第54章 延福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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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三日之間,宋徽宗在延福宮依然與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一同遊賞,幾人談笑風生,更相和睦,大有相見恨晚之勢。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四人臨行之際,扁頭和阿長麵麵相覷,種溪也撓了撓後腦勺,不知所雲。
宋徽宗指著太湖石對張明遠指指點點,介紹開來,費無極和段和譽交談開來,段和譽環顧四周,看得出神,仿佛走進了畫卷一般,一時間寵辱皆忘,心曠神怡,脫胎換骨,如飲美酒。
張明遠問道:“陛下,延福宮有五位,學生聽東京人家稱之為‘延福五位’,這是何道理,還望賜教?”
宋徽宗心想,明遠恐怕這是話裏有話。朕自然心知肚明,這是老把戲,在冷嘲熱諷罷了,如若承認就正中下懷,如若不承認,自然被明遠笑話,但不好駁了他的麵子,想到此處,笑了笑,用手一指這眼前的亭台樓閣,推心置腹,道:“那不過是尋常百姓家開個玩笑罷了,他們乃是凡夫俗子,如何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朕登基大寶以後眼見這皇宮大殿規模狹小,雖說大小殿宇也不少,但遠不如漢唐的氣度不凡。朕也素知列祖列宗要以民為重,故而儉樸風範,但如今列國使節出使前來,如若讓他們小看了,便要顏麵掃地,有失體統。”不覺歎了口氣。
費無極道:“原來如此,陛下用心良苦,佩服佩服。”
宋徽宗道:“故而朕便在這延福宮,重新規劃修建一番,也不用重新找地方,免得世人閑言碎語。朕自掏腰包多蓋幾間房子,也沒什麽大不了。蔡太師說,漢唐帝王將相的宮殿府邸,哪個不是富麗堂皇。我大宋列祖列宗曆來與民同甘共苦,故而在前朝府衙之上興建大宋皇宮大殿。回想起來太祖太也苦了自己,統一大江南北後,也沒享過什麽福,一輩子南征北戰,開疆擴土,真是任勞任怨,勤政愛民。列祖列宗留下的江山,到了寡人這裏,也算富甲天下,無出其右。讓百姓安居樂業,便是朕的福氣。想想看,朕登基大寶以後,四方無事,天下太平。如今重修延福宮,建造艮嶽,有何不可?比起那些王公大臣,還有各地的富商大賈,朕這又算得了什麽?實乃不值一提。”說話間又歎了口氣。
費無極聽了這話,自然明白過來,不過是自圓其說,但不好直接反駁頂撞,又問道:“陛下,這大名鼎鼎的‘延福五位’,學生還是很想知道,還望賜教?”
宋徽宗看了一眼費無極,沒想到他不依不饒,經不住他如此緊追不舍,隻好笑了笑,直言相告,歎道:“這都是蔡太師勞苦功高,功不可沒,他說延福宮改建重修後,將青山綠水的圖卷變成延福宮勝景,便是不用大動幹戈,就可美輪美奐了。這延福宮空地不少,還有一些太祖太宗留下的老房子,如今稍作修葺一新,便與眾不同,豈不很好?也不用大興土木,隻是修修補補,花不了幾個錢。那木頭皆是各地富商大賈捐助的,也算他們的孝心。”笑了笑。
張明遠道:“果然如此?”
宋徽宗道:“那是當然,朕如若在後宮也住著,太後和皇後,還有妃子、帝姬、王子,一大家子人,太也擁擠。為了他們,寡人搬出後宮,到延福宮居住,豈不兩全其美?一則大家不用擠在一起都有各自宮殿了。二則,寡人來到延福宮,住在此處,會見列國使節,處理政務,兩不誤。免得外國使節見朕,還要到後宮走一遭,讓後宮不得安寧,不得清淨。”
種浩饒有興致之際,也問道:“皇上還是沒說何謂五位?”
宋徽宗見眾人又緊追不舍,心裏不悅,但礙於情麵,便笑道:“你們如此不依不饒,好,朕便說說看,免得你們緊追不舍。”隨即道:“那童貫、楊戩、賈詳、何訴、藍從熙,乃朕的心腹。他們五人聽了蔡太師的話,自告奮勇,為寡人重修延福宮,可謂爭先恐後,忙前忙後,親力親為,勞苦功高。他們每人督造一座宮殿,你爭奇,我鬥豔,真是煞費苦心,辛苦萬分。朕也說過,不必如此奢侈,他們偏偏不聽,還說原本皇宮大殿就狹小,如若延福宮重修後,還平平無奇,便對不起列祖列宗。朕也知道,他們都為了朕,用心良苦。太祖在天有靈,想必也安息了。朕在他們功不可沒之時,論功行賞,還寫下《延福宮記》予以讚美,又讓畫學生王希孟刻石豎碑紀念此事。這件事世人皆知,你們不必多問。”隨即向西一指,笑道:“延福宮西門叫做麗澤。”眾人看去,果然蔚為壯觀。
段和譽問道:“陛下,那東門又叫做什麽名字呢?”宋徽宗大手一揮,道:“便是晨輝了。”眾人點了點頭,讚不絕口。
宋徽宗在前,眾人且走且看,問東問西,看前看後,目不暇接。大殿有延福、蕊珠。東旁的殿有移清、會寧、成平、睿謨、凝和、昆玉、群玉。閣有蕙馥、報瓊、蟠桃、春錦、疊瓊、芬芳、麗玉、寒香、拂雲、偃蓋、翠保、鉛英、雲錦、蘭薰、摘玉。西側的閣有繁英、雪香、披芳、鉛華、瓊華、文綺、絳萼、瓊華、綠綺、瑤碧、清蔭、秋香、從玉、扶玉、絳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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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會寧殿之北,有一座用石頭疊成的小山,山上建有一殿二亭,取名為翠微殿、雲歸亭、層亭。在凝和殿附近,有兩座小閣,名曰玉英、玉澗。背靠城牆處,築有一個小土坡,上植杏樹,名為杏崗,旁列茅亭、修竹。宮有右側為宴春閣,旁有一個小圓池,架石為亭,名為飛華。
又有一個鑿開泉眼擴建成的湖,湖中作堤以接亭,又於堤上架一道粱入於湖水,粱上設茅亭柵、鶴莊柵、鹿岩柵、孔翠柵。由此到西邊麗澤門一帶,嘉花名木,類聚區分,幽勝宛如天造地設,令人眼花繚亂,目瞪口呆,雕梁畫棟,仿若神仙天宮一般,妙不可言。
段和譽放眼一看,那風景如畫,映入眼簾,口中不由自主就讚道:“果然如臨仙境,令人歎為觀止。”
張明遠不看眼前景致,隻聽名字就覺得不可思議,便驚歎道:“不錯,這名字取得無出其右,不知何人取名,如此典雅,令人愧不能及。”宋徽宗笑而不語。
費無極道:“莫非陛下取的名字不成?”
宋徽宗笑道:“不錯,正是寡人所取的名字,如若讓童貫五個去取名,怕俗不堪耐。讓蔡太師取名,他又再三推辭,故而寡人隻好獻醜了。”
種浩尋思道:“這延福宮重修的如此富麗堂皇,定要花費不少銀子錢,聖上居然說花不了幾個錢?如若這些錢用在西軍,怕是好幾年都綽綽有餘。禁軍如此龐大,軍餉卻遲遲不見足額發放,皇上卻醉死夢生的大興土木,為了愛慕虛榮,便要勞民傷財,實在匪夷所思。”想到這裏,歎道:“這延福宮的重修,一定並不容易。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一石一花,都是精挑細選。雕梁畫棟想必也出自不少能工巧匠之手。如此奇思妙想也要費一番周折,很傷腦筋。末將對此深表欽佩。”
宋徽宗笑道:“都是蔡太師和童樞密他們那五個愛卿的功勞,還有高愛卿的殿帥府也勞苦功高。朕隻不過隨口一說,他們便信以為真。高愛卿派禁軍中的能工巧匠修建,自然更上一層樓。朕起先也反對禁軍士卒參與其中,就怕耽誤他們練兵備戰,但蔡太師說,有西軍鎮守邊關,並無憂患。況且宋遼兩國又有澶淵之盟,北方並無戰事,不必杞人憂天。與其拿這些錢白養那些雄州和太原府的士卒,莫如拿出來一部分重修延福宮,營建艮嶽。朕也見如此大興土木,恐不適宜,但蔡太師和童樞密說,遼國和西夏的皇宮大殿,都比我大宋富麗堂皇,還有徐兢出使高麗國歸來,也說,高麗國的王宮大殿絕對富麗堂皇。如若大宋沒有個富麗堂皇的宮殿,便要被人恥笑。你們也在大慶殿聽到高麗國金富軾說過了,不是麽?他們居然嘲笑我大宋皇宮大殿太也‘寒酸’,豈有此理?以後朕在延福宮接見他們,看他們還說什麽風涼話?等艮嶽大功告成,朕帶著列國使節去逛一逛,他們便會目瞪口呆,自然不會再冷嘲熱諷我大宋皇宮大殿太也‘寒酸’,如此也算不世之功,朕便無愧列祖列宗,也對得起黎民百姓了。”眾人默然不語,低下頭去。
宋徽宗指著前麵那氣勢恢宏的城牆,緩緩介紹道:“這‘延福五位’早已建好,但還有空地,閑著也是著,故而蔡太師建議又在延福宮後跨舊城修築,號‘延福第六位’。高愛卿又把舊城濠外之地疏浚為河,朕賜名景龍江,一會我等去看看也好。”隨即引眾前往,眾人抵達,隻見碧波蕩漾,綠樹成蔭。
宋徽宗喜道:“這水中可泛小舟。一葉扁舟,櫓聲汩汩,別有一番情趣。沿景龍江兩岸種植一些奇花珍木,每逢夏秋之際,姹紫嫣紅,爭奇鬥豔,落英繽紛,流水潺潺,置身其中,恍若仙境。豈不更上一層樓?”隨即在前一一指上一指,眾人莫不歎為觀止,不覺清風徐來,神清氣爽。
一個個來到岸邊,蹲下身來,用手輕輕劃動那碧水,果然涼爽。宋徽宗見水中遊魚遊來遊去,頓時笑出聲來。
張明遠坐在那岸邊小亭裏的石凳上,歎道:“陛下,我等出使西夏,見那乾順也是個仁主,他勵精圖治,很有一番作為,好比大唐的一個皇帝。”
宋徽宗一怔,問道:“像誰,但說無妨。”放下茶杯,抿了抿嘴錯。
費無極道:“好比唐太宗李世民。”段和譽擺了擺手,笑道:“乾順果然如此?他也配與唐太宗相提並論,我卻不信。”種浩道:“乾順的一個年號的確叫做貞觀,這便是一個證據。”宋徽宗哈哈大笑。
段和譽道:“原來如此,隻不過學些皮毛罷了,不足為奇。”費無極道:“乾順這人愛好我中原文化,他對儒學頗為酷愛,這件事可是我等親眼所見不敢欺瞞皇上。”
宋徽宗笑道:“這件事,朕素有耳聞,不足為奇。那黨項人的西夏,不過卒爾小國,不足為慮。童樞密帶領西軍早已對付的服服帖帖。如若不是遼國天祚帝多管閑事,朕絕不會善罷甘休。奈何我大宋曆來以和為貴,不願大動幹戈。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如若不戰而屈人之兵,再好不過。豈不聞《孫子兵法》有雲,‘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如若窮兵黷武,殺氣太重,便會有損陽壽。道家說,‘生死氣化,歸乎自然。’朕雖看淡此事,奈何黎民百姓皆是萬物生靈。朕的江山社稷,必得造福百姓才是。故而不可輕言開戰,以免生靈塗炭,禍國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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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遠道:“學生也以為,不可窮兵黷武。不過範仲淹大人當年所言極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孟夫子有雲‘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還望陛下明鑒。”此言一出,宋徽宗麵如土色,張明遠見狀頓時跪拜於地。
宋徽宗扶起道:“朕心知肚明,明遠這話也不無道理。朕以後小心謹慎就是了。至於建好的園林,寡人看,就不必耿耿於懷了。畢竟已經建成,總不能再拆毀。這便不合時宜,又是勞民傷財。”
費無極道:“陛下,唐太宗有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那‘花石綱’恐怕還要慢慢停下來,如若不然,恐怕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就麻煩了。黎民百姓自然不懂陛下的良苦用心,就怕一些別有用心之徒,加以利用,搞的民怨沸騰,便得不償失了。如若誤會了陛下,豈不自尋煩惱?”
宋徽宗頓時臉色煞白,站起身來,向岸邊一片翠竹走去。費無極大驚失色,段和譽與種浩看向費無極。費無極又看向張明遠。張明遠示意幾人坐了下來,靜觀其變。
宋徽宗回過頭,輕輕搖頭,飽含深情之際,歎道:“明遠、無極,也就是你二人敢與朕推心置腹說這些,如若是別人,朕必會大發雷霆。你們的好言相勸,朕心領神會。你們放心好了,艮嶽之後,朕便不會再建造園林了,你們要體諒朕的難處。朕如今快不惑之年了,青春早已一去不複返。忽忽幾年光陰,短短幾度春秋,時光如梭,歲月不居,人生幾何?與大宋各地的富商大賈相提並論,朕這實在算不得什麽。聽說蘇州和杭州的許多員外,都有大莊園和私家園林,皆是依山傍水,天造地設的神仙境界。朕作為堂堂大宋皇帝,反不如那些凡夫俗子,豈不是怪事?況且朕隻不過愛好些舞文弄墨和琴棋書畫,比起那些窮兵黷武的皇帝,好上百倍。是窮兵黷武花費大,還是修建園林開銷大,你們哪裏會知道?”聽了這話,眾人頓時一怔,默然不語。
宋徽宗道:“朕也不是替自己修建園林找借口,自古以來帝王將相也是凡夫俗子,雖說位高權重,但也是尋常之人。一張嘴,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兩個耳朵,兩條腿,兩隻手,十個手指頭。不管男女老少,皆是如此,沒什麽太大分別。要說不同之處,便是帝王將相想的是興衰榮辱權名利,而尋常百姓家想的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雖說朕自小深居宮城大院,衣食無憂。可也有自己的煩惱!你們哪裏知道,朕小時候很想去全國各地走一走,看一看,但父皇總說不行,後來慢慢長大成人,父皇才說,那是怕朕出門在外有所閃失。畢竟朕是皇子,非尋常子弟。再後來兄長趙煦做了皇帝,我不操心國家大事,故而無憂無慮,也算過得充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騎馬射獵,也有長進。偏偏天意弄人,哥哥他命短。他征伐西夏之事,做弟弟的,早聽說了。他正值青春旺盛之際,一腔熱血,都在建功立業,恢複漢唐盛世。這也是我父皇當年的夙願。無奈他還是撒手人寰,離我而去,怎不叫人痛心疾首。朕隻好由端王搖身一變,成為皇上,登基大寶,統領這大宋江山社稷。這做皇帝,談何容易?朕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端坐朝堂,聽大臣們,唇槍舌劍,你爭我鬥。如此了然無趣,豈不令人心煩意亂,莫如琴棋書畫,遊山玩水,來的心曠神怡,酣暢淋漓。偏偏朕又做了皇帝,征討西夏,一直如火如荼。收複西寧州後,也算稍有喘息。既然西北無戰事,東北那遼國天祚帝眼下又自顧不暇,便天下太平,我大宋無憂矣。朕趁此良機,修延福宮和艮嶽,有何不可?如若錯失良機,又不知等到猴年馬月去了?如若西夏再無端生事,西軍便會要錢,那時候朕如何修建艮嶽,豈不是遙遙無期了?”這一番話下來,眾人隻是靜靜的聆聽,不插一句話。
張明遠仰天長歎道:“我大宋如今富甲一方,但如若軍備廢棄,恐怕並不可取,還望陛下熟思。”
宋徽宗笑道:“好好好,朕記下了,明遠不必多說。朕請你們前來延福宮,可不是說這些掃興的話,你們飽讀詩書,到此一遊,也算朕的良苦用心了,你們可知?”
費無極道:“不錯,延福宮如此神仙境界,想必那艮嶽更是妙不可言。”種浩道:“我等來到延福宮,仿佛來到天宮一般。”
段和譽笑道:“我大理國洱海邊,如若也有這等神仙境界,本王死而無憾。可惜我大理國並無能工巧匠。”
宋徽宗笑道:“這有何難,朕派高卿前往大理國,帶著能工巧匠同行,便高枕無憂了。”
段和譽道:“如此便是本王的不是了,豈敢勞駕高太尉前去,便要耽誤大宋禁軍操練,豈不是大大的罪責難逃?”
宋徽宗笑道:“他們都在金明池操練,如若有機會,你們一起去看看。”
種浩納悶道:“陛下,如今和西夏作戰,用不著水軍,為何禁軍要在金明池操練。”
宋徽宗道:“這件事,你們有機會去了金明池,自然一目了然,朕卻不想說。”
費無極道:“貴妃娘娘與陛下如此恩愛有佳,實在羨煞旁人。”種浩道:“不錯,末將看貴妃娘娘,也是女中豪傑,一代才女。”
段和譽道:“不錯,每次進京見駕,本王都見劉貴妃娘娘,陪駕左右,可見陛下與劉貴妃娘娘,恩愛有佳。”
張明遠道:“劉貴妃娘娘如此天資聰明,待人和藹可親,實屬難得。”
宋徽宗喜道:“爾等不必如此,這等話語,豈不令人如坐針氈?朕還是喜歡你們推心置腹的好。”
張明遠笑道:“我們這句話,皆是發自肺腑,推心置腹,絕不敢有讒言獻媚之心。”宋徽宗哈哈大笑,看向遠方,但見翠竹搖曳,波光粼粼。
“陛下,大事不好了。”隻聽有人大呼小叫,眾人轉過臉去,居然是童貫和李邦彥一前一後,爭先恐後,慌慌忙忙跑來,後麵還跟著宋哲宗的廢後孟氏。張明遠等人給孟氏見禮,孟氏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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