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口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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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朝議,宋高宗見李綱也在,就微微一笑。眾人也是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宋高宗不知所雲,隻是心神不寧,原來今日黃潛善、汪伯彥要舌戰李綱,宋高宗早已得知,故而心神不寧。
    李綱啟奏道:“陛下,開封留守宗澤大人昨日的書信已呈交皇上,不知皇上可有答複?還望皇上明示。”
    宋高宗歎道:“開封府的防禦城牆的確要修一修了,宗澤與朕有患難之交,朕心知肚明,給宗愛卿的餉銀,朕早已催促加急辦理,李愛卿意下如何?”
    李綱道:“陛下如此,微臣感激不盡。”頓時喜出望外,馬上拜謝。
    宋高宗難為情道:“這罷和議,卻是一件難事。你們做臣子的,如何就不能顧全大局了。凡事要以大局為重,金人如若步步緊逼,與他作戰在所難免。可如若議和有望也未為不可,如若不議和,勞民傷財且不說,黎民百姓也永無寧日,李愛卿可明白?你也知道金兵洗劫東京開封府後,我大宋元氣大傷,目下這銀子錢並不寬裕,麵對女真人,我大宋要用緩兵之計,且先休養生息,喘口氣,等我大宋緩過勁來,女真人就不敢咄咄逼人了。”
    黃潛善忍無可忍,立馬冷笑道:“李大人,這張邦昌被陛下處決了,你難道還不滿足?難道要斬盡殺絕不成?嚴懲張邦昌及其他為金兵效勞的官員,以勵上節。這可是你與宗澤二人的奏章,皇上早已照辦,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豈不可笑。”
    汪伯彥也嘲諷道:“李大人力主設置河北招撫司和河東經製司,支持兩河軍民的抗金鬥爭,並推薦張所和傅亮分別任河北招撫使、河東經製副使。你這獅子大開口,皇上也是點了頭,可謂薄麵很大了。莫非還不滿足?”
    宋高宗看向李綱,讚不絕口道:“李愛卿主張,自父皇以來軍政腐敗,賞罰不明之事,頒布新的軍製共計二十一條,你還建議著手整頓軍政,在沿江、沿淮、沿河建置帥府,實行縱深防禦,朕感覺頗有見解,都予以同意。愛卿果然是文武雙全,不可多得的奇才。”
    李綱頓時笑容滿麵,立馬義正言辭道:“陛下,微臣多謝聖恩。這抗金大事不可不察,議和斷不可行,還望皇上熟思。”
    黃潛善抓住這句話,馬上反駁道:“李綱,你太也過分。皇上方才早已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顧全大局,目下生靈塗炭,國力不濟,要從長計議,你口口聲聲要抗金,不許議和,豈不是要抗旨不遵麽?”
    汪伯彥也火上澆油,喜出望外,冷嘲熱諷起來:“李綱大人的名揚天下也是在東京城,正所謂保衛東京,可東京城到底被女真人攻破了。李綱大人到河北抗金,結果損兵折將,勞民傷財,一敗塗地。當今皇上宅心仁厚,皇恩浩蕩,不計前嫌,任用你這舊臣,已是微幅不淺,你卻執迷不悟,一派胡言,好似我大宋就你李綱一人憂國憂民一般。知道的自然說你李綱為國為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尾大不掉,功高蓋主了。你可知罪!”
    李綱一聽,大驚失色,緩緩道:“二位大人從揚州城逃跑出來,難道被金賊嚇破了膽不成?憂國憂民,本官不敢當,隻要問心無愧就好,不似某些人,隻知撒腿就跑,抱頭鼠竄,膽小如鼠。”說話間愣了愣,沒想到,這二賊如此巧舌如簧,就氣得咳嗽一聲。
    這話李綱本是說黃潛善與汪伯彥的,可宋高宗好似也聽了進去,以為李綱在暗罵自己。宋高宗頓時臉色煞白,一臉不悅,可目下要籠絡人心,手下無人,隻好按耐怒火,默然不語。心裏暗罵李綱,你這李綱,狗膽包天,居然敢如此放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難道朕做的不對。難道我趙氏子弟都戰死沙場才可歌可泣不成?豈不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李綱到底是剛愎自用,實在不可理喻,想到這裏,又急又氣,卻無可奈何。
    不多時,宋高宗見群臣議論紛紛,就大喝道:“夠了,你們這般唇槍舌劍,豈不可笑?方今金賊亡我賊心不死,你們要齊心協力,不可內訌。李綱大人勞苦功高,令人欽佩。不過凡事要顧全大局,從長計議。針鋒相對也好,化幹戈為玉帛也罷,皆是從長計議之事,尤其目下心急如焚之時,許多人感覺一鼓作氣便可趕走女真人,有人感覺我大宋要國破家亡了,他們卻不知,朕早已力挽狂瀾。如若沒朕,這大宋就不堪設想了。”
    黃潛善畢恭畢敬,拜道:“陛下所言極是,如若沒皇上,大宋就苦不堪言了。”
    見宋高宗興高采烈,汪伯彥也阿諛奉承起來:“皇上登基大寶,力挽狂瀾,自然名垂千古。”李綱不得不與群臣齊呼萬歲,片刻,宋高宗退朝而去。
    張明遠等人多方打探,才找到陳東的住所,他果然回到故裏,遊山玩水,怡然自樂,好似不問世事,逍遙了許多。可聽人說,他筆耕不斷,寫出許多好文章。實乃洛陽紙貴,好生了得。許多讀書人都登門拜訪。
    “明遠、無極,你們可好?子午、餘下、普安、武連,四個青春俊傑還好麽?老夫有失遠迎還望見諒。”陳東見故人前來,馬上迎了出來,拉著張明遠等人的手,一同到廳堂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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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東目下不過四十出頭,並非老夫,可他卻自稱老夫,倒與蘇東坡當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了。陳東留著八字胡須,眼神如炬,好似憂國憂民了許多時日,看上去正義凜然,令人佩服。
    張明遠微微一笑,歎道:“許多時日不見,先生可好?想必回到故裏,就踏實許多。東京雖說繁華,可人多眼雜,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如若當初先生留下,說不定會遭到金兵的襲擾。”坐了下來,看向陳東。
    費無極也仰天長歎:“回想當年,東京城還是一派欣欣向榮,可目下卻殘垣斷壁,連汴河的水都幹涸了。”
    子午四人齊聲道:“先生好,晚輩見禮了。”
    陳東捋了捋胡須,笑道:“你們好,老夫與你們也算有緣,還記得我等一同在宮門外與王時雍舌戰,可謂精彩紛呈,妙語連珠。這王時雍的本來麵目終究浮出水麵,這狗賊被老百姓罵作‘金人外公’,實在可笑。”
    子午冷笑道:“這‘金人外公’想必也不是好做的,王時雍這人便是牆頭草之人。自從張邦昌還政後,王時雍就傻眼了。”
    普安道:“他與張邦昌一起被當今大宋皇上在潭州誅殺,大快人心。”
    武連道:“先生,這張邦昌與王時雍,二人不可一視同仁。王時雍曾是開封府府尹,他沒做青天大老爺,他賣主求榮,做了‘金人外公’,這實乃我大宋奇恥大辱,他會遺臭萬年,可張邦昌此人卻好似大大的冤枉了。聽說如若不是女真人威脅屠城,張邦昌斷不會做皇帝的。”說話間見陳東喜樂無比,不免擔憂起來。
    餘下也若有所思,歎道:“不錯,這眼見為實,畢竟張邦昌也是顧全大局,至於調戲太上皇的後宮,實乃大大的誤會,實乃女真人的詭計多端。”
    陳東一怔,不由熟思,頓時笑道:“目下再說什麽也沒用了,畢竟高宗皇上已誅殺了二人,至於功過是非,隻有後人評說了。隻要皇上重用李綱、宗澤,想必搭救太上皇與欽宗,就有望了。趕走女真人,恢複大好河山也指日可待。”
    費無極與宋高宗見麵後,隱隱約約聽出一些端倪,如若接回太上皇與皇上,高宗如之奈何。想必陳東持有這般想法本沒什麽大錯,可高宗卻耿耿於懷,這也是無可厚非。
    張明遠也心知肚明,目下高宗對搭救太上皇與欽宗之事其實並不熱衷,對韋太後,高宗才關心備至。想到這裏,馬上看向陳東,提醒道:“先生不可口無遮攔,也有要當心隔牆有耳,畢竟大宋目下是康王當家作主。”子午四人也是麵麵相覷,若有所思。
    陳東素來心直口快,剛正不阿,故而不以為然起來:“沒事,當年的‘六賊’都灰飛煙滅了,我陳東怕什麽。”
    張明遠歎道:“蔡京他們的確罪有應得,可這人雖惡貫滿盈,不過也有些才幹。如若不然,怎會把持朝政那樣許久。”
    陳東冷笑一聲,得意洋洋之際,捋了捋胡須,歎道:“蔡京,有才!不過也是禍國殃民罷了。想當年,我祖上五世以來,皆以儒嗣其業。老夫年少時灑脫不拘,不肯居於人下,也不憂懼這貧寒低賤。還記得蔡京、王黼當時用事專權,世人皆不敢指責,隻有老夫無所忌諱。當年有些事,目下回想還是記憶猶新。老夫當年參加宴會與集會,在座的客人一個個都怕老夫連累,對老夫躲之不及,實在是一件奇聞,不過老夫並不在乎。後來老夫以貢士進入太學,東京的太學生無不拜服我,故而這宮門外處決朱拱之,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普安到鎮江府之後也打探到了一些訊息,馬上看向陳東,以求得到證實,便問道;“先生,聽說,您上書乞留李綱,而罷黃潛善、汪伯彥等人,以為‘欲複中原以定大計,非李綱不可’,從者數萬。可有此事?”
    陳東道:“不錯,黃潛善與汪伯彥實乃亂臣賊子,這等禍國殃民之人隻會溜須拍馬,如若留在高宗身邊,恐怕會重蹈覆轍,這蔡京、童貫就‘複活’了,豈不可怕?”點了點頭,喜笑顏開。
    子午回想靖康恥,心裏不是滋味,歎道:“蔡京、童貫他們被誅殺後,女真人就攻破了東京城,靖康恥就來了。亂臣賊子被我大宋自家人誅殺,而女真人卻沒趕上,如若趕上,想必女真人也會誅殺他們。”
    餘下,反駁道:“我看女真人或許會重用他們。他們也會俯首稱臣,苟且偷生。”
    武連看向陳東,笑道:“先生以為如何?”希望陳東給予真知灼見。
    陳東回想往事,頓時熱淚盈眶:“你們可知,欽宗皇上即位後,試圖中興我大宋,他也多有革新。老夫鑒於時事危機,為重振朝綱,會同許多太學生上書,這文章,老夫依然記得清清楚楚,其文曰:‘今日之事,蔡京壞亂於前,梁師成陰謀於後。李邦彥結怨於西北,朱勔結怨於東南,王黼、童貫又結怨於遼、金,創開邊隙。宜誅六賊,傳首四方,以謝天下。’這文章洋洋灑灑,真真切切,世人無不心悅誠服。子午、普安、餘下、武連,你們四人與欽宗皇上的密謀,其實也是老夫當年與欽宗秘密會見後,他做出的決斷。當時欽宗皇上拿不定主意,老夫就告訴他,如若蔡京、童貫等人繼續狐假虎威、禍國殃民,非但大宋人心惶惶,女真人也不高興,最為要緊的是蔡京等人如若扶植太上皇複位,就麻煩了。聽了這話,欽宗皇上才痛下決心,你們可知?”此言一出,眾人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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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明遠道:“還記得處決朱拱之,太學生動手打人,這大打出手恐怕在東京城也給太學生造成許多議論紛紛,是也不是?先生可知?”
    陳東捋了捋胡須,歎了口氣,自責道:“不錯,這事到如今老夫也暗暗自責。當年京師浮浪不逞之徒,乘民殺傷內侍攘中,劫掠內侍十餘家,取其金帛。搞得怨聲載道,實乃一大匪夷所思之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細細想來,太學生的請願卻釀成了‘以忠義脅天子’且殺死內侍數十人之舉,的確有失體態。當時有人對老夫說:‘事態之勢居然如此瞬息萬變,如之奈何?恐怕要逃難方可避禍?’老夫笑道:‘多謝為我等想後路,我等如若離去,則必有仁人誌士冤死,我等有什麽罪過呢?想想看,大不了一死謝天下,沒什麽可怕的。’後來這事也淡化了許多,欽宗皇上既往不咎,大赦天下,故而太學生一個個就喜樂無比了。”
    費無極道:“欽宗皇上到底還是一時糊塗,居然在金兵退去後,罷免了李綱。女真人打著以後的皇子誆騙我大宋,忽然殺了回馬槍,搞得我大宋措手不及,東京城最後還是被女真人攻破了。”心有餘悸,氣急敗壞起來。
    陳東道:“欽宗皇上當時的確昏庸無能,看到金兵退去,各路援軍又陸續到來,北方原本反抗我大宋的很多起義軍也把矛頭轉向金軍,便以為可以無憂了,又進李綱知樞密院,掌管軍事。不久我宋軍在北方戰場上取得勝利,欽宗以為形勢大好,將太上皇接回了東京,以為可以安享太平。李綱建議應積極準備,但欽宗不以為然。這投降派大臣正嫌李綱留在京城礙事,就攛掇欽宗把李綱派到河北去督戰。不久又找茬將李綱撤了職,貶謫到南方去了。金人聽說李綱被排斥,便又發動了大規模的進攻,欽宗原先一味求和,沒有認真準備,金軍很快就兵臨東京城下。這時候欽宗想起了李綱,急忙讓李綱回去勤王。當時李綱在前往寧江途中停駐在潭州長沙,接到命令後便立即率領潭州的勤王軍隊回東京救援,可惜還沒到達,東京就淪陷了!張叔夜拚死一搏也是有心無力。靖康二年四月初一,金軍挾持徽宗、欽宗和皇室、宗戚男女,部分文武官僚,共三千餘人北去。朝廷所用禮器、法物,教坊樂器和八寶、九鼎,以及渾天儀、銅人、刻漏、天下府州縣圖,皇宮侍女、戲曲倡優、技藝工匠、娼妓等,加上從東京搶掠而來的大量金銀財寶,全部攜載而去。臨行之前,金軍二帥冊立了宰相張邦昌作‘大楚皇帝’,令其節製黃河以南。河北、河東之地則由女真貴族們據為已有。這便是‘靖康之恥’,想一想,真是一場夢。沒曾料想天下首府東京城就這般一蹶不振,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回想往事,哭笑不得起來。不過這口無遮攔也是前所未有。眾人聽了感覺陳東說話太也口無遮攔,實在替他擔驚受怕。
    張明遠聽了也是噓唏不已,對陳東目下處境頗為關切,就問道:“先生目下可在皇上的朝廷裏供職麽?”
    陳東仰天長歎,捋了捋胡須,不覺感慨萬千起來:“康王作為徽宗第九子,東京危機時欽宗任命他為天下兵馬大元帥,負責組織援軍救援東京。金軍俘掠徽宗、欽宗北去後,大宋皇子中隻有康王趙構幸免於難。康王於五月初一在南京應天府即位登基。為了能坐穩皇帝,在即位第五日便起用李綱為宰相,負責抗擊金軍的入侵。過了五日,他又召老夫到朝廷以天下事而問謀略。老夫在讀書寫字做文章上頗有造詣,論天下事也頗有見解,可做謀臣,恐怕勉為其難。那日與高宗皇上促膝長談,老夫發覺高宗皇上或許與金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老夫卻心知肚明,又難以捉摸。”
    張明遠、費無極、子午、普安、餘下、武連一聽,馬上臉色煞白,詫異萬分,頗為震驚。
    陳東繼續口無遮攔,道:“說不定金國許諾康王做皇帝,故而靖康恥後,康王就迫不及待做了皇帝。”
    張明遠叮囑道:“先生實乃醉話,這妄加揣測可要不得。目下高宗當政,先生要謹言慎行,以免引火燒身。”
    陳東學著說書人的架勢繪聲繪色之際,笑道:“你們可知這般故事。想當年蘇學士在錢塘居住之時,何其放浪形骸。有西湖美景,當然不能少了西湖處子,蘇學士常常攜妓遊玩,走遍良辰美景,遊弋湖光山色。據說大街上買把折扇都能碰到熟人,小販見蘇東坡左摟右抱著幾個美人就叫道:‘蘇公子,您上次帶的可不是這位姑娘!看上去今日這姑娘更楚楚動人。’蘇學士飽食暖衣翻白眼:‘一派胡言,就你話多!’”此言一出,引得張明遠等人忍俊不禁。
    陳東接著道:“這一日,蘇學士突發奇想,想玩點刺激的新花樣,便攜帶著一位貌美如花的歌妓登上了杭州淨慈寺,拜訪大通禪師。要是常人,連家門都不太願讓歌妓來回出入,更別說是佛門聖地。大通禪師也很無奈,平時與蘇軾私交甚厚,故而左右為難。淨慈寺的大小僧徒甚眾,無不惡狠狠地盯著蘇學士,這要放在宋公明的梁山泊,勢必免不了一場惡戰。大通禪師慍色襲上臉龐,很是不高興。蘇學士卻不慌不忙哈哈大笑之際寫下一首詞作,交給隨同而來的歌妓吟唱,頓時禪院裏飄起了悠揚的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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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連道:“先生,這詞作您可還記得?”陳東擲地有聲,馬上吟誦開來:
    《南歌子》
    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借君拍板與門槌。我也逢場作戲、莫相疑。
    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眨眉。卻愁彌勒下生遲。不見老婆三五、少年時。
    子午讚不絕口:“不錯,蘇學士果然聰明過人。”
    陳東喜笑顏開道:“由此來看,蘇學士就講了兩件事:人生如戲,韶華易逝。此話怎講?那便是快樂就完事!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攜妓而行如何,佛門聖地又如何,在逝者如斯之際,做到問心無愧,隻要心中豁達明淨,世俗之事也就無謂爭鋒。據說,當時蘇州有位高僧名為仲殊,他就聽懂了蘇學士的灑脫,便為之應詞一首。正道是:
    解舞清平樂,如今說向誰?紅爐片雪上鉗槌,打就金毛獅子、也堪疑。
    木女明開眼,泥人暗皺眉;蟠桃已是著花遲,不向春風一笑、待何時?
    張明遠若有所思,馬上為蘇東坡辯解道:“蘇學士如此,恐怕也是一時興起,並非心中所願。”
    陳東道:“‘如今說向誰’、‘待何時’等都是紅塵中人的語調,由此可見,這位仲殊大師也有紅塵往事。想來,他與蘇軾是同路人了。”說話間卻不以為然,馬上哈哈大笑。
    張明遠等人也是哈哈大笑,心領神會。眾人吃酒宴樂,陳東居然招來歌妓助興。子午四人也是心花怒發,如若不是張明遠、費無極在場,恐怕這青春少年的心扉就不攻自破了。
    普安被這妙齡少女的歌喉吸引的魂不守舍,原來這歌妓也是美麗無比。餘下更是垂涎三尺,隻咽口水。
    子午與武連雖說心裏各有思念之人,可也忍不住偷偷多看幾眼。離開陳東府邸,張明遠等人一路上依然開懷大笑,樂此不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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