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三仙鬥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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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柳土獐冷聲道,"這是寄生菌,你用活人養蠱!"
    現場一片嘩然。幾個原本跪地求醫的百姓驚恐後退。鹿須道人臉色鐵青,突然搖動鹿角鈴,鈴聲變得尖銳刺耳。男童應聲暴起,完全獸化的雙手直取謝芳咽喉!
    "鐺!"
    王永年橫刀架住利爪,卻發現男童的力氣大得驚人。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斬落的菌絲竟然在空中扭動著,試圖鑽入周圍人的口鼻。
    孫先當機立斷:"布陣!"
    眾人立刻結成人牆,將發狂的男童與百姓隔開。翼火蛇雙手結印,一道熾熱的火焰從他掌心噴湧而出,將飛舞的菌絲盡數灼燒。小九趁機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男童眉心。
    "以血為引,魂歸本位!"
    男童渾身一震,眼中的菌絲突然自燃,化作縷縷白煙。他軟軟倒下時,已恢複人形,隻是眼窩又變成了那兩個滲血的窟窿。
    鹿須道人見事敗露,突然大笑三聲:"好好好!既然識破,這局算你們贏!"說罷縱身一躍,竟如白鹿般輕盈地跳回高台。
    孫先沒有追擊,隻是默默注視著地上昏迷的男童。他注意到,男孩的耳後不知何時長出了一簇白色絨毛,形狀酷似鹿耳。
    遠處,羊須道人已經捧著玉瓶起身。第三場比試,即將開始。
    暮色四合時,羊須道人緩步登台。他身披灰白道袍,衣擺繡著卷曲的羊毛紋樣,手中羊脂玉瓶在夕陽下泛著血色的光。道人每走一步,腰間懸掛的銅鈴就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是從很遠的地底傳來。
    "太陰當空,亡者歸來!"
    道人沙啞的嗓音在碼頭上空回蕩。四名壯漢抬著一具蒙著白布的屍身走上高台,白布下隱約可見人形輪廓。當屍身被平放在祭壇上時,一股腐臭味立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有工坊的姑娘突然抓住身邊人的手臂:"那是我上個月埋葬的繡娘阿萍!"她的聲音發顫,"我親手為她合的眼..."
    羊須道人掀開白布,露出下麵青灰色的女屍。屍體的腹部高高隆起,顯然死前已有身孕。道人的手指撫過女屍的麵頰,指甲縫裏漏出些暗紅色的粉末。
    "今日就讓諸位見證,亡母攜子重歸陽世!"
    他拔開羊脂玉瓶的塞子,將瓶中粘稠的猩紅色液體緩緩倒入女屍口中。液體接觸屍身的刹那,女屍的皮膚下突然鼓起無數小包,像是有無數蟲子在皮下爬行。圍觀的人群發出驚恐的低呼,卻沒人敢移開視線。
    柳土獐的銀簪突然劇烈震顫:"是"血嬰蠱"!快阻止他!"
    但已經來不及了。女屍猛地睜開雙眼——那對渾濁的眼球此刻布滿血絲,瞳孔縮成針尖大小。更可怕的是,她隆起的腹部開始劇烈蠕動,仿佛有什麽東西正拚命要鑽出來。
    "看啊!"羊須道人張開雙臂,"生死輪回,不過兒戲!"
    女屍突然直挺挺地坐起,腐爛的雙手抓住自己鼓脹的肚皮,十指深深掐入肉中。隨著一聲皮革撕裂般的聲響,她的腹部竟然自己裂開了!
    "嘔——"
    人群中有人開始嘔吐。從女屍腹中爬出的不是嬰兒,而是一團模糊的血肉。那團東西蠕動著,漸漸長出四肢和頭顱,最後變成一個渾身血汙的"嬰兒"。隻是這嬰兒的頭上已經長出兩個小小的羊角,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鋒利的細牙。
    "乖孫兒,"羊須道人慈愛地伸出手,"到爺爺這兒來。"
    血嬰發出"咯咯"的笑聲,突然以驚人的速度撲向最近的一個圍觀者。那是個抱著孩子的婦人,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血嬰已經一口咬住她懷中幼兒的手指!
    "啊!"婦人慘叫一聲,懷中的孩子卻詭異地停止了哭鬧,反而對著血嬰露出笑容。更可怕的是,被咬傷的手指傷口處,竟然開始長出同樣的羊角雛形。
    王永年長刀出鞘,刀光如練直取血嬰。那怪物卻靈活地躲過,反手一爪在王永年手臂上留下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傷口處立即傳來灼燒般的疼痛,鮮血竟然變成了暗綠色。
    "沒用的。"羊須道人陰森地笑道,"它繼承的可是"白羊新生"之力。"
    柳土獐突然衝上前,從懷中掏出一把墳頭土灑向血嬰。泥土接觸怪物皮膚的瞬間,它發出刺耳的尖嘯,身上冒出縷縷黑煙。謝芳趁機擲出銀簪,精準地刺入血嬰眉心。
    "砰!"
    血嬰炸成一團血霧,但每一滴落地的血珠都開始蠕動,很快又凝聚成數十個更小的血嬰。這些怪物發出嬰兒般的啼哭,卻以驚人的速度爬向不同方向的圍觀者。
    孫先當機立斷:"翼火蛇,火攻!"
    翼火蛇手捏法印,戟指向前一揮,射出的火星立刻點燃了高台的木架。一道火牆瞬間將血嬰群與百姓隔開。火焰中,那些怪物發出淒厲的慘叫,漸漸化作焦炭。
    羊須道人見狀大怒,猛地搖動銅鈴。原本安靜躺著的女屍突然暴起,腐爛的雙臂死死箍住最近的漕幫弟兄。更可怕的是,她裂開的腹部開始噴出腥臭的黑血,每一滴落地都化作新的血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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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完沒了..."謝芳咬牙,突然眼前一亮,"等等,你們看那玉瓶!"
    眾人這才注意到,每當新的血嬰誕生,羊須道人手中的羊脂玉瓶就會暗淡一分。瓶身上原本鮮豔的紅色紋路,此刻已經褪色大半。
    "瓶子才是關鍵!"王永年大喝一聲,長刀直取道人手中玉瓶。
    羊須道人慌忙閃避,卻不料小九早已繞到身後。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墳頭柳枝,狠狠抽在道人手腕上。玉瓶脫手而出的瞬間,謝芳的銀簪破空而至,將瓶子釘在了祭壇上。
    "不!"道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玉瓶碎裂的刹那,所有血嬰同時僵住,繼而化作一灘灘腥臭的血水。女屍也轟然倒地,這次是真的沒了動靜。羊須道人跪在地上,絕望地看著滿地碎片,他的頭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皮膚迅速幹癟起皺。
    "原來如此。"孫先冷聲道,"你把自己的壽命存在瓶子裏,用來驅動這些邪術。"
    道人沒有回答,他的身體還在繼續衰老。
    雷正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高台邊緣,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三試已畢,勝負已分。"他輕輕鼓掌,"精彩,真是精彩。"
    “你以為破了三試就能活?” 虎冠道人冷笑,手中虎頭鐧陡然一變,竟幻化出七道殘影,“今日便讓你們和那些賤民一樣,血祭上神!”
    虎冠道人狂笑,虎頭鐧砸向地麵,碼頭青磚應聲碎裂,裂縫中爬出密密麻麻的屍蟲,潮水般湧向眾人。
    鹿須道人搖動銅鈴,那些被燒焦的道童屍體竟抽搐著爬起,渾身焦皮剝落,露出內裏蠕動的黑色線蟲,嘶叫著撲來!
    羊須道人雖腹破腸流,卻仍獰笑著掐訣,運河中的水鬼胎珠碎片竟化作無數尖嘯的怨魂,在空中凝成一張張扭曲的人臉,俯衝而下!
    屍蟲如潮,柳土獐銀簪飛舞,每一針都精準釘入蟲群中樞,但數量實在太多!
    虎冠道人虎頭鐧橫掃,勁風撕裂空氣,柳土獐側身避過,反手甩出一把朱砂粉——
    “轟!”
    朱砂遇屍蟲,瞬間燃起幽綠色火焰!虎冠道人怒吼,鐧身猛砸地麵,裂縫中竟伸出一隻巨大的骨手,抓向柳土獐腳踝!
    柳土獐縱身躍起,銀簪如雨,釘入骨手指節。骨手僵住的刹那,她一腳踏碎其腕骨,借力翻至虎冠道人身後,銀簪直刺其後心!
    “鐺!”
    道人背後竟暗藏鐵板!
    “死!”虎冠道人回身一鐧,柳土獐被震飛數丈,嘴角溢血。孫先急忙命軍士上前將他拖回陣中。
    焦屍道童嘶叫著撲來,翼火蛇鐵扇展開,扇骨中暗藏的刀刃旋轉如輪,將最先衝來的三具焦屍攔腰斬斷!
    但黑線蟲從斷軀中湧出,順著扇骨爬向他的手腕!
    “烈焰火!”翼火蛇厲喝。
    烈焰順著鐵扇盤旋,將蟲群燒得劈啪作響!
    鹿須道人見狀,銅鈴搖得更急,剩餘焦屍竟互相吞噬,融合成一具三頭六臂的巨屍,腐肉中嵌滿銅錢,嘶吼著砸向翼火蛇!
    翼火蛇不退反進,燃燒的鐵扇脫手飛出,如輪鋸般切入巨屍胸膛!
    “爆!”
    扇骨中暗藏的火藥炸開,巨屍上半身頓時粉碎!
    怨魂人臉尖嘯撲來,軫水蚓咬破指尖,血珠抹在眉心,雙手結印——
    “散!”
    她自幼通靈,此刻以血為引,竟硬生生震散數張怨魂麵孔!但剩餘怨魂愈發狂暴,撕扯著她的衣袖,在她手臂上劃出深深血痕。
    羊須道人趴在地上,獰笑著爬向她,腹中漏出的內髒拖出長長血痕。軫水蚓明明是男子,他卻說:“小丫頭……你的魂魄很香……”
    軫水蚓踉蹌後退,忽然摸到腰間那顆柳土獐交給他的從蜜餞裏取出的蜂蛹——符灰養的蠱蟲!
    他猛然將蜂蛹捏碎,灰粉灑向羊須道人!
    “啊!!!”
    道人突然慘叫,皮下鼓起無數小包,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啃噬他的內髒!蜂蛹中的符灰與他體內的邪術相衝,竟讓他自內而外開始腐爛!
    雷正南見勢不妙,突然甩出三枚青銅錢,錢幣在空中碰撞,爆出刺目血光!
    “撤!”他厲喝一聲,趁機鑽入馬車,車輪碾過血泊,疾馳而去。
    碼頭一片狼藉,屍骸、蟲灰、血水混作泥濘。
    霧氣裹著魚腥味在青石板路上浮動,苦力們正搬運著鹹魚。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撕裂了黎明的寂靜——
    “閃開!”
    雷正南的馬車如黑色利箭般衝出碼頭,車輪碾過散落的魚簍,“哢嚓”一聲,簍中腥臭的內髒濺滿輪轂。幾個挑夫慌忙躲避,貨堆後蹲伏的苦力們瞪大了眼,生怕被卷入這場突如其來的追殺。
    三百將士已如潮水般封鎖碼頭各處,保護三艘樓船,以免被暴徒破壞。同時孫先立刻命柳土獐、翼火蛇、王永年、小九、謝軒五人追擊那輛狂奔的馬車。
    夜風呼嘯,五騎如箭,踏碎官道上的月光,直追前方那輛瘋狂奔馳的馬車——雷正南就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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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年策馬疾馳,眉頭緊鎖:“不對勁!他明明可以往城外逃,為何偏要回州衙?”
    “怕了?”翼火蛇咧嘴一笑,鐵扇在指尖翻轉,“想躲回老巢,調兵圍剿我們?”
    “不。”謝軒冷聲否定,“若真要調兵,他大可直接下令,何必親自折返?除非……”
    “除非州衙裏有他必須去的東西。”柳土獐陰冷接話,銀簪在指間泛著寒光。
    小九忽然眸光一閃:“雷宇!我們爭鬥了這麽久都不見他和暗影虎現身,必定被囚禁了——他是不是想……”
    “引我們去救人?”王永年眼中銳光迸射。
    翼火蛇大笑:“好個老狐狸!裝得慌不擇路,實則是拿自己當餌!”
    柳土獐冷哼:“賭我們一定會追麽?——夠狠。”
    王永年一夾馬腹,駿馬嘶鳴加速:“那便如他所願——殺進州衙,救出雷宇!”
    雷正南狼狽地趕著馬車衝過潤州城的街巷,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柳土獐、翼火蛇、王永年、小九、謝軒五人緊追不舍。
    “攔住他們!”雷正南嘶吼著,州衙前的衙役們提刀便毫無畏懼的衝上來,卻被謝軒一劍挑飛兵刃,劍鋒橫掃,勁風震得他們連連後退。
    “雷大人,何必逃呢?”王永年冷笑,身形如鬼魅般逼近,長刀寒光一閃,直劈雷正南後心!
    “鐺!”雷正南猛地回身,袖中滑出一柄短刃格擋,火星迸濺。他現下雖穿著知州的官服,但畢竟曾是武者出身,力道仍沉,震得王永年虎口微麻。
    他側身躲避,仍被柳土獐的一針擦過脖頸,皮膚瞬間泛起烏黑。他悶哼一聲,猛地撞開州衙大門,跌跌撞撞衝了進去。
    “追!”翼火蛇鐵扇一展,扇骨中暗藏的刀刃“唰”地彈出,他縱身一躍,緊隨其後。
    雷正南跌跌撞撞衝進內堂,猛地拍動桌案下的機關——“轟隆!”地麵驟然裂開,一道暗門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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