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唇槍舌戰,互相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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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溝對岸,曹操與劉備的中軍大帳內燈火通明,將整個營帳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此刻,雙方的宴會已經結束,帳內一片靜謐,隻有燭火偶爾發出的輕微爆裂聲。
    這兩位梟雄,一個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一個是漢室宗親的劉備,他們從汝南討伐袁術結束之後,又一次重新會麵。
    然而,這一次的劉備,在實力與地位上已經與曹操不相上下,雙方此刻已然是平等相交。
    劉備站在輿圖前,凝視著上麵的山川地勢,他輕撫著胡須,歎息道:“張固據險而守,地勢險要,我軍若強行進攻,恐怕會損失慘重啊。”
    曹操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不以為然地說道:“玄德何必如此憂慮?我們聯軍加起來有三十萬之眾,足足是對麵敵軍的兩倍有餘。隻需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張固必敗無疑。”
    一旁的諸葛瑾卻眉頭緊鎖,他看著輿圖,若有所思地說:“我總覺得那‘逃兵’來得有些蹊蹺,張固絕非易與之輩,恐怕其中有詐謀啊。”
    曹操對諸葛瑾的擔憂不以為意,他揮了揮手,自信滿滿地說:“縱然有詐謀,在我軍絕對的實力麵前,也不過是徒勞罷了。傳令下去,明日開始打造渡船,三日後全軍渡河!”
    此時的大帳內,青銅燈盞映照出搖曳的火光。劉備與曹操相對而坐,案幾上鋪開的羊皮地圖被兩人的影子分割成明暗交錯的區塊。
    劉備麵帶微笑,拱手向曹操施禮,但他眼角的皺紋裏卻隱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警惕。他緩緩說道:“三日之後便要渡河,如此匆忙,是否有些操之過急了?”
    劉備的身後,龐統和諸葛瑾並肩而立,他們的表情都顯得十分凝重。而在曹操的身側,荀彧、沮授和程昱則麵無表情地站著,似乎對劉備的話語並不在意。
    整個營帳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然而這股香氣卻無法掩蓋兵器和盔甲相互摩擦所帶來的鐵鏽味。這種味道讓人感到一種壓抑和緊張的氛圍。
    曹操輕撫著自己的胡須,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眼角餘光不經意間掃過劉備身後的西涼鐵衛,這些身材高大、裝備精良的士兵們,給人一種威嚴而又神秘的感覺。
    “自汝南一別,玄德兄如今已是坐擁兩州的諸侯了啊。”曹操特意在“諸侯”二字上加重了語氣,仿佛是在提醒劉備他現在的地位和身份。他手中的青銅酒樽在掌心緩緩轉動著,顯示出他的從容和自信。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戰馬的嘶鳴聲,緊接著是一陣整齊的甲胄碰撞聲。這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營帳中回蕩,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為之一震。
    劉備的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雖然這個動作極其細微,但還是被站在他身旁的龐統察覺到了。那是曹操的虎豹騎正在營外列陣示威,他們的氣勢如排山倒海一般,令人心生畏懼。
    “報——”一名傳令兵急匆匆地掀開營帳的門簾,快步走了進來。他單膝跪地,向曹操稟報:“張固軍已全部撤至鴻溝南岸,沿途還焚燒了三座糧倉!”
    程昱立即上前:"丞相,此乃誘敵之計!張固素來..."
    "仲德多慮了。"曹操擺手打斷,酒液在杯中晃出危險的弧度,"我軍三十萬之眾,何須畏首畏尾?"他轉向劉備,"玄德以為如何?"
    劉備正要開口,龐統突然輕咳一聲。這個信號讓劉備話鋒一轉:"統軍作戰,孟德兄更為老道。不過..."
    他手指劃過地圖上蜿蜒的鴻溝,"張固放棄長垣太過蹊蹺,是否該派斥候詳查?這也是我認為三日太快的原因!"
    帳內燭火突然爆了個燈花。曹操眯起眼睛,發現劉備的拇指正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上的纏繩——這是當年在汝南時他就注意到的習慣,每當劉備有所隱瞞時都會如此。
    "報!"又一名斥候衝進來,"抓獲張固軍逃卒六人,皆言其軍中疫病流行!"
    程昱陰冷的聲音插入:"丞相,可令醫官驗看這些逃卒是否真患疫病。"
    曹操尚未答話,沮授突然笑道:"何必麻煩?不如讓這些逃卒帶路,我軍連夜渡河奇襲!"
    諸葛瑾臉色驟變:"此計是要讓我軍送死不成!夜間渡河,若遇埋伏..."
    "子瑜莫非怕了?"程昱針鋒相對,"當年汝南..."
    "夠了!"曹操猛然拍案,酒樽傾倒,暗紅的液體在羊皮地圖上漫開,宛如血染鴻溝。"明日辰時,全軍渡河!玄德兄率部為左翼,我自領中軍。程昱,你帶虎豹騎押後。"
    劉備瞳孔微縮——曹操這是要讓他打頭陣。
    "如此...甚好。"劉備緩緩起身,腰間雙股劍的玉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不過我軍遠來疲憊,可否延遲兩日?"
    曹操盯著劉備被燈光分割成陰陽兩半的臉,突然大笑:"就依玄德兄!三日後渡河!"他起身相送時,左手卻悄悄對沮授比了個手勢。
    龐統搖頭笑道“何必渡河如此麻煩?在下認為,張固選擇鴻溝這處戰場,繼續與咱們對敵似乎有些他的道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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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挑眉,饒有興致地問:“士元有何見解?但說無妨。”
    龐統微微一笑,指著地圖道:“曹丞相請看,鴻溝水勢並不湍急,張固守南岸,我軍想要強渡,要麽用船,要麽浮橋,但是必損兵折將。這正是張固棄長垣,回到此處的原因所在!”
    劉備也點頭道:“士元所言極是,那依你之見?”
    龐統神秘一笑,“我們可分兵兩路,一路佯裝渡河強攻,吸引敵軍注意力;另一路繞道西側,尋一處水緩之地偷渡,從後方包抄。”
    "士元此計甚妙。"曹操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讚許,卻又像裹著蜜的刀鋒,"不過西側水緩處偷渡,需得精兵強將方能成事。玄德兄麾下關張二將勇冠三軍,不如..."
    劉備不待曹操說完,便輕咳一聲:"雲長近日舊傷複發,翼德又統領騎兵不善水戰。倒是曹公帳下許褚、顏良、文醜三位將軍,當年在官渡之戰中..."
    "丞相!"程昱突然打斷,瘦削的臉上浮現出譏諷之色,"龐士元此計看似巧妙,實則將我軍主力置於險境。張固若在兩岸設伏,渡河部隊豈不成了甕中之鱉?"
    青銅燈盞中的火焰猛地一跳,映得龐統半邊臉隱在陰影中。他輕搖羽扇,不疾不徐道:"程軍師多慮了。張固兵力有限,若分兵兩岸,正中我軍下懷。屆時正麵強攻,必可一戰而下。"
    諸葛瑾適時補充:"況且我軍兩倍於敵,張固若真有埋伏,也隻會集中兵力於一處。分兵反而能分散其注意力。"
    曹操的目光在劉備與龐統之間遊移,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青釭劍的劍柄。他忽然笑道:"既然玄德兄認為關張二將不便出戰,不如這樣——我軍出五萬為中軍正麵渡河,玄德兄出三萬為左翼從西側偷襲,如何?"
    帳內溫度仿佛驟降。劉備身後的西涼鐵衛不自覺地握緊了刀柄,甲胄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劉備端起茶盞,借著氤氳的熱氣掩飾眼中的冷意——曹操這是要讓他承擔近半的進攻兵力。
    "孟德兄此言差矣。"劉備放下茶盞,指尖在案幾上輕叩三下,"我軍遠道而來,糧草補給線漫長,若投入過多兵力,恐後繼乏力。不如曹公出六萬,備出兩萬,更為妥當。"
    沮授突然冷笑:"劉豫州這是要保存實力?當年汝南會盟時..."
    "沮授!"荀彧輕喝一聲,溫和卻不容置疑地打斷了他,"劉豫州所言確有道理。長途行軍,兵疲馬乏,不宜承擔過多進攻任務。"
    程昱陰惻惻地插話:"那依文若之見,該當如何?莫非要我曹軍獨自承擔全部進攻之責?"
    帳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隻聽得見帳外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和遠處戰馬的響鼻。龐統的羽扇停在半空,諸葛瑾的眉頭擰成了結,而曹操則似笑非笑地看著劉備,等待他的回應。
    劉備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帳簾被猛地掀開,一名滿身塵土的斥候單膝跪地:"報!張固軍在鴻溝南岸樹起數十麵大旗,上書"誓斬曹劉"!"
    "狂妄!"曹操拍案而起,案幾上的杯盞齊齊一跳,"區區張固,也敢口出狂言!"
    劉備卻神色凝重:"孟德兄且慢動怒。張固素來謹慎,突然如此張揚,恐怕另有圖謀。"
    沮授也點頭讚同道“這倒沒錯,很有可能是張固的誘敵之計,先用狂言激怒二位,隨後設下埋伏,重創我軍!”
    龐統見沮授發話,趁機進言道:"主公與公與兄所言極是。在下建議暫緩全麵進攻,先派小股部隊試探虛實方為上策。"
    程昱立刻反駁:"兵貴神速!若等張固準備周全,我軍傷亡必然更大,所以還是直接決戰為好!"
    兩方謀士再度劍拔弩張。諸葛瑾與龐統交換了一個眼神,忽然道:"既然雙方各執一詞,不如折中——兩軍各派五千精兵,組成聯軍先行試探。若張固真有埋伏,損失也在可控範圍;若無埋伏,則大軍可全力進攻。"
    荀彧眼睛一亮,立即附和:"此議甚善!既能探明敵情,又不至讓任何一方獨自承擔風險。"
    曹操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掃過劉備的麵龐。劉備神色不變,但袖中的手指已經悄然攥緊——他心知這是荀彧在給雙方台階下,但五千精兵也是不小的損失。
    "玄德兄以為這樣的建議如何?"曹操故意拖長了聲調,手指在案幾上敲出沉悶的聲響。
    劉備知道此刻不能再推脫,否則就顯得太過怯戰。他展顏一笑:"文若此議甚合我意。不過既然是聯軍,指揮權當如何分配?"
    這個問題直指要害。曹操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大笑:"自然是能者居之!我軍派曹仁為將,玄德兄可派翼德輔佐,如何?"
    劉備心中冷笑——曹仁是曹操心腹,若讓他統領,這五千精兵等於全由曹操掌控。他故作沉吟:"翼德此人脾氣實在暴躁,不如讓陳到領軍,與曹仁將軍協同作戰?"
    曹操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陳到是劉備親信,素有"白毦兵"之稱的精銳就是由他統領。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鋒,誰都不願退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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