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義，此去凶險難料..."
    太史慈打斷關羽的話："當年若非雲長相救，慈早已命喪黃泉。況且，某與翼德的情誼，與先主的感情……此番西行，豈能讓將軍獨往？"
    關羽不再多言，重重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隻恨子義當初不在桃園相識！”
    ……
    三日後，一支輕騎隊伍悄然離開洛陽。關羽一馬當先，身後是太史慈和五十精騎。春風拂麵，卻吹不散他眉間的陰鬱。
    隊伍行至函穀關時，守將趙雲早已在關前等候。他一身便裝，身旁隻帶著兩個親兵。
    "是子龍嗎？"關羽勒住戰馬，看著眼前人。
    趙雲邁步上前，遞上一個錦囊："此去西域路途遙遠，此物或可助雲長一臂之力。"
    關羽打開錦囊，裏麵是一枚青銅令牌，上刻"常山·趙"三字。
    "此乃我舊部信物。"趙雲解釋道，"西域道上多有我昔日部下，見此令如見本人，可為雲長省去些許麻煩！"
    關羽鄭重收下："多謝子龍相助。"
    趙雲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抱拳一禮："雲長保重。"
    馬蹄聲漸遠，函穀關雄偉的輪廓在晨曦中漸漸模糊。
    西域的風沙比記憶中更加凜冽。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過長安，行西涼。關羽一行人終於接近了劉備建立的小國都城——漢安城。
    這一路上，他們遭遇了三次沙暴，兩次馬賊襲擊，過了十幾個關卡。若不是趙雲所贈令牌屢次化解危機，還有關羽與太史慈強大的武力！恐怕早已折損大半人馬。
    "稟報將軍，前麵就是目的地漢安城了。"西行向導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城牆說道。
    關羽眯起丹鳳眼，隻見那座土黃色的小城矗立在戈壁之中，城牆低矮，卻旗幟鮮明。最顯眼的是城頭那麵黑色大旗，上書一個血紅色的"張"字。
    "那是翼德的旗號。"關羽喃喃道。
    太史慈策馬上前："雲長，是否先派使者通報？"
    關羽搖搖頭："不必。"他輕夾馬腹，"咱們直接進城就是。"
    然而，就在他們距離城門還有一裏地時，城頭突然響起號角聲。緊接著，一支騎兵從城門疾馳而出，轉眼間就將關羽一行人團團圍住。
    為首將領豹頭環眼，手持丈八蛇矛，昂首勒馬，不是張飛又是誰？
    兩人已經五年不見，此時的張飛須發已有些斑白，但那股彪悍之氣更勝往昔。他冷冷掃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為首的關羽身上。
    "二哥..."張飛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別來無恙啊。"
    關羽翻身下馬，緩步走向前："三弟，我..."
    "站住！"張飛突然暴喝，蛇矛直指關羽，"你還配叫我三弟？背主求榮之輩，還有臉來見大哥？！"
    太史慈見狀，立刻翻身下馬，走上前來。大聲道“翼德！雲長有他的苦衷，你肯定是知道的！”
    關羽抬手製止太史慈，獨自走到張飛馬前。"翼德，我是來接大哥回家的。"
    張飛聞言，突然仰天大笑，笑聲中卻滿是悲涼："回家？哈哈哈...大哥臨終前還在念叨你的名字！可你呢？你在洛陽享福！"
    他猛地收住笑聲，眼中凶光畢露，"今日你來，是要取我性命向張固邀功吧？"
    關羽不再多言，突然解開戰袍，露出胸膛："三弟若不信我，現在就刺死關某。能死在你的矛下，總好過日夜受這煎熬！"
    張飛的手微微顫抖，蛇矛尖端距離關羽心口不過寸餘。四周一片死寂，隻有戈壁的風呼嘯而過。
    終於，張飛緩緩放下長矛，淚水奪眶而出："二哥...大哥他...走得太突然了..."
    關羽上前一把抱住張飛，兩個鐵打的漢子相擁而泣。周圍的士兵無不掩麵。
    當夜，漢安城內一片素縞。關羽跪在靈堂前，望著那口簡陋的棺木，久久不語。張飛在一旁大口灌酒，醉眼朦朧地講述著劉備最後的時光。
    "...大哥一直念叨著要打回中原，可病情突然加重...臨終前，他拉著我的手說"翼德...不要怪雲長...他有他的難處...若非是為了我的血脈，雲長不必如此！""
    關羽再也控製不住，額頭重重磕在棺木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大哥！雲長來遲了！"
    就在此時，城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喊殺聲。一個士兵慌張跑進來："報——！城外出現大隊騎兵，打著"馬"字旗號！"
    張飛猛地摔碎酒壇："馬超？！好啊，果然有埋伏！"他一把抓起蛇矛，"二哥，這就是你帶來的"誠意"？"
    關羽臉色驟變："不可能！我此行隻帶了五十人！"
    太史慈快步進來："雲長，是馬孟起的部隊，至少有上萬人！"
    張飛冷笑連連："好個張固，明裏讓你來迎靈，暗地派兵偷襲！"他吹響號角，"全軍備戰！"
    關羽一把拉住張飛："三弟且慢！此事必有蹊蹺！"
    "還有什麽好說的！"張飛甩開關羽的手，"你要麽跟我一起殺敵，要麽就滾回張固那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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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張飛點起兵馬就直奔城外。擺開架勢，關羽害怕張飛吃虧。趕忙策馬跟了上來。
    關羽勒馬橫刀，擋在兩軍之間："孟起！翼德！且先住手！"
    馬超銀槍一橫，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雲長何故阻我？"
    "此間必有誤會！"關羽丹鳳眼微眯，"孟起為何率兵來此？"
    張飛梗著脖子，一臉怒容的看著馬超與關羽。
    馬超沉聲道："雲長有所不知，鮮卑與匈奴聯手犯邊，羌胡趁機作亂。丞相已親征北方，命我與子龍等人分守西北。我此來是為剿滅羌人叛軍，非為漢安城！"
    張飛在陣後聽得真切，卻仍不信："胡說八道！若非張固指使，你馬孟起怎會率領兵馬來此..."
    "翼德！"關羽猛然回首，須發皆張，"國難當頭，豈可因私廢公？若羌胡攻破西北，長安和中原百姓又將陷於戰火！"
    太史慈策馬上前："雲長所言極是。子義雖是漢臣，亦知大義所在。"
    馬超高舉銀槍："雲長若不信，可派人往北查探情報。此刻邊境烽火連天，十萬火急！主公親率三十萬大軍北上，並且發來書信，請雲長處理完私事後，早日前來相助。"
    關羽深吸一口氣，突然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孟起，關某願率部助戰！"
    這一舉動令兩軍皆驚。張飛瞪大環眼："二哥你..."
    關羽轉向張飛，目光灼灼："三弟，當年桃園結義，為的是匡扶漢室、拯救黎民。如今異族犯境，正是我等效命之時！大哥在天之靈，也定會..."
    "住口！"張飛怒吼，"那張固篡漢自立，也配談漢室？"
    馬超突然擲來一卷竹簡："翼德自己看！這是丞相親筆所書，言明若遇雲長，當以國事相托！"
    張飛展開竹簡，隻見上麵赫然寫著："...羌胡猖獗，社稷危殆。雲長忠義，必不負孤..."
    關羽趁勢上前："三弟，個人恩怨暫且放下。待平定羌亂，關某任憑處置便是！"
    太史慈也勸道："翼德將軍，先主臨終既已諒解雲長，何不..."
    張飛突然仰天長嘯，聲震四野："罷了！待殺退羌人，再與你算賬！"說罷猛夾馬腹，對著身後的大軍喊道"兒郎們，隨我殺敵！"
    馬超大喜："有兩位將軍相助，羌胡必破！探馬來報，羌人主力正在三十裏外的黑水河穀，這也是我率軍經過此處的原因。"
    關羽翻身上馬，青龍偃月刀在夕陽下泛著寒光："速戰速決！孟起率騎兵包抄，翼德領步兵正麵迎敵，關某帶輕騎截其退路！"
    當夜，漢軍分三路突襲羌營。張飛一馬當先，丈八蛇矛如蛟龍出海，連挑七名羌將。關羽率五十騎直取中軍，刀光過處，敵酋授首。馬超鐵騎縱橫馳騁，將潰逃的羌人盡數殲滅。
    黎明時分，戰場已恢複平靜。張飛渾身浴血，拄著蛇矛喘息。關羽走上前，遞上水囊："三弟..."
    張飛接過水囊猛灌幾口，突然道："二哥，昨夜廝殺時...我好像看見大哥站在雲端..."
    關羽聞言一震，抬頭望向漸亮的天際："大哥...在看我們..."
    馬超走來抱拳："多虧二位將軍，此戰大捷。西北暫安，但北方戰事吃緊..."
    張飛突然打斷："馬孟起，張...固…那邊，還缺人手不？"
    馬超會意，鄭重道："鮮卑鐵騎來勢洶洶，正需翼德這般猛將相助！此戰主公說了，定要打出邊境三十年的平穩，好安穩天下！"
    關羽單膝跪地："關某請命北上抗胡！"
    太史慈也上前："子義願同行！"
    張飛哈哈大笑，一把拉起關羽："走！咱們先帶大哥回家，回涿郡！然後直接北上殺幾個胡虜祭奠大哥！"
    三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朝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桃花盛開的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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