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順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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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善淵緩緩地伸出雙手,緊緊握住許若水的雙臂,他的目光凝視著許若水,眼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苦澀。
    接著,葛善淵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你總是認為是我在暗中協助張玄之,才使得他成為了眾人心中的向往。可事實並非如此。”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正是因為他們的高傲和自負,誰都不願意率先出頭,去惹一身腥。而張玄之卻反其道而行之,所作所為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許若水猛地推開了葛善淵,她的眼中充滿了失望。
    “你別再狡辯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帝君對我們一直都很好,我絕對做不到在他失勢的時候轉身離去。可是你呢!?你竟然走進了那群人當中,和他們一起對帝君落井下石!”
    葛善淵的眉頭緊緊皺起,他知道許若水此時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解釋。
    他看著許若水,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無奈,有愧疚,還有一絲無法言說的痛苦。
    就在這時,突然間,池子中的水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攪動著一般,開始瘋狂地翻滾起來。
    水花四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隨著旋渦的不斷擴大,一個深邃的黑洞出現在了池子中央,好似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
    葛善淵麵色陰沉地站在池子邊,他猛地揮出一掌,將毫無防備的許若水狠狠地推入了池水之中。
    隻見許若水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直地掉進了池水裏,瞬間被湍急的漩渦卷了進去。
    隨著許若水的消失,池子表麵的水劇烈地翻滾之後再次恢複平靜。
    許若水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控製一般,脈絡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封住,無法動彈。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不斷地下墜,好似永遠都不會停止。
    就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間,她感覺自己穿過了一道結界。
    這道結界就像是一道屏障,將她與外界隔絕開來。
    當她穿過結界的瞬間,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體內,原本被封住的脈絡也重新恢複了通暢。
    許若水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法力又回來了,她迅速調整自己的身姿,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落地衝擊。
    就在她即將落地的一刹那,她單手撐地,巧妙地利用了地麵的反作用力,成功地完成了一次緩衝。
    許若水站起身來,剛想要破口大罵,卻突然看到了眼前的雲虹,她的聲音瞬間被卡在了喉嚨裏。
    隻見雲虹正坐在不遠處,手中還握著一隻酒杯,顯然是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許若水瞪大了眼睛,看著雲虹,嘴巴張得大大的,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雲虹原本準備喝下的酒,此刻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沒有喝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許若水才終於回過神來,她激動地喊道:“雲虹!”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驚喜和喜悅。
    雲虹聽到許若水的呼喊,立刻丟下手中的酒杯,像一隻歡快的小鳥一樣飛奔過來。她緊緊地抱住許若水,大聲喊道:“姐姐!”
    許若水也連忙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雲虹,感受著她的溫暖和親近。她捧起雲虹的臉,仔細地端詳著,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怎麽搞的?是誰弄的?讓我知道,我非揍他一頓不可!來,讓姐姐好好看看,讓我想想怎麽做能把這些傷痕消了。”
    許若水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撫摸著雲虹臉上的傷痕,心疼不已。她敲了敲自己的腦門,懊惱地說道:“都怪我,離開水仙宮的時候太匆忙了,竟然連一些靈丹妙藥都沒帶出來。”
    雲虹卻微笑著握住許若水的手,安慰道:“姐姐,見到你我就已經很開心了,這些小傷不礙事的。”
    而後,她滿臉狐疑地仰起頭,凝視著遙遠的天際,喃喃自語道:“真是奇怪,姐姐怎麽會像流星一樣從天而降?還好是落在我麵前,不然的話,姐姐還得在這法陣裏費一番周折才能見到我呢。”
    話雖如此,但許若水的內心卻如波瀾壯闊的大海一般,久久難以平靜。
    她不禁開始深思,如果正好是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雲虹麵前,那葛善淵如此安排,想必是早有預謀的。
    倘若神界真的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那麽他這樣做,無疑是在為自己尋找一個安全的庇護之所。
    但這也意味著自己和葛善淵之間注定會產生敵對關係。
    盡管葛善淵是出於好意,為許若水著想,但許若水卻實在無法認同葛善淵的所作所為。
    就在這時,雲虹注意到許若水有些失神,她連忙走到許若水麵前,輕輕地晃了晃手,柔聲喊道:“姐姐?姐姐你怎麽了?”
    許若水猛地回過神來,定了定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解釋道:“哦,沒什麽,是因為我剛才練功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結果一不小心就掉進了水池裏,然後就這麽掉下來了。”
    其實,許若水心裏很清楚,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她並不想讓雲虹牽涉其中。
    畢竟,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可能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所以,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隱瞞真正的原因,沒有將自己心中的疑慮和擔憂告訴雲虹。
    雲虹因為很少去天宮,所以對那裏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聽到對方的話後,她自然而然地就相信了,笑著說道:“原來是這樣,那姐姐既然已經來了,不如就多留在這裏玩幾日唄。”
    許若水雖然心中有些憂慮,但還是點頭應道:“好。”
    雲虹見狀,開心地拉著許若水的手向前走去。
    許若水走著走著,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天際,又迅速轉過頭去。
    站在水池前的葛善淵似乎感受到了許若水的目光,他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即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轉身默默地離開了,朝著玄黃山的方向駕雲而去。
    ——玄黃山
    葛善淵駕馭著祥雲,很快就來到了玄黃山。
    他遠遠地就看到天兵天將們正在忙碌地布陣,顯然是要鎮壓江舟樓。
    葛善淵心裏很清楚,如今的江舟樓已經失去了修為,雖然還能勉強維持人形,但絕對不可能再掀起什麽大的風浪了。
    況且,這如此龐大的陣法,顯然不僅僅是為了對付江舟樓一個人,恐怕還防著其他的人。
    想到這裏,葛善淵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冷笑,然後緩緩地降落在地上。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群天兵天將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葛善淵麵前。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迅速而有序地圍攏過來,好似早已預料到葛善淵的到來。
    為首的一名天將見到葛善淵,連忙躬身施禮,同時高聲說道:“葛天師,張天師有令,在陣法尚未完全成型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此地。還望葛天師您能夠理解,煩請您後退幾步,稍作等候。”
    葛善淵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似乎對這個要求並不感到意外。
    隻見他緩緩地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停住腳步,依舊麵帶微笑地說道:“無妨,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盡管葛善淵表現得十分配合,但那些天兵天將們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他們緊緊地守在原地,擋住了葛善淵的去路,生怕他會突然改變主意,強行闖入陣法之中。
    葛善淵見狀,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背負雙手,看似隨意地站在那裏,然而就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他的指尖卻悄悄地冒出了一隻小巧的蟲子。
    這隻蟲子通體透明,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法力光芒。
    葛善淵用意念控製著它,讓它輕輕地落在地上,然後開始緩慢地向玄黃山爬去。
    由於這隻蟲子體積微小,而且又被葛善淵施加了法力掩蓋其氣息,所以那些天兵天將們完全沒有察覺到它的存在。
    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葛善淵身上,根本沒有留意到這隻正在悄悄靠近玄黃山的小蟲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葛善淵靜靜地站在原地,耐心等待著。
    終於,當法陣布置完成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也已經完成了。
    葛善淵最後看了一眼那座被重重陣法保護起來的玄黃山,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他邁出腳步的瞬間,一名天兵天將突然快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葛天師,請留步。”那天兵天將恭聲說道,“張天師剛剛通過腦海傳音,讓在下詢問一下葛天師您現在打算去哪裏?”
    葛善淵一臉淡漠,他緩緩地開口,聲音平靜得如同死水一般:“仙界。”
    那天兵天將聽到葛善淵的回答後,眼睛微微一動,似乎在通過某種方式向他人匯報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張天師祝葛天師一帆風順。”
    葛善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輕聲說道:“謝了。”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揮衣袖,隻見一股強大的氣流從他腳下湧起,如同一朵白雲般托著他緩緩升上天空。
    眨眼間,葛善淵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仙界·流嵐宗
    葛善淵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劃過天際,最終穩穩地落在了流嵐宗的宗門前。
    還未等他站穩腳跟,便有一群人急匆匆地迎了上來。
    他們動作迅速而有序,先是為葛善淵焚香、淨手,然後又為他接風洗塵,忙前忙後。
    待一切都安排妥當後,這些人便帶著葛善淵前往宗內拜見宗主。
    一路上,葛善淵始終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觀察著周圍。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一處淡雅之地,這裏布置得簡潔而不失雅致,顯然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而在那正中央,坐著一個人,從他的坐姿和神態可以看出,他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葛善淵見狀,也不客氣,直接邁步走了進去,然後獨自一人在一旁坐了下來。
    他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似乎對這茶的味道頗為滿意。
    坐在他對麵的人見狀,連忙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抱拳作揖,說道:“小女之事,在下萬分感激,不知葛天師突然親自駕臨流嵐宗所為何事?”
    葛善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輕聲說道:“早前便有所耳聞,陸宗主令愛歸來之後,似乎一直飽受痛苦折磨。即便她的靈魂已經拚湊完整,卻始終有另一股強大的力量與之抗衡,令她苦不堪言。今日我特地前來,便是為了解決您的這一憂愁。”
    陸景然聞言,原本有些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他瞪大雙眼,滿臉期待地問道:“葛天師,您當真有辦法能夠讓小女不再痛苦!?”
    葛善淵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回答道:“那是自然,若沒有法子,我又怎會提前傳書,讓陸宗主您派人前來迎接?”
    正當陸景然心中稍安之際,葛善淵卻突然話鋒一轉,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愁之色,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陸景然見狀,心頭一緊,趕忙追問道:“葛天師,這是怎麽了?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麽難處不成?”
    葛善淵緩緩點了一下頭,語氣凝重地說道:“方法確實是有的,隻是這其中存在一定的風險,最終結果如何,目前還難以預料。所以,究竟該如何抉擇,還得完全聽從陸宗主您的一句話。”
    陸景然聽後,不禁眉頭緊蹙,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下意識地抓起桌上的核桃,在手中不停地摩挲著,似乎這樣能夠助他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他仍然猶豫不決,心中的糾結愈發深重。
    而葛善淵則顯得十分沉穩,他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後悠然自得地品味著茶香,耐心等待著陸景然的決定。
    “報!”伴隨著一聲高呼,一名宗門弟子神色慌張地快步奔來,到了近前,他急忙單膝跪地,向眾人稟報:“陸小姐舊疾突然複發,如今痛苦不堪,正叫嚷著要剔除仙骨,從此做個平凡之人!”
    陸景然聞聽此言,眉頭緊緊皺起,滿臉憂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