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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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明玥臉色蒼白,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死死地盯著陸景然,一滴熱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他……他要殺了我……”陸明玥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充滿了恐懼。
    陸景然見狀,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毫不猶豫地召喚出自己的佩劍,劍指葛善淵,怒喝道:“流嵐宗向來對四大天師敬重有加,葛天師您為何要對我小女下此毒手!”
    葛善淵麵對陸景然的存在,毫無懼色,他緊緊掐著陸明玥的手,不僅沒有絲毫放鬆,反而還稍稍加了些力道,使得陸明玥不禁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水仙宮的弟子雖然都是許若水的門下,但實際上都是由我親自教導的。”葛善淵麵無表情地說道,“而初海,正是我教導出的第一個位列神冊的弟子,卻被陸小姐迸發的仙力所殺。張天師得知此事後,特意派我前來了結這段因果。陸宗主,如果你要阻攔我,最好先考慮清楚後果。”
    陸景然怒不可遏,他緊咬著牙關,雙眼噴火,猛地衝上前去,手中的長劍直刺葛善淵的手腕,恨不得立刻將他的手砍下來。
    就在劍尖距離葛善淵的手腕僅有一毫米之遙時,它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一般,突然停了下來。
    陸景然驚愕地發現,葛善淵的周身竟然環繞著一層醇厚的靈力,這靈力猶如銅牆鐵壁一般,將他嚴密地保護起來。
    即便是如此鋒利的長劍,也難以在這層靈力上留下絲毫痕跡。
    “陸宗主的選擇,我已經明白了。”葛善淵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既然如此,那我隻好殺雞儆猴了。”
    陸景然的手顫抖著,他瞪大眼睛,滿臉不甘地看著眼前這個笑得和善的葛善淵,怒吼道:“張天師如今可是神界的眾望所歸,而且他本來就是出身仙門,怎麽可能會殘害同門!一定是你在背後教唆他這麽做的!”
    麵對如此荒唐的指控,葛善淵隻是微微一笑,就在他嘴角揚起的瞬間,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廝殺聲。
    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整個地麵都在為之顫抖。
    緊接著,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猛地撞開,一個身影如炮彈一般飛射而入,重重地砸在地上。
    陸景然定睛一看,發現這個被打飛的人竟然是流嵐宗的一名弟子。
    那弟子身受重傷,氣息奄奄,但他的眼睛卻始終緊盯著陸景然,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宗主……快跑……”
    陸景然心中一緊,連忙伸手去扶那弟子,想要查看他的傷勢。
    可當他剛想有所動作之時,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完全無法動彈!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葛善淵,怒吼道:“我女兒在凡間受盡磨難,被磋磨了整整百年,甚至還失去了清白之身!那時的她靈魂尚未完整,根本不能算是她殺了人!而我如今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又有什麽錯?為何要遭此滅門之災!”
    葛善淵看著陸景然,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陸宗主,你還是不明白麽?張天師他想要的,並不是什麽對錯,而是絕對的服從。”
    話音未落,隻見門窗上突然濺起一片猩紅的鮮血,如雨點般灑落。
    那鮮血不僅染紅了牆壁,甚至還弄髒了葛善淵的衣擺。
    而此時此刻,陸景然腳下那名重傷的弟子,也在他的注視下,逐漸失去了最後一絲氣息。
    陸景然距離門不過也就是幾步,可他現在出門帶領弟子反殺回去都做不到,他的目光緊盯著門外那慘烈的景象,心中一陣劇痛。
    他深知四大天師的實力,而葛善淵也有絕對霸權的本領,此時此刻,自己必須要做出一個艱難的抉擇,否則流嵐宗的根基將毀於一旦。
    他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他顫抖著聲音說道:“小女的命可以給葛天師,流嵐宗所有人都願意絕對服從!隻求葛天師高抬貴手,不要毀掉流嵐宗的根基!”
    陸明玥聽到父親的話,如遭雷擊,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想要開口反駁,告訴父親她是被迫害之人,如今因為初海之死導致滅了宗門,本就是違背天理之事,既然無理那便能爭。
    可葛善淵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掐住陸明玥的喉嚨,讓她根本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葛善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手中的陸明玥,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隨後,他猛地一用力,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陸明玥的脖頸應聲而斷。
    隨著這聲脆響,陸明玥的靈魂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出了這具身體之外。
    她的靈魂在空中無助地飄蕩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在葛善淵的手中變得毫無生氣。
    可這還不是結束。
    緊接著,一團來自鬼界的熊熊烈火猛地燃燒起來,將陸明玥的靈魂包裹在其中。
    那火焰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無情地吞噬著她的靈魂。
    陸景然眼眸顫抖,也知曉這火來自鬼帝離明,隻是不敢相信,葛善淵這種兩袖清風之人竟也與鬼界來往密切。
    陸明玥的靈魂在火中痛苦地嘶吼著,拚命地掙紮著,但一切都隻是徒勞。
    那火焰越來越猛烈,最終將她的靈魂徹底毀滅,不留一絲痕跡。
    隨著陸明玥的靈魂消散,葛善淵麵無表情地施展法術,將那已經斷裂的脖頸恢複如初。
    下一刻,原本毫無生氣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撐起身體。
    從這具身體裏蘇醒過來的,已然不再是陸明玥,而是季青也。
    季青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嚇到了一樣,身體猛地一顫,然後急促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的雙手像條件反射一樣迅速抬起,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脖頸,好似那裏正遭受著某種可怕的威脅。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警惕,直直地盯著葛善淵,不敢有絲毫鬆懈。
    就在這時,陸景然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滿和質問:“葛天師,我已經給了你要的,該保我流嵐宗的根基了吧!”
    葛善淵似乎完全沒有把陸景然的話放在心上,他緩緩地轉過身,背負著雙手,不緊不慢地朝著門口走去。
    每一步都顯得那麽從容,卻又透露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當他走到門口時,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了那滿地的鮮血上。
    那血腥的場景讓人觸目驚心,葛善淵卻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麵無表情地說道:“流嵐宗之女謀害水仙宮的弟子,罪大惡極。流嵐宗宗主且有包庇反抗之舉,今日神界派出十萬天兵天將,以正天理。望仙界的各個宗門,不要妄圖跨越界限。”
    他的話語冷酷而決絕,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
    話音未落,外麵傳來的慘叫聲愈發淒厲,而他的話也千裏傳音到了其他仙門之中。
    陸景然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葛善淵的背影,額頭上的青筋因為憤怒而根根凸起。他的聲音因為情緒的激動而有些顫抖:“你想要的,我都已經給你了!你為什麽還要趕盡殺絕!”
    葛善淵聽到陸景然的怒吼,緩緩地回過頭來。
    就在他轉身的一刹那,陸景然和季青都有一刻的心髒驟停。
    隻見葛善淵的臉上濺滿了鮮血,那猩紅的顏色與他蒼白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使他看上去就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猙獰可怖。
    葛善淵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可沒答應陸宗主給了我想要的,便留流嵐宗根基。仙界仙門錯綜複雜,最有威望的還是流嵐宗,不殺你們敬猴,如何才能達到效果?”
    他的聲音猶如來自九幽地獄,寒冷徹骨,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下一刻,陸景然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解開了某種束縛一樣,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可以行動自如了。
    陸景然毫不猶豫地揮舞起手中的劍,帶著滿腔的憤恨,直直地朝著葛善淵的額頭刺去。他的怒吼聲在空中回蕩:“去死吧!”
    隨著這一聲怒喝,陸景然體內的靈力如洶湧的波濤般湧現出來。
    那千年靈力匯聚在劍尖,使得劍身閃爍著寒光。
    就在劍尖即將觸及葛善淵額頭的一刹那,劍身竟然開始碎裂!
    陸景然的瞳孔猛地一縮,滿臉驚愕,隻見葛善淵的靈力包裹在自身周圍,霸道的抵擋住了他的一切反抗手段。
    下一刻,陸景然感到喉中腥甜,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順著劍身向下移動,最終落在了葛善淵的手上。
    隻見葛善淵的手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穿過了陸景然的胸膛。
    葛善淵的動作快如閃電,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用另一隻手緊緊地抱住了陸景然,好似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
    他輕輕地拍了拍陸景然的後背,溫柔地說道:“好了,休息一下。”
    這看似溫柔的話語背後,卻是無盡的殺意。
    就在葛善淵話音落下的瞬間,他體內的法力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在陸景然的體內四處亂竄。
    陸景然的身體在葛善淵的懷中劇烈地顫抖著,他的皮膚像是被撕裂一般,鮮血四濺。
    緊接著,他的身體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撐開了一樣,猛然炸裂開來!
    血肉橫飛,化作無數的花瓣,在空中飛舞。
    這些花瓣如同絢爛的煙花一般,綻放出一片絢麗的花海。
    不遠處的季青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她的身體完全僵住了,甚至連一絲一毫都不敢挪動。
    以她的閱曆,葛善淵在她眼中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而是一個更為變態、更為可怕的存在。
    葛善淵殺意過後,帶著一絲餘奮的雙眸凝視著季青也,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說道:“別緊張,你比他有用處,既然有用那便還能留,但前路如何,還得看你自身。”
    季青也卻並未被他的話語所動搖,她的眼眸如寒星般冷冽,直直地盯著葛善淵,毫不退縮地回應道:“你殺人如麻,所以你說的話,半分都信不得。”
    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在這血腥之中,唯有她的信念如磐石般不可撼動。
    葛善淵見狀,嘴角的笑容並未收斂,反而愈發和善起來,但那笑容背後的狠厲卻愈發明顯,他淡淡地說道:“你既已知曉我的手段,那便好好待在此處,我不喜歡貓捉老鼠的戲碼,你是個聰明人,下場就不用我多說。”
    說完,他轉身邁步,緩緩走入那片絢麗的花海之中。
    隨著他的離去,季青的目光緊緊跟隨,隻見葛善淵的指尖還滴落著血珠,那鮮紅的顏色與周圍的花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是這片美景中的一抹詭異的色彩。
    而滿地的屍體和流淌而出的溫血,隨著葛善淵離開的腳步,一點點被花海吞噬,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這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如此慘烈的滅門慘樣。
    當葛善淵走到流嵐宗的鎮宗石前時,他停下了腳步,凝視著那塊巨大的石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然後,他輕輕地伸出手指,隨意地彈了一下。
    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那塊鎮宗石瞬間碎裂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石塊散落一地。
    這看似輕鬆的一彈指,卻意味著流嵐宗這個曾經的天驕宗門,就此徹底隕落。
    與此同時,那些原本守在四周的天兵天將們見到葛善淵,紛紛畢恭畢敬地抱拳作揖,對他的到來表示敬畏和順從。
    葛善淵站在流嵐宗的大殿之上,極目遠眺,目光穿越重重山巒,落在了其他仙門的方向。
    他的身影在風中顯得有些單薄,卻又透露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
    突然間,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仿佛在召喚著什麽。
    隻見一隻小巧玲瓏的蟲子從他的手掌中緩緩爬出。
    這隻蟲子通體流螢,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與江舟樓體內的那隻蟲子似乎有著某種奇妙的感應。
    可這隻蟲子身上的光芒卻並不穩定,時而明亮,時而黯淡,忽高忽低,讓人捉摸不透。
    葛善淵見狀,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對這一現象感到有些擔憂。
    他凝視著手中的蟲子,思索片刻後,決定采取一些措施。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將一股內力注入到蟲子體內。
    隨著內力的注入,蟲子身上的光芒漸漸穩定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忽明忽暗。
    葛善淵隨後將目光投向了玄黃山的方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事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