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等價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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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色的月輪高聳的懸掛天空,柔和的灑下皎潔而清亮的光,綿軟的亮度像是吟遊者披在肩上的薄紗,隨著風聲抑揚頓挫的唱起,附著枯枝黃葉輕飄飄的旋落。
    無言的對峙中有低沉的嘶吼聲呼出,煩躁急迫的像是塞滿了白色泡騰片的大瓶裝可樂。
    一秒……兩秒……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啊,少年。”朵艾兒的聲音在耳邊激動地催促:“根據我的觀察,這貨估計被誰錘的受了重創,現在是個半成品的狼人,垃圾得很,但拖久了對你也沒什麽好處,而且還要小心後備隱藏能源。”
    狼人?袁承瑾瞥了一眼還沒來得及思考,靠北的,黑心惡魔不知道從哪抱了個全家桶正坐在房簷上津津有味的咂嘴。
    她咬著熱氣騰騰的炸雞翅口齒不清:“三人份,知道你餓著呢,快點打完帶妹子一起吃。”
    “你還怪好心的。”袁承瑾嘟囔一句,然後……第三秒!鋼鐵映著鷹隼般銳利的眼神朝即將爆炸的可樂瓶猛然砸去。
    滿臉黑色絨毛的男人側身躲避,但鋼管下劈的速度遠超他的想象,咚的一聲砸在他的肩膀,袁承瑾挑了下眉手腕餘力不減,鋒利的圓口在對方後退的腳步中將蔽體的衝鋒衣打碎,拉出一大條鮮紅色的豁口,血線順著裂縫迅速流出。
    突如其來的痛覺讓張端在原地愣了兩秒,他皺著眉表情有些奇怪,一是對麵光頭仔的速度明顯超出了他的預料,二是自己竟然被一個普通人打了個初見殺。
    他居然敢打我?他居然敢打我!靠,開什麽國際玩笑,老子還要不要臉的!
    袁承瑾沒有過多理會朵艾兒口中那個大部分時間存在於黑色奇幻電影中的熟悉詞匯,隻是疾步上前再次進攻,管你什麽狼人鳥人怪蜀黍,再nb被老子近身了也得吃一套bo!你懂小霸王遊戲機的魅力嗎!
    還敢愣神?袁承瑾一個踏步,左手微微朝後虛掩,右手鋼管舉起再砸。
    張端呲牙兩手回攏胸前穩穩接住,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袁承瑾眼中便精光一閃,虛掩的左手破空而出,呈爪狀把對手肩膀死死鉗住,他沉喝一聲,右腳踏住地麵穩如蒼根,左腿驟然發力,足底摩擦地麵撩出一串火星,一記重弩般的膝頂正中肚腹!
    “草!”張端哇的反噦一聲,被頂的雙腳離地向後飛去,這小子什麽情況?嗑藥了?
    風聲貼著耳畔吹襲,他麵色漲紅,不驚反喜,嘴裏的話又憋了回去,嘴角掠過一絲詭異的弧度。
    他飛往的方向正是蔣淼依站立的地方,他極力側身,血紅的眸子盯上了女孩脆弱的脖頸,對,就是這樣,隻需要再有一個人,一個人的的血食!
    狼人咧嘴獰笑,可速度比他更快的,是如影隨形的鋼鐵,他的視線被那張滑稽的光頭麵具擋住,人字形的陰影交錯在一處,然後瞬間分開。
    袁承瑾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一發即收:“看你媽呢。”
    冰冷的鐵管攜帶著極大的動能橫入他的口中,袁承瑾兩手一齊發力,以全壘打的姿態將他打向停車場的方向,袁承瑾轉頭沉喝:“走!”
    蔣淼依在原地呆了一瞬,然後邁開步子連忙朝一旁的柵欄躲去,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那個黑毛怪蜀黍的目標是自己?她捂著噗通跳個不停的心髒,大口喘著粗氣,他是怎麽回事,眼睛為什麽是紅色的,還有那個光頭強麵具,聲音跟平常不一樣,但他……他是袁承瑾吧。
    女孩沒來得及思考,就聽見一聲野獸似的嘶吼響徹夜空,如狼似虎,震得幾片枯葉落在她的手裏。
    她蹲坐在地上,驚覺的拿起手機,按出了呼救號碼,但下一刻,她連忙長按住了刪除鍵,袁承瑾讓她走,那就應該馬上走,別做多餘的事情,他不會害她,蔣淼依把手機塞回口袋,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心裏糾結萬分,她的生日禮物……還沒送出去。
    張端被打飛到停車場,他剛撐起身體,呼嘯的風聲便立馬朝他的腦袋卷來,還沒碰上,被擠壓的氣體便激浪似的推開毛發,刺的皮肉生疼。
    這嗑藥光頭仔絕對是奔著他命來的!他大吼一聲,眼中紅光更盛,步向血一樣的殷色。與此同時他的身體迅速膨脹,針芒似的黑毛將衝鋒衣撐得炸裂開來,但已至的攻擊仍是無法躲避,狼人的脖頸被鐵管硬生生擊中,整個身體再次倒向一邊。
    張端呲牙,如果不是剛才釋放真血身體的骨骼構造擴大了一倍有餘,腦袋一定會被砸的稀巴爛。
    “你他媽是……”張端捫心自問一直隱藏的很好,每次出手都沒有走漏風聲,血跡也清理的很幹淨,可這次是怎麽回事,在真血得到完善的最後一步怎麽突然殺出來個程咬金!
    難不成是【axe】,不,不可能,張端立馬否決了這個想法,麵前這個戴著光頭強麵具的二貨從哪方麵看都是十足的普通人,沒有任何一脈的氣息,但哪門子普通人能有這種力量和速度?跟步入第一步許久的傳火者都差不了多少,你絕對嗑藥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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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承瑾看著樣貌突然大變的怪蜀黍眉頭微微一皺,還真是狼人?他來不及吐槽操蛋的世界為什麽才過了這麽幾天就完全變了個模樣。
    之前對朵艾兒的話還有點懷疑真假,現在不用了,必須弄到死!他收起了最後的僥幸心理,不敢想象今天一旦失手,袁憕嫤就要麵對這種怪物!
    他手中的鋼管如臂指使,再揮再打,力氣大的隻後悔為什麽沒帶把處理豬大骨的剁骨刀。
    張端的叫罵被堵在了嘴裏,他的身體變得更加高大更加強壯,可偏偏占不到一點好處,袁承瑾的進攻密集迅猛,鋼管舞成一麵鐵網,井字布滿視野,他找不到任何可以突破的口子,這讓他心裏煩躁至極,空有武力卻不能施展,隻能在鐵網的逼退下步步失措。
    去你媽的天殺光頭!
    張端忍無可忍,不能接受自己在激發真血後還能被一個普通人壓製成這樣!他雙腳站定,不,現在應該用後肢兩個字來形容更貼切,他的大腿撐出緊繃的暗紅色肌肉,小腿的跟腱拉的比先前更加碩長,足部的十指刺穿鞋底,完全變成了鋒銳的利爪,成為了野獸的形態。
    他咆哮一聲,震得袁承瑾耳膜生疼,以硬抗下數次打擊的代價揮出一爪打飛鋼管,不再後退。
    張端凸出的血眼死死盯住躲開後退兩步的袁承瑾:“小崽子,打的挺歡啊。”
    他接住鋼管一把捏成兩截,耳朵細長向上豎起,活動了下被打的顱內震蕩的腦袋,露出尖銳的犬齒,吐出一口冗長的熱氣。胸口處粘稠的血液一滴滴,一縷縷,直至了無蹤影,前一秒仍舊可怖的傷口現在完全愈合,狼人的強大體魄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他的呼吸急促無比,四肢一開始有些僵硬,但馬上從牙牙學語的醜態站定,挺直了腰背,他抖動起上肢,殘留的血飛濺到四周,在水泥地和磚瓦上冒出蒸騰的熱氣。
    袁承瑾眯著眼打量起麵前的男人,他的嘴鼻微微向下探出,脊柱向前彎曲,身軀高大而魁梧,黑色濃密的毛發覆蓋全身,除了肩膀上還掛著幾條青灰色的破布,與影視劇裏的狼人形象沒什麽差別,匕首樣的獠牙與利爪甚至更有過之。
    那對充斥著血光的眼睛讓他心中升起一股森冷的寒氣,腦子裏沒由來的想到:這勾八打個錘子?
    boss你媽的開二階段了!
    “哈基汪哈基哈基?”袁承瑾看了看手無寸鐵的雙手,再看了眼張端有自己兩個臉盤子大的手掌,輕聲道:“噓,能和解嗎?”
    張端眼神凶惡,兩爪向外伸開,聲音嘶啞伴隨著幾許勝券在握的狠厲:“小崽子,告訴我,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嘖,那就是不能。”袁承瑾敲敲發酸的手臂歎了口氣:“哈基汪你知道嗎,我現在很著急,因為我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其實這也怪你,誰叫你不按時出場,要是按計劃,我一鋼管把你敲死,各自走個流程多好,簡單又省事。”
    “我承認先前不小心被你占了點小便宜。”張端麵色陰沉,怒極反笑:“但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你能戰勝我,戰勝激發真血的我!”
    “成為血食吧!”他咆哮揮爪,朝著那張滑稽的光頭麵具撕咬而去。
    袁承瑾冷哼一聲,衣角被劃破,側身堪堪避過,但馬上他愣在了原地,四爪伏在地上的張端不明所以,第一次從那對露出的眼睛裏感覺到了恐懼的情緒,那是一種壯士斷腕,沒有退路的驚駭。
    “完了,都完了。”袁承瑾看著被撕破的外套嘴唇止不住的顫抖,他抱著頭大喊一聲操蛋,隨即指著愣住的張端破口大罵:“你發你媽的老母瘟!衣服破了老子回家怎麽圓!”
    張端胸膛起伏,從沒覺得這樣憤怒過,自己竟然淪落到能被一個毛頭小子隨意侮辱!他還遲遲沒有拿下對方!旋即四肢踏地再次朝袁承瑾殺去。
    “娘的不給你點顏色看看,真當強哥吃幹飯的是吧!”袁承瑾踏步扭胯,一個險之又險的俯身對準張端的下頜,利爪擦過他的頭頂,一記升龍拳穩穩命中:“豪喲根!”
    這點攻擊對於狼人厚實的皮肉造不成任何影響,但他身體平衡的支點卻被一拳完全打破,龐大的身體在此刻成了極具重量的累贅,被慣性拉扯著朝一麵倒去。
    袁承瑾立馬起身,兩手高舉若擂鼓,趁此時再次朝狼人寬闊的兩肩砸去。
    張端譏諷一笑,隻覺得被針紮了一下,然後一股劇烈的痛楚瞬間席卷整個背脊,他慌張的轉頭,兩把亮銀的鐵刃以分毫不差的準度刺入肩胛,被袁承瑾反方向用力一扯,相反的斥力將覆蓋著黑毛的背部拉出兩條長長的血口。
    張端倒在地上,右手痛苦的抓撓地麵,劃出條條白痕,整個背部的毛發都染成了血色,他朝袁承瑾雙手看去,艸!一把掰成兩截的剪子!
    他咳出一口血,不敢再躍起,隻是張嘴朝袁承瑾咬去,換取恢複的時間,卑微的姿態讓他自己都覺得惡心,曾幾時何起,即將踏入【福音】之門的四步之人,居然變得如此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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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變得謹慎的張端,袁承瑾反而不好下手,沒辦法,雙方的數值和機製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他隻能盡力閃躲,然後抽空對準傷口來上一下,但效果甚微,且越來越弱,狼人健壯的肌肉隨著時間的流逝快速緊閉,血被完全止住,他的傷口愈合速度簡直聞所未聞。
    袁承瑾對上了那對陰沉的眸子,自己目前隻有兩個選擇,一是盡力拖住等待別人發現,二是殺死他,或者被他殺死。第一個想法袁承瑾馬上否決扔到腦後,他自己以身犯險不就是為了把危險暗中扼殺掉嗎。
    他看向自己的手腕,亮紅色的手鐲分外顯眼。
    袁承瑾後跳躲過張端的又一次進攻,張端咧嘴獰笑:“怎麽了,小子,隻會像隻猴子一樣逃竄,先前的威風哪去了。”
    袁承瑾深吸一口,眼中閃過一絲剛烈,做出了決斷,他在張端眼前做出了一個驚掉人下巴的舉動,將剪刀刃口一把紮向自己的心髒!一聲金鐵相撞的悶響,銀白色的銜尾蛇環隨著剪刀被快速拔出一閃即逝,除了附近的衣物,他的心口詭異的沒有流出任何血液。
    “天平,向我傾斜!”
    不安,恐懼,緊張,急迫,所有的負麵情緒都順著豁口開閥流出,腦海裏隻剩下平淡的冷寂。
    “來吧狼崽子,看看你強哥的第二階段。”袁承瑾低吼一聲,血液緩慢溢出,全身新陳代謝急劇加快,心髒被竭力擠壓,壓縮泵似的順著血管和缺口運向四肢百骸,以及他沒有注意到的……手鐲。
    他的動作更加迅捷,他的出拳更加有力,他像是裹著風一般與張端絞殺至一處。張端不閃不避,袁承瑾主動進攻正中他的下懷,他沒理由不接下。
    頂心肘!袁承瑾暴增的速度將剛剛直立而起的身體打的一個趔趄,他揮爪攔截,袁承瑾臂膀彎折朝外擋開,再次擊拳,正中心口,他出拳的速度越來越快,將每一次對方的攻擊破解,還之以更有力的下一拳。
    太陽穴,喉頭,心髒,下陰,腳踝,他手腳並用一秒之內五處連打!
    張端驚愕了,明明隻需要一次機會,刃似的鐵爪便能劃破空氣將麵前的滑稽麵具撕成碎片,但他偏偏不能做到,一次也不行!他看向袁承瑾的心口,那裏的血液仍在緩慢流淌,這難道是什麽煉金秘術嗎?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西斯廷教堂裏的煉金古籍都沒有記載。
    “因為有人比你還瘋還不要命哇。”朵艾兒撐著下巴嘟囔著,錯誤的方法換取錯誤的力量,就像一張搖搖晃晃的茶幾,上麵擺滿了臨近墜落的杯具。
    “真是強的發昏,命都不要了。”她的心情一瞬間變得很是苦悶,嘴裏的雞翅都沒了滋味。
    按照煉金公式書的底層邏輯,這叫不等價天平,以1份的生命力換取可以快速使用的0.01份權能,是最原始低劣,同時也是最簡單粗暴的交換法則,雖說有著先驅老大的曆史地位,但其憑借比黑魔法還要廉價的使用條件和安全性能,以及赫人的100倍交易逆差,早已在煉金古路的進程上被丟棄淘汰。
    以往陷入絕境才會使用的搏命手段,這已經是袁承瑾第三次使用了,換個底子模板稍微差點的,早在打出一拳之後就歇逼去西天見佛祖了。
    “變個身就這麽困難,早點進入【傳火】不是隨便殺。”朵艾兒揉了揉額頭,無厘頭的想到,難不成真應該換成假麵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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