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瑾等待著女人的再次開口，不止他一個，就連全場的人都有些莫名的緊張，不是因為超過5000萬的價格，而是順序，以往這種高價的競爭在第20件拍品時才會出現，而這次……僅僅是第7件而已。
    毋庸置疑，這是一次令人驚喜的開端，聖羅斯有多久沒經曆過這種別開生麵的開端了？想來有段時間了，菲尼克斯感受著胸口的起伏，連我的心髒都有些加速跳動了嗎，他將目光看向高處的9號，那裏燈光有些昏暗，看不清男人具體的神情，但那對異色的瞳孔卻分外顯眼，第7件，你會出手嗎？以一種震驚全場的方式。
    “5300萬第二次！”菲尼克斯喊出那個讓女人遲疑的報價。
    “2000萬你能賣出多少錢？”袁承瑾這時突然問。
    “怎麽了？接近3500萬左右，更高一點翻倍到4000萬也有可能，那張畫的價值很高。”約瑟夫如實回答。
    “夠了。”袁承瑾說的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不知道你是誰，未曾見過你的麵孔，也不清楚你的想法，但無論怎樣，我感謝你給予的善意，盡管隻是目前的善意，他看向那個陌生的背影，不再思索。
    “清寒，幫我舉個報價。”他微笑著對身邊的兔女郎開口，兔女郎迅速照做。
    “等等，你不會……”約瑟夫驚愕的看向那個高舉的牌子。
    在第二次報價的末尾，第三次報價的開端，所有人都以為那個女人已經放棄的時候，一個遠超5300萬的價格，出現了。
    “一億。”9號舉牌，報價。
    袁承瑾的聲音並不大，但恰好每個人都可以聽見，全場的目光聚焦於那個俊美而冷肅的麵龐。
    “他瘋了嗎？這才隻是拍賣會的開端而已，《以賽亞殘篇》不是最後一個？”武蒼術看向那個語氣輕鬆地男人，他依舊是那副平和的微笑，仿佛丟出的這一個億完全不是他的錢一樣，好吧，如果袁承瑾能聽到她的心聲，他一定會立馬回一句“這還真不是我的錢，我吃回扣噠！”
    張道陵從震驚的思緒回過神來，微笑的感慨了句：“後生可畏。”
    “9號先生，一億一次！”
    “一億兩次！還有人要跟價嗎？”
    菲尼克斯環視一圈，那些燦金的眸子傳遞著各不相同的思緒，但再沒有出價者，他用力的落下木槌“一億三次！成交！讓我們恭喜9號erin.yuan先生，成功拍得拍品‘明末鎏金八角雲紋螭龍鏡’！”
    木槌落下的那一刻，所有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匯聚到屬於9號的王座，以往這種震驚全場的交易，拍得者或多或少都會說幾句場麵話，比如上次的尼祿，那句價值8888萬的“看它順眼。”著實令人記憶深刻，而這次，他們同樣期待著，袁承瑾會做出怎樣的高談闊論。
    腥紅的幕布尚未拉上，負責雲紋螭龍鏡的兔女郎也還沒有正式登場，但袁承瑾已經輕笑著端起了高腳杯，他朝29號的位置搖搖一敬：“我很喜歡29這個數字，送你當見麵禮，如何？”
    那個陌生的女人略顯驚異的眨了眨眼，她微笑著站起身來同樣遙遙一敬：“感謝您的割愛。”
    直到女人站起身來，袁承瑾這才有機會能看清她的麵容，是一個五官柔美，線條溫潤，戴著圓框眼鏡的華貴女子，他在記憶中搜索，確定這是第一次見麵，他點點頭，微抿一小口紅酒後，翹著二郎腿坐下。
    眾人還未回過神來，高談闊論便以這樣簡單的寒暄結束了，一個億就為了逗妹子開心？客人們隻感覺腦海裏充滿了荒謬，有些人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感慨了句“操蛋的人生。”。
    幾秒的沉默之後，拍賣會繼續。
    “大爺，這可是一個億啊！說送就送了？？”約瑟夫欲哭無淚的抓著袁承瑾的手。
    “不是還有幅畫嘛。”袁承瑾連忙掙脫開來，免得鼻涕和淚水糊到自己身上。
    “是誰說要我好好看的！”約瑟夫怨婦似的喊了一句。
    “這不是給你增加動力嗎，你多賣點不就得了。”袁承瑾搞怪的建議。
    “這能一樣嗎，那聖骸說不定我還能用呢！”約瑟夫哭嚎道。
    “十年都沒一個認你，你就別想什麽聖骸了。”袁憕嫤補刀說。
    約瑟夫掩麵痛哭：“這可是千載難逢可以正大光明吃回扣的機會啊！就這麽沒了！”
    “多大點事，幾百萬夠你花的了。”袁憕嫤無所謂的擺擺手。
    “要不再給我多分點？”約瑟夫停止抽噎，眨眨眼建議。
    “一成五。”袁憕嫤拳頭一緊，約瑟夫立馬不再說話。
    可幾秒後，約瑟夫小心的說：“還是兩成不？”
    “你再多說一句就是一成了。”袁憕嫤惱火道。
    “姥爺啊，給點開車的辛苦錢也好哇！”約瑟夫叫喊道。
    “一成！”袁憕嫤斬釘截鐵的說。
    “好嘞！就一成五！”約瑟夫說完這句話就眼觀鼻口觀心，再次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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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吃癟的約瑟夫幾人都是開懷大笑。
    ……
    “喂喂喂，聽得到嗎？”
    “請報暗號！”
    “你是不是有點大病，拍個東西哪這麽多事！拿到了嗎？”
    “請報暗號！”
    “幹你娘！”
    “暗號錯誤，不予回答~”
    電話對麵的焉羽嘉緊握著拳頭，發誓等這次任務結束一定要把這個犯賤的酒蒙子吊起來抽，她長吸一口氣說：“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對暗號的女人嘿嘿一笑：“臭魚臭魚，我是爛蝦。”
    “憂勞可以興國。”
    “閉目可以提神。”
    “生活枯草無味。”
    “牛馬點綴人生。”
    “天王蓋地五虎。”
    “羽嘉一米五！”
    “啥！暗號是這個嗎！”焉羽嘉把勒的自己呼吸不暢的安全帶解開，怒吼道。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都大差不差嘛。”女人嘿嘿一笑。
    “這弱智的玩意不是你安排的嗎！”焉羽嘉對著電話大聲說。
    “不要太死板，要懂得靈活變通，你這樣是找不到男朋友的。”女人語重心長的說。
    “我去你媽的！”焉羽嘉對著電話罵道。
    女人聽著對麵的怒吼聲捂著嘴笑的找不著北，如果不是現在拍賣會比較昏暗，她高低得被別人貼上一個‘神經病’標簽。
    “順順氣啦，一切順利。”女人安慰著說。
    “情況到底怎麽樣？”名叫焉羽嘉的女人問。
    “那張破紙是最後拍賣，沒有這麽快。”女人隨意的顛了顛那麵價值一個億的鏡子。
    “那你還這麽高興？”焉羽嘉狐疑的眨眨眼，然後有些驚訝的說：“等等，不會真有人買你那麵假鏡子吧？”
    提到鏡子女人就喜不自勝：“嘿嘿，顧大小姐親自出馬，那必定是手到擒來啊！”
    “拍了多少？”焉羽嘉好奇的問。
    “一個億!”女人對著手機自信無比的說。
    “啥？”對麵的焉羽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燒啊，她不可置信的叫喊道：“你那鏡子能賣一個億！還是英鎊！什麽傻子能這麽不開眼！”
    “什麽叫不開眼，人家眼光好的很！”女人認真的糾正。
    “顧未辭，你真不是在騙我？”焉羽嘉真感覺自己腦袋燒糊塗了，什麽時候錢這麽好賺了。
    “騙你幹嘛，而且我跟你說，人家還把鏡子送給我了呢。”顧未辭炫耀的給她拍了張自拍。
    “白送你一個億？活見鬼，真碰見傻子了。”焉羽嘉看著發過來的照片嘴角一抽。
    “這叫好人緣！你懂什麽，再說了，我送了人家一幅畫嘞，叫什麽基督洗澡來著？我花了兩千萬呢。”顧未辭邀功道。
    “嗬嗬，要是人家知道那個破鏡子就是你送去拍的，想自殺的心都有。”焉羽嘉鄙夷道。
    顧未辭不屑的切了一聲：“你這叫嫉妒，憑你那未開化的腦子怎麽能想出如此絕妙的賺錢點子。”
    “是是是，顧大小姐最聰明了，一個億算什麽，灑灑水的事，所以你等會就自己回來吧。”焉羽嘉一下子點燃了發動機，激昂的引擎聲清晰的傳到了電話對麵。
    聽到這個聲音顧未辭一下子就垮了臉，她連忙問：“你開的是哪輛！”
    “新買的法拉利，酒紅色哦！”焉羽嘉嘴角一勾：“用你的賬戶。”
    “焉羽嘉！”拿著電話的顧未辭一下子就爆了：“那是我的養老錢！”
    “哎呀，對顧大小姐來說，灑灑水的事啦~”焉羽嘉滿不在意的回複。
    “你怎麽能做出這麽惡毒的事情！你一定會胖十斤的！”顧未辭語氣憤慨。
    “要胖也是你先胖，我身材好得很，36d你羨慕不來。”焉羽嘉挑釁道。
    顧未辭低頭看了一眼，立馬惡狠狠的回擊：“那你就跟你的36d孤獨終老吧，記得在墓碑上刻個二維碼，等死了我一定帶少爺給你掃墓！”
    焉羽嘉哈哈一笑，小妮子還治不了你：“說正事，還需要多久。”
    顧未辭冷哼一聲，看了看拍賣場的數字，現在是第23件：“還一個小時吧，可以把車開過來了。”
    “ok。”焉羽嘉掛斷電話，踩下油門。
    ……
    自‘明末鎏金八角雲紋螭龍鏡’之後的競品多為古董，盡管個個價格也很驚人，但沒有一個達到了一億的驚人地步。
    “第27件拍品，完整的龍血劣化種，起拍價1000英鎊，無加價限製。”
    1000？是不是少說了個萬？當這句話從菲尼克斯嘴裏說出來的時候，袁承瑾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而劣化種這三個特殊的字眼更是讓他瞬間警覺。他緊盯著中央的拍台，隨著猩紅幕布的拉開，一股子莫名的壓抑感填滿了他的心頭。
    幕布之下的，是一個金屬的鐵籠，而鐵籠中間的……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
    她跪坐在燈光中央，穿著破爛的灰色衣衫，脖子上戴著帶刺的項圈，一眼看去她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不對，正常人怎麽可能拿來拍賣？聖羅斯想被炮火洗地嗎。袁承瑾深吸一口氣凝神看去，那個13歲許的女孩除了有些黯淡的棕色瞳孔外，還有一對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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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麽回事？”袁承瑾沉聲問。
    “三要素紊亂的一種意外體現。”約瑟夫知道袁承瑾想問的是什麽，他接著說：“普通人類的基因大多為雙螺旋結構，而傳火者經過升華，基因最底層的基本鏈是四條，也就是四螺旋結構，四螺旋結構不僅代表了更大的潛力，也代表了更多的可能性。”
    約瑟夫看向袁承瑾有些冷然的眼睛繼續開口：“還記得加入時伯恩會長所說的非法組織嗎，他們為了探索暗麵王座的奧秘，用盡了喪失天理人倫的手段，而在這過程中產生的附屬品與失敗品，代表基因紊亂的劣化種，便是如台子上的那般，他們自出生起便被當做豬狗家畜喂養，是實驗的最好材料。”
    “非法研究產生劣化人種，而後又用劣化人種繼續另外的研究，重複以往。我們每次剿滅非法組織後，都會發現很多這樣的‘人’，他們大多數缺乏語言能力，進行的都是最本能生理活動，而在劣化基因的指引下，他們情緒極端，嗜血嗜殺，幾近淵喰，沒有教化的可能。”齊婉兒順著解釋。
    “那她是怎麽回事。”袁承瑾皺著眉說。
    “數千個劣化種裏總會出現幾個個例，台上的那個貓女有簡單的語言能力，智力基本與年歲相符，且較為溫順，是很特殊的稀有個體。我們發現後沒有立馬消滅，便想為她找一個可以生存的地方。這種情況拍賣會處理過幾例，有一定的經驗。”曲清寒這時說。
    袁憕嫤冷笑一聲嘲諷道：“你們的經驗就是拍賣？”
    “yuan小姐有所不知，劣化種是不被煉金社會認可的人種，在很多人眼裏，他們隻是一件人形的物品，而且他們有極大的心理缺陷，目前正規合法的處理途徑，隻有拍賣。”曲清寒解釋道。
    “他們的後續你們有關注嗎？”袁承瑾問。
    “沒有，劣化人種一旦被拍走後，便屬於私人物品，拍賣會不會再去關注，至於他們以後的遭遇，隻能看拍走他們的主人會怎樣對待他們，但有能活下來希望，為什麽不去試一試呢。”齊婉兒輕聲說。
    試一試？不，袁承瑾看向鐵籠，默默地在心裏說：“你們該直接殺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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