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城的月光穿過通風管道，在地下室積灰的齒輪上灑下銀霜。清歌領著陸沉和陸燼走到角落的金屬艙前時，陸燼的機械指節突然攥緊她的手腕 —— 艙內半具泛著冷光的機械骨架上，赫然戴著母親艾麗卡的齒輪吊墜。
    “這是……” 他的機械音帶著罕見的顫抖，紅色瞳孔在骨架斷口處的神經線路上掃過，“母親的戰鬥骨架？” 清歌點點頭，伸手按在艙門開關上，生鏽的齒輪發出吱呀輕響，骨架的脊椎關節突然彈出藍色電弧，空眼眶裏亮起兩枚像素光斑。
    “喲，小歌兒帶女婿回來了？” 沙啞的機械音混著電流雜音，骨架的下頜骨哢噠開合，吊墜在胸骨位置晃出細碎的光，“倆 apha？不錯，比當年那個軟蛋強多了。” 陸沉聞言挑眉，優雅地摘下禮帽行禮，陸燼卻直接單膝跪地，機械臂按在胸口：“母親，我……”
    “打住打住，我可不是她。” 骨架突然噴出一股青煙，斷口處的線路火星四濺，“當年艾麗卡替我擋了粒子炮，現在我隻剩半個腦子 —— 不過夠看清你們倆小子怎麽追我家丫頭了。” 清歌憋著笑替他們介紹：“這是‘灰羽’，媽媽從前的戰鬥搭檔，現在是地下室的 ai 管家。”
    陸沉直起身，指尖輕輕拂過骨架臂骨上的戰鬥傷痕：“久仰，聽說您曾用半具骨架拖住三台機甲？” 灰羽的眼瞳閃過得意的紅光：“小場麵 —— 不過現在嘛……” 她的指骨突然彈向陸燼的機械角，“先說說，你們憑什麽覺得能護住這丫頭？她闖起禍來，連機械城的主控 ai 都頭疼。”
    “我有信息素共振技術。” 陸沉推了推眼鏡，袖口滑出一截銀色注射器，“能在 0.3 秒內中和任何有害物質。” 陸燼則直接展開機械臂，齒輪結構裏彈出十二種武器模塊：“我的量子護盾能承受十級能量衝擊，必要時可以把她藏進胸腔暗格。”
    灰羽的下頜骨發出咯咯的笑聲，突然用指骨勾起清歌的下巴：“聽見沒？一個玩溫柔陷阱，一個搞鋼鐵囚籠 —— 你就喜歡這種調調？” 清歌反手捏住骨架的指尖關節，笑得狡黠：“不然怎麽能讓兩個頂級 apha 乖乖聽話？” 陸沉和陸燼同時耳尖發紅，前者低頭整理領結，後者假裝研究天花板的鏽跡。
    “行了，考核通過。” 灰羽突然噴出一股機油味的歎息，斷口處的線路纏上清歌的手腕，“當年艾麗卡臨終前說，要找能讓你笑得像齒輪油冒泡的人……” 她的眼瞳掃過兩人，“現在看來，你們倆勉強合格 —— 但要是讓她掉眼淚，我就把你們的核心齒輪拆下來當球踢。”
    陸燼的機械臂立刻攬住清歌的腰，金屬護腕蹭過她的腺體：“她的眼淚比能量水晶還珍貴。” 陸沉則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雕花銀盒，裏麵是用清歌信息素培育的機械玫瑰：“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防止她皺眉。” 灰羽的眼瞳閃了閃，突然用指骨敲了敲陸沉的額頭：“少來文縐縐的，上次你給她泡的信息素奶茶太甜，害得她蛀牙！”
    清歌再也忍不住，笑倒在陸燼懷裏。陸沉罕見地露出尷尬的表情，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那是新型舒緩配方…… 下次會注意甜度。” 灰羽的骨架突然發出哢哢的移動聲，竟用僅存的右臂抱住清歌：“臭丫頭，以後受委屈就來拆他們的零件 —— 記得先拔電源，免得電著自己。”
    月光透過通風口的鐵柵欄，在骨架的斷口處織出銀色蛛網。清歌伸手替灰羽調整歪斜的吊墜，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錄像 —— 那個穿著機甲的女人笑著說：“寶貝，找男人就要找能陪你炸掉小行星帶，又能幫你撿回發卡的。” 此刻懷裏的兩個 apha，一個正偷偷替她拂去肩頭的灰塵，一個用機械指節輕輕替她理順頭發，突然覺得母親的話簡直是預言。
    “該走了，灰羽。” 清歌在骨架額角落下一吻，陸燼已經貼心地遞來防塵罩，“下次帶能量啤酒來陪你下棋。” 灰羽的眼瞳閃過狡黠的紅光：“記得讓陸沉帶甜點 —— 他上次烤的機械曲奇，比陸燼的扳手還硬。” 陸燼立刻反駁：“我的扳手能切開金剛石！”
    回程的懸浮電梯裏，陸沉突然握住清歌的手，指尖輕輕摩挲她腕間的齒輪紋身：“剛才…… 她叫你‘小歌兒’。” 清歌挑眉看他：“怎麽，吃醋了？” 陸燼的機械臂突然從身後環住兩人，齒輪睡袋的布料蹭過她手背：“我們隻是在想……” 他的機械音帶著罕見的溫柔，“什麽時候能叫你‘我們的歌兒’。”
    清歌被逗得輕笑出聲，電梯門打開時，月光正好將三人的影子投在地麵，交織成齒輪咬合的形狀。她突然想起灰羽骨架裏藏著的芯片 —— 那裏麵存著母親和搭檔的全部戰鬥記錄，每一道傷痕都刻著 “彼此後背” 的信任。或許在這個沒有雌競的世界裏，愛從來不是爭奪，而是兩個 apha 心甘情願地站在她身後，成為她的齒輪與槍炮，玫瑰與盾牌。
    “想叫就叫。” 她伸手勾住兩人的脖子，在他們耳邊輕輕說道，“不過先說好 —— 要是叫得不好聽，明天就罰你們陪灰羽打一整天機械麻將。” 陸沉和陸燼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當 “歌兒” 兩個字同時從他們口中溢出，帶著信息素的溫柔震顫，清歌突然覺得，這個被機械與火花填滿的世界，此刻比任何星空都更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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