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廚房的晨光被抽油煙機切成條狀時，陸沉正對著咖啡機皺眉頭。他穿著清歌強行套上的粉色圍裙 —— 蕾絲邊卡在機械表鏈上，每次抬手都發出刺啦輕響 —— 指尖夾著糖罐，猶豫著該放幾粒方糖。
    “根據營養學數據，人類每日糖分攝入應控製在 25 克以內。” 陸燼的機械臂從身後伸來，指尖藍光掃過糖罐刻度，“上次你放了 30 克，導致清歌下午信息素波動加劇。” 陸沉挑眉，故意多倒了兩塊方糖：“她昨晚說喜歡甜的。”
    清歌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兩人像研究機械圖紙般討論糖分含量，忍不住笑出聲。陸燼的機械耳墜立刻轉向聲源，金屬煎鍋在灶台上滑出半米遠：“你醒了？早餐馬上好。” 他手忙腳亂地撿起鍋，卻不小心碰倒了調味罐，辣椒粉灑在機械灶的感應區，頓時冒出綠色煙霧。
    “陸燼，你的機械臂又漏電了。” 清歌指著他冒電火花的指節，後者慌忙把手臂藏到身後：“隻是小故障。” 陸沉則優雅地掀開烤箱，裏麵的麵包片黑得像塊碳，邊緣還掛著融化的芝士 —— 顯然是他試圖用信息素低溫慢烤的結果。
    “或許我們該試試傳統方法。” 陸沉推了推眼鏡，從抽屜裏翻出一本《人類烹飪指南》，卻在翻頁時扯掉了書脊。清歌歎氣接過圍裙，卻被陸燼攔住：“這種小事不需要你動手，我們 ——”“你們已經毀了三個咖啡機和兩個烤麵包機。” 她挑眉看著滿地狼藉，“再讓你們折騰下去，廚房就要爆炸了。”
    二十分鍾後，清歌係著沾滿麵粉的圍裙，盯著料理台上的機械齒輪模具發呆。陸沉和陸燼乖乖坐在吧台前，像被訓誡的小學生，前者用紙巾擦拭著眼鏡上的麵粉，後者的機械臂正在偷偷修複被撞歪的櫥櫃門。
    “看好了，這叫意大利麵。” 清歌把麵團塞進齒輪模具，隨著手柄轉動，一條條帶著齒紋的意麵掉進水鍋。陸燼的機械眼瞳亮起好奇的紅光：“用齒輪結構壓製食物，效率確實更高。” 陸沉則微微皺眉：“但傳統意麵應該是圓柱形，這種齒輪造型可能影響醬汁附著。”
    清歌沒理他們，哼著歌撒了把機械番茄丁 —— 那些小番茄切開後會自動流出紅色醬汁，是陸燼特意從農業區調來的改良品種。當她把冒著熱氣的意麵裝盤時，陸沉和陸燼同時露出複雜的表情 —— 齒輪狀的意麵堆成小山，醬汁在齒縫間凝結成塊，頂部還插著兩片機械羅勒葉，葉片邊緣泛著詭異的藍光。
    “嚐嚐看。” 清歌遞出叉子，眼裏帶著惡作劇的光。陸沉遲疑著叉起一塊，齒輪意麵在燈光下反射著油光，他剛放進嘴裏，就聽見齒間傳來哢噠輕響 —— 麵芯居然沒熟，硬得像塊機械零件。陸燼的機械牙釉質倒是不怕硬，但醬汁裏的機械番茄突然噴出酸液，嚇得他慌忙吐出。
    “怎麽樣？” 清歌撐著下巴期待地看著他們，陸沉艱難地咽下嘴裏的麵，露出比麵對機械叛亂時更猙獰的表情：“很…… 有創意。” 陸燼的機械臂悄悄打開垃圾桶，卻被清歌逮個正著：“不許浪費！” 她搶過盤子，自己咬了一口，立刻皺起眉頭 —— 鹽罐被換成了齒輪潤滑油，難怪有股金屬味。
    最終，三人坐在客廳地板上，圍著一堆機械外賣盒歎氣。陸沉的西裝褲上沾著番茄醬，陸燼的機械角上掛著意麵殘渣，清歌則用筷子戳著懸浮餐盒裏的機械炒飯 —— 米飯顆粒是六邊形的，每顆都裹著能自動調味的納米塗層。
    “原來過日子比攻略 apha 難多了。” 清歌癱在沙發上，枕著陸燼的機械臂，看著電視裏播放的《機械師生存指南》—— 主持人正在演示如何用扳手開罐頭。陸沉突然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醬汁，指尖 ingering 在她唇畔：“至少我們在共同學習。”
    陸燼的機械臂突然發出嗡嗡聲，竟從掌心彈出一個微型爆米花機：“看喜劇節目需要零食。” 當奶油味的機械爆米花落在清歌頭發上時，陸沉無奈地笑了，伸手替她挑出碎屑，卻不小心碰倒了飲料罐。深紫色的能量飲料在地毯上畫出蜿蜒的痕跡，像極了他們亂七八糟的同居生活。
    電視裏傳來主持人的笑聲：“記住，機械師的廚房就是戰場，每樣工具都可能成為武器 —— 比如這把螺絲刀，既能修齒輪，也能開罐頭！” 清歌看著手裏的叉子，突然笑出聲：“或許我們該把廚房改造成維修車間，至少你們在那兒不會闖禍。”
    陸燼的機械臂環住她的腰，齒輪睡袋蹭過她小腿：“明天我就裝個自動烹飪係統，能識別你的信息素偏好。” 陸沉則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麵記滿了清歌隨口提到的口味：“我會研究人類菜譜，下次一定做出能吃的舒芙蕾。”
    清歌看著他們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胸口暖暖的。她抓起一把爆米花塞進兩人嘴裏，無視陸沉被甜到皺眉的表情和陸燼機械牙釉質的哢噠聲：“算了，還是叫外賣吧 —— 不過下次你們得負責洗碗，我可不想再看見洗碗機裏塞滿扳手和螺絲刀。”
    夜色漸深，機械城的燈光在窗外流轉。清歌靠在陸沉肩頭，看著陸燼用機械臂拚裝新的廚房掛件，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雖然混亂，卻比任何完美劇本都更真實。沒有雌競的壓力，沒有必須扮演的角色，她隻需做自己，而身邊的兩個 apha，會笨手笨腳卻毫無保留地愛著這個真實的她。
    “說真的，” 她打了個哈欠，指尖勾住陸沉的領帶，“以後誰再提‘做飯’兩個字，就罰他陪我逛一整天機械商場 —— 而且不許用信息素加速時間。” 陸沉和陸燼對視一眼，同時露出認命的笑。當電視屏幕映出三人交疊的影子，清歌突然明白，所謂同居的真諦，或許就是在雞飛狗跳中，找到屬於他們的齒輪咬合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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