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星輪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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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軌儀的齒輪逆向轉動時,顧修遠聽見金屬扭曲的尖嘯刺破耳膜。
    神秘人懷中的燕茜蔓突然暴起,脖頸處的淡金色圖騰迸發強光,將青銅劍震得脫手飛出。
    守護者趁機揮劍斬向星軌儀主軸,劍身卻在觸及齒輪的瞬間被紫色能量熔成鐵水。
    “龍脈覺醒了!”燕茜蔓的聲音混著機械崩裂聲,她手中的黃銅羅盤突然懸浮而起,指針瘋狂旋轉後指向天文台地下三層。
    顧修遠感覺手臂的北鬥七星印記如同活物般蠕動,順著血管爬向心髒,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童年時偷翻父親書房,曾見過泛黃的契約上印著相同的家族徽章,落款日期正是1912年。
    神秘人化作黑霧追來時,顧修遠已拽著燕茜蔓撞開生鏽的鐵門。
    樓梯間彌漫著福爾馬林與鐵鏽混合的腥氣,牆壁上貼著褪色的星象圖,角落的黑板殘留著未擦淨的德文公式。
    守護者的鎧甲發出蜂鳴,饕餮紋滲出金色液體,在地麵匯成箭頭指向下方。
    地下室三層的鐵門刻滿殷商銘文,顧修遠將手掌按上去的刹那,紫色印記與門上星圖共鳴,沉重的門扉緩緩開啟。
    室內擺滿玻璃培養艙,漂浮的人形輪廓裹著半透明黏液,胸腔位置都嵌著與玄武湖底相同的紫色晶體。
    中央實驗台上,父親遺留的神秘箱子正在震動,箱蓋縫隙滲出黑色霧氣。
    “這是深淵生物的孵化場。”燕茜蔓顫抖著翻開父親日記本最新一頁,潦草字跡寫著:“當星軌儀校準完成,鍾山龍脈將成為連接兩界的臍帶。”
    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角落的老式留聲機上,唱片邊緣刻著與星軌儀底座相同的“project abyss  1912”字樣。
    留聲機的唱針突然自動落下,沙啞的德語從雜音中浮現:“我們用三代人的血脈澆築星軌儀,那些中國人以為是封印,卻不知...”
    話音戛然而止,玻璃培養艙同時炸裂,黏液中鑽出人形機械生物,複眼閃爍著深淵特有的幽紫色。
    守護者的鎧甲完全碎裂,露出布滿古老紋身的胸膛。
    他從懷中掏出半塊斷碑殘片,銘文與培養艙底部的符號完全吻合:“血脈獻祭者,將成為深淵之橋。”神秘人的黑霧從通風管道湧入,在半空凝聚成實體,他的臉褪去疤痕,露出與顧修遠祖父照片上一模一樣的麵容。
    “1912年,你的祖父和我做了筆交易。”
    神秘人舉起青銅劍,劍身銘文開始流淌鮮血,“用顧家血脈啟動星軌儀,換取西方列強對南京城的‘保護’。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所謂保護,不過是為深淵降臨做準備。”
    顧修遠感覺體內的力量即將失控,紫色印記蔓延至脖頸。
    燕茜蔓突然將古籍殘頁按在星圖中心,紙頁化作金色光點融入星軌儀。
    整座天文台開始逆向旋轉,地麵裂開的縫隙中,明孝陵神道的青銅鎮墓獸破土而出,巨大的獸首發出震天咆哮。
    神秘人狂笑中衝向星軌儀核心,卻被突然升起的北鬥七星光陣困住。
    顧修遠看見父親臨終前的記憶在光陣中閃現:1937年的雨夜,父親抱著神秘箱子逃進天文台,身後追兵舉著刻有家族徽章的槍械。
    箱子裏,半塊星圖殘片與顧修遠手臂的印記產生共鳴。
    “龍脈眼在明孝陵寶頂!”燕茜蔓的聲音被地動山搖的轟鳴淹沒,“必須趕在火車到達前...”
    她的話被尖銳的汽笛聲打斷,那列神秘列車衝破圍牆,車廂外殼布滿與深淵生物相同的紫色紋路。
    顧修遠斬斷纏住燕茜蔓的機械觸手,卻發現刀刃已完全變成紫色。
    守護者將斷碑殘片嵌入星軌儀,金色光芒與紫色能量劇烈碰撞,在半空形成太極圖般的光影。
    神秘人趁機掙脫光陣,青銅劍直取燕茜蔓後心。
    千鈞一發之際,鍾山方向傳來龍吟般的轟鳴。
    整座天文台劇烈傾斜,星軌儀的齒輪開始逆向轉動。
    顧修遠看見無數紫色光點從鍾山升起,在空中組成完整的星圖。
    而在星圖中央,隱約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青銅麵具——正是明孝陵神道上的鎮墓獸麵容。
    “龍脈覺醒需要血脈獻祭!”神秘人抓住燕茜蔓,“你以為能阻止?看看你的手臂!”
    顧修遠驚恐地發現,北鬥七星印記正在吞噬他的皮膚,逐漸化作深淵特有的紫色紋路。
    遠處傳來山體崩塌的轟鳴,明孝陵方向騰起紫色煙霧,仿佛大地正在裂開巨口。
    燕茜蔓突然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父親留下的地圖上。
    泛黃的紙頁瞬間燃燒,露出夾層中的密信:“真正的封印不在龍脈眼,而在...”
    字跡被火焰吞噬的刹那,星軌儀核心迸發出耀眼的紫光,整座天文台開始分解成無數星圖碎片。
    神秘人狂笑中融入紫色旋渦,他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當北鬥飲血,玄武睜眼,龍脈將化作深淵之橋。而你,顧家最後的血脈,就是那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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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顧修遠感覺體內有什麽東西轟然炸裂,紫色紋路蔓延至眼底。
    燕茜蔓在強光中抓住他的手,手腕上的黃銅羅盤突然發出蜂鳴,指針指向北方。
    遠處,玄武湖的水麵開始倒懸,無數紫色符文從湖底升起。
    守護者的身影在光芒中漸漸透明,他將斷碑殘片塞給顧修遠,最後的話語隨風消散:“去找...”
    當光芒消散時,天文台已成廢墟。顧修遠顫抖著撿起父親的箱子,箱蓋內側的暗格彈出一張老照片。
    照片上,祖父與一群西裝革履的洋人站在明孝陵前,背景中,尚未完工的天文台地基裏埋著半塊刻有深淵符文的石碑。
    燕茜蔓翻開燒焦的日記本殘頁,最後一行小字在月光下泛著血光:“如果星軌儀啟動,立刻去北極閣。那裏藏著...”字跡戛然而止。
    遠處傳來火車遠去的汽笛聲,而在他們腳下,地鐵隧道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聲響,一道紫色光柱從鐵軌盡頭衝天而起。
    玄武湖水開始沸騰,湖底深處,無數紫色眼睛緩緩睜開。
    顧修遠握緊斷碑殘片,發現上麵的銘文正在變化,新浮現的文字竟是父親的筆跡:“孩子,別相信任何人...”
    燕茜蔓的手電筒光束突然掃過廢墟角落,那裏蜷縮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懷裏抱著個刻滿星圖的鐵盒——正是三天前失蹤的《中央日報》記者。
    當那人抬起頭時,顧修遠瞳孔驟縮。
    對方脖頸處,赫然浮現出與神秘人相同的鱗片紋路。
    而在北極閣方向,紫色霧氣中隱約傳來古老的鍾鳴,十二下鍾聲過後,夜空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深淵般的紫色光芒。
    北極閣的紫霧中,鍾聲如重錘般敲擊著耳膜。
    燕茜蔓的黃銅羅盤突然劇烈震動,指針瘋狂旋轉後竟生生折斷,迸濺的銅屑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落入顧修遠掌心時已凝結成微型星圖的模樣。
    懷中的《中央日報》記者劇烈抽搐,鱗片紋路順著脖頸爬向臉頰,他突然暴起,鐵盒直砸顧修遠麵門。
    守護者殘存的金色能量突然從斷碑殘片迸發,化作光盾擋下攻擊。
    鐵盒墜地裂開,滾出半卷泛黃的輿圖,邊緣用朱砂畫著扭曲的玄武圖案,圖上“北極閣”三字被血漬暈染得幾近模糊。
    燕茜蔓撿起輿圖,發現背麵用蠅頭小楷寫著:“玄武七宿藏秘鑰,子午交時啟幽冥。”
    “是北極閣的觀星台!”守護者的聲音如同風中殘燭,他指向遠處若隱若現的八角飛簷,“那裏的渾儀曾是欽天監觀測紫微星的主器,現在...”
    話音未落,神秘人的黑霧裹挾著青銅劍破土而出,劍身銘文滲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瞬間長出荊棘狀的機械藤蔓。
    顧修遠揮刀斬斷藤蔓,卻見刀刃接觸黑霧的部位開始鏽蝕。
    燕茜蔓突然扯開輿圖夾層,掉出半張老照片——1912年的北極閣前,祖父與戴著圓框眼鏡的西洋人並肩而立,他們身後的觀星台基座下,隱約可見紫色符文正在蠕動。
    照片背麵用鋼筆寫著:“當星軌儀轉動,玄武的左眼將吞噬月光。”
    神秘人的笑聲在紫霧中回蕩:“你們以為找到輿圖就能破解封印?知道為什麽每任欽天監監正都死在子午時分嗎?”
    黑霧突然凝聚成巨大的機械玄武,蛇尾纏繞著齒輪,龜甲上的紋路與顧修遠手臂的印記如出一轍。
    玄武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沸騰的黑色黏液。
    守護者將最後力量注入斷碑,殘片化作流光釘入機械玄武的咽喉。
    燕茜蔓趁機翻開古籍殘頁,泛黃紙頁突然顯現動態星圖——北鬥七星的勺柄正緩慢指向北極閣,而當勺柄與北極星連成直線時,觀星台的渾儀竟開始逆向旋轉。
    顧修遠感覺體內的紫色紋路燒得發燙,記憶如潮水湧來:五歲那年的雨夜,他在祖父書房偷聽到的對話,“必須在龍脈蘇醒前找到玄武的左眼”。
    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懷表,表蓋內側的暗格裏,藏著半枚刻著“北極”的銅鑰匙。
    “鑰匙!”顧修遠摸向懷中的懷表,暗格卻已空空如也。
    神秘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手中把玩著那枚銅鑰匙,黑霧中浮現出顧修遠母親的麵容:“你以為家族傳承是血脈?不過是深淵選中的容器罷了。”
    燕茜蔓突然將記者遺留的鐵盒碎片拚合,盒底露出微型星軌圖。
    當她將碎片對準觀星台的渾儀,奇跡發生了——渾儀的青銅部件自動重組,露出隱藏的卡槽。
    守護者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斷碑殘片嵌入卡槽,整個觀星台開始下沉,露出通往地底的螺旋階梯。
    階梯盡頭是座青銅密室,牆壁鑲嵌著十二麵古鏡。
    當顧修遠踏入密室的瞬間,十二麵鏡子同時映出不同的自己——有的穿著古代官服,有的戴著西洋禮帽,還有的渾身纏繞著深淵觸手。
    神秘人的黑霧湧入密室,青銅劍直指燕茜蔓:“該用你祖父的血脈,完成最後的儀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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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發之際,顧修遠手臂的紫色紋路突然暴漲,化作光鞭纏住青銅劍。
    他的瞳孔變成幽紫色,記憶中缺失的片段終於拚湊完整:1912年,祖父與西洋人達成交易,用顧家血脈啟動星軌儀,卻在最後關頭將玄武的左眼藏在了北極閣;而父親畢生都在尋找破解之法。
    “左眼在古鏡裏!”燕茜蔓突然指向西北角的銅鏡,鏡中倒映的不是現實,而是1937年的北極閣,年輕的父親正將一枚紫色晶體嵌入鏡中。
    顧修遠不顧一切衝向銅鏡,卻被神秘人攔住。黑霧化作無數機械巨手,將他死死按在牆上。
    守護者突然化作金色流光,撞向神秘人。燕茜蔓趁機舉起記者遺留的鐵盒碎片,碎片在月光下折射出奇異的光束,擊中銅鏡。
    鏡麵轟然破碎,露出裏麵的紫色晶體——晶體表麵流轉的紋路,與顧修遠手臂的印記、星軌儀的銘文完全一致。
    神秘人瘋狂大笑:“太晚了!子午時分已到!”密室開始劇烈震動,十二麵古鏡同時裂開,湧出黑色霧氣。
    顧修遠拚盡全力握住紫色晶體,感覺體內的力量與晶體共鳴。
    然而就在這時,晶體突然迸發出刺目紫光,顧修遠的意識被吸入一片黑暗。
    當他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星海中。
    無數紫色光點組成巨大的星圖,中央懸浮著半塊斷碑,上麵的銘文正在變化,最終顯露出一行鮮紅小字:“血脈獻祭者,終將成為深淵的引路人。”
    而在星圖邊緣,燕茜蔓和守護者的身影正在逐漸透明。
    現實中,北極閣的觀星台發出震天巨響。
    紫色光柱直衝雲霄,天空中的北鬥七星開始扭曲變形,化作一隻巨大的紫色眼睛。
    神秘人高舉青銅劍,黑霧籠罩整個南京城。
    顧修遠握緊紫色晶體,發現晶體表麵浮現出祖父的遺言:“若我失敗,毀掉北極閣地底的青銅鍾...”
    話音未落,地底傳來沉悶的鍾鳴。
    第一聲鍾響,玄武湖的湖水開始倒灌進北極閣;第二聲鍾響,鍾山方向傳來龍吟般的轟鳴;第三聲鍾響,顧修遠手臂的紫色紋路徹底覆蓋全身,他的意識逐漸被深淵的力量吞噬。
    燕茜蔓拚命搖晃顧修遠:“清醒點!還記得《金陵地誌》裏寫的嗎?玄武七宿對應人間七竅,要...”
    她的聲音被第四聲鍾鳴淹沒。
    神秘人將青銅劍插入紫色光柱,光柱中緩緩升起一座巨大的青銅鍾,鍾身刻滿深淵符文。
    顧修遠感覺自己正在分裂,一半是顧家血脈的傳承者,一半是深淵選中的容器。
    當第五聲鍾鳴響起時,他看見父親的身影在光柱中浮現,父親手中握著半塊星圖殘片,正奮力朝著青銅鍾擲去。
    而在遠處,那列神秘列車衝破迷霧,車廂窗戶裏,無數雙紫色眼睛正在注視著這一切。
    第六聲鍾鳴響起時,顧修遠突然將紫色晶體砸向青銅鍾。
    晶體炸裂的瞬間,整個世界陷入寂靜。
    但很快,第七聲鍾鳴如雷霆般炸響,青銅鍾表麵的符文開始逆向轉動,而顧修遠的身體,正不受控製地飛向鍾體中央...
    燕茜蔓絕望地伸手去抓,卻隻抓住顧修遠飄落的軍牌。
    軍牌背麵,不知何時出現了新的刻痕——那是個扭曲的“玄”字,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光。
    遠處,神秘人狂笑的聲音傳來:“深淵的大門,終於打開了...”而在鍾體內部,顧修遠最後的意識裏,浮現出祖父最後的叮囑:“記住,真正的封印,在...”話未說完,一切陷入黑暗。
    玄武湖的水麵徹底倒懸,紫色符文組成巨大的漩渦。
    燕茜蔓握緊軍牌,發現牌麵滲出黑色黏液,黏液在地上匯成一行小字:“北極閣地底三層,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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