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斷碑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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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茜蔓的手電筒光束在滿地碎石間搖晃,軍牌上滲出的黏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最後兩個字“尋找”的筆畫還未完全成型就消失殆盡。
    她將軍牌貼在耳邊,金屬表麵傳來細微的震動,像是某種古老機關在黑暗中蘇醒的前奏。
    “不能讓他白白犧牲。”燕茜蔓咬著牙將軍牌塞進背包,轉身時踢到塊硬物。
    低頭看去,半截斷碑殘片從瓦礫中露出,上麵父親的筆跡因高溫變得模糊:“孩子,別相信任何人...”
    後半句被融化的金屬覆蓋,唯有“北極閣地底三層”幾個字隱約可見。
    地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整座北極閣開始傾斜。
    燕茜蔓抓住斷裂的欄杆,看著觀星台廢墟下裂開的深淵。
    紫色霧氣中,那列神秘列車的輪廓若隱若現,車窗裏的紫色眼睛正隨著鍾鳴的節奏閃爍。
    她想起記者遺留的輿圖背麵那句“玄武七宿藏秘鑰,子午交時啟幽冥”,突然意識到第七聲鍾鳴後,子時已過,正是開啟幽冥之門的時刻。
    “必須在他們完成儀式前找到真正的封印。”燕茜蔓握緊斷碑殘片,順著螺旋階梯向下摸索。
    腐殖質與鐵鏽的氣味愈發濃烈,牆壁上的燭台自動亮起幽藍色火焰,照出兩側壁畫——殷商巫師在星軌儀前獻祭,鍾山龍脈化作紫色巨蟒直衝天際。
    階梯盡頭是扇刻滿玄武紋路的青銅門,燕茜蔓將斷碑殘片按在門環凹槽,金屬表麵突然浮現出父親的聲音:“茜蔓,如果你看到這段影像,說明龍脈已失控。
    北極閣地底藏著當年欽天監最後的手段,但記住...”話音戛然而止,青銅門緩緩開啟,內部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
    室內漂浮著無數水晶球,每個球體裏都封印著不同年代的場景:1912年的星軌儀奠基儀式,1937年父親在戰火中轉移神秘箱子,還有顧修遠童年時在祖父書房的背影。
    燕茜蔓的目光被中央的巨大水晶吸引,球體裏顧修遠的身影正在鍾體內掙紮,他的手臂紋路與青銅鍾符文產生共鳴,形成一道旋轉的紫色漩渦。
    “原來他還活著!”燕茜蔓撲向水晶,卻在觸碰到表麵的瞬間被彈開。地麵突然裂開,神秘人的黑霧從裂縫中湧出,凝聚成實體。
    此刻他的麵容徹底褪去人類特征,鱗片覆蓋的臉頰裂開三道血口,發出機械齒輪摩擦般的聲音:“愚蠢的螻蟻,以為能破壞深淵計劃?你祖父當年獻祭顧家血脈時,就該想到今天的結局。”
    黑霧化作鎖鏈纏住燕茜蔓的腳踝,將她拖向地麵裂縫。
    千鈞一發之際,水晶球突然迸裂,顧修遠的聲音從碎片中傳來:“茜蔓!去...找...玄武右眼...”
    燕茜蔓趁機抓住散落的水晶碎片,其中一塊映出北極閣地底三層的結構圖,標注著“禁忌之室”的位置。
    她用碎片劃斷黑霧鎖鏈,順著結構圖的指引狂奔。
    通道盡頭的石門上刻著十二地支,當她將黃銅羅盤嵌入卯時凹槽,整座石門翻轉,露出充滿蒸汽朋克風格的實驗室。
    機械臂懸掛著未完成的星軌儀部件,牆壁上貼著泛黃的德文圖紙,角落的鐵櫃裏整齊擺放著顧家曆代先祖的骸骨。
    “這是深淵生物的培育場。”燕茜蔓打開父親遺留的日記本殘頁,最新一頁用血寫著:“玄武雙眼是平衡兩界的關鍵,左眼已毀,右眼...”
    字跡被某種腐蝕性液體破壞,隻留下半行模糊的“紫晶...星軌儀核心...”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神秘人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太晚了!深淵之橋即將完成!”
    天花板裂開,無數機械觸手垂落,末端的複眼投射出紫色激光。
    燕茜蔓翻滾躲避,卻在激光掃過地麵時發現異樣——陰影中隱約浮現出半個星圖,與顧修遠手臂的印記完全吻合。
    “星軌儀核心在地下!”她將斷碑殘片插入地麵凹槽,實驗室地板轟然開啟,露出通往更深層的豎井。
    燕茜蔓抓住垂下的鋼纜,順著豎井滑下,落入一片紫色水域。
    水下漂浮著數以萬計的紫色晶體,每顆都封印著不同人的記憶碎片。
    當她觸碰到最近的晶體,無數畫麵湧入腦海:祖父在1912年與西洋人簽訂契約時,偷偷將玄武右眼藏進星軌儀齒輪。
    父親畢生尋找破解之法,最終將線索藏在北極閣的渾儀結構裏;而此刻,顧修遠的意識被困在青銅鍾符文的循環中,正在被深淵力量吞噬。
    “原來真正的封印,是將玄武雙眼歸位!”燕茜蔓在水中尋找右眼的蹤跡,突然被某種生物纏住腳踝。
    紫色黏液包裹的機械章魚浮出水麵,觸須上的符文與星軌儀完全一致。
    她舉起斷碑殘片,卻發現金屬表麵開始腐蝕,碎片上父親的字跡逐漸消失。
    就在這時,水麵傳來守護者殘存的聲音:“用...血脈...”燕茜蔓咬牙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斷碑殘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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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血液與紫色黏液劇烈反應,產生的強光驅散了機械章魚。
    她趁機抓住右眼晶體,發現其表麵刻著“星軌儀逆轉”的古老銘文。
    返回實驗室時,地麵已被深淵藤蔓覆蓋。
    神秘人站在中央的祭壇上,青銅劍插入地麵的星圖,紫色光柱直衝雲霄。
    顧修遠的身體懸浮在光柱中,手臂紋路與鍾體符文完全融合,正在變成深淵生物的形態。
    “把右眼交出來!”神秘人伸手召喚黑霧,燕茜蔓卻將晶體嵌入實驗室的備用星軌儀。
    齒輪開始逆向轉動,產生的反作用力抵消了部分深淵能量。
    顧修遠的意識在鍾體內掙紮,突然抓住父親擲來的星圖殘片,將其與右眼晶體共鳴。
    整個北極閣劇烈搖晃,青銅鍾符文開始逆向旋轉。
    神秘人發出怒吼,黑霧化作巨大的深淵獸撲向燕茜蔓。
    千鈞一發之際,顧修遠的意識衝破鍾體束縛,用星圖殘片劃破獸首。
    但就在此時,玄武湖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紫色旋渦中浮現出巨大的深淵之門。
    “封印還差最後一步!”燕茜蔓將黃銅羅盤對準星軌儀,指針竟指向顧修遠胸口。
    顧修遠突然明白過來,將父親遺留的懷表暗格打開——裏麵藏著的不是銅鑰匙,而是祖父當年留下的最後血脈。
    當懷表中的金色血液滴入星軌儀核心,整座北極閣開始崩塌。
    玄武雙眼產生的共振形成防護罩,暫時擋住了深淵之門。
    神秘人在崩潰的黑霧中大笑:“你們以為能阻止?當北鬥七星徹底變成深淵之眼,整個世界...”
    話音未落,燕茜蔓發現星軌儀齒輪間閃過一道熟悉的光芒。
    那是父親在1937年轉移的神秘箱子,此刻箱子正在吸收深淵能量,表麵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甲骨文。
    她不顧一切撲向箱子,卻在觸碰到的瞬間被吸入一片黑暗。
    當她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身處明孝陵寶頂。
    月光下,神道的鎮墓獸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紫光,而在它們腳下,正緩緩升起一個刻滿星圖的青銅祭壇。
    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那列神秘列車衝破迷霧,車廂裏走出無數身披黑袍的人,他們胸前的徽章,正是顧家的家族圖騰...
    燕茜蔓握緊父親遺留的斷碑殘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青銅祭壇上升騰的霧氣中,那些黑袍人胸前的顧家圖騰泛著詭異的紫光,與她背包裏顧修遠的軍牌隱隱共鳴。
    為首的黑袍人掀開兜帽,露出一張與顧修遠有七分相似的臉,隻是那雙眼睛裏,流轉著深淵特有的幽紫色光芒。
    “歡迎來到最後的儀式現場,燕小姐。”黑袍人聲音冰冷,仿佛來自九幽之下。
    “你以為找到玄武右眼就能扭轉乾坤?太天真了。從1912年開始,這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燕茜蔓警惕地後退一步,目光掃過黑袍人群。
    她注意到他們手中握著的法器,竟是縮小版的星軌儀,齒輪間流淌著黑色的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氣。“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會有顧家的圖騰?”
    黑袍人冷笑一聲,抬手一揮,祭壇四周的霧氣化作影像:1912年的深夜,顧修遠的祖父與一群洋人站在未完工的天文台前。
    除了已知的交易畫麵,更深處的影像顯示,祖父身後還站著一群黑袍人,他們手中的法器與眼前這些人一模一樣。
    “我們是顧家的‘影子’,從明朝開始,就守護著龍脈的秘密。但守護,也需要代價。”
    燕茜蔓感覺後背發涼。她突然想起父親日記本裏那些被刻意抹去的段落,或許記載的就是這些“影子”的存在。
    “所以,你們才是真正推動深淵降臨的人?顧修遠的祖父不過是你們的棋子?”
    “準確地說,是我們共同的棋子。”黑袍人上前一步,身上的黑袍無風自動,“龍脈的力量太過強大,單純的封印遲早會失效。我們需要一個容器,一個既能承受深淵之力,又能掌控龍脈的容器。而顧家的血脈,就是最佳選擇。”
    話音未落,黑袍人群突然齊聲吟唱,手中的法器開始高速旋轉。
    青銅祭壇上的星圖光芒大盛,燕茜蔓感覺腳下的地麵開始龜裂,紫色的霧氣從裂縫中湧出。她知道,必須在他們完成儀式前找到破解之法。
    燕茜蔓的目光突然落在祭壇邊緣的凹槽上,那形狀,竟與父親遺留的神秘箱子完美契合。
    她猛地將背包裏的箱子取出,就在箱子嵌入凹槽的瞬間,祭壇中心升起一根水晶柱,柱體內部,封存著一顆跳動的心髒——那心髒表麵布滿紫色紋路,與顧修遠手臂上的印記如出一轍。
    “這是顧家曆代血脈的精華,也是打開深淵之門的最後鑰匙。”黑袍人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把它交給我,或許我可以留你全屍。”
    燕茜蔓握緊斷碑殘片,血液順著手臂滴落。
    她想起顧修遠在鍾體中掙紮的模樣,想起守護者臨終前的囑托,心中湧起一股決絕。“休想!”她揮起斷碑,朝著水晶柱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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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斷碑在觸及水晶柱的瞬間,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黑袍人發出刺耳的笑聲:“天真!這水晶柱是用顧家先祖的骸骨煉製而成,隻有顧家血脈才能摧毀它。而現在,顧修遠已經被深淵同化,他再也無法...”
    “誰說我被同化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空中傳來。
    燕茜蔓驚喜地抬頭,隻見紫色的天空中,顧修遠的身影若隱若現。
    他的身體周圍環繞著北鬥七星的光芒,雖然手臂上仍有紫色紋路,但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在鍾體裏,我看到了一切。”顧修遠的聲音帶著回響,“祖父當年與你們達成交易,確實是為了保護南京城,但他也留了後手。他將玄武右眼藏進星軌儀,同時在顧家血脈中種下了一道封印——當深淵力量過於強大時,顧家血脈會自動覺醒,成為阻止深淵降臨的力量。”
    黑袍人群明顯慌了神,他們加快了吟唱的速度,法器旋轉得幾乎看不清輪廓。
    青銅祭壇開始劇烈震動,水晶柱中的心髒跳動愈發急促,深淵之門的輪廓在天空中漸漸清晰。
    顧修遠俯衝而下,手中凝聚出一道金色的光芒。“茜蔓,相信我!”他大喊一聲,將光芒注入燕茜蔓手中的斷碑。
    斷碑瞬間迸發出耀眼的金光,燕茜蔓隻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體內,她毫不猶豫地再次揮出斷碑。
    這一次,水晶柱應聲而碎。心髒脫離束縛的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能量衝擊波,將黑袍人群震飛。
    顧修遠趁機抓住心髒,將其融入自己的身體。
    他的身體開始發光,紫色紋路與金色光芒激烈碰撞,最終,金色光芒占據了上風。
    “不!”黑袍人發出絕望的怒吼,“不可能!顧家血脈怎麽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顧修遠落地,眼神堅定,“祖父用三代人的血脈,不僅是為了啟動星軌儀,更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徹底封印深淵。而現在,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顧修遠雙手結印,北鬥七星的光芒從天而降,與他體內的力量融合。
    他大喝一聲,揮出一道金色光刃,斬斷了正在成型的深淵之門。
    黑袍人群在光芒中發出淒厲的慘叫,紛紛化作黑霧消散。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危機解除時,遠處的玄武湖突然掀起萬丈巨浪。
    一個巨大的身影從湖底緩緩升起——那是一隻由紫色霧氣和機械部件組成的巨龜,正是機械玄武的真身。
    它的龜甲上,赫然刻著完整的深淵符文。
    “這才是他們真正的底牌。”顧修遠臉色凝重,“看來,戰鬥還沒有結束。”
    燕茜蔓握緊斷碑,站到顧修遠身邊。“無論如何,我們一起麵對。”
    巨龜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道紫色的能量光束。
    顧修遠和燕茜蔓急忙躲避,光束擊中地麵,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而在深坑的底部,燕茜蔓驚訝地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圖案——那是一個未完成的星圖,而缺口處,正好對應著她背包裏的某個物品。
    她突然想起父親日記本裏最後未說完的話,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或許,這場戰鬥的背後,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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