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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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回安剛出戚府大門,卻見謝縱高大的身形筆挺坐在馬上,眼神平靜地等著。
見季回安出來,略點頭示意。
便打馬朝著玄衣衛的方向而去。
季回安看著謝縱一人一馬疾馳的背影,淡定上了馬車,令金祿趕車跟著謝縱。
待到了玄衣衛衙署,季回安見謝縱替他斟了一杯茶。
他斂袍坐下,端起茶盞品茗起來。
謝縱這兒喝的六安瓜片,入口季回安便知是上品。
看來外頭說的也不盡實,誰說謝家不如從前鼎盛,他看他這老丈人吃穿用度絲毫不比世家家主差。
謝縱見季回安也很是沉得住氣,喝了兩盞茶都沒開口問他有何事。
他也耐不住,要處理完事務早些回府,女兒還在家等他呢。
謝縱便先開口:“戚老將軍戰死一事,恐怕背後還有別的貓膩。”
季回安眼睫微顫,抬眼意外地看向謝縱。
金祿昨兒才給他的暗報,戚老將軍恐怕並非死於北狄人之手。
可是謝縱又是怎麽知曉的呢?
謝縱沒有管季回安如何作想,將調查到的事情和盤托出。
“勇王買通的戚家軍將士,僅僅隻是起了誤導戚老將軍的作用。
而最終落下刀子的,另有他人。”
“依著宣武大將軍身邊人交代的,北狄人一下子能取戚家四位將軍的性命,幾無可能。
唯一能解釋的是,或許死於自己人之手。”
“戚家軍中還有叛徒!”
謝縱麵色陰沉,如他們這等武將,馬革裹屍,戰死沙場都不怕。
可白白地被人暗害了性命,實在是令人悲痛!
“戚老將軍最致命的一刀,看傷口並非是北狄彎刀所致。”
他審問了勇王一派的人後,心中疑竇叢生。
便躲開眾人,特地打開過戚老將軍的棺槨,檢查過。
季回安聽了,也一臉冷凝。
若是戚家軍中還有叛徒,他該去信給戚紹提個醒。
但其實,更重要的是,叛徒的背後還站著誰?
除北狄之外,戚家的將軍們還攔了誰的路?
謝縱說完事情後,便又端起了茶盞。
見季回安喝完,也不再幫他添茶。
這是送客的意思。
季回安明白。
他起身,告辭。
謝縱點了點頭。
待季回安走後,再去詔獄中看了一圈。
宣武大將軍被鎖的好好的,勇王也半死不活耷拉著腦袋,隻剩最後一口氣。
謝縱很滿意。
雖過不了三日便要問斬,但他就是要勇王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也配肖想他謝縱的女兒,活該這個下場。
待謝縱騎著馬兒到了家門口,卻眉心一跳。
門口的馬車眼熟的厲害,季家的家徽,分明就是季回安的馬車!
季回安這小子,竟然又背著他來找阿妤。
謝縱臭著臉,到了梧桐居門口。
卻見梧桐居內熱鬧的緊。
院內置了一張桌子,桌子上的銅鍋咕嚕咕嚕冒著熱氣。
四周擺著切好的牛肉、羊肉,還有各色果蔬。
尤其是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讓味蕾分泌唾液的辣味兒。
謝縱喉嚨滾了滾。
雙手負在身後,放慢腳步,走了進去。
恰好碰見謝清妤季回安二人牽著手從屋內而出。
見了謝縱,謝清妤趕緊甩開季回安。
“父親來的正好。阿妤正要遣人去尋您呢。”
謝縱睨了季回安一眼,享受著謝清妤挽著他手臂的樣子。
語調輕柔道:“阿妤尋父親何事?”
謝清妤昂著頭,看著謝縱:“自然是置了鍋子,想讓父親一塊來嚐嚐。”
“可是阿妤親自吩咐廚娘們熬的高湯,這天兒,吃口熱鍋子有滋味極了。”
謝縱忍不住點頭,他這閨女不僅上得廳堂,還下得廚房,更能立在朝堂。
簡直優秀的不得了。
真是便宜季回安這小子了。
謝縱又睨了他一眼。
季回安毫不在意,方才阿妤分明跟他說的是給他補過生辰。
他今年生辰阿妤還在霞穀關中抗敵,饒是金管事令人給他煮了長壽麵,他也一筷子都吃不下。
不過生辰於他而言本也不重要。
可他的阿妤,倒是一直記掛著此事。
這不,正要給他過生辰呢。
謝清妤拉著謝縱坐下,一桌三人,撥雲碧桃在一旁伺候著涮菜,布菜。
謝清妤親自替謝縱和季回安調好味碟。
謝縱提起筷箸,大口吃起肉喝起湯來。
被油嗆過的辣椒辣味兒十足,謝縱吃的滿頭大汗。
吃飽喝足之後,方才瞧見桌的一旁放著一隻錦盒。
謝縱摸了摸肚子,隨意問道:“阿妤,這是何物?”
謝清妤微愣,有些窘迫,方才忘記令人收起來了。
剛想說沒什麽,卻見謝縱手更快,直接取過錦盒打開。
裏頭躺著一枚碧玉的發簪。
簪頭刻著修竹,是男子樣式。
謝縱心裏頭暗喜,雖然這簪子看著素淨又有些年輕。
但沒關係,閨女送的什麽樣的他都喜歡。
謝縱樂嗬嗬道:“阿妤,這是你送給父親的嗎?”
“瞧著太淡雅了,不過為父雖然辦案時雷厲風行,可平常附庸風雅也不是不會。”
“阿妤,這禮物送的正好,很合為父心意。”
謝清妤欲言又止,神情難以言喻。
“父親......喜歡就好。”
可季回安哪裏能眼睜睜瞧著自個人的生辰禮物被謝縱奪走。
就在謝縱想要將發簪插到發髻上時,“謝指揮使。”
謝縱抬眸,不悅道:“何事?”
季回安伸手指了指謝縱手中的發簪,一臉平靜道:“謝指揮使有沒有想過,這簪子是阿妤贈與我的?”
謝縱腦子‘轟’一下,嗡嗡作響。
將發簪扔回錦盒裏頭,‘啪’一聲蓋上。
“阿妤,為父吃飽了,先回去了。”
說罷,也不看二人,直接大步出了梧桐居。
謝清妤看著謝縱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心疼。
“小季大人,那發簪讓與父親也無妨,我再替你選一支便是了。”
季回安眸色鄭重地看著謝清妤:“阿妤,那是你特意為我選的,怎能相讓?”
“心意,如何能讓?愛意,更不可讓。”
謝清妤倒不是責怪季回安,隻稍稍歎了口氣。
心裏頭想著,明日定要另外選一支墨玉的發簪送給謝縱。
季回安又笑道:“也不知道指揮使今日可能睡得著。”
鬧這麽大一烏龍。
謝縱當然睡不著,在主院氣的喚來管事。
“以後,沒有本座吩咐,不許季回安上門!”
管事撓了撓耳朵,聽出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