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揭開傀儡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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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回安不再理睬衍王,隻又緩緩道來:“傀儡是南詔秘術煉製的,方才孟神醫已經說過。”
    “可這傀儡終究是肉體凡胎,他真實身份到底是何人呢?”
    刑部尚書李銘疑惑不解:“季大人是說,這傀儡還是個有身份的?”
    他以為不過是尋常百姓,倒黴被選中作為傀儡。
    季回安看了李銘一眼,語氣有些和緩:“自然。”
    李銘的夫人和兒媳今日也參加了阿麗亞的生日宴會。
    方才衍王扔出來的那些個首飾中,想必也有他夫人的。
    可他卻沒有如同其他人一般勸季回安開勤政殿的殿門。
    反倒一直站在季回安的身後。
    而李銘的夫人就是在徐玉瑤生日宴上,在謝清妤被刁難時,給季回安傳遞消息的人。
    夫妻倆都是拎得清的。
    季回安心裏對他很滿意。
    “那這傀儡究竟是何人?還請季大人給我們解惑。”
    官員們紛紛點頭:“是啊是啊,季大人快些揭開謎底。”
    都不是蠢人,季回安既然能用傀儡雙親的血破除秘術,定然是已經掌握了傀儡的身份。
    季回安沒有多言。
    此刻金祿令暗衛抬上來一個麻袋,麻袋裏頭像是裝了個人。
    暗衛打開麻袋,一道灰撲撲的道袍身影滾落在地。
    眾人尚未看清,那婦人已踉蹌著撐起身子,桃木簪綰著的亂發間,露出半張蠟黃的臉。
    “夫人!” 有人的驚呼聲穿透死寂。
    眾人朝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卻見是戶部沈尚書。
    原來這麻袋裏的人,竟然是沈尚書的夫人。
    更有人倒抽冷氣望向季回安。
    沈夫人是季大夫人的親妹妹,論輩分正是季回安的姨母!
    可為何會被裝在麻袋裏帶到此處,而沈夫人與傀儡又有何等關係?
    沈夫人卻如未聞,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地上的傀儡。
    青灰色的麵頰,露出下頜那顆熟悉的朱砂痣。
    她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嗚咽,甩開沈尚書伸來的手,瘋了似的撲向血泊中的屍體。
    沈夫人立刻抱住那具猙獰的屍身,指尖顫抖著撫過撕裂的嘴角:“我的兒! 我的湛兒啊~”
    她不顧獠牙刮破掌心,將臉貼在傀儡冰冷的胸膛,血珠混著淚水滴在青灰色的皮膚上,暈開刺目的紅。
    滿殿官員如遭雷擊。
    沈尚書癱坐在地,他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傀儡是沈湛。
    他向來看不上這個兒子,從來對他沒抱任何希望。
    再加上沈夫人對沈湛的一再放縱,季家的袒護令他又對沈湛的管教束手無策。
    隻一心將所有的心血放在了與原配生的嫡長子身上。
    而嫡長子也很是爭氣,便讓他覺得沈湛紈絝些也好。
    大不了做個田舍翁,日子總不會苦的。
    可不知怎地,沈湛去歲竟然失蹤不見了。
    他派了那麽多人去找也沒有找到。
    還報了官,京兆尹府衙的人也幫著找,都杳無音信。
    他還以為...以為沈湛早就已經出了意外。
    緊接著,他的夫人也遁入佛堂中,日日著道袍,青燈古佛做伴。
    他也很是無奈,卻能體諒。
    可他是萬萬沒想到,會在今日,在此處,如此情景之下!
    得知那百毒不侵,刀槍不入的傀儡竟然是他失蹤多日的兒子!
    他強撐著身子起來,踉蹌走到沈夫人的身前。
    伸手想觸碰,卻又有些膽怯。
    隻低聲喊道:“夫人,湛兒已經去了。”
    看著沈夫人那痛徹心扉,沈湛慘絕人寰的模樣。
    饒是對她們母子情意並沒那麽深的沈尚書,也心揪著疼。
    他對著季回安深深地鞠了個躬:“季大人。”
    “還請季大人,嚴懲衍王,為我兒報仇雪恨!”
    明眼人都看得明白,這傀儡就是衍王用來對付季回安的。
    隻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衍王是主使,奈不了他何。
    衍王一聽,立馬跳腳。
    他都已經要脫身了,沈尚書又蹦出來攀咬他。
    暴跳如雷道:“傀儡是南詔人的秘術製的,又是朱大人帶進宮的。
    與本王何幹!”
    “沈尚書痛失愛子,本王能體諒。但也不該像條瘋狗一樣,咬住本王不放。”
    沈尚書沒有反駁,隻眼神堅定地看向季回安。
    季回安見沈尚書此人倒還有幾分人性,點了點頭應下。
    不過也有些擔心,待會兒知道真相的沈尚書會不會後悔此刻的決定。
    但這些都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季回安的冷眸朝衍王射去,語氣凜然:“與衍王殿下到底有無關係,你說了可不算。”
    “哼!”衍王冷笑道:“本王說了不算,那季大人說了算?”
    “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給本王定罪?”
    “我告訴你,沒門!”衍王指著季回安:“本王可是陛下胞弟,就算你季回安的權柄再盛,也不能隨意欺辱。”
    “否則,你真當這天下改姓季了嗎?”
    衍王認定,季回安沒有證據。
    如果季回安一定要定他的罪,就算昭明帝沒有醒,皇室宗親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處罰。
    季回安看著衍王如此有恃無恐的樣子,並沒有生氣。
    反倒是淡然一笑,薄唇輕啟:“季某說了自然也不算。”
    沈尚書見衍王如此奸詐狡猾,也忍不住罵出聲:“這天下是萬民的天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諸位,衍王如此有恃無恐。今日死的是我兒,來日死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沈尚書越說越激憤,他跪在勤政殿的門口,身姿略微佝僂。
    他不住地以頭叩地,額頭撞在冰涼的青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鮮血順著眉骨流下:“陛下!求陛下為臣做主!為臣兒沈湛做主啊!”
    他卻似渾然不覺疼痛,隻是死死盯著緊閉的朱門。
    “衍王勾結南詔煉製血煞傀儡,害臣兒身遭慘變。
    求陛下嚴懲逆賊,以慰亡魂!”
    季回安令金祿攙扶起沈尚書。
    “沈尚書,稍安勿躁。陛下病重,莫要大聲驚擾。”
    沈尚書也是一時實在氣急,聽了季回安的話也不再有動作。
    季回安又對著眾人言,“既然,誰說了都不算。”
    “那便讓傀儡自己來說說,究竟何人將他製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