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父子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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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英年將魏管事的證詞又交到了李銘手中。
    李銘很快看完,之後點了點頭,對著一眾官員說道:“確如謝指揮使所言。”
    “丙申年,衍王命魏管事於南詔人手中得到了相思引。
    並引誘沈夫人買下,意圖利用沈夫人來令陛下蒙羞。”
    “隻陛下英明神武,雖飲下加了相思引的酒,卻並未釀成大錯。”
    一切真相大白。
    原來衍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開始布局想要推翻昭明帝。
    可他卻仍舊負隅頑抗,“不合理,若是如證詞所言,皇兄識破了相思引之後,本王該按兵不動才對。”
    “那本王又為何冒險奸汙沈夫人?豈非是多此一舉?”
    “這說不通。”
    季回安冷笑,辯駁道:“自然是因為,你想要給沈夫人造成是被陛下奸汙的假象。”
    “當然,此事你做的很成功。”
    畢竟到目前為止,沈夫人仍舊覺得沈湛是昭明帝的孩子。
    隻是可惜,沈夫人沒有按照衍王的設想,將此事揭露出來。
    再加上沈尚書的忽視,一直認為沈湛是他的親生子。
    否則,對陛下來說,奸汙臣妻,還有了私生子,於名聲有大礙。
    還會令朝臣們寒心。
    衍王見季回安竟然將他的心思說的一字不錯,再也不出聲。
    沈尚書終於明白所有的來龍去脈。
    他難以忍受這奇恥大辱,挺著那副文人身軀,朝衍王衝過去。
    齜牙咧嘴,手腳並用。
    衍王一個反手便將他撂倒,沈尚書終是敵不過,躺在地上仰天大笑。
    他覺得他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今日過後,京都恐怕都將他視為笑柄。
    日後,他還有何麵目立於朝堂。
    他,乃至他們沈家所有人,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示於人前。
    金祿令人將傀儡的屍身,包括地上的沈夫人,沈尚書全都清理走。
    金吾衛的士兵沒了朱大人這個上官的指揮,群龍無首,人人都茫然。
    都聽季回安的命令,讓季八郎暫時統領。
    都在眾人鬆了一口氣,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之時。
    忽有沉雷般的甲靴聲響起。
    一隊隊的玄甲士兵舉著繪有熊羆紋的盾牌湧入,衍王聽到聲音猛地抬頭。
    “來了!我的人終於來了!“
    他肥胖的身軀在青磚上蹭出血痕,卻忙不迭地扯正歪斜的玉帶。
    用滿是泥汙的袍角狠擦著臉,眼睛驟然發亮。
    隻見兵甲之後,一身著鎧甲之人,緩緩而來。
    那人頭上戴著鐵盔,看不清楚樣貌。
    待行至季回安身前時,他掀開鐵盔,露出棱角分明的麵容。
    赫然就是君曄!
    身後京畿大營的士兵列陣如牆,盾牌相接處密不透風。
    長矛尖在雨中凝成寒光粼粼的林叢,更有弓箭手伏於飛簷,箭簇直指殿內眾人。
    “季回安!“
    衍王猛地掙脫鉗製,踉蹌著爬起。
    他一臉的得意洋洋,方才被壓製的狼狽蕩然無存。
    “你還不快束手就擒!”
    季回安負手立於階前,他冷眸掃過君曄。
    聲音壓過甲胄摩擦聲,帶著冰棱般的寒意:“君曄。”
    頓了頓,目光掃過殿外層層疊疊的士兵,“率京畿大軍陳兵宮禁,是準備同你父親一道謀反麽?“
    君曄握住長槊的手指驟然收緊,槊尖流蘇在空氣中劃出厲響。
    他身後的士兵同步踏前一步,盾牌碰撞聲如戰鼓擂動。
    “季回安,你無故拘禁陛下,惡意捏造陛下病危的消息。
    阻攔所有人見聖顏,究竟是何居心?”
    “本世子雖與你是至交好友,但更是君家子孫,自然該來肩負起君家人的職責。
    你無法無天,肆意弄權,本世子今日便要,清君側!”
    君曄板著臉,對著季回安大聲厲喝。
    衍王叉著腰狂笑起來,肥碩的身軀抖得玉帶扣叮當作響。
    指向季回安的手指因激動而顫抖:“聽見了嗎?清君側。”
    “季回安,識趣點便不要反抗,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否則...嗬嗬。”
    京畿大營的弓箭手緩緩拉滿弓弦,箭簇上的倒鉤映著陽光,閃的人眼睛微眯。
    官員們嚇得紛紛後退,麵如土色。
    季回安神色自若,聲音中聽不出喜怒:“我若是不呢?”
    君曄收了了從前的玩世不恭,浪蕩不羈,反倒是眼眸深冷地看向季回安。
    “季回安,你一向是個聰明人。該明白如何抉擇對你最好才是。”
    “你束手就擒,將手中的權柄都交出來,本世子可以饒你一死。”
    季回安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看的君曄刺眼極了。
    從小到大,季回安在他麵前一直如此從容。
    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麵不改色,勝券在握的姿態。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這個樣子。”君曄絲毫不掩飾話中的厭惡之意。
    明明他才姓君,他的父王是當朝衍王,他的伯父是大祁的君主。
    他出生就尊貴無比,天潢貴胄。
    可偏偏在季回安麵前,就要低他一等。
    他們自小相交,所有人都拿他們做對比。
    可無論是哪一方麵,他都落於下乘。被人交口稱讚的,永遠隻有季回安。
    連京都裏的貴女們,想嫁的也唯有季回安。
    他堂堂衍王世子,更像是一尊擺設,作為季回安的陪襯。
    甚至在季回安入仕之後,連一向喜愛他的皇伯父,都更欣賞季回安。
    對他委以重任,對他推心置腹。
    他實在是不甘心!
    再加上皇子們一一敗落之後,最終竟然是以季回安馬首是瞻的六皇子奪了儲位。
    更令他難以接受。
    季回安憑什麽?!
    他就是要爭,就是要搶。他姓君,他比季回安更有身份與資格來掌管大祁。
    這天下合該就是他的!
    季回安冷眼看著君曄的表情,由厭惡慢慢變得狂喜。
    “你當如何?”他眉梢微挑,淡淡問道。
    君曄冷笑兩聲,“當如何?既然你敬酒不吃,那便都去死吧!”
    “弓箭手聽令!”
    士兵們紛紛將弓拉緊,箭矢如同一個個的黑洞,朝著季回安的方向做好準備。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君曄昂著下巴,高高在上地看向季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