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迷途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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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戰鬥嗎……”
惠輕聲重複了一句。
白厄聞言,倒是很坦然地笑了笑,笑容依舊爽朗,卻帶上了一絲沉穩的責任感:
“沒辦法,這裏的怪物太多了,而且攻擊性極強。
我就想著,隻要我多消滅一些,清理出一片相對安全的區域,那麽其他可能意外流落到這個世界的人,遇到這些怪物的幾率或許就能小一點,生存下來的機會也能大一些。”
他拍了拍插在身邊地上的侵晨的劍柄,語氣裏帶著強大的自信,
“所以就這麽做了。不用擔心消耗問題,別的不敢說,但在戰鬥和續航這方麵,我可是很強的。”
這份純粹而直接的善意,以及背後所隱含的強大實力,讓梅和惠都微微動容。
特別是惠,她能感覺到,如果她和白厄打起來,她一定會輸的很慘。
不過,更加令人在意的是,他究竟經曆過什麽,才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很了不起的想法。”梅輕聲評價道,眼中帶著讚許。
白厄不好意思地又撓了撓頭,隨即問道:“那你們呢?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是要去找離開的方法嗎?”
“我們要先去尋找失散的同伴。”
惠回答道,語氣溫和卻堅定,“他們也進入這個世界,或許已經掌握了一些情報,而墨雲,他應該有離開這裏的辦法。”
“同伴?”
白厄眼睛一亮,
“那……能不能帶上我一起?”
他立刻主動請纓,態度積極,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可以負責護衛工作!清理沿途的怪物絕對沒問題!”
惠看著他那張與凱文相似卻更具活力的臉龐,以及眼中毫無陰霾的真誠,幾乎沒有猶豫,輕輕點頭:“好。就算你不提出充當護衛,我們也會邀請你同行的。”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任何一份善意和戰力都彌足珍貴,更何況白厄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和立場。
梅也微笑著頷首,表示同意。
“太好了!”
白厄高興地一把拔出地上的巨劍侵晨,輕鬆地扛在肩上,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你們有大概的方向嗎?”
惠略微感知了一下墨雲可能留下的微弱氣息,指向一個方向:
“之前感應到的波動大致來自那邊。我們先朝那個方向探索。”
“沒問題!開路交給我!”
白厄幹勁十足,很自然地走到了前方稍側的位置,既能率先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又不至於脫離惠的領域範圍太遠。
三人小隊就此成型,離開了這片彌漫著血腥味的廢墟戰場,向著惠指示的方向行進。
......
與此同時,在離三人小隊頗為遙遠的一片更加破敗、仿佛被某種灰燼覆蓋的荒原上。
一位身姿高挑、留著飄逸紫色長發的女子正緩步行走著。她手中拎著一柄長刀,刀未出鞘,卻自然流露出一股寂寥與鋒銳並存的氣息。
她名為黃泉,是一位迷途於此的過客。
她看似漫無目的地遊蕩,眼神略顯空茫,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太大興趣,帶著幾分被“虛無”浸染後的慵懶與疏離。
但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她那看似散漫的步伐實則蘊含著某種堅定的節奏。
她並非毫無目的,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這個世界正在承受著雙重的、令人窒息的折磨:
一是那無窮無盡、仿佛源自生命本能的扭曲“繁育”之力,催生出遍布大地的癲狂獸群;
另一種則是帶著冰冷純粹毀滅意味的侵蝕性能量——那是“崩壞”的氣息,正如同緩慢擴散的毒藥,侵蝕著世界的根基。
即便深知自身或許隻是短暫停留,此地的生命也已不在,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她那顆在虛無長河中偶爾泛起微瀾的心,仍驅使著她想要為這個不幸的世界獻上一份微薄之力。
至少…清理掉一些眼前的汙穢。
然而,不幸的是,深受“虛無”概念影響的她,方向感實在稱不上好。
常常是下定決心要前往某個能量淤積點或波動異常處,走著走著卻迷失在了千篇一律的荒蕪與破敗景色中,連自己身在何處都難以分辨。
此刻,她又一次停下腳步,微微偏頭,空洞的紫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她再一次迷失了方向。
就在她站在原地,思考著接下來該往哪邊拐的時候,遠處的地平線上忽然騰起一片遮天蔽日的煙塵,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密集嘶吼聲。
漫天的獸群如同決堤的汙濁洪水,發現了她這個孤零零的“目標”,瘋狂地洶湧而來,瞬間將她所有的去路都堵死。
黃泉臉上的迷茫之色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近乎歎息般的平靜。
她甚至沒有做出任何迎戰的姿態,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仿佛眼前奔襲而來的並非可怖的獸潮,而隻是一陣無關緊要的風。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最為狂躁、衝在最前麵的怪物,尚未接近她百米範圍,其體表就開始迅速變得灰敗、腐朽,動作僵滯,猩紅的眼瞳中瘋狂褪去,染上了一種徹底的茫然與空洞。
仿佛它們存在的意義、攻擊的本能乃至生命本身,都在飛速流逝、崩解,歸於虛無。它們紛紛發出意義不明的哀嚎,不由自主地開始自殘或互相攻擊,如同陷入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集體瘋狂與自我毀滅之中,未等觸及黃泉衣角便已大量減員。
而剩餘那些勉強衝過這片無形死亡地帶的怪物,剛剛踏入她周身數十米內——
唰!唰!唰!
空氣中似乎有幾道極細微、極快速的殘影一閃而過,快得幾乎像是光線錯覺,仿佛是從“無”中誕生的“有”,又在瞬間歸於“無”。
緊接著,所有仍在衝鋒的怪物動作猛然僵住,下一秒,它們的身體上突兀地浮現出平滑如鏡的切痕,隨即嘩啦啦地碎裂開來,化為無數整齊的肉塊散落一地,汙血尚未濺開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湮滅了,隻留下淡淡的灰燼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