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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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獲救
    王乙在柴房外嚇得瑟瑟發抖,數次想要破門而入,卻缺乏勇氣。
    良久,隻聽那人似乎在溫柔安撫。王乙從窗戶上晃動的影子看出他給李福跪下,百般賭咒發誓,李福終於平靜下來。那人臉上帶著傷痕,打開門讓人燒水給李福沐浴,自己則手握寶劍,疲憊不堪地守在屋外,寸步不離。
    王乙小腿抽筋,內心掙紮,想要進去看看李福的情形。剛剛靠近門口,那人刷地從腰間抽出寶劍,寒光四射,直抵王乙胸膛。王乙舉起雙手,臉上流著淚步步後退,不敢輕舉妄動。
    不久,來了兩個村民,一個提著浴桶,一個提著大桶熱水,送進了柴房。李福癡癡傻傻坐進浴桶裏,那人親自舀水,細心替他擦拭沐浴,為他換上嶄新的薄紗夏衣。之後,兩人並做一床睡了。
    王乙是過來人,心知李福遭遇了什麽,內疚無比,躺在床上再無法入睡。他輾轉反側,終下定決心連夜上山求救。
    宋繼儒三人見李福遲遲未歸,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再顧不得許多,匆忙下山找尋。紮伊娜舉著火把,宋繼儒背著張長弓,在半山腰上與王乙相遇。王乙說明情形,張長弓憤怒大吼,要暴揍他。
    宋繼儒擋在王乙身前護著他,問:“你是怎麽認識那人的?”
    王乙畏畏縮縮:“我下山後,在村頭聽見眾人議論官府新貼的懸賞文書,才知道原來李福賞金高達黃金三百兩。我一時鬼迷心竅,就首告到官。雁門縣令聽後,慌忙派人報告到甘州。過了幾日,那個軍官帶領甘州官員一眾人等來到雁門縣,把我細細盤問。他等不及大隊人馬前來相助,自己先騎馬帶著我火速趕來。因天黑山路難行,就在山腳下找了戶人家借宿。”
    “你可知那軍官是何職位?”
    王乙搖頭,說:“我不識字,隻知他尊貴無比,縣官州官都對他唯唯諾諾。他有一塊腰牌,我們到村莊時,裏正一見他的腰牌就百般討好,任由他指揮。”
    紮伊娜冥思苦想,遲疑說:“難道李福是他的相好?不堪忍受折磨逃了出來?他權勢滔天,利用官府抓捕李福?”她看了一眼宋繼儒,低聲說:“那人眼光也不咋地,李福矮胖怯懦,沒點男子氣概……”
    張長弓打斷她:“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也許那人就喜歡李福這樣的。”
    宋繼儒沉吟片刻,斬釘截鐵說:“我去救李福,你們尋機偷了他的馬快逃,一直往沙洲跑。如果中途走散,我們在沙洲會合。”
    眾人立即分頭行動。
    宋繼儒根據王乙所說,偷偷潛入李福睡覺的房屋窗下。還沒來得及行動,王乙缺乏經驗,偷馬時被馬踹了一腳,他自己痛得直哎呦,馬兒也受驚高聲嘶叫。
    那軍官甚是警覺,迅速開門察看情況。剛探頭,隻覺淩厲掌風迎麵劈來。他反應神速,矮身躲過,握緊雙拳往宋繼儒小腹打去。宋繼儒往後一退,引得那人出了房門。兩人在院子拳來腳往,不分上下,心裏都暗自佩服。
    張長弓等人偷了馬,大叫:“李福,快跑!”
    李福從屋裏出來,見到故友,未語淚先流,哽咽著說不出話。張長弓知他委屈,在馬上伸出手,說:“哭什麽,快上來,我們該上路了。”
    李福搖頭,大聲說:“書呆子住手!陳大人已答應帶我們一同去往蒲類,沿途所有開支由他一人承擔,大家夥以後不用再擔驚受怕。”
    眾人聞言都呆了。
    宋繼儒收住手,跳出圈外,叉手向陳大人行禮。
    此時天色微光,眾人方看清陳大人的廬山真麵目。他個頭與宋繼儒相仿,年紀不過二十左右,劍眉入鬢,俊朗清秀,一身藍衣勁裝,氣宇軒昂,英姿颯爽。
    李福委屈巴巴,一頭撲進張長弓懷裏,抱著他嚎啕大哭,哭得張長弓鼻子發酸,連聲問是怎麽樣。陳大人頗為吃醋,在旁冷眼相看,神情氣惱而無奈。良久,李福發泄過所有委屈,方想起來把好友們逐次介紹給陳大人。
    陳大人昂著頭,扳著臉,神情倨傲,始終一言不發,鼻子冷哼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直到介紹宋繼儒,得知是宋士廉之子,立即換了副嘴臉,納頭便拜:“原來是宋公子,久仰!久仰!”
    宋繼儒忙下跪還禮,說:“不敢受此大禮!”
    陳大人正色說:“我不是拜的宋公子,乃是拜的宋先生。宋先生去世時,我有事在揚州公幹,不能為先生送葬,心裏遺憾萬分。今日有幸,可以一見宋公子,也算了結我一樁憾事!”
    他至此臉色稍有緩和,見眾人個個衣衫襤褸,麵有菜色,狀如野人,遂拿出錢財,替眾人安排打點。他雖趾高氣昂,看人下菜,然對李福真心不錯,有求必應。眾人依附李福脫離困境,個個鮮衣怒馬,不僅不用擔憂官府緝拿,沿途還受到州府官員精心接待,各種名貴特產收到手軟。
    宋繼儒官宦之後,熟知其中門道。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官府奢靡的接待費用最終會落到窮苦百姓頭上。他懇求陳大人,希望輕車簡行,不要騷擾沿途百姓。陳大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與李福商量後,答應下來。他自稱陳忠,脫下甲胄換做平民裝扮,與眾人兄弟相稱,卻對宋繼儒格外看重,以師禮相待。
    張長弓大為不服,背後偷偷詢問李福。
    李福笑說:“書呆子謙遜低調,從不肯透露自己家世。我也是在前往馮家求救時,從馮家人口裏得知其父乃宋士廉。而陳忠最佩服的人就是宋士廉,至於為什麽,你最好當麵問他。”
    張長弓好奇心重,臉皮也厚,果真找了機會,問起陳忠背後隱情。
    陳忠大吃一驚,反問:“什麽?你居然不知道宋士廉?”
    張長弓嘀咕:“我在蒲類生活多年,當然知道他。韓擒虎的大舅子嘛,韓氏家族對他頗有怨言,認為他識人不明,引狼入室,正是他所推薦的白時雨害死了韓氏宗主韓擒虎。”
    陳忠搖頭歎息:“天呐,連宋璟的兒子都有人說三道四!他可是宋士廉啊,官至副宰相,連李林甫都曾是他的下屬。他大公無私,為國舉薦賢才無數。後來,因為太子李瑛之事,他賭氣不再入仕。他雖不再做官,一舉一動依然影響朝廷,讓萬民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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