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五子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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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萬晴厲聲喝道,聲音冷得像冰錐子,“你想幹什麽?!”
她猛地轉過身,冷冷地盯著王闖,那氣勢讓空氣都快結冰了。
“你想把咱們都炸死在這鬼地方?!”
“這塔什麽來頭我們都兩眼一抹黑,萬一裏麵關著更恐怖的玩意兒,或者這牆本身就是個陷阱呢?!”
王闖被她吼得脖子縮了縮,但手裏的符籙反而捏得更緊了,臉上那股子“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勁頭絲毫不減。
“哎呀師姐,你別這麽方嘛!”
“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懂不懂?”
“咱們現在跟溫水煮蛤蟆似的,靈石眼看要見底,清灰也快不行了,再磨嘰下去真得全交代在這兒!”
他晃了晃手裏的符籙,活像個兜售三無產品的街頭小販。
“放心,我這‘小寶貝’威力可控得很,就是聽個響,頂多炸掉一層牆皮,絕對塌不了!”
“再說,萬一這牆就是個‘障眼法’呢?說不定一炸就開了,裏麵金光燦燦,全是寶貝!”
郝響眉頭擰成了疙瘩,看看萬晴,又看看一臉亢奮的王闖,最終還是覺得萬晴靠譜點,甕聲甕氣地勸:“王闖,別衝動,師姐說得對,穩妥點好。”
王絮兒更是嚇得小臉發白,緊緊拽著萬晴的袖子,聲音都帶上了哭腔:“王闖,別……別亂來……我害怕……”
“怕個錘子!有哥在!”王闖胸脯拍得“邦邦”響,好像他不是要去炸牆,而是要去拯救世界。
“不試試怎麽曉得行不行?實踐出真知!”
“沒準兒這就是遊戲策劃留給咱們的‘隱藏任務觸發方式’呢?”
“就跟打遊戲開寶箱一樣,有些就是要暴力破解!”
萬晴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家夥的腦回路是拿什麽做的?鋼筋混凝土嗎?還帶漂移的!
“我說了,住……”
她的話音未落。
王闖已經動了!
這家夥看著吊兒郎當,動作卻快得像隻兔子!
趁著萬晴分神嗬斥他的瞬間,一個箭步就躥了上去!
“刺啦——”
一聲輕微的布料摩擦聲。
他已經將那張黃澄澄、畫滿爆裂符文的符籙,死死地按在了那塊剛剛嵌入牆體的灰色石頭上!
符籙上的朱砂瞬間紅光大盛!
一股狂躁的火屬靈力轟然爆發!
“臥槽!你……”萬晴瞳孔猛縮,想阻止根本來不及!
“嘿嘿,師姐,得罪啦!”王闖臉上露出計謀得逞的賤笑,飛快地往後蹦,“為了部落……呸,為了出去!看我符籙顯神威!”
“爆!”
他低喝一聲,掐了個歪歪扭扭的手訣。
轟——!!!
一聲沉悶得嚇人,卻又極具穿透力的爆炸聲,猛地在死寂的濃霧中炸開!
火光隻是一閃!
但那股強大的氣浪卻像一堵無形的牆,狠狠向四周推開!
離得最近的幾個人被衝得東倒西歪,王絮兒更是嚇得尖叫一聲。
周圍粘稠的霧氣被瞬間排開,硬生生清出了一個短暫的、能看清彼此的空檔!
碎石飛濺?牆體坍塌?
毛都沒有!
想象中牆壁被炸開一個大洞的場麵,根本沒出現!
那麵巨大、冰冷、漆黑的牆壁,在爆炸的正麵衝擊下,連特麽一絲灰塵都沒掉下來!
它甚至……連晃都沒晃一下!
爆炸的威力,就像泥牛入海,被那麵詭異的牆壁給……一口吞了?!
感覺就像往一塊巨大的吸音海綿裏丟了個小炮仗,除了“噗”的一聲悶響,啥效果沒有!
“不是吧?!”王闖直接傻眼了,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像是被按了暫停鍵,“我這符籙……假冒偽劣產品?過期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麵完好無損、連個印子都沒有的牆壁,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億點點衝擊。
這牆……也太硬了吧?!硬得有點不講道理了!
然而,就在王闖懷疑人生的時候。
異變,突然發生了!
那塊被爆炸符直接糊臉、又被爆炸能量正麵硬剛的灰色石頭,非但沒有被炸成齏粉,反而……亮了!
光芒並非刺眼奪目。
而是一種極其微弱的,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的……灰白色微光!
光芒從石頭內部滲透出來,朦朦朧朧,卻也將石頭本身的粗糙紋理映照得隱約可見。
“哢哢哢……”
一陣讓人牙酸的、極其細微的摩擦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隻見那塊散發著微光的石頭,竟像是活了過來一般!
它開始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地……朝著牆體深處沉陷進去!
臥槽?!
與此同時,石頭周圍的牆壁,那些粗糙、坑窪、覆蓋著厚重汙垢的表麵,也開始發生驚人的異變!
以那塊正在下沉的石頭為絕對中心。
一道道原本模糊不清,幾乎被灰塵與滑膩苔蘚完全掩蓋的紋路,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驟然喚醒!
它們開始亮起同樣微弱的灰白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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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光芒宛若流動的液態水銀。
沿著某種極其複雜玄奧的軌跡,飛快地向著四麵八方蔓延開來!
光線彼此連接!
互相勾勒!
幾乎就在眨眼之間!
一個巨大無比、複雜到讓人頭皮發麻、充滿了古老蒼茫韻味的符文法陣輪廓,就在他們麵前的牆壁上,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浮現出來!
這個法陣的範圍大得超乎想象,幾乎覆蓋了他們視線所及的整片牆壁!
線條繁複深奧,結構玄妙無比。
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與神秘氣息!
而那塊正在緩緩沉入牆體的灰色石頭,不偏不倚,正好就位於這個巨大法陣的最核心位置!
仿佛……它就是啟動這個超級法陣的唯一“鑰匙”!
隻是這鑰匙的啟動方式……未免過於“暴力”了點?
還需要先挨一發爆炸符?
“臥……臥槽?!”
王闖的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驚得掉出來了。
他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鵝蛋,下巴幾乎脫臼。
“這……這他娘的也行?!”
他難以置信地看看牆上那個越來越亮、越來越清晰的巨大法陣。
又低頭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臉上瞬間被一種極度震驚混合著狂喜的表情徹底占滿。
“難道……難道我真是天選之子?隨便一炸,就炸出了隱藏機關?!”
“我就說嘛!大力出奇跡!莽就對了!”
郝響也是一臉懵逼加震撼,下意識地用力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不是因為剛才那聲爆炸給震出了幻覺。
“這……這牆壁……居然是個法陣?”
王絮兒也暫時忘記了害怕,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好奇地緊盯著牆上那些亮起來的神秘紋路。
唯有萬晴,眉頭依舊緊鎖。
她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那個緩緩亮起的巨大法陣,腦海中念頭飛速轉動。
王闖這個二愣子的魯莽行為,居然……真的歪打正著了?
那張爆炸符的火屬性能量,恰好成了激活這塊石頭和這個法陣的“引子”?
這到底是匪夷所思的巧合?
還是說……設計這座塔的那個存在,本身就有點惡趣味,故意設置了這種“不走尋常路”的開啟方式?
就在這時,她懷裏一直昏迷不醒的清灰,似乎被牆壁上法陣散發出的能量波動所觸動。
清灰喉嚨裏發出了一聲極其微弱的“哼唧”。
毛茸茸的小腦袋無力地蹭了蹭萬晴的手臂,眼睛依舊緊閉著。
但那微弱的呼吸似乎……比剛才要稍微平穩了一點點?
萬晴心頭微動。
她低頭看了看懷裏的清灰,又抬眼望向牆壁上那個還在緩緩下沉、散發著柔和灰白光芒的灰色石頭。
難道……這座塔的能量,或者說法陣的能量,對清灰有益處?
“哢嚓!”
最後一聲輕微的脆響。
那塊灰色的石頭,徹底沉入了牆體之中,消失不見了。
它原本所在的位置,留下了一個散發著穩定而柔和的灰白色光芒的符文核心。
整個巨大法陣的光芒也隨之穩定下來,不再閃爍不定。
牆壁,依舊是那麵牆壁。
沒有門出現。
也沒有任何通道被打開。
但是!
就在那巨大法陣的邊緣區域,原本平滑堅硬的牆體上,卻無聲無息地……浮現出了更多、形狀各異的凹陷!
這些凹陷形狀千奇百怪,大小不一。
但無一例外,都和之前那個被石頭嵌入的凹陷,以及他們手裏剩下的那些灰撲撲的石頭,形狀極其相似!
粗略掃視一眼,至少有十幾個之多!
“我明白了!”
王闖猛地一拍大腿,臉上瞬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
“這牆根本不是用炸的,是要用這些破石頭……不對,是‘鑰匙’,把這個法陣給填滿!”
“這他娘的就是個大型的連連看……不對,是拚圖遊戲啊!”
“隻要把所有對應的‘鑰匙’都插進‘鎖孔’裏,這個法陣就能完全啟動,到時候肯定就能開門了!”
他興奮地搓著手,目光灼灼地看向萬晴、郝響和王絮兒。
“快快快!把剩下的石頭都拿出來!咱們趕緊‘對號入座’!”
“通關這黑塔,就在眼前了!”
王闖這貨,嗓門大得像是生怕濃霧裏還藏著別的什麽東西聽不見。
他前一秒還沉浸在自己“一符開天門”的幻想裏,後一秒已經開始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橫飛。
“都別愣著啊!天賜良機!”
“趕緊的,一人分幾個,找準坑就往裏懟!”
他那架勢,仿佛不是在麵對一座詭異的古塔,而是在指揮一場必勝的攻城戰,塔門之後就是堆積如山的靈石和法寶。
郝響和王絮兒被他這股莫名的自信感染,下意識就開始在儲物袋裏翻找。
嘩啦啦。
幾塊形狀不一,觸感冰冷粗糙,像是沒燒透的劣質炭塊般的灰色石頭被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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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有巴掌大小,小的則和先前嵌入牆體的那塊差不多。
表麵都帶著模糊的紋路,散發著淡淡的寒意。
王闖眼疾手快,一把撈起一塊棱角分明的,朝著牆壁上一個新出現的凹陷就比劃過去。
那凹陷幽幽地散發著灰白微光,如同棋盤上等待落子的空位。
“嘿!這個角!看著就跟我這塊有緣!”
“天選之子,插的就是你!”
他咧著大嘴,像個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就要把石頭往裏按。
“等等。”
萬晴的聲音不大,卻如同冰泉滴落,瞬間穿透了王闖亢奮的噪音場。
王闖的動作猛地僵住。
手裏的石頭懸在半空,離那泛著微光的凹陷不過寸許。
他扭過頭,臉上帶著被打斷興致的不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師姐?又怎麽了?這不都明擺著了嗎?”
萬晴沒有看他,她的視線如同最精密的儀器,仔細掃過牆壁上那個巨大符文法陣的每一處細節。
特別是法陣邊緣,那些新浮現出來的,散發著微光的凹陷。
她的眉頭,緩緩蹙起,眼神凝重。
“你看清楚這些凹陷的位置。”
她聲音清冷,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它們……不是隨意出現的。”
萬晴伸出纖細的手指,並未觸碰牆壁,隻是淩空虛點。
指尖劃過幾個相隔甚遠,卻又仿佛暗藏規律的凹陷。
“這裏。”
“這裏。”
“還有……這裏。”
“它們之間的排列,你不覺得……很像某種棋盤的格點嗎?”
郝響聞言,立刻瞪大了他那雙銅鈴似的眼睛,湊近牆壁仔細觀察。
濃霧被法陣的光芒微微驅散,顯露出牆體更多的細節。
他先是茫然,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咦?師姐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
“橫著看,豎著看……都像是在一條線上!”
“這布局……這布局我好像在哪見過……”郝響用力撓著頭,努力從有限的記憶庫裏搜索著匹配的信息。
王闖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瞪圓了眼睛湊過去,腦袋幾乎要貼到牆上。
“棋盤?啥棋盤?這破牆上還能下棋?”
郝響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是五子棋!就是用黑子白子,誰先連成五個就算贏的那個!”
王闖:“……”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看看手裏那塊灰撲撲的“棋子”,又看看牆上那些泛著詭異微光的凹陷“棋位”,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五……五子棋?!”
“不是吧師姐?!你沒開玩笑?!”
“搞了半天,這鬼地方的過關方式……是下五子棋?!”
“這塔的設計者腦子是被上古凶獸踹過嗎?!在這種地方搞這個?!”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絮兒則是一臉茫然,小聲拉了拉萬晴的衣角,怯生生地問:“師姐,五子棋是什麽呀?很難嗎?”
萬晴輕輕吸了口氣,目光依舊鎖定著牆壁。
“簡單說,這麵牆,現在是一個棋盤。”
“我們手裏的石頭,是棋子。”
“需要將它們放入這些凹陷,也就是棋位裏。”
“目標,是在橫、豎或斜任意方向上,先連成五個。”
“如果成功,或許就能打開真正的入口。”她的聲音沉靜,分析清晰。
王闖愣了幾秒,隨即眼睛又亮了起來,之前的震驚和吐槽仿佛瞬間蒸發。
“哦哦哦!五子棋嘛!這個我懂!”
他立刻拍著胸脯,唾沫橫飛地吹噓:“想當年,我在山下鎮子裏,可是號稱‘五子棋小霸王’!打遍方圓百裏無敵手!”
“這不就是送分題嗎?!”
“來來來,師姐,你說下哪!我來!保證一步到位,直接五子連珠!”
他似乎完全忘了剛才差點用爆炸符把大家一起送走的事。
郝響卻不像他那麽樂觀,表情變得凝重:“如果是五子棋,那確實不能亂放了。”
“一步走錯,可能就沒機會了。”
“可是……”郝響指著牆上那些閃著微光的凹陷,提出了關鍵問題,“這些凹陷看著都一樣啊,咱們怎麽知道自己是‘黑子’還是‘白子’?是先手還是後手?”
萬晴的目光銳利,落在了其中一個凹陷的底部深處。
那裏的灰塵似乎薄一些,隱約能看到不同於周圍石質的細微痕跡。
“仔細看凹陷底部。”
她指向兩個相鄰的凹陷。
“這個底部,似乎刻著某種扭曲的波紋,如同水流。”
“而旁邊這個,則像是跳動的火焰狀刻痕。”
“這可能就是區分棋子屬性,或者落子規則的關鍵。”
王闖湊過去,眯著眼睛使勁瞅了半天,才勉強看清那細微的差別,頓時又哀嚎起來。
“我靠!還帶屬性的?!這五子棋是哪個鬼才設計的?!他上輩子是賣符籙的吧?!”
“不僅如此。”萬晴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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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手裏的‘棋子’,數量極其有限。”
她快速清點了一下眾人手中的石頭,加上她自己儲物袋裏的,總共隻有七塊。
而牆壁上那些等待落子的空位,粗略一數,至少有十五六個!
“七顆棋子……”郝響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聲音艱澀,“七步之內,要贏一盤五子棋……這根本不可能!”
“除非……”萬晴的眼神變得深邃,閃爍著思索的光芒,“這棋盤上,已經存在了‘對手’布下的棋子,隻是我們看不見。”
“或者,我們的目標並非簡單的‘五子連珠’。”
“而是要用這七顆棋子,下在最關鍵的位置,觸發某種特定的陣法變化。”
“管他呢!”王闖又開始了他的莽夫邏輯,“先試試再說!不試怎麽知道!”
“師姐,你腦子最好使,你來指揮!你說放哪,我就放哪!”
這一次,他倒是很光棍地把手裏的石頭遞給了萬晴,擺出一副“聽從指揮”的架勢。
萬晴接過那塊冰涼粗糙的石頭。
她沒有立刻行動。
而是再次抬頭,目光緩緩掃過眼前這麵巨大的,如同活過來的牆壁棋盤。
複雜的符文法陣是背景,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古老氣息。
一個個等待填補的凹陷,如同沉默的陷阱,閃爍著灰白色的微光。
空氣仿佛凝固了。
剛才因為王闖誤打誤撞而產生的些許輕鬆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凝重和壓抑。
每一步,都可能引發生死危機。
這不再是探險。
這是一場……以性命為賭注的詭異棋局!
萬晴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專注,如同最頂尖的棋手,開始審視這盤關係到所有人命運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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