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走到皇上旁邊坐下，剛把暖爐放置在地上，餘光便見皇上端起酒壺，作勢要給他倒酒。
    “皇上，微臣自己來。”
    沈舟還記得自己的身份，連忙出聲，伸手就要接過酒壺。
    趙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讓沈舟不由收回手。
    趙驁心下滿意，垂下眼，神色平靜，“嚐嚐，這是禦膳房那邊特地弄出來的黃酒。”
    酒水已經落入杯中，沈舟看著，沒有再說什麽。
    “多謝皇上。”
    沈舟碰了碰杯麵，見溫度剛好，端起酒杯慢慢抿了一口。
    酒香味很濃，入口醇厚甘甜，酒水柔和，帶著淡淡的酸味。
    裏麵放了話梅，中和了黃酒的微苦味道。
    確實不錯。
    “好酒。”
    冬日裏喝一口溫著的黃酒，整個人都變得慵懶了。
    沈舟一小口一小口抿著，喝完一杯，臉色微紅，身子都暖和了起來。
    趙驁放下空酒杯，還沒有什麽動作，便見沈舟拿過酒壺，給自己添了一杯酒水。
    沈舟添完皇上的酒杯，順道給自己也添上。
    期間，他像是不經意地開口，“皇上，您讓劉小公公召微臣過來，就是為了跟微臣喝一杯溫酒？”
    趙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溫酒，眼睛滿足地微微眯起來。
    “初九那天，跟朕去個地方。”
    “好。”
    沈舟看了眼皇上那平靜的神色，想了想，沒有往下問。
    兩人安安靜靜地喝了一小壺溫酒。
    沈舟直到從大殿裏出來，也沒想明白皇上讓他過來到底想做什麽。
    如果隻是為了跟他說一句初九要跟著去個地方的話，直接讓劉小公公傳話便可。
    難不成，就是讓他過來陪著喝酒的？
    沈舟若有所思，出門之後，小聲詢問劉詹。
    “劉公公，皇上今兒心情不好？”
    劉詹一愣，“皇上今兒心情不好？”
    他就跟在旁邊伺候，怎麽沒有發覺皇上心情不好
    聽到反問，沈舟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沒事，我就問問，皇上沒說幾句話，就光喝酒去了，我以為是心情不好呢。”
    劉詹不在裏麵，倒是不知道兩人在裏麵光喝酒不說話。
    聞言，倒也懷疑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麽細節沒發現皇上心情不好。
    沈舟喝了些酒，整個人都懶懶的，有些微醺。
    知道劉詹這邊問不出什麽，也不耽誤劉詹的時間了。
    “劉公公，皇上剛剛喝了挺多的，我勸不住，我就先回去了，您快進去看看皇上，看看要不要讓人端碗醒酒湯過去。”
    劉詹也擔心裏麵那位的情況，順著便道“那沈尚書回去小心，我就先進去看看皇上的情況。”
    說著，劉詹喚來劉順，讓劉順扶著沈舟，將他送回戶部。
    沈舟現在說話嘴裏都是淡淡的酒味，劉詹也顧不得多想，囑咐了劉順幾句，等兩人離開一段路，才推門走了進去。
    “皇上，沈尚書說您喝了好多。”
    劉詹進去，便見皇上坐在上麵，撐著頭，閉著眼睛，不知是假寐，還是睡著了。
    看一眼皇上的情況後，劉詹過去收拾殘局，接連拿起那三個酒壺晃了晃，真是喝得一點兒也不剩。
    就在劉詹以為皇上不會出聲時，低沉暗啞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他回去了？”
    劉詹一看皇上要起來，連忙放下酒壺，走過去扶起趙驁。
    “皇上，沈尚書剛走，奴婢讓劉順攙扶著沈尚書走的。”
    “嗯。”
    趙驁揮掉劉詹攙扶的手，“朕自己走。”
    “是。”劉詹生怕皇上走不穩摔倒，緊緊地跟在旁邊，以防皇上出事。
    可趙驁雖是有幾分醉意，意識卻是清醒，步子也穩。
    直到皇上在榻上坐下，劉詹緊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皇上，奴婢讓人給您端碗醒酒湯來？”
    趙驁並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嗯”了聲，等劉詹吩咐完事情回來後，才再次開口。
    “讓人備好東西，初九朕要過去一趟。”
    “是。”
    劉詹身子一頓，眼裏閃過一絲意外。
    算起來，皇上都有幾年沒過去了。
    沒想到今年，會要去那邊。
    伺候皇上喝了醒酒湯，又伺候皇上躺下後，劉詹便出了內室，將皇上的命令安排了下去。
    沈舟回到書房時，胡明義已經替他把書籍都收拾好了。
    順道還將他桌上的筆墨紙硯整理了一遍。
    讓劉順不用擔心，先回去後，沈舟坐在椅子上緩了會神。
    胡明義將劉順送走後，急忙又趕了回來。
    “沈尚書，您還好吧？”
    沈舟是去哪裏的，胡明義自然知道。
    隻是他沒想到，皇上竟是喊沈舟過去喝酒的。
    瞧這身酒味，便知喝得不少。
    沈舟有些口渴，“我沒事，你幫我倒杯水吧。”
    胡明義一聽，麻溜跑出去給沈舟倒了杯熱水過來。
    “沈尚書，您小心點喝，有點燙的。”
    “嗯。”
    沈舟入口試了溫度，見還好，直接就喝完了。
    胡明義接過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不解道“您怎麽喝這麽多呢？”
    沈舟搖頭，“沒喝多少，就是我酒量不好。”
    沈舟沒有多說，緩了會神後，便讓胡明義去整理自己的東西。
    胡明義見他眼神清明，便放心地離開了。
    胡明義走後，沈舟又坐了一會，才起身慢吞吞整理東西。
    臘月二十一，朝廷封印日，意味著年假到了。
    這大冬天的，可不就是窩在家裏最舒服。
    沈舟懶得出門，就在家窩著看書，然後學學他國語言文字。
    平安也放假了。
    馮夫子前些日便回家了。
    給平安布置的作業，平安這小子早早就做完了。
    這會平安窩在沈舟身旁，聽他爹說些聽不懂的話。
    沈舟跟皇上要了兩位老師，這兩位老師就住在沈家教沈舟學古老的英語。
    沈舟學著學著，見平安好像挺感興趣，就把平安也拉了過來。
    平安學了幾日，覺得挺有意思的，反正也不能出去玩，就老老實實跟在沈舟身邊學習，也不鬧人。
    兩人學習時，蘇婉清就在旁邊和春荷她們研究刺繡的花樣。
    不時抬頭看看兩父子的情況，心裏頭十分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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