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賀辰飛也震驚。
    “你可聽懂了？”
    平安搖頭，“隻聽懂一點點。”
    賀辰飛怔愣，還沒說什麽，平安又道“爹不讓我學太快，讓我聽聽就好，別記心上。”
    “”人言否？
    賀辰飛看了眼跟蕭正青聊得正高興的沈舟，壓低聲音，問平安。
    “你爹教你不？”
    六元狀元郎的教學，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說到這個，平安笑道“爹說聽不懂的再問他，太簡單的，他說不教。”
    賀辰飛又是一愣，“那你問的，你爹都教了？”
    “教了。”平安笑得更高興了，“夫子不懂的，也讓我去問。”
    賀辰飛心情尤為複雜。
    沈舟覺得簡單的，跟平安這歲數覺得簡單的，能是一回事嗎？
    幾人在酒樓裏吃吃喝喝，聊聊出海的事，再聊聊現狀，互相道賀升官的事，待了一個時辰左右，三人便也要散了。
    賀辰飛得償所願，輕輕捏了捏平安的臉蛋，“平安啊，等暖和了，讓你爹帶你去叔那裏玩，知道不？”
    賀辰飛今天基本都在跟平安聊天，甚至沒跟沈舟和蕭正青聊幾句。
    在這樣猛刷存在感的情況下，平安點了點頭。
    “好。”
    賀辰飛樂了，看向沈舟。
    “沈兄，聽見平安說的沒？等暖和了，記得帶平安來玩啊。”
    沈舟給平安戴上兜帽，輕笑道“到時再說。”
    三人在酒樓門前道了別，沈舟帶著平安在熱鬧的大街上逛了一圈。
    給平安買了點東西，又給蘇婉清買了點東西，眼看時辰差不多了，才抱著平安回了家。
    平安出來的時候是沈舟抱著，回去的時候，也是沈舟抱著，被沈舟捂得嚴嚴實實的，沒著一點寒氣。
    到家的時候，蘇婉清摸著臉蛋和小手，都是暖呼呼的。
    臘月二十八，蘇婉清讓春荷秋荷將府上的人都喊到大廳裏，給他們發了紅包和年禮，便給他們放了假。
    雖是放假，但該輪流做的活還是要做。
    隻是因著他們要回老宅那邊，不用照顧主人家，倒也跟放假沒什麽區別。
    將這些事忙完後，蘇婉清便開始收拾要帶到老宅那邊的年禮。
    翌日一早，一家人便回了老宅那邊。
    平安一進門，嘴巴就甜得喊爺爺奶奶，伯伯伯母，哥哥姐姐。
    這還沒到年呢，就收了一堆紅封。
    蘇婉清準備的年禮很多，有一半都是皇上賞賜下來的布匹。
    也是沈舟一年裏得到的賞賜太多，布匹就占了多數。
    眾人寒暄沒一會，家裏的女人們就都聚在了後院的廳堂裏研究布匹該弄什麽衣服，誰合適哪個顏色的衣服等等。
    聊起這些來，沈舟幾人都插不上嘴。
    後院廳堂暖和，蘇婉清幾人在那邊說話，沈舟幾人便在另一邊說話，孩子們則在炕上玩鬧。
    三方都聊得高興，玩得高興，互不打擾。
    沈大穀放下茶碗，看著沈舟這紅潤的氣色，點了點頭。
    “總算養回來了。”
    說到這個，沈舟看了眼正拿著布匹往劉氏身上比劃的蘇婉清。
    陳太醫封印日那天才走，走前還給他弄了每日該吃的藥膳方子。
    蘇婉清讓夥房那邊照著弄，天天盯著他喝，每回都得見底，這氣血不好才怪呢。
    “爹，陳太醫給您開的方子，您照著吃了沒？”
    陳太醫之前就在沈舟府上住著，沈舟讓人接了家裏人過來，讓陳太醫幫著看了看。
    陳太醫給他們開了些食補的方子。
    一家人就這樣補著身子。
    不過二老這邊的方子，跟家裏的其他人不一樣。
    藥味要重一些。
    沈大穀笑道“你娘盯著呢，天天吃，照著陳太醫說的停了幾天，又接著吃。”
    “那就好，藥要是沒了，派人過去跟我說一聲，我再讓人送過來。”
    “好。”
    沈大穀不知道沈舟送過來的藥來源哪裏。
    但沈立和沈遠是知道的。
    畢竟之前家裏的藥材吃完了，他們派人去藥店買，買回來吃著味道跟之前的不一樣。
    以為是買錯了，去問了之後，才知道沈舟派人送過來的藥材，都是皇上那邊派人送過去的。
    這會聽著沈舟說的話，兩人默默對視了眼，什麽都沒敢透露。
    家裏人多，也熱鬧。
    過年的氣氛足足的。
    吃年夜飯這天，劉氏下廚專門做了幾道硬菜。
    都是家裏人愛吃的。
    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吃著年夜飯，歡歡喜喜又過了一個新年。
    大年初一前一天，沈舟拿著要送給皇上的賀禮檢查了一遍。
    蘇婉清在旁邊欲言又止。
    等沈舟將盒子收好走過來，她才開口。
    “夫君，你年年送這個，皇上那邊，不會怪罪麽？”
    蘇婉清可是知道的，他爹那會，還沒入冬呢，就開始琢磨著該送什麽賀禮。
    那陣子，真是愁得吃不下也睡不好，直到東西弄好了，才得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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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家夫君，近些年年年都送字畫。
    也不知道皇上那邊，會不會有什麽想法。
    沈舟接過蘇婉清遞過來的水杯，慢慢喝了一口。
    聞言，他笑道“不會，我瞧著皇上挺高興的，還把我的畫掛殿裏了。”
    “可是偏殿？”
    “不是，是正殿。”
    “正殿？”
    這事蘇婉清也是才聽說。
    她又驚又愣，“夫君，這事你之前怎麽沒說呢？”
    沈舟放下水杯，“我之前沒注意，後麵才看到的。”
    後麵也是忙了起來，忙著忙著，倒也忘了這事。
    蘇婉清放下心，總歸皇上沒怪罪就好。
    大年初一這天一早，沈舟拿著盒子就出了門。
    將手裏的盒子送上去後，沈舟便碰到了賀辰飛。
    賀辰飛瞥了眼沈舟交上去的盒子，一臉複雜。
    “你又送畫？”
    沈舟看了眼賀辰飛手裏的東西，發現是一盆開得正豔的花後，眨了眨眼。
    “你不送畫，改送花了？”
    聞言，賀辰飛將手裏的花盆舉得高高的，得意道“這花可是我費盡心思弄來的，好看吧？”
    說實話，再好看的花沈舟也看過，這花看著也就中等偏上，隻不過是在嚴寒中盛開，實屬難得，加上花瓣漸變色，韻色便又添了幾分。
    “好看。”
    賀辰飛樂了，將花盆在沈舟眼前晃了一圈後，才將東西交上去。
    “我家裏還有兩盆，隻是沒這盆開得好，晚點我讓人送一盆過去，你幫我轉交給平安。”
    沈舟還以為他是要送給自己，沒想到，是送給平安。
    “你跟平安這麽好了？”
    賀辰飛晃了晃腦袋，眉眼掛笑，“沈兄，你不懂。”
    沈舟挑眉，他什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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