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世界,王座,至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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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猙獰與威嚴交織,瑰麗與完美相契,新王更進一步的生命形態,展現出令人仰望的無瑕姿態。
    “古秦嬴氏所屬,即刻準備起航,坐標....”
    飄舞的冰晶消散無形,嬴淮塵從半空落入甲板,聲線悠揚傳蕩至數百米外的混血種耳邊,升華之後更加恐怖的精神力,輕鬆覆蓋著冰原上的一切動靜。
        “已經完成確認了麽。”
    古秦嬴氏的破冰船上,煉金矩陣的波動被精準捕捉,事前提出的計劃已經完成,路明非的身份完全確認,嬴淮塵與路鳴澤之間的交易,也能朝著更深入的方向進行。
    最後一位龍族君主的蹤跡,逃不過嬴淮塵提前預設好的鎖定,或者說愷撒和帕西的“旅程”,從一開始就在祂們的監視之下,不是每一個言靈·時間零的擁有者,都會像希爾伯特·讓·昂熱一樣強悍。
    “淮塵~!你怎麽樣了?”
    “我很好,繪梨衣,不用擔心。”
    穩穩接住撲過來的繪梨衣,嬴淮塵威嚴璀璨的黃金瞳自然熄滅,越是接近黑色皇帝的生命層次,越能體會到究極生命體的孤獨與冷漠。
    祂們是唯一的存在,無人能夠與之相配,漫長近乎永恒的孤獨,滋生出渴望感情的毒癮,還好,他不是生來就屹立於世界之上的生命,龍之心深處,也始終留存著溫暖的角落。
    “唉,稚女,我總算理解華夏的老話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隨意將國寶級的煉金古刀扔進背包,上杉越看著膩歪在一起的年輕人們長歎一聲,才找到女兒沒有多久,再過一段時間,他估計就要看著女兒出嫁了。
    “父親,您的心理建設做得會不會有些提前了?”
    源稚女溫和回應著喜歡發牢騷的父親,又看了看縮在戀人懷裏滿臉悅色的妹妹,現在的生活繼續下去就很好,任何想要破壞他們安穩幸福的人,都必須去死啊。
    “這下子可真就不得了了。”
    夏彌摩挲著光潔的下巴,仔細打量著看起來沒有什麽變化的新王,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論到對龍族血統變化的敏感度,沒有人能超過她和...笨蛋一樣的哥哥,畢竟其他有本事分辨的家夥,都被人家埋進墳墓裏了。
    “姐姐?你在說什麽啊?祂的氣息好可怕,像祂一樣....”
    芬裏厄縮了縮腦袋,躲在夏彌的背後偷偷打量,他過於高大身型根本藏不住,反而像是一麵厚重的牆,牢牢堵在嬌小的女孩身後。
    “說了你也不懂,別老問!”
    轉化為超級混血種的夏彌和芬裏厄,依舊保留有部分純血龍類的天賦,她們能清晰感覺到嬴淮塵的生命氣息變化,太古時代黑色皇帝高居王座之時,也是這種洶湧如海潮般的威嚴,即便兩者之間現在還有些差距,也是非常接近了。
        吵鬧的“姐弟”日常時有發生,楚子航對此差不多免疫了,不管是施耐德教授,還是卡塞爾學院背後的秘黨,他們都不會輕易放棄見證龍族曆史走向終結的時刻。
    “沒關係,想跟就讓他們跟好了,我們先回船上去。”
    嬴淮塵可以給秘黨選擇的權力,想要見證最後一位君主的死亡,或者找到逃亡的加圖索家族嫡係之人,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那些愛做屠龍生意的家夥心裏很清楚。
    “各位,歡迎回來。”
    “恭喜你,淮塵,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謝謝,姑姑,稚生和芬格爾的狀態怎麽樣?”
    嬴淮塵溫言回應完親人的祝福,詢問著兩位討伐利維坦的大功臣的情況,他們兩個都是有命真拚的狠角色,就是拚命的方式有點不一樣。
    “他們的身體狀態都穩定下來了,還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確保不會留下隱患。”
    沒有殘疾,沒有致命傷,對於血統等級足夠高的混血種而言,上述的情況不出現,其他的就都是小問題,時間會幫他們抹平身體上的所有影響,除非患上ptsd,或者精神上出現異常。
    “那路明非的狀態呢?”
    嬴淮塵言語直奔最關心的主題,在場的都不是外人,路明非的特殊情況,相信很多人心底都有所猜疑,隻是對方的表現太過“真實”,很難找到突破性的證據。
    “他好像遭受了不小的痛苦,現在還在7號艙室休息。”
    路明非莫名捂著小腿,在金屬板麵上蜷縮發抖的樣子,被艙室內的攝像頭全方位錄下,沒有遭受到任何攻擊和物理打擊的情況,他的痛苦有些莫名其妙,更像是精神世界反饋到肉身上的傳導。
    “具體的細節情況,諾諾會更清楚,那孩子為了幫你做事,通過靈視建立渠道,她精神上也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靈視內畫麵真實無比,曆史上不乏有混血種,在覺醒血統觸發靈視的好日子死去,意外的發生不需要任何預兆。
    “好,我會親自過去看看。”
    猜想成為現實的感覺挺奇妙的,命運就是如此,充滿不確定性,諸神黃昏的起點,尼德霍格摧殘垮掉的世界樹,竟然成為一名不像混血種的混血種活在人類社會,又被人刻意引導進混血種世界。
    按照路鳴澤預設好的劇本,按部就班的走下去,經曆痛苦、孤獨、絕望....,一係列的人生經曆衝刷下,祂..路明非,最後會走上什麽樣的道路?或者祂希望祂能走到什麽樣的終點?結果似乎很明顯了。
    ........
    黑暗寂寥的冰海之下,一艘核潛艇,安靜航行在偏離日常任務的路線上,這對於它而言是極端出格的行為,甚至會引起一些敏感的外交問題。
    但是,潛艇內部兩名正在麵對麵對峙的“老朋友”,並不覺得核潛艇的行為有什麽問題。
    權力這種東西,擁有了就要去使用,讓它發揮出最大的作用,才是持有權力的意義,什麽便利都做不到,人們爭搶它的意義又在哪裏?
    “弗羅斯特,你真是個固執的家夥,到現在還不肯放棄嗎?”
    老紳士把玩著袖口的折刀,無聲點燃的黃金瞳便是最有力的威懾,他太了解老朋友的水平了,一秒鍾的功夫,他能殺掉對方數十次。
    “昂熱,沒想到你能找來,最了解龐貝和我的人,一直都是你。”
    弗羅斯特腰間綁著一柄狹長的獵刀,隨意靠在冰冷金屬艙邊,沒有點燃黃金瞳,也沒有拔出武器的意思,他很清楚任何行動在昂熱麵前都是徒勞,遊走在時間縫隙的怪物,會在敵人攻擊的瞬間,割開對方的喉嚨。
    “或許是吧,龐貝那個騷包的家夥,不止一次在我麵前炫耀他豐富的感情史,這艘核潛艇的女艦長,算是第一個讓他覺得沒有成就感的女強人。”
    昂熱翻轉著折刀的手指一頓,又聽到了熟悉的名字,還是從弗羅斯特的嘴裏說出,他總覺得有一種奇怪的荒謬感,像是一場違背邏輯的夢。
    龐貝·加圖索,那個加圖索家的超級花花公子,種馬一樣四處揮灑皮囊魅力的話癆,竟然他媽的是一條強到爆表的龍,真是扯淡的事實。
    “嗬,那個不負責任的家夥,一手建立驕傲的加圖索,也親手摧毀了一切,搞砸全部的事情之後幹脆去死,瀟灑得真招人恨。”
    弗羅斯特以平靜不帶起伏的語調,吐出一堆對他而言相當惡毒的話,加圖索家族從混血種名門,一戰之後落入無法振作的低穀,全部都是拜奧丁所賜。
    “這樣發展下去,愷撒不會得到任何好的結果,他和很多事情沒有關係,應該好好活下去....”
    弗羅斯特老了,本來就顯老的麵容,染上了見證衰老蒼白與褶皺,昂熱很理解與混血種世界為敵的感覺,你站在世界之內,整個世界卻對你充滿惡意,無處容身無處躲藏。
    “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低著腦袋活下去?我做不到,愷撒也做不到,所以他現在不在卡塞爾學院,而是飄蕩在北極尋找真相。”
    驕傲的加圖索就算是死去,脊梁依舊是挺直的姿態,除非敵人用暴力打碎了他們的脊柱,弗羅斯特很欣賞愷撒不願放棄驕傲的行為,就算是去死,他也要像個男人一樣,憑借自己的努力去找到真相。
    “從一代混血種名門,淪落到現在的境況,弗羅斯特,你們後悔過嗎?”
    “這都是加圖索做出的選擇,不是什麽好果子,也得自己捏著鼻子咽下去。
    放在任何時代,成王敗寇的例子屢見不鮮,古秦嬴氏獲得勝利,新時代的曆史由勝者書寫,加圖索家族遭受慘敗,成為舊時代的曆史塵埃,就是他們悲慘的定局。
    “愷撒呢?他是個優秀的孩子,出生在其他混血種家族,他一樣會是個優秀的繼承人,以後也會成為出色的家族領導者。”
    在昂熱眼裏,愷撒一直是個瑕不掩瑜的優秀學生,領袖不一定需要統治一切的暴力,人格魅力同樣是重要的因素,新王那樣完美無缺的個例始終是個例,強大到無可匹敵的程度,自然就會引得弱勢者的向往與尊崇。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麽意義?說教老對手嗎?”
    弗羅斯特嘴角勾起嘲諷意味的笑容,現在混血種社會裏,加圖索家嫡係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誰都會懷疑他們是不是跟奧丁有所牽著,或者體內的血統,是否摻雜有純血龍類的“幹貨”。
    “愷撒生在加圖索,他的父親是龐貝,是奧丁,是天空與風之王,宿命從誕生之日就鎖定了幼獅。”
    龍王唯一的子嗣,打破禁忌誕生的生命,愷撒身上留著一位完全體龍族君主的布局和謀劃,對於有實力的混血種,他就是一座移動的寶庫。
    “他沒有選擇的權力,必須走上成為君王的道路!這不僅是責任,也是使命!”
    有些人出生就在站在金字塔頂端,俯視著數十億人的掙紮與生存,相應的,他需要為這份俯瞰眾生的權力,承擔起延續下去,或者使其更加輝煌的責任。
    “使命?秘黨的使命是屠龍!終結龍族的曆史和時代!不是什麽統治世界,成為新時代的君主!”
    安靜到有些壓抑的主控艙內,昂熱壓低分貝的怒吼清晰可聞,負責操控核潛艇的士兵們,對此保持著裝聾作啞的態度,就當潛艇裏混進了兩個神經病。
    “不!昂熱,別欺騙自己了。”
    秘黨的使命?弗羅斯特忍不住笑了,暫且不論野心勃勃的加圖索,其他的元老和校董們,又有幾個不渴望新時代的到來?他們費盡力氣的活著,不就是為了品嚐新時代的權力麽。
    “等到龍族君主死傷殆盡,象征終焉的黑色皇帝倒下,混血種就是新時代的主人。”
    “最強大的混血種勢力,必會成為新時代的皇室,這個勢力的掌權者,就是新時代的主人!”
    優勝劣汰,物競天擇,混血種比人類優秀太多,失去懸在頭頂上的龍族之刃,還有什麽能夠限製住他們的發展和壯大。
    “弗羅斯特,跟我回去,接受審判,活下去不難。”
    昂熱不想跟這些天天喊著新時代的神經病辯論,就算贏了,他們的腦子裏也不會抹去執念。
    “回不去了,昂熱,我親身接觸禁忌,快死了....”
    麵對老流氓難得的“善良”,弗羅斯特拔出腰間的獵刀割開作戰服,刀鋒傳來金鐵交擊之音,黑色的龍鱗狠狠嵌入手臂,正在向內吞噬他的血肉,汲取著生命的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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