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老婆要不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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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他當特保病房是咱家開的,說去就去。”高福軒慵倦地躺在後座說。
臨走他問陳支隊有沒有香,領導竟送了一盒上好的藏香。高福軒上車就合上眼叫劉閃甭發動車,都眯盹會兒。
“師傅,您看出了問題,對吧?陳支隊問您,我怕您為難,就把話扯到了稱呼上。”
“長進了。可你這麽長進,讓人防不勝防啊,跟躥稀似的,師傅沒來得及給你擦屁股,抱歉哈。”
劉閃聽了嘲諷,不尷尬,隻覺得親切。
高福軒閉著眼睛道,“學習緊張,還玩兒無人機。”
他腦子浮現著客廳裏的一幕。
陳舒婷是婉拒:“犯困,怎麽複習呀?”
“我想呆我屋裏睡會兒。”她的兩手糾結著。
高福軒道:“劉閃,你怎麽理解這話?”
“不說睡會兒,不說去屋裏睡會兒,本能,下意識的防衛反射。我,要去我的房間睡會兒。是怕您進她房間吧?”
“怪不得你師娘誇我聰明了,身邊兒有高材生哪!”
“不帶這麽誇人的。”
“師娘敢誇我,師傅就不敢誇你嗎?言歸正傳吧,沒吸毒緊張什麽?褚照天說的下手,指設圈套;下水,指陷進去。你說得對,陳舒婷怕查。”
“她敢販毒?”劉閃驚惶得聲音跑調。
“帶家!”高福軒說了兩字,又補充道:“可能是。”
即使師傅補充了可能二字,也給劉閃整得合不上嘴了。
多純情的姑娘啊!清秀俊美,校服也沒擋住身段的婀娜。劉閃見她出來,禮貌性的縮著身體讓道,後背抵著牆。但陳舒婷仍怕碰著人,側身謹行,帶淺笑含羞意,埋頭使胸部凹進去一些。走過後,一甩齊脖短發,像在要甩掉避讓時的局促。
就這一甩,甩了劉閃滿臉的清純露珠。
他一呼,再一深吸,仿佛體會到世間所有美好,有一頭狼在心裏狂奔。
劉閃一人兒呆在門外時釀出的睡意,被狼驚跑了。
高福軒看不見徒弟的神態,自顧自的說道:“她抱有的敵意和強硬否認,看似吸了毒作出的抵賴。可她眼神、臉色沒有用毒跡象。我挑她感興趣的話題,在她講述時間長的當口,到她身後辨識了氣味,確實沒吸毒。那她出去前,又緊張什麽呢?是因為她也擔心,怕屋裏留有痕跡。聽我說要匯報工作,她才真正放鬆了。”
“噢……”劉閃這才分辨出,當時陳舒婷那淺笑裏不是羞澀,是淡淡的憂慮。
“強橫態度是個小技巧,讓人覺得她可信,我即使有新問題追問,也要考慮考慮,是不是又錯怪了,委屈她了?藏精於拙的技巧,是沒有社會經驗的姑娘能想出來的嗎?這是老道的反偵查手段啊。她是因為什麽,要用這種技巧掩飾呢?”
話說出來,刹不住車了,高福軒已沒了睡意。
“黑膠帶的不幹膠留在無人機燈上,若要及時清除,那麽清洗工具不放進文具盒,放在書架上,就說得通。可她不知道,及時的、心急的清理,容易在燈麵留下擦痕。”
劉閃知道師傅驗毒時,能憑手指的感觸辨別品種、質量。
“她肉眼沒看見的擦痕,您摸出來了?”
高福軒道:“是的。有兩處接口縫裏也粘有不幹膠殘留的小微粒。夜飛怕露出光,目的地要麽是禁飛區,要麽是眼睛太多的住宅區,膠帶蒙住燈,相對安全。”
說到安全,他猛地想到王慈雪的不安全因素的來處了。
褚照天蘇醒的消息是大新聞,傳得快。這會讓那些被他要挾過卻不敢發作的人,想起他手裏的證據。趁他沒出院,該找找吧?省得他康複後再次把人套牢。找證據,又可能危及王慈雪安全的,那就是家裏。褚照天考慮到了這點。
“走!先看看他家環境。“高福軒想先賣褚照天一個好,為了倆姑娘,特別是林好。
他胸腹間回旋著難得的柔情。
“他是植物人的時候,沒人為證據著急,是因為證據加密了,用了雙方才知道的代號暗語什麽的,即使落在執法機關手上,也難以破解。”劉閃關上車門,推測著。
褚照天的家在市中心的一個小區,名字公然叫做富麗堂皇。
寸土寸金的地段,小區雖老,住的也不是普通人,安保工作十分周密。高福軒亮證後,進保安室查看各棟樓的示意圖。
在天光還沒亮開的淩晨,忽地刮來一聲專橫的女高音:“林好!這邊!你個路癡!”
高福軒果斷衝出門。
四下都是樓,不見人影。
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學界的專家權威們,是被褚照天一句話催走的。
“你們不怕我二氧化碳中毒嗎?”
探視立即結束,人群呼啦啦地走了。有些程序、分工、搶課題的繁瑣事兒,得會議確定。隨之而來的醫護人員,特別是溫雅玲,就該在褚照天身上忙碌了。
假如褚照天這時為了見步虛,再強行趕人,就過分了。再說他身上痛,肚子也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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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玲屁顛屁顛向護士長報了喜,列出患者想吃的食物。
褚照天真餓,卻吃得不痛快。咀嚼時間稍短點兒,溫雅玲就發出輕柔的提醒。
“您慢點兒。在這兒,隻要醫生同意,您想吃什麽就能吃到。”
“好好好……你保證,沒人跟我搶?”褚照天用玩笑掩飾露出饞相的不好意思。
溫雅玲可開心了。遇到活潑、風趣的患者是第一次,他那平易近人也不是裝的。他並不凶,剛醒來急過一次,可後來對自己一直客客氣氣的;上肢沒外傷,兩手能活動,卻沒碰過自己一下,規規矩矩的。
這哥們主打的是貧嘴。可他貧得叫人樂意呀。
“都二十七了?嗨,我說嘛,要不花點兒時間熬,像那些十八九歲的姑娘,想長成你這樣兒,不能夠。你這美,是時間打磨出來的,等於說,是經得住時間檢驗的美。”
要不是有紀律管著,溫雅玲不想隻抿著嘴笑,而是把碗扣他臉上,暢快笑一回。
不知不覺,查房時間過去,除了邵澤和住院醫師付軍在為褚照天做生理指標檢測,沒別的人進來。溫雅玲聽著患者瞎貧,也不覺得這頓飯的時間長。食物涼了,她馬上加熱。這時,邵澤的手機震動,他向同事點了點頭,快步出門關門,到了通道才摁接聽。
是王慈雪打來的,卻隻匆匆說了句:“邵醫生,有人要跟您說話。”
接替的聲音也熟,柳豔秋,跟王慈雪來過醫院兩次,名字俗,人也俗。
邵澤回到病床,對情敵說道:“有人提醒你,九點鍾去辦證中心。”
溫雅玲詫異,失聲道:“這,這合適嗎?”
當然不合適!付軍否決後,卻遭到褚照天反駁。後來,經過從下到上的請示匯報認可研究,最終敵不過國家財產的重要。院長考慮到患者的腰傷不能坐輪椅,決定派兩名男護士抬擔架,派另一名駐房護士跟著,派邵澤帶上急救箱加班,關注褚照天的安危。
褚照天笑道:“嗬,擺這麽大譜?咋不派倆警衛呢?”
這話傳給領導,朱院長連連承認失誤,讓保衛處加派人員。
溫雅玲值了夜班,該休息。可她覺得組織嫌棄她,不派她受累。褚照天臨走,溫雅玲失望地給了個祝福:“祝您順利!“
兩位保衛幹事給逗樂了:拆廟呀你?
褚照天又懇請道,要折騰就甭換人折騰了,理由是,他跟溫雅玲熟,折騰她順手。
一群人一付擔架,在辦證中心的門外跟王慈雪三人匯合,進大廳直奔離婚辦公地,一路驚到了吃瓜群眾:這對夫妻揣了多大怨氣,才坐著救護車,睡在擔架上趕來離婚。
辦事人員已接到電話,奉命優先辦理,再加上溫雅玲祝福,離得特別順利。
走程序時,辦公桌外隻剩王慈雪和擔架。擔架倍受尊重,擱在臨時拚起的三張凳子上。之前,褚照天對擺放形式提出了對王慈雪不甚禮貌的要求,擔架橫放,腳衝預備前妻。辦事人員怎麽也猜不到,褚照天不是泄憤,而是為了看著王慈雪,琢磨個問題。
他想不起為什麽要虐待王慈雪?平躺著不方便看,他又用兩肘撐著擔架,抬高上身。
不對吧?這水靈勁兒,隻用眼睛也能摸出肌膚的柔嫩絲滑,看深一點,看久一點,都唯恐自己的目光把她皮膚紮穿了,怎麽舍得下手打呢?
是她有婚外情,被自己發現了?
也不對,起居注記載,此女正經,就是笨點兒。王慈雪側影這半拉,足以顯示她的穩重、端莊,一隻眼睛流溢著的似水溫情,像包裹著暗語,要借著辦事人員的嘴,給前夫傳遞一個信息:我不想離……
王慈雪在回答了辦事人員的問話後,擰腰看了他一眼。
“累了你躺著吧,我不會亂說話,放心。”關懷之後又正了身,麵對辦事人員。
臉也沒出差錯呀。鼻子挺挺拔拔……哎,整過容?要是嫌她整容,在大打出手時,怎麽沒把墊鼻子的異物揍出來,造成缺陷呢?如果說靠修複,照三天兩頭就挨揍的頻率,鼻子得反複修整才行,可是,好看的效果沒這麽自然。
真要整形,為什麽不整整眉毛呢?
挑毛病兒,她眉毛就是,疏淡,左眉當間兒還有一道斷痕。
她沒整過。臉上各個零件搭配,跟咱這社會似的,一片和諧。剛才那腰一擰,靜態的體型動喚了,豐腴畢呈,整個人珠圓玉潤,肉感十足,看著就想吃上兩口。要是說她因為笨挨揍,又太荒謬了,揍人能提高智商嗎?
褚照天實在想不起暴揍前妻的原因和理由,隻好歸咎損壞了的那三宮。
兩夥人馬出了辦證中心,溫雅玲感到慶幸,嘛事兒也沒有。但一想,又有,王慈雪應該解脫才對呀,怎麽還依依不舍地,要把褚照天送到停車場呢?
正當溫雅玲捋這種關係時,有個聲音替她問了。
“雪姐,幹嘛呢?能痛快脫手,咱趕緊上廟裏燒香呀,別跟扶靈似還把人扶到盡頭。莫不是想當麵兒看他煉了,你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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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玲回頭看去,這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說話也忒毒了。
柳豔秋斥道:“林好,閉嘴。讓你來,是給你雪姐順順氣,沒讓你挑事兒。”她快步上前,對擔架說,“褚哥,對不起啊,我表妹沒教養,我教訓她。你好好養著,我還去探望你。”
林好辯道:“褚哥是挺好的,通情達理就離了。可雪姐那樣兒,容易讓人誤會呀。”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有預見性,她朝前攆了幾步,衝著擔架問:“褚哥,我說得在不在理兒?你說,你現在是不是有覆水重收的想法了?”
柳豔秋慌了神,追上前薅住她:“哥溫滾……”
褚照天趁機道:“停一下,請大家等會兒。林好,你叫林好對吧?”
眾人都依言佇步。
林好道:“是啊,人如其名。”
褚照天道:“護士,勞您二位把擔架放下,抬著累。”沒等擔架放好,又道:“林好,你如實告訴我,我把你雪姐怎麽著了?”
林好好奇地問:“沒印象了?不會失憶吧?”
“不知道呀,可能是吧。但我又恍惚覺得,真做過對不起她的殘暴事兒,多了去了,自個兒心裏也有念頭在督促我,答應她離婚。可自打看她頭一眼,我就想不通,有什麽理由打她呢?我對人是狠,比打還狠,可我知道理由呀。我打她,找的什麽理由呢?”
褚照天臉上浮著使勁兒回想卻怎麽也想不出的痛苦。
林好看看站在身後的王慈雪,又看看旁邊的柳豔秋。
“這麽誠懇,想改過呐。雪姐,他為什麽打你?”
王慈雪咬著嘴唇,低下頭看。
褚照天熱忱地期盼著答案。
王慈雪又求助似地看向柳豔秋。
柳豔秋從挎包裏拿出一大疊膠片和紙單,說道:“褚哥,你成了這模樣,我也敢實話實說了。你打王慈雪是沒有理由,你不需要理由。天沒亮,她就心軟了,我怕出漏子,上你家拿了片子單子,防著她變卦。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打,卻知道你打出的效果。看看吧。”
她怕褚照天暴起傷人,把物件遞給林好:“你欣賞他,你給!”
林好不知詳情,也想看看怎麽回事,蹲下後,才把片子單子給褚照天。隨著褚照天一張張把片子對著光看,她隻能認出長得全乎的骨頭,看不出罪證。
褚照天看得仔細,想找出線索。
片子看了看單子,就算人不是他打的,褚照天的心也塌方了,升出憐香惜玉的悲情,兩眼淚水橫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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