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講個要命的童話,敢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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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間有無數個自己的臥室,褚照天的膽子雄壯了不少,隻是需要提防自戀,自大。
王慈雪的嬌羞、遲疑、窘迫、怯懦,更激發了他探究真相的衝動。可前妻磨蹭半天,囁囁嚅嚅,沒吐出一個有用的字。褚照天極為擔心:她到底發現什麽了?
“你不說是嗎?”褚照天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下臉來。
他想,弱勢的人往往能激發他人的欺淩衝動,而軟弱,不抗拒,又能引發欺淩者更多的興趣,刺激出更大的快感。莫非這是王慈雪挨揍的又一原因?
宿主還能為自己的暴力行為找到說辭,我揍你是你的錯,你挑逗的。人都這樣嗎?
“別,別動手,我說,說還不行嗎?”王慈雪意識到危險又可能發生,靠磨嘰改善不了感情。但她還是不敢開宗明義,就試著問道:“你知道你說夢話嗎?”
褚照天驚駭至極,一股重大危機感驟然擠壓心肝脾肺腎,朝著破裂的程度擠。
“什麽時候?以前還是現在?我說的什麽?”他緊迫、急切地想弄清楚。
“你動粗後才說的,含糊,零碎。這次不同,你講了一個完整的童話,倍兒清晰。”兩句對白一過,王慈雪恢複了過去挨揍的心態,仗著肉多,挨就挨兩下吧。她語氣從容,意思也連貫了。可她這倍兒清晰還完整的童話,卻把前夫的精氣血津液嚇得不連貫了。
褚照天鬆開她手臂,想擠個笑,沒辦到,就討好著幫她捋衣袖。
“沒抓疼吧?想不到,我夢裏還知道你坐床邊兒。我講什麽童話了?”
王慈雪見他想聽,也順杆子爬,拍了拍他的馬屁:“很好聽的。你說,很久以前,在雲天外有個肇事司機逃逸了。逃哪兒去了呢?有人告訴你,這家夥來我們人間了……”
嘭!褚照天的腦袋炸響一聲,雲天外,逃逸,人間,都是踏馬敏感詞!
王慈雪繼續輸入更敏感的恐怖。
“你說你不是褚照天,隻是借他軀殼用用,像附體。”她小心地看了看褚照天,見他漸漸平靜,才道:“步虛和閔晚晴是跟隨你來,幫你抓肇事司機的。可肇事司機在地球上有不少小夥伴兒,合力掩護他救他。你抓他,不怎麽順手。”
“我為什麽抓他?”褚照天的平靜是裝的,雖說前妻膽小,自己也不能掉以輕心。
王慈雪搖頭道:“你沒說。我猜,是見義勇為吧。你看,你對閔晚晴那麽仗義。嗯,這可能是你在童話裏的人設。你又說,抓人難度大,肇事司機在雲天外有背景,那背景把你來地球的消息泄露了。也許你在童話裏,扮演的外星大俠,也許是交警。”
褚照天雖不記得為什麽打她,卻記得她的行事風格,尋常看不見,偶爾露崢嶸。把現實中對他的不滿,摻和在童話的敘述裏。諷刺他的見義勇為是童話。
“後來抓到了嗎?”
“多半能抓到吧。你們有哈利波特的魔法石,有範曉萱的魔法棒,閔晚晴會武術,步虛懂醫術,一定能抓到。你說今天累,腿上骨折多,很疼。明天再講。”
褚照天內心如風雷激蕩,正因為恐怖,才想多了解。
事情非同小可。他這次沒穿好,穿得不理想,但是,好歹心還在,夢還在,希望還在。
他如果不分場合說夢話,給人講童話,顯擺他在天庭的預備身份,那麽,沒出師就將變成野人恐龍水怪僵屍,給科研機構提供標本,或者,三魂七魄被神民動動手術,成為沒著沒落的野鬼,連再穿的機會沒了,跟步虛的萬劫不複沒什麽區別。
“有啥不好意思說?你剛才那麽神秘、害怕,隻因為這夢嗎?”他要詐點東西出來。
“嗯,童話裏有個情節挺有現實感,不像夢。”
“什麽?”褚照天的心髒緊收了一下。
“你說,看見骷髏頭前,還看見有個刺客倒在你麵前,嚇得牛巧巧大叫。你分析,刺客是肇事司機的同夥在試探你。你要對身份保密,不能叫他們看出你是冒牌兒的褚照天。”
褚照天是擔心過天庭的人泄密。他雖然修的道學,但偶爾也翻翻道藏,知道道教宗派眾多,相互間有小摩擦,小矛盾,小歧視。這又體現在天庭的架構上,權力和勢力範圍的蛋糕沒切均勻,職能交叉,勢必有天神的爭權奪利。加上遠古天神、地方天神的參政議政,佛教的觸角滲入天庭和地府,設辦事處,搞小圈子,眾神不免有貌合神離的明槍暗箭。
可他說出這個疑慮時,步虛馬上否認,指責褚照天以凡人之心之度彌勒佛之腹。
“天庭祥和,天神個個恬淡,與世無爭……”
“那你怎麽被貶了呢?貶你,就等於掰了望舒一根腳趾頭。”
“把我的失誤和處罰歸咎於天庭爭鬥,純屬凡人的陰謀論。我被貶下凡塵,是三法司依據天條定的罪。從優雅幹淨的月宮墜入龍蛇混雜的低俗凡間,我是有怨氣,但不等於我讚同您誣蔑天庭。”
現在,褚照天尋思著,這個夢,是潛意識流露;從王慈雪當成童話這一點看,這種潛意識又隻屬於自己的臆測和想象的表露,可以不計。內容能加以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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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點卻能肯定,逃逸天神出現了。
褚照天看到朱朝清拿的骷髏頭,腦後大洞跟小道上刺客的腦洞差不多大。王慈雪沒提到小道上有屍體和其他異象,骷髏頭極可能是小道的刺客。凡人不可能調動兩三年前的死人來嚇人。它當著自己麵再白死一回,絕不是神秘使者幹的,而是逃逸天神在作試探。
既然試探,說明逃逸天神真在自己身邊!
想到此,褚照天已完全冷靜,首先要嚴守秘密,既不得罪逃逸天神,也不得罪天庭。
王慈雪見他進入嚴重的思考狀,關切地問:“這事兒要保密嗎?”
褚照天思緒回到臥室,笑道:“做夢還保密啊?不用。講給穎穎聽吧,看她怕不怕。”
“那你剛才怕什麽呢?”
“我怕思想拋錨,侵犯了你!雪兒,我保證,今後不會再有那種事,我和你相敬如賓。”
“啊!?”王慈雪這一重歎,不小心把氣息噴在前夫臉上。
褚照天鼻裏一香,雙肺直顫,心神蕩漾。伸手拉她:“我把把脈!”
王慈雪一哆嗦,陡然起身。
褚照天關切道:“怎麽了?我看看你哪兒還有傷,有後遺症。”
王慈雪直晃頭:“別摸,咱們沒複婚呐。”
“怎麽叫摸呢?那咱們複婚吧。”
“不,不要,還是照你說的,咱們遠距離處處,再了解了解,好嗎?閔晚晴的事,你還不知咋辦呐,我不當第三者,不影響你的選擇。我是不是該這樣做?”
褚照天不好回答了。
閔姐那麽靚麗,救過自己,而自己的承諾相繼報廢,拿什麽報答她才好呢?除了身子骨,也沒什麽值錢的。正想到這兒,說曹操,步虛就到了。
聽見敲門聲和喊聲,王慈雪去開了門。
步虛一見這光景,連連後退,在走廊上道:“禇哥,沒想到前嫂跟你獨處著,當初裝修這色情屋子是誰的主意?早上嚇我一跳,幾麵玻璃有好幾幅前嫂不穿衣服的掛像,巨色。”
王慈雪羞到姥姥家去了,急急躲進衛生間。前夫就這麽色,她有什麽辦法呢?
步虛堅持把話說完:“前嫂那麽不能幹一人兒,搬著梯子把畫像摘了。哎,褚哥,快回醫院,朱院長說,您要帶倆護工,醫院批了,隻能帶我一個。您還想帶誰?”
褚照天暗罵:“你一個變來變去,飛上飛下的人,用得著醫院批嗎?”
他原計劃是給沒有正式工作的閔晚晴和剛失去工作的王慈雪,把就業問題解決了,順帶跟前妻培養培養感情。閔晚晴九月份開學就大四了,該實習實習,正好在病房當警衛員。她要是好學,再學學護理,更完美。
褚照天接著就要問閔姐這位曹操在幹嘛。天沒亮,她一會兒是因服裝的騷包,呈現出風姿的熟女;一會兒是去了修飾後,身段清淡嫋嫋的姑娘,讓褚照天體會到她的豐富多彩。
他需要多加體會。使命和情趣應該兼顧,一張一弛吧。
可步虛還沒回答,衛生間傳來馬桶蓋的一聲巨響。
步虛嚇得後背已抵到了牆壁,為了讓前嫂聽見,他大聲喊道:“小師妹讓我帶句話,她說以前讓淩哥給您帶過,沒帶到,今天要我帶給您——去尼瑪的!”
褚照天帶著這句珍貴贈詞,老老實實跟朱朝清回醫院。但他提出安排一輛車,和步虛要單獨商量,下一步該怎麽追查世紀風暴的巨額財產。
朱朝清親眼目睹了褚家的驟變,已穩穩拿捏住褚照天的命脈,這家夥缺錢,不會跑。
險惡的勢態來臨,如果把握不好分寸、進度,這險惡立馬就成事實,劈頭蓋臉地往褚照天身上招呼。不管怎麽說,步虛傳達使命在先,逃逸天神的試探在後。褚照天理虧。
步虛開上車,褚照天迫不及待告訴他,第一,要主動跟天神和解。
“還沒開始,就投降?就這衰樣兒,給您件兒法寶,也要進當鋪。”
褚照天冷靜後,一直打著算盤。他想,就算這回遭遇誤傷落個不得好死,也該利用自身條件,向逃逸天神解釋他的無奈,建立良好關係,以免成為野人或野鬼。即使來世遇見,不說大家能不能合作,至少要維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麵。
但他嘴上卻告訴步虛——
“突然有人衝到你麵前要殺你,你還沒怎麽的,他就死了。三分鍾後,這人變成死了兩三年的骷髏頭,砰地一聲巨響,砸起池塘的水,澆在落地窗上,一具整屍也砸不出那效果,骷髏頭卻能辦到。你說,這是什麽人能幹出來的?”
“真的?”
“性命交關,生死之間。我沒興趣逗你玩兒。”
步虛的情緒很容易讓褚照天帶著走,這是累世的主仆關係養成的慣性。他頓時凝重了。
“我臨時從醫院去辦證中心,是誰能快速地買凶,製造車禍?”
“這是凡人幹的。刺客和骷髏頭像神民幹的,凡人變不出那種大型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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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照天也知道買凶殺人不是神民幹的,卻一定有神民提供的信息。嫌疑範圍不大,也有具體的懷疑對象,隻是還不能給步虛說。“我麵臨三個不利因素:逃逸天神出現,天庭有人泄密,你連根毛都不知道。你來決定,我是跟他們講和,還是被他們變成白癡野鬼?”
“天庭不會泄密!”步虛堅持他的信念。
理由是,天庭真泄密,逃逸天神就該殺了褚照天,沒必要故弄玄虛,打草驚蛇;而褚照天沒死,又說明逃逸天神隻是懷疑;而褚照天沒動用法術抵抗,又打消了這懷疑。
“褚哥,您做得很好,很到位。”步虛以督察身份表揚了一句。
他不知道褚照天是因為挑三揀四,被奇葩的天條附則弄得束手束腳,沒能果斷出手。
“因此,您該繼續掩飾、偽裝。就算死,也要死在逃逸天神手裏,報效天庭,這比您私自尋死,再次投胎重生更有價值。”
褚照天想,這孫子若總在節骨眼兒上端架子,兩人之間就沒有核心了,得把他壓下去。
“天庭給我指派任務,是叫我死嗎?我要死,用得著天庭費勁嗎?”
步虛一想,也對。他問道:“您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我倒是敢懷疑,隻怕還沒有懷疑準確,我的三魂七魄就被刪除了。你懷疑一下,這兩天出現在我們身邊的人,誰有可能是?”
步虛默數一遍,光專家群和醫護人員群就近百人,他腦子不夠用,猜不出是誰。
褚照天冷笑一聲:“哼,甭跟我說價值。你發現調動骷髏頭的仙術了嗎?這種懈怠的工作態度,也配報效天庭?我回去住院當課題,躺在病床上供人研究,你怎麽保護我?”
“我隱身,幻化,呆你枕頭邊兒,悄悄跟您說話。”
“萬一駐房護士裏有個神民呢?二十四小時陪住,她看不見你嗎?”
“嗨,我沒想到這個。”步虛頓覺凡間的腦瓜子比天庭的腦子好用,怪不得望舒仙子要挑凡人。褚照天又追加打擊:“你不聽我調度,助手的作用不如一台手機。手機當通訊員,不會跟我唱反調吧?”
步虛承認工作疏忽,按了聲喇叭,表示不唱反調,一切聽正使的。
“所以,我逮著機會,要跟神民講和,再順藤摸瓜,摸出一大片的瓜。”
步虛立即認同,喜道:“那咱們就解渴了。要是送給天庭解渴,更完美。”
褚照天見他站對立場,點頭表讚。
步虛關切地問道:“您不想死了吧?”
“我可以死嗎?”
“不可以!”
褚照天恨恨紮他一眼:“有你那缺德想法做法,我以後重生全是胚胎,連天都見不著。”
步虛嘿嘿一笑:“我寧願缺德,也在替您積德。您一重生就欠了那麽多良心債。您喜歡的人沒一個落好。您失信,閔晚晴的房貸,沒著落,她更傷心;您離婚,讓王慈雪丟了飯碗,以後她討飯去;您說出一條線索,讓林好被高福軒纏上,跟毒沾邊兒,能落好嗎?”
褚照天沉默了,還有什麽比打碎夢想更殘酷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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