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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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還沒進三環,林好又接到表姐指示路線的電話。她聽了師傅的建議,出租車停在了大件路的一個三岔路口。林好想跟褚照天聊會兒,卻又不知聊啥,再道謝就成口水話了。而褚照天現在滿腹心思,特別擔心陸靚泄密,他急於要找人。
    兩人尬在一起。
    不多時,柳豔秋的車到了,褚照天把林好交給她,問及王慈雪的去向。不提王慈雪還好,這一提,柳豔秋看見林好的欣喜,對褚照天的感激,都沒了色調,說出話蒼白,不帶感情。神情也換作難過、傷心,哼哼嘰嘰說了句,鬧掰了。
    “是我的錯。林好,你呆車裏去。”待林好上了車,關了門,柳豔秋一個急轉身。褚照天一怔,你這是要給我唱出戲?
    柳豔秋背過臉,用雙手捧著,就蹲在車下,忍不住哭出了聲。
    兩姐妹怎麽都這樣兒,見人就哭,你們家遺傳嗎?褚照天沒想到會遇上這情景,立即彎腰,抓住她手臂,把她扶起來,說道:“我不陪你蹲。雪兒出車禍了?她人呢?”
    柳豔秋捂著臉,泣不成聲道:“我跟她認識四年多了,在火車上第一次遇見,就像親人一樣,像雙胞胎姐妹一樣,做什麽都有心靈感應。幾天要不見個麵,我五脊六獸的。她那麽沒用,那麽笨,卻敢一個人來這舉目無親的地方,也不怕人把她賣了。她是沒用,可她對我好呀,總是那麽溫良恭儉讓,我太對不起她了……”
    她晃動了幾次身體,想把褚照天的手甩開:“你拿開,不要沾上我,我有罪”。
    “有罪咱去自首。”褚照天急了,搖著她:“秋姐,別說以前,現在她人哪兒?”
    “我把她氣回老家了。”
    這話像一針春藥紮在了褚照天大腿上,他脫口而出:“她沒回老家,她要送我回老家!”說完,拔腿狂奔。
    林好在車裏瞧見,說道:“表姐,你亂充電這習慣真不好。他嚇跑了。”
    柳豔秋這才撤了捂臉的手,大聲喊道:“你上車呀!帶我一塊兒去,咱倆給她磕頭!”
    “她又不是菩薩!”褚照天的聲音遠去。
    柳豔秋還不甘心,“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跟這兒喊什麽呀?不會開車追嗎?”
    褚照天跑得沒影兒了,想來也沒聽見最後那句話。
    柳豔秋掉頭就把氣撒在林好身上,撲在車窗外叫:“知道什麽叫充電嗎?小姑娘學得這麽流氣。你女流氓啊?”林好聽得多,她的理解是,男找女女找男,大家互相補充精神能量,就叫充電。
    “還有什麽意思?”林好問。
    柳豔秋上車,使勁一關門:“哥溫滾!你睡幾個了?”車一下衝出去。
    林好臉緋紅、滾燙。
    柳豔秋順著褚照天跑去的那條道追去,竟沒了人影兒,她憤怒地掀著喇叭。
    “他踏馬是在飛吧!”
    林好勸道:“消停會兒,褚哥打哪兒找雪姐去呀?他原先是有一身舔狗氣息,向四麵八方散發,可現在沒錢了,隻能找雪姐,去三星莊園……”
    柳豔秋懊惱地斥道:“你懂個毛!她去找陸靚了,可我偏偏沒看名片就給了她。”
    王慈雪帶柳豔秋去找步虛,一路上拒絕跟柳豔秋說話。
    那時候柳豔秋就犯嘀咕,覺得她聞出了什麽氣味兒,下意識聞了聞自己身上。主動問話,對方也不回答,生著悶氣。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柳豔秋心想,傻子犯脾氣,說不出個什麽,憋在心裏委屈。可她越不說話,柳豔秋就越慚愧,媽呀,我真是欺負傻子了。
    返回途中,王慈雪的車突然衝在路邊,停下,聲稱車壞了,要柳豔秋下車。
    柳豔秋正考慮著一肚子百結難解的破事兒,快羞死了,沒注意路道環境。
    停車後,才發現在盛城商廈附近。柳豔秋明知她撒謊撒得不夠完美,聽聲音車就沒壞,但還是遵從她的意思,讓她消消氣,就推開車門。王慈雪冷不丁地補了一句:“你身上那味兒香吧?沿路找去!”柳豔秋反倒踏實了,暗道,這狗鼻子真靈,真聞著味兒了。
    她索性關上門,打算一老一實認錯:“雪兒……”
    王慈雪悶悶地道:“別這麽喊我,又不是我親人。”
    柳豔秋勉強露著笑臉:“小孩兒脾氣。好吧,我認了,這事兒我錯得離譜,見你,我就知道錯了。我問你,你是不是跟褚照天離婚了?”
    “是你逼我離的。”
    “我去!好吧。這口鍋賊挺好看,我背。我心懷鬼胎,故意逼著你離了,然後,我踏馬不夠姐們兒,跟我最好最親的閨蜜她前夫,勾搭成奸。你是這意思吧?”
    “你真有這回事兒啊?柳豔秋,你蹭誰家的ifi不好,非得蹭我的?”
    “人多,沒幹成。”柳豔秋這時候不跟她抬杠,去爭辯褚照天已經不是她家的ifi了。
    王慈雪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柳豔秋說到這一步,也就不用遮掩了。
    她從頭把找到褚照天,怎麽進電梯嚇走別人;電梯如何驚險,她怎麽因褚照天的變化而震動;為了驗證真偽,又怎麽裝暈,聽到陸靚說過什麽話。後來,她的心靈軌跡是發生了變化,跟褚照天在車上一邊肉體摩擦,一邊靈魂碰撞,走過一程且浪且慢且上頭的短暫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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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無恥了,還有臉說完。”王慈雪帶著雲南白藥也撫平不了的創傷,把頭掉一邊兒。
    “我見你一直在聽,沒打岔,沒阻止我。你要抽我,抽吧。我當時還有更齷齪的想法,想事後跟你聊。”
    “我被你綠得閃閃發光,跟我聊啥?失敗的婚姻把心紮成了篩子,你還紮。”
    柳豔秋覺得她沒邏輯,隻跟你的前任來了點小摩擦,怎麽也說不上是綠你呀。但她還是耐著性子坦露:“跟你聊透了,我心裏安穩,睡覺踏實。咱姐倆抬頭不見低頭還要見。”
    “你壁虎啊,掛別人牆上了?還要我抬頭看你。我心頭滴血,都滴成低血糖了。沒力氣抬頭,沒力氣看你。”
    “那咱們吃飯去,別餓暈了。”
    “我不是飯桶!姐隻是自律,你卻把姐當傻逼。”
    “你別這麽說。”
    “哪個陸靚在哪兒?”
    柳豔秋見她態度有所軟化,急忙巴結,在包裏翻找著名片。褚照天抱她上車後,看了一眼,把名片放在她包包裏。她掏出來遞給王慈雪。
    王慈雪拿上瞟了一眼,放進褲兜,不假辭色道:“下車!”
    “把我拉你家吧,我車停在小區裏。”
    “他習慣性綠我,我適應。你綠我,我踏馬不適應!”
    柳豔秋驚愕地看著她,兩人相識,從來沒聽她說過粗話。<狗,待我車裏,我嫌騷性。”
    這話真把柳豔秋傷著了。她比王慈雪大一歲,既不獨身女權,也不挑三揀四。對象裏有碰著的、介紹的、中介相親的。可是今天這人,嫌她俗氣;明天那人,她又覺得對方沒文化。就想找個能對上眼,有文化素養的。這一條是基於她的家庭和環境都見不著啥文化人兒。
    柳豔秋在少女懷春時代,有了這個理想追求。
    初三時喜歡過中學曆史老師,那老師也喜歡她,可是,還沒卿卿我我怎麽著,就被父母暴揍成了神經質,後來但凡看見一個老師,都擔心受了自己連累,丟了工作。正是在少女時代,她明白了愛情是卿卿我我他他,作為他他的父母說了才算。
    眼看芳華將逝,父母急了,去打聽曆史老師。可他們把人告了,老師早已辭職,不知所蹤。
    這些年柳豔秋相過不少親,也跟人叭叭叭,胡天胡地過。但這是生理需求,單身久了,連幻覺也變得性感。可她思想沒有大撒把,隻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合適的。合適的也有,但處著處著,總發現他隻合適當人渣,她交付感情,別人隻付出了劈出來的一條腿。
    她不願當二奶當小三。現實生活給她的戀愛婚姻畫了了一個大寫的慘字。
    混著混著,就大齡了。可她的訴求還是跟潘美辰一樣,想要有個家。
    王慈雪是鐵閨蜜呀,平常話不多,不狠。可這一句,把柳豔秋的心捅了個大窟窿,血沒在滴,是飆。她扶著車門下了車,無力地關上門,剛移步,就一趔趄,差點兒摔倒。
    “厚道人發脾氣,那真叫一個厚道,急不擇言嘛。別擱心裏去。沒準兒,過兩天又給你打電話,說她家馬桶堵了,叫你聯係物業。”林好安慰表姐,“也別惦記褚哥了。功夫不負有胸人,你長這麽飽滿。”
    “我惦記他?都後悔死了。”
    “那你追他幹嘛?掉頭,送我回家。姐,你若盛開,蝴蝶自來。踩油門兒!”
    “有你姐這麽胖的花嗎?”
    “牡丹!”
    柳豔秋追褚照天是想送送他。從這兒到三星莊園十多公裏地兒,夠得跑的。
    褚照天離她們不遠,他真力充沛,跑得快,累不著。他進了一家維修兼賣手機的小鋪子買手機,還好,報個身份證號就能買卡,不要實物。片刻後,他給七區護士站打電話找來溫雅玲。
    溫雅玲拿起話筒,聽出聲音,驚喜呼出:“你在……”
    褚照天叫她別喊名字,現在有事不能回醫院。請她找找步虛。溫雅玲告訴他,步虛有手機了,她第一個知道號碼。現在步虛可能上醫護食堂吃晚飯。她拿出手機,把步虛的號碼說了,讓褚照天打一下。
    由於患者再次遇上車禍,醫院的處理非常嚴厲。
    朱院長認定,邵澤那句搭扣壞了的悄悄話,招來了車禍。對罪魁禍首予以開除。邵澤威脅著要勞動仲裁。這哪嚇得了朱院長,他換了個合法方式,先停職停薪,等仲裁完再開。兩個保衛幹事停發半年工資,扣全年資金;四名護士停發三個月工資,扣全年獎金。他們要是也想仲裁,就別待醫院了。溫雅玲看見同事們遭罪,才明白褚照天那句“你不能去”。
    他沒說不要去,而說的不能去。
    溫雅玲也不忍心見同事倒黴,想求褚照天給說說情。現在見他急,又不好提。
    褚照天打通步虛手機,這貨果然丟了信仰又在增加營養。
    “快找王慈雪,看她在哪兒,找著了你直接去,別露麵。等我跟她攤牌,跟她談談和平共處的藍圖。你守著我,防她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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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虛驚喜,狂喜,這是首功啊!他立馬佩服褚照天,頭一功竟拿前妻兼丹鼎開刀。
    他小跑著出了食堂,呆在一個牆角裏說:“前嫂在三星莊園家裏。我那晚就看出她不對勁,婆媳倆在那麽親熱的時候,她不願貼近老太太坐,怕人氣。”
    “有什麽忌諱嗎?她和柳豔秋親密無間,怎麽怕人氣呢?”
    “鬥部星君白頭仙翁研究過,說凡人將老時,三元處於衰退的旺盛期,精竭、氣泄、神離,是死亡兆頭,衰敗氣場強大,連天神也回避。隻有地府的神隻扛得住,但他們平常陰森森的,心態陰惻惻的,這是跟已經零落的亡靈接觸多了的緣故。”
    褚照天聽後,否定了先前的懷疑,既然王慈雪在躲避薑玉善,就說明後者不是神民。
    前幾世,他聽步虛說起過,紫微宮和雷部各有理論家學者在研究魂魄及三元的課題。雖然眾家爭議紛起,卻也各有所長。
    “還有件事兒,我扛您進衛生間,等您家保姆給您洗澡昌,我去了臥室,當時就比較出一個怪象,跟前嫂單獨在一起,感到涼。有其他人同在,又沒這種感受了。再聯係到那晚幫她收拾客房,也有這種涼,不是身上冷,不是陰寒,是清涼,心裏涼嗖嗖的。”
    “你吃完就走,我去三星莊園。”步虛的話讓褚照天悚然。冷,是宿主和他的共同感受。
    步虛剛掛電話,褚照天又打來,告訴他,閔晚晴也在王慈雪的童話裏出現過,試探了步虛,也會試探閔晚晴。步虛回答,小師妹回來了,在病房陪床。他把鈴鐺給了小師妹,不會有事。
    “什麽鈴鐺?警報器嗎?”
    步虛怕耽誤時間,答道:“見了麵再說。動身吧”
    他無比欣喜,興奮地想,褚照天既然攤牌了,說明掌握了如山的鐵證,勝券在握。步虛才不管他的和平共處呢,隻要核定王慈雪是天神,必須毫不手軟地逮。雖然前嫂是一個軟弱、無能的逃逸天神,但好歹也是天神,拿下首功就向使者邀功。
    “我又能讓望舒仙子騎了。”步虛像全身麻醉,走路都晃,今晚他要展露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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