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寬容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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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照天越過女醫生時說道:“這裏沒你事了,走吧。”
    女醫生折身走向電梯。
    褚照天又對麵前的兩行打手道:“朋友,我來這兒是修養的,不找茬兒。能讓讓路嗎?”
    打手甲木然地道:“路這麽寬,走過去。”
    褚照天搖頭道:“你們這麽排列,我走中間害怕呀。你們有電警棍,多功能袋裏麵還有其他凶器吧?我又不是來打少林銅人陣的。都不退是嗎?”
    打手甲很堅定,不回答了。
    院長輕聲對褚照天說:“不會退。得走過去。”
    褚照天也輕聲道:“打打院士的手機,請他接電話。”
    羅主任討好地道:“最好離開,這兒一動手,另外幾台電梯和右邊走廊,還有人出來。”
    褚照天驚訝道:“養這麽多打手,恐怖基地吧?”
    院長通過電話,確定了院士在小會議廳。褚照天又對打手甲說道:“兄弟,本來我不用打,從你們頭上踩過去就行。但是不打呢,你們不好交差。對吧?”
    打手甲轉頭輕蔑地看他一眼,又擺正頭,看著穿夾克的打手乙。
    褚照天說道:“嗨,你輕視對手了。不合格啊。”
    在短短的十來個字裏,他身形猶如電光閃掠,嗨字一落,奪過打手甲的電警棍,並放倒對方,說到輕視,電警棍捅在打手乙身上,在說對手二字時,他雙手的棍花亂飛,眼花繚亂,目不暇接。褚照天站在小會議廳門口,整句話剛說完,他回頭一看。
    打手們不是被電暈,就是挨了重拳重腿,躺在地上哀號。
    果然,從右端走廊的各個房間奔出了十幾個打手。但他們見狀,又不知道該怎麽做,往前衝吧,沒膽量,站在原地不動,又怕扣工資。有個聰明的家夥見院長在,便請示道:“院長,我們要抓那人嗎?”
    院長在油光水滑的幹部隊伍裏浸淫了多年,哪能被一幫打手套住呢?
    “能抓就抓吧。”
    褚照天攥著把手,推開門,皇甫院士正在吃午餐。
    他的助手、學生、助理一齊攔向褚照天。
    褚照天閃身疾道:“慢,你們先出去看看,再決定跟不跟我動手。見陌生麵孔進來,你們保護院士,是職責。可做事兒,要量力而行。”
    幾個人愣住了,又看向院士。
    褚照天經過一場雖然短暫,卻直接和逃逸天神交過一次手的經曆,並嚇跑過領頭的秘書長。再打凡人,就沒勁了。何況,眼前這幾個人不是單位豢養的職業打手。
    皇甫及跋在事到臨頭時,也變沉著了,他仍然吃著。
    在這種情況下,無非是談條件了。
    褚照天笑道:“別裝了,食不下咽,難受。”他拖過一張椅子,在皇甫身邊坐下,“你是及跋院士吧?”
    院士對有資格談條件的人,一向客氣,可一聽這話,他的怒氣毫無城府地衝上了臉。
    皇甫及跋混跡於學術界和官場上,什麽陰險毒辣都見過。他這一代學術人,哪有不過五關斬六將,就能當上院士的呢?
    學術好不好,是一個標準;手段高不高,是一個標準;善不善於混官場,是絕對標準。
    有個獲諾獎的女藥理學家,到九十歲還落選院士,真是因為官方給出的三個理由嗎?
    狗屁話!她沒留洋背景,做一次訪問學者不就解決了,說不定還會被外國大學聘為終身教授;沒博士學位,國內哪所大學不願頒給她,弄個諾獎專家長臉,不香嗎?大學授予地方官僚、外國政客的博士學位太多了;論文更是小菜,有大群學生為給她當槍手,能擠破頭。
    關鍵是什麽?是她沒把官場那幫人混好。
    紅塵沒有純粹的學術。搞學術是混官場的路徑;反之,在官場混好了,就能取得學術地位。有個蹲大牢的著名警察在當官當得發紫時,還是博導呐,多家學術機構獻媚聘他兼職。
    皇甫及跋混了幾十年,麵對不聞血腥味的撕殺,已能做到泰山崩於前,麋鹿興於左而不改色了。人,隻要地位不丟,命就不丟,還有啥能稱之為屈辱呢?
    可是褚照天叫的那聲及跋院士,把皇甫及跋深深刺痛了,憤怒怒於形了。
    這是童年的陰影,為這名字,跟小朋友打過,跟小學同學打過,打到高中畢業。打得頭破血流,也百折不撓。皇甫痛恨他老爸,把身上長的玩意兒當成名字,顯擺什麽呢?
    皇甫及跋求父親改名兒。
    不料,這個老流氓說:“長大了,你就明白它的偉大之處了。”
    上了大學,從吃飯、穿著、住宿、星期天的活動、同學之間的關係等生活細節中,認識到階層、出生的意義。皇甫隱隱感到,人的貴賤榮辱,好像和生產每個人的生產工具有關。有一傻子還當了將軍,是因為什麽?生產工具的特殊。
    在大學裏,侮辱和欺淩也有,但皇甫認了,他沒法改變,就得服。
    讀研後,圈子小了,對皇甫的侮辱性戲稱也少了,到成為博士後,出了成果,獲獎了,戲稱戛然而止。回首再看,發現自己讀書的動力,竟這個恥辱的名字;讀書的目標,隻是想改變自己的生產工具而已。他要使自己的下一代,帶著優越感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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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標達到了,兒子酒駕撞人,跟警察說一句我爸是皇甫及跋,自然有人去疏通。
    可眼前,褚照天這塊刀俎下的肉,敢輕佻地喊出及跋院士。
    “你想死吧?”
    死是一定要死的。但皇甫院士還想教訓他,侮辱院士就是侮辱國家榮譽,侮辱紅塵。必須折磨他,把他的零件卸得一個不剩。
    皇甫院士猛然發現,褚照天在他不知道不覺中,抓住了他手腕。同時,他還警覺到,自己思緒紊亂,精神亢奮,有種失控感,啥都想說。
    表達欲望抑製不住!
    皇甫院士在驚恐中失聲叫出:“你,餐盤裏有毒?”
    褚照天笑道:“我聞到了,是管製藥物。但現在我抑製住了藥性,你會不興奮了。”
    非毒在他衣領上,褚照天一坐下,它就鑽進皇甫的鼻腔,送上一份興奮劑。非毒這一兩千年來研製的都是濃縮版,加強版,精華版,今天才發揮作用。
    初次給吳六奇和青春朝陽痘服用了,還沒啥。但這次用在凡人身上,它有了罪惡感,投放完畢,馬上躍回褚照天肩頭,從完骨穴鑽回膽經,直奔向肝葉,向爽靈發出了痛心疾首的懺悔。爽靈讓他聽褚照天說說什麽,再哭也不遲,換上巴比妥類藥物,聽聽院士的真話。
    皇甫院士命令生活助理把廚子叫來。
    “不用了。原來你想摘我器官。夠邪乎。”
    皇甫不驚訝,不狡辯,不說話。心想,既然院長帶他來,一定受了脅迫,會告訴他的。
    “剛才你還說了你名字的來曆。”
    皇甫及跋再次震驚。
    “你初次被研究所女副所長引誘……也不算引誘,你是半推半就。你想擔任課題組長,想去掛靠機構任職。你和女所長調笑說,你終於明白你老爸所說的偉大了。”
    這機密絕不會有第三者知道,皇甫院士極度的驚駭,渾身涼透了。
    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感到恐懼。
    皇甫院士看向助手和學生,目光顫抖,視線模糊。可憐巴巴地問道:“我說了嗎?”
    有個膽大的學生點頭。
    皇甫發誓,不許這人活過明天,夜長夢多。那該死的院長,耽誤了我寶貴的時間。
    褚照天的三根手指仍搭在他寸關尺上,悠悠說道:“你恨院長耽誤時間,不想讓我活過明天。”皇甫院士的汗珠陡然從發間冒出,驚恐大叫:“你不是人。你是鬼!”
    “是的。在十天內,不要打擾我。你做得到嗎?”
    “做得到,保證做到。”皇甫及跋發誓,再也不見他了。這項目,去踏馬的。
    “再動殺我的念頭,你今晚就沒命。十天後,你必須來找我,我要見到在場的這些人還活著。剛才你泄露誰幫你兒子擺平車禍肇事的高層隱秘,他們聽見了。我怕你滅口。”
    皇甫呆呆地看著褚照天,豆大的汗珠流淌著,迷住了眼。
    助手裏有人感激地看著褚照天,其他人可能還沒反應過來。
    皇甫確定是見著鬼了,摘誰的器官不好,偏偏看中鬼的器官。把這家夥推薦給搞骨髓移植的那幫人去收拾。勞資得閃。
    褚照天詫異地問道:“又發現骨髓移植新用途了?”
    皇甫及跋要不是被他拿著手腕,動彈不得,恨不得跪下來磕頭求饒。現在,隻有腦袋方便,湊合著用用,他乒乒乓乓在桌麵上磕頭,連喊饒命。
    褚照天擊桌問道:“快說!骨髓有什麽新功能?”
    “最新研究發現,年輕骨髓移植,能逆轉免疫係統衰老,還能,還能改善阿茲海默症狀。”
    褚照天鬆開他的手,起身道:“你們是救人的醫生,還是索命的無常啊?”
    走廊上,被電暈的人醒來後,照舊筆直的立在兩旁牆邊。
    褚照天沉聲下令:“抱著頭,蹲下!”
    院長等人還在前台等著。
    褚照天從兩行腦袋中間,走向院長:“我住院期間,你們別做器官移植手術了。我不惹事兒,你們也別惹我。我要安靜。”
    院長點頭答應,但帶他進了電梯,才為難地說出,招待所住著兩個外國友人,這兩天要手術。
    褚照天找到外國元首愛參觀精神病院的原因了。他瞪眼說道:“是那些失蹤青少年的友人嗎?是器官供者的友人嗎?”
    院士愣著了。
    他不能說,器官供者並不知道其器官會移植在誰身上,他們甚至不知道,因精神病或其他疾病住在招待過上了幸福生活,是要貢獻器官,報答紅塵官府,以顧全大局。更不能說,皇甫及跋要把紅塵打造成移植強國,是在下一盤大棋。
    院長隻能說,要請示上級。但他暗中已有決定了。
    這事兒,要通過皇甫院士的影響力來解決。精神病院出了醫療事故,在事故原因未查清之前,為了上帝的安全著想,暫停一切手術。
    皇甫及跋不想跟鬼較勁,較不過。
    他默默推想片刻,點頭道:“好,定為醫療事故。我去跟上麵打招呼。”他發現,他很快就做到平易近人了,居然跟院長這種賤貨,成了同病相憐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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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長卻很開心,感激褚照天,使他和高高在上的皇甫院士擁有了共同的秘密。
    牛三奔回畫舫,慚愧地向劉閃和閔晚晴說了他沒敢抓周長軍回來的原因。
    “這孫子不要命地跑,連腳上的傷也不顧。我在洋房那兒才追上他。他拿出一把短刀對我說,要麽我放了他,要麽他放了我的血。我跟著他出南門,眼睜睜地看著他上車走了。”
    閔晚晴生氣道:“怎麽你不上車跟他家去呢?害我們等這麽久。”
    牛三表示歉意:“我一根筯了。”他又對曹興盛道:“兄弟,治好警察師傅,這事就瞞不住了。淩哥知道我家情況,王總追究法律責任,薑阿姨叫我賠,我負不起責,賠不出錢。我隻能找你,要麽你倆就別答應看樹。在別人家裏丟了東西,算怎麽回事兒啊?”
    “這什麽神樹葉兒……”
    眾人循聲看去,見李尚銘拎著個包,急匆匆地從北邊奔向拱橋,一邊喊著。
    曹興盛指著越來越近的身影喊著:“還有她,她說她媽有要命的哮喘病,治不好。又說她是褚哥的財務大總管,管著我們的錢。褚歡他大姨說,要摘幾片樹葉回去給褚歡的親媽熬湯喝。你們說,我敢不答應嗎?”
    閔晚晴直接從畫舫邊上躍上拱橋。
    李尚銘正上了橋頭,見紫薇樹上沒葉子,又道:“還信呀?還摘光了。晚晴,不管用,我媽喝了等了四個小時,硬挺著不喝水,怕衝淡了神性;平常吃的沙美特羅也不吃,喘得背過了氣兒。我送她上醫院,等人緩過來,我才趕緊來給你們說說,別亂吃,別誤了大事兒。”
    閔晚晴知道真相,冷笑道:“要來這兒吃才管用。你居然偷,誰敢叫你管財務呀?”
    曹興盛仍在對劉閃說:“是周長軍把樹葉捋光帶走了。”
    劉閃生出大坨不解的謎團:“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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