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詩瑤心中一凜，加密頻段震動或許預示著變數。她收回目光，看著機械臂運作，似在思索。此時，她注意到趙律師的公文包冒煙，不再理會離去的他，決然穿著高跟鞋踩過文件，邁向全息投影儀。
    趙律師的鱷魚皮公文包還在冒著青煙，程詩瑤已經穿著十厘米的細高跟鞋踩過那份文件。
    納米絲襪閃過幽藍色的光澤，智能布料自動調節著足底壓強，讓她像貓科動物一樣優雅地停在全息投影儀前。
    “趙大律師要不要解釋一下？”她指尖輕點，虛擬工廠模型突然裂變成數百條法律條文，“這份《安全生產責任歸屬補充協議》裏提到的‘不可抗力’，怎麽剛好嵌著張氏集團注冊的區塊鏈水印？”
    葉雲軒的瞳孔驟然收縮成菱形。
    天眼啟動時的刺痛感讓他後槽牙發酸，視網膜上跳動的數據流裏，某個編號為x  7的條款正在詭異地自我迭代。
    他抓起冷卻液噴罐在會議桌上塗抹，液態金屬瞬間凝固成三維坐標係，將那些蠕動的文字釘死在第四象限。
    林老的沉香木手杖就是在這時敲響玻璃門的。
    老人銀白的長須間纏著幾縷量子通訊光纖，古董懷表蓋彈開的瞬間，全息投影突然定格在民國三十七年的《工廠法》修訂稿上。
    “這是偷梁換柱的老把戲了。”林老用放大鏡對準某處閃爍的納米墨水，“當年孔家囤積棉紗，就是在‘倉儲損耗率’裏玩這種套嵌變量——小程，把你耳垂上那滴修複液借我用用。”
    程詩瑤剛要抬手，葉雲軒突然按住她的肩膀。
    他沾著機油的食指劃過耳墜的裂痕，納米機器人順著指紋攀附到林老的放大鏡片上。
    那些肉眼難以分辨的修複液突然活躍起來，像食人魚群一樣撕咬著文件上某個偽裝成頓號的微型傳感器。
    “抓到你了。”葉雲軒的冷笑讓中央空調突然跳閘，應急燈的紅光裏，被啃噬的傳感器顯露出張老板生物芯片獨有的孔雀藍熒光。
    投影幕布上的法律條文開始大片脫落，露出底層用甲骨文語法加密的附加條款。
    趙律師想摸向公文包夾層的右手僵在半空——他定製西裝袖口的鉑金紐扣不知何時變成了微型電磁鎖，此刻正與程詩瑤珍珠耳環裏的引力場發生共振。
    全息投影突然切換成三號碼頭的實時監控，那台藏在集裝箱裏的德國機床正在自動解體，生鏽的零件拚湊成張老板海外賬戶的十六位密碼。
    “告訴張老板。”葉雲軒用冷卻液在文件背麵畫了個吞噬蛇圖騰，“他安插在除塵係統裏的監聽蜘蛛，現在應該爬滿了他情婦的智能梳妝台。”
    窗外暮色突然被激光校準光束刺破，第一台改造完成的機械臂在無人操控的狀態下，對著虛空比出一個標準的國際友好手勢。
    程詩瑤彎腰撿起文件時，納米絲襪上的裂痕恰好組成了下期蘇州評彈的演出時間——正是張老板預定要潛逃的航班時刻。
    程詩瑤的珍珠耳環突然發出蜂鳴聲，全息投影在牆壁上展開了一個360度的環形光幕。
    納米絲襪上的裂痕投影在穹頂上，蘇州評彈的水磨腔與二進製編碼的滴答聲交織在一起，將整個會議室拖入了虛實交織的陷阱。
    “區塊鏈水印的加密算法是上個月剛升級到的v7.2版本。”葉雲軒的天眼虹膜泛起暗金色的紋路，指尖停留在一個正在坍縮的數據漩渦上方，“但張氏集團注冊的電子印章……”他突然抓住程詩瑤的手腕，將其按進光幕裏，“還留有三年前強製升級留下的量子糾纏漏洞。”
    兩人的掌紋在投影中重疊成密鑰的形狀，原本完整的法律條文突然像被剝去鱗片的蛇一樣。
    程詩瑤的高跟鞋尖精準地踢中了趙律師藏在桌下的應急按鈕，暗格裏剛啟動的自毀裝置立刻被納米絲襪釋放的磁暴脈衝燒成了焦炭。
    “需要我展示一下時間錨點錯位嗎？”林老的手杖突然分解成十二枚懸浮的甲骨文殘片，古董懷表彈出的全息日曆飛速倒轉，“2023年4月7日，張老板在澳門永利皇宮套房裏……”老人銀色胡須間的光纖突然亮起，投影出一份加密的股權代持協議。
    趙律師的定製西裝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袖扣電磁鎖發出垂死般的蜂鳴聲。
    程詩瑤趁機扯開他襯衫的第三顆紐扣，藏在裏麵的生物認證芯片正滲出孔雀藍的冷凝液——和張老板情婦梳妝台監聽器的型號相同。
    “你兒子在墨爾本賭場欠下的六百萬信用點。”葉雲軒突然用冷卻液在桌麵上畫出一張三維地圖，一個閃爍的紅點正在南半球瘋狂移動，“猜猜現在是誰在替他保管左腎的醫療保險密鑰？”
    全息投影突然切換成實時通訊畫麵，張老板最寵愛的布偶貓正在啃咬智能項圈。
    程詩瑤吹了聲口哨，那隻貓突然轉頭對著鏡頭露出詭異的人性化笑容，爪子上粘著的正是張老板藏在遊艇底艙的跨境轉賬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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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的手杖重重地敲在地麵上，甲骨文殘片突然化作漫天青銅色的法律條文。
    “根據《智能合約追溯條例》第47條補充說明……”老人故意用民國時期的白話文念誦著，趙律師定製西裝的接縫處開始崩開銀灰色的數據流。
    “夠了！”趙律師突然扯斷量子通訊光纖，古董懷表蓋彈開的瞬間，他後頸的皮下投影儀卻背叛般地亮起。
    全息屏幕上滾動著張老板威脅要曝光他醫療記錄的加密郵件，每個字都在會議桌上燒出焦黑的痕跡。
    程詩瑤的高跟鞋跟突然彈出微型激光頭，在地麵刻出區塊鏈公證處的準入編碼。
    “現在重新公證還來得及哦。”她彎腰時納米絲襪掠過趙律師抽搐的手背，“或者讓你兒子左腎的保鮮艙提前三小時解凍？”
    當公證處的量子印章穿透屋頂降臨時，張老板藏在法律文件裏的十二層套嵌協議正在光幕中層層剝落。
    葉雲軒的天眼突然捕捉到某個熟悉的數據特征——和三個月前碼頭爆炸案現場殘留的電磁頻譜完全吻合。
    “告訴張老板。”他蘸著冷卻液在趙律師袖口寫下倒計時，“他安排在除塵係統裏的納米蜘蛛，現在應該爬進了他私人飛機的燃油管路。”
    窗外突然傳來機械臂重啟的轟鳴聲，智能除塵係統噴出的水霧在夕陽下折射出七重彩虹。
    程詩瑤故意讓修複液滴落在趙律師的領帶上，納米機器人立刻將提花圖案篡改成三號碼頭集裝箱的gps坐標。
    當最後一道法律屏障化作數據灰燼時，林老的手杖已經重新組裝成沉香木原貌。
    老人臨走前故意落下半張泛黃的《工廠法》修訂稿，泛潮的紙角隱約能看到張氏集團祖輩參與棉紗囤積案的批注。
    “明天除塵係統要全麵升級。”葉雲軒突然對著空蕩蕩的監控鏡頭說話，指尖的冷卻液正凝成微型電磁脈衝器的形狀，“記得提醒張老板，他最喜歡的那瓶82年茅台……”程詩瑤默契地接話：“還鎖在會噴火星的智能酒櫃裏呢。”
    夜色降臨時，第一台完成改造的機械臂突然在車間跳起了華爾茲。
    監控畫麵顯示某個未注冊的ai程序正在模仿張老板的步態，而通風管裏傳來的焦糊味，恰好與三號碼頭集裝箱燃燒的時間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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