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神秘能量與苦逼現實
    李三癱在網吧那張散發著混合氣味的舊沙發椅上，感覺自己像是一塊被榨幹了的海綿。
    剛才那場與“黑煙”的無聲較量，時間雖短，但消耗之劇烈，遠超他昨天在物流園搬大半天貨。不僅僅是體內那點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氣流被抽空，連精神都像是被硬生生撕扯過，疲憊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湧來，讓他眼皮沉重得幾乎睜不開。
    他強打精神，維持著《掛逼長生訣》的運轉姿勢，額頭上的黑色牌子依舊貼著。
    網吧裏駁雜的念力如同溫吞的流水，緩緩通過牌子的轉化，滲入他幹涸的經脈……不對，他現在還沒啥經脈可言，應該說是滲入他身體的四肢百骸，滋養著那些過度消耗後正在哀鳴的細胞。
    恢複的過程極其緩慢，像是給一個快要見底的水池用滴管注水。
    但這一次，李三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同。
    除了周圍環境中那些駁雜、帶著各種情緒色彩的“念力”之外，似乎還有一股極其微弱、但異常精純、帶著絲絲縷縷陰冷氣息的能量，正從額頭的黑色牌子內部，極其緩慢地滲透出來，融入他自身的氣流之中。
    這股能量……是剛才那團黑煙消散後，被牌子吸收的那一絲？
    李三心中一動。
    他嚐試著去“感受”這股新來的能量。它不像周圍那些念力一樣駁雜喧囂，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死寂的純粹，如同萬年寒冰的核心，冰冷，凝練，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質感”。
    當這絲陰冷能量融入他自身那微弱的氣流時，並沒有產生排斥，反而像是催化劑一般，讓他那原本有些渙散的氣流，變得更加凝實了一分！恢複速度似乎也悄然加快了一點點。
    “臥槽……這玩意兒……是大補之物？”
    李三心裏又驚又喜。
    驚的是，那黑煙如此邪門，其殘留的能量居然能被自己吸收利用？這《掛逼長生訣》和黑色牌子，到底是什麽來路？也太不挑食了吧？
    喜的是，這似乎給他打開了一條新的“進補”思路！雖然過程驚險，但收益似乎也相當可觀！幹掉一個“髒東西”，比在網吧吸半天“二手煙”效果還好？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掐滅了。
    “想屁吃呢！”他暗罵自己一句。
    剛才的凶險還曆曆在目，要不是牌子給力，自己現在怕是已經成了那黑煙的點心了。為了這點“補品”去主動招惹那些玩意兒？除非他嫌命長！
    “穩住！猥瑣發育，別浪！”李三告誡自己。
    他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恢複上。那絲陰冷能量雖然精純，但量實在太少，如同杯水車薪。主要的恢複，還得靠吸收網吧裏這些“大神”們貢獻的“精神食糧”。
    時間在緩慢流逝。
    網吧裏的喧囂漸漸平息了一些，不少包夜的“大神”已經進入了夢鄉，鼾聲、磨牙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的煙味、泡麵味和汗味似乎更加濃鬱了。
    李三的意識在疲憊和修煉之間沉浮。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氣流在一絲絲恢複、壯大，那種被掏空的感覺在逐漸減輕。額頭上的牌子也持續散發著涼意，讓他不至於在疲憊中徹底睡死過去。
    他甚至抽空“內視”了一下那塊黑色牌子。這玩意兒自從得到後，就一直貼身放著，除了知道能運行功法、吸收念力，還能克製陰邪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牌子非金非玉，入手冰涼，表麵那些鬼畫符一樣的紋路，此刻在黑暗中似乎更加深邃了。他嚐試著用恢複了一些的氣流去“觸碰”這些紋路，卻如同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真他娘的神秘……”李三嘀咕著。
    這塊牌子，連同那部《掛逼長生訣》，就像是憑空出現在他這個“掛逼”生命裏的bug，強行改變了他的命運軌跡。是福是禍，現在還不好說。
    但至少，給了他一絲跳出泥潭的希望。
    不知過了多久，網吧窗外的天色開始蒙蒙亮。刺眼的日光燈下，那些熬了一夜的人們，臉上都帶著一種油膩的疲憊和精神恍惚。
    李三緩緩睜開了眼睛。
    經過幾個小時的恢複，體內的氣流雖然沒有完全補滿，但也恢複了七七八八，精神上的疲憊感也消退了大半。隻是……
    “咕嚕嚕……”
    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聲音還不小。
    強烈的饑餓感如同野火燎原般席卷而來。修煉和之前的戰鬥，不僅消耗精神念力，對身體能量的消耗同樣巨大！昨天中午那頓“豪華版”掛逼麵和豬頭肉帶來的能量，早已消耗殆盡。
    他摸了摸幹癟的口袋，掏出僅剩的一百三十多塊錢。
    這是他昨天辛辛苦苦搬了一上午貨掙來的血汗錢，請陳東吃了頓飯，自己吃了頓好的，又交了網吧通宵的錢，現在就剩下這麽點了。
    這點錢，省著點花，還能吃兩頓掛逼麵，再開個幾小時的機子。但想要支撐高強度的修煉和體力消耗，顯然是杯水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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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還是得搞錢！”
    現實的引力，總是能輕易地將人從虛無縹緲的“修仙夢”中拽回來。
    力量再強，感知再敏銳，肚子餓了照樣得趴窩。想要繼續修煉，想要弄明白這黑色牌子的秘密，想要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裏活下去，首先就得解決吃飯問題！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因為修煉的緣故，他的身體恢複能力似乎也變強了，並沒有像以前通宵後那樣腰酸背痛。
    “今天再去物流園幹他一票！”李三打定了主意。
    有了昨天的經驗，他對自己的體力有了新的認識。以前幹半天就累成狗，現在嘛……幹足一天，掙他個兩百塊，應該不成問題！甚至……能不能憑著力氣大，跟老張談談價錢？比如包個重活，多給點？
    三和的生存法則第一條：臉皮要厚，敢想敢幹！
    他走到網吧前台結賬下機。吧台後麵那個睡眼惺忪的網管小妹，頭也沒抬地收了錢，顯然對他們這些晝伏夜出的“大神”早已見怪不怪。
    走出“飛龍網吧”，清晨微涼的空氣讓他精神一振。街道上已經有早起的人們開始活動，早餐攤飄來誘人的香味，勾引著他肚裏的饞蟲。
    但他忍住了。現在不是享受的時候。
    他得先去掙錢。
    揣著那一百多塊錢，他沒有直接去物流園，而是先拐進了旁邊一條小巷。
    巷子裏，一家沒有招牌的早餐店剛剛開門。老板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賣的是最簡單的饅頭、豆漿和鹹菜。這是三和地界最便宜的早餐之一，一塊錢一個的大白饅頭，管飽。
    李三買了兩個饅頭，就著免費的鹹菜，狼吞虎咽地塞進了肚子。雖然味道寡淡，但紮實的碳水化合物下肚，總算驅散了一些饑餓感。
    吃完早餐，他感覺身體裏多了些力氣，這才邁開腳步，朝著物流園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又經過了昨天救下陳東的那條小巷。巷口那堆被他推倒的共享單車已經被清理幹淨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他知道，有些東西，一旦發生，就再也回不去了。
    這個世界，已經在他麵前露出了猙獰的另一麵。而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地“掛逼”下去了。
    他必須抓住手裏這唯一的稻草——《掛逼長生訣》和黑色牌子，然後，拚盡全力地往上爬！
    哪怕這條路布滿荊棘，甚至可能通向更深的深淵。
    走到物流園門口，老張果然已經在那裏叼著煙招人了。看到李三過來，老張眼睛一亮。
    “喲！小子，今天來挺早啊！”老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發黃的牙齒，“怎麽？昨天幹得不過癮？”
    “張哥早！”李三也笑著打招呼，拍了拍胸脯，“昨天回去睡了一覺，渾身都是勁！今天還來投奔張哥混口飯吃！”
    “哈哈！好小子！有幹勁！”老張顯然對李三這個“能幹活的瘦猴”印象不錯，“行，今天活兒也不少，還是老規矩，兩百一天，好好幹！”
    “得嘞！”
    李三應了一聲，正準備跟著其他人去幹活，卻又被老張叫住了。
    “哎，等等，小子。”老張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似乎在琢磨著什麽，“看你小子力氣確實不賴，我這兒剛好有個單獨的活兒，有點重，不過價錢……可以多給你五十，幹不幹？”
    李三眼睛頓時亮了：“幹！張哥你說，啥活兒？”
    多五十塊！那就是二百五！這可是他在三和從沒拿過的日結高價！
    老張指了指旁邊倉庫門口卸下來的一堆用厚木箱釘起來的貨物：“看到沒？這批是機器零件，死沉死沉的，一個箱子少說也得一百五六十斤。本來是安排叉車弄的，結果叉車壞了，等修好得下午了。貨主那邊催得急，得趕緊挪到那邊倉庫去。你要是能一個人給我搬完，今天就給你二百五！”
    一百五六十斤一個箱子！
    周圍幾個正準備去幹活的臨時工聽到這話，都暗暗咋舌，看向李三的眼神帶著點同情。這重量，就算兩個人抬都費勁，一個人搬？這不是要人命嗎？
    李三走到那堆木箱前，試著推了推其中一個。
    入手沉重，紋絲不動。
    他深吸一口氣，沉腰立馬，雙手抓住木箱底部，體內那股修煉出來的氣流瞬間運轉起來，湧向四肢！
    “起！”
    他低喝一聲，手臂肌肉猛地繃緊！
    那沉重的木箱，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抬離了地麵！雖然感覺吃力，雙臂都在微微顫抖，但這重量，並非無法承受！
    《掛逼長生訣》帶來的力量增幅，比他預想的還要明顯！
    “好小子！真有你的！”老張看到這一幕，也是吃了一驚，隨即大喜，“行！就你了！慢慢搬，別逞強，注意安全！”
    “放心吧張哥！”
    李三咧嘴一笑，扛起那個沉重的木箱，雖然腳步有些踉蹌，但還是穩穩地朝著目標倉庫走去。
    周圍的臨時工們看得目瞪口呆。
    “我靠！這小子是牲口吧？”
    “看著瘦不拉幾的，力氣這麽大？”
    “二百五……這錢不好掙啊……”
    李三沒理會旁人的議論。他此刻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搬運重物的過程中。
    每一次發力，每一次扛起，他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氣流的運轉和消耗，以及肌肉骨骼在高負荷下的反應。這對他來說，不僅僅是掙錢的苦力活，更像是一種……特殊的修煉！
    在極限的體力勞動中，去體會力量的運用，去感受能量的消耗與恢複。
    雖然累，雖然汗如雨下，但他卻感覺……很充實！
    他仿佛找到了一條將“修仙”與“掛逼”生活結合起來的奇特道路。
    用最原始的體力勞動，換取生存的資本和修煉的能量，同時，也在這種極限壓榨中，錘煉著自己的肉身和意誌。
    陽光越來越烈，李三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雖然單薄但已經初具線條的肌肉輪廓。
    他默默地搬運著，一個箱子，又一個箱子。
    二百五塊錢，今天，他掙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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