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炮灰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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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水等人死死盯著日軍增援的那十幾個鬼子,心中的絕望如洶湧的潮水,憤怒似熊熊燃燒的烈火,不斷翻湧。
“他娘的,天天叫嚷著殺鬼子,可這鬼子咋就這麽難對付?大家腦袋不都長在脖子上,老子就不信邪,我來!”一個士兵雙眼通紅,瞪著那挺因戰友犧牲而無人敢碰的重機槍,壓抑許久的情緒瞬間如火山噴發,聲嘶力竭地怒吼道 。
“誰來給老子上彈?”他急促地掃視著四周,扯著嗓子喊道,聲音裏滿是不容拒絕的氣勢。
“他娘的,我來!”一名新兵沒有絲毫猶豫,挺身而出,那堅定的語氣仿佛在宣告著對死亡的無畏。兩人目光交匯,刹那間,一種視死如歸的默契在眼神中傳遞。
緊接著,他們迅速合力將重機槍架好,再次投入戰鬥。“艸你娘的鬼子,有種就過來!!!”機槍手一邊瘋狂地怒吼,一邊狠狠扣動扳機,那飽含仇恨的吼聲,似乎要把這些天積攢的所有憤怒與不甘,都隨著子彈一同宣泄出去。
然而,戰爭的殘酷遠遠超乎了他們的想象。僅僅過了一小會兒,一顆鬼子的子彈就精準地擊中了這位勇氣可嘉的機槍手。
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完整的呼喊,便直直地倒在了血泊之中,鮮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開來。
“媽媽的,我來!”又一名士兵紅著眼,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接替倒下的戰友繼續操控重機槍。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兩挺重機槍噴吐著熾熱的火舌,子彈如雨點般射向敵人,暫時壓製住了那十幾個鬼子的瘋狂進攻 。
就在局勢稍微穩定下來的時候,沒過多久,又一個新兵班匆匆趕來。
他們扛著的,是107火箭炮彈。這些新兵們依照之前班長傳授的方法,雙手顫抖卻又充滿幹勁地擺弄著火箭彈發射器。
經過幾分鍾緊張且艱難的摸索,伴隨著一聲“嗖”的尖銳呼嘯,一枚107火箭炮彈終於成功發射出去。
火箭彈拖著長長的、明亮的尾焰,好似一道劃破天際的閃電,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鬼子。
鬼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驚慌失措。原本趴在地上的十幾名鬼子,像被驚起的鳥獸一般,嚇得連滾帶爬,四處逃竄。
但他們的速度又怎能與飛速襲來的火箭炮彈相比?“轟隆隆”,一聲震天巨響,火箭炮彈在鬼子中間轟然爆炸。
刹那間,火光衝天,巨大的氣浪如同一頭憤怒的猛獸,將周圍的鬼子狠狠掀飛。好幾名鬼子當場斃命,殘肢斷臂伴隨著塵土和硝煙四處散落,血腥的場景令人觸目驚心 。
緊接著,這些新兵沒有絲毫停歇,迅速開始裝填第二發火箭彈。
他們的動作雖然顯得有些生疏笨拙,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堅定和幹勁。
第三發……隨著扛來的十一發火箭彈接二連三地飛向鬼子並接連爆炸,這群新兵仿佛完成了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偉大任務。他們撒開腿,拚命地往回跑,跑得氣喘籲籲,大汗淋漓,臉上卻洋溢著興奮與自豪的光芒。畢竟,他們成功地給予了鬼子沉重的打擊,讓這些侵略者嚐到了苦頭 。
“他奶奶的。”何水等人滿臉羨慕地望著撤退的那個班,心中既有著對他們英勇表現的由衷欽佩,也隱隱泛起一絲因自己沒能像他們一樣立下戰功的失落。
“現在咋辦?”何水手下一名士兵滿臉焦慮,眉頭緊鎖,眼神中充滿了不安,望著眾人急切地問道。
“咋辦?十一發炮彈才幹掉十多個鬼子。”何水緊皺眉頭,心急如焚,起身快步跑到另外一個班的兄弟麵前。
此時,另外一個班的兄弟們也正滿臉迷茫,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困惑,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進攻?別開玩笑了,那簡直就是去送死 。
另外一名新兵班長石凱看到何水跑過來。何水跑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兄弟們,現在鬼子被炸得差不多了,咱們一起扛著機槍衝過去?”。
石凱趴在地上,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回應道:“兄弟,別犯傻了,剛剛你也看到了,我覺得咱們還是守在這裏比較穩妥。把機槍火力全開,別停火,好歹讓後麵那些當官的知道咱們在拚命,打完子彈咱們就趕緊撤。”
何水仔細一想,覺得石凱說的確實在理。於是,兩挺重機槍很快又開始向著前方瘋狂咆哮起來。
不得不說,重機槍的子彈儲備量相當充足。兩挺重機槍就這樣持續掃射了大半個小時都未曾停歇。一個班的士兵們輪流上陣,每人負責射擊250發子彈。
在這槍林彈雨的殘酷戰場上,誰要是不幸被鬼子的子彈擊中喪命,大家也隻能無奈地感歎一句自己命運不濟,八字不夠硬 。
“他奶奶的,終於打完了。”石凱趴在地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疲憊地看了大家一眼,說道:“還愣在這兒幹嘛,撤!”隨著石凱一聲令下,兩個班的士兵迅速抬起重機槍,沿著戰壕溝小心翼翼地往後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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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貓著腰,時刻警惕著鬼子的炮火,一路小跑,終於回到了紫金山下的大棚處 。
“噢,沒子彈了?”軍需官抬起頭,淡淡地望了眾人一眼,隨後手指著旁邊堆積如山的彈藥庫,冷漠地說道:“那,自己去扛,每人扛一箱。”何水聽了這話,心裏頓時一陣失落,滿心無奈,可又毫無辦法,隻能默默地準備去扛彈藥 。
“官長,有沒有那種放在地上就能發射的炸彈?”石凱滿臉堆笑,討好地問道,其他兄弟一聽,也都興奮起來,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噢~他奶奶的,你打聽這個幹嘛?那是技術炮兵用的玩意兒,給你,你會操作嗎?”軍需官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道 。
“大哥,教教我唄。”石凱一邊說著,一邊急忙掏出自己之前發的香煙,雙手遞向軍需官。“少來這套。”軍需官直接拿出幾條香煙和一瓶白酒,不屑地說道:“瞧見沒,你那煙還是老子發的,老子會稀罕你這點東西?”
“大哥……”石凱還不死心,想要再求情。“扛完子彈趕緊給老子滾上前線去,等你們打死了小鬼子,拿鬼子的東西來老子這兒換軍需品。”軍需官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石凱被罵得滿臉通紅,羞愧地抬不起頭,隻能灰溜溜地走到物資堆積處領取彈藥 。
另外一名軍需官什麽也沒多說,給每人發了120發步槍子彈、兩萬發重機槍子彈,外加一人一包香煙。反正軍需官給一個班就發這麽多物資,至於每個人能扛多少,那就全看個人的力氣和本事了。
兩個班的士兵領取完物資彈藥後,費力地扛起沉重的子彈箱,抬著重機槍,再次艱難地朝著前線走去 。
“我說,兄弟,你們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另外一個班也回來領取彈藥,他們身上穿著的軍裝與石凱等人的截然不同。眾人看到他們身上破舊不堪、滿是血汙和彈痕的軍裝,上麵還有被血液染黑的痕跡,便知道這是一群真正經曆過殘酷戰火洗禮的軍人。石凱他們心中既滿是羨慕,又充滿了敬佩。雖然自己也穿上了軍裝,但和這些真正的勇士相比,總感覺自己還遠遠不夠 。
軍需官對待他們的態度和對石凱等人的態度簡直天差地別。“喲,粵軍大爺們回來啦,來,這是今天剛到的白酒、巧克力,飯吃了沒?我們這兒還有剩下的幾盒豬腳飯,你們再不來可都要被領完咯。”軍需官滿臉笑容,熱情地招呼著。石凱一行人滿心不舍地轉身,一步三回頭地朝著前線走去 。
“他娘的,我也想吃豬腳飯,我也想多殺幾個鬼子。”隊伍中一名青年士兵小聲嘟囔著。何水一行人又走了許久,一路上又看到滿地的屍體。不過相比之前,數量已經少了很多,或許是被戰友們拉去掩埋了,畢竟大家都希望死者能夠入土為安,在另一個世界得以安息 。
眾人聽著周圍震耳欲聾、連綿不絕的炮聲,到處都是炮火連天、硝煙彌漫的慘烈景象。天空中時不時有鬼子飛機呼嘯而過,扔下一枚枚航空炸彈。炸彈落地,炸得地麵火光衝天,泥土和石塊四處飛濺。
防空炮則瘋狂地朝著鬼子飛機怒吼,一道道火光劃破灰暗的天空。突然,一架鬼子飛機的翅膀被防空炮擊中,打成兩截。飛機冒著滾滾黑煙,像一隻折翼的烏鴉,從天空一頭栽了下來,墜落在不遠處,引發了一陣劇烈的爆炸,火光和濃煙直衝雲霄 。
滿天飛的曳光彈縱橫交錯,形成了一幅獨特而又無比慘烈的畫麵。時不時還有從頭頂飛過的迫擊炮彈,發出尖銳刺耳的呼嘯聲,仿佛死神的低語。
一個班接著一個班的士兵在戰場上穿梭往來,老兵們憤怒地咆哮著,聲嘶力竭地指揮著戰鬥;新兵們則懦弱地哭泣著,身體瑟瑟發抖,對戰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
在這生與死的邊緣,到處都彌漫著士兵們為了生存和勝利而絞盡腦汁想出的小智慧 。
“傳言,咱們的司令,最開始也是個新兵蛋子呢。”一名老兵帶著一群新兵蛋子,一邊走一邊眉飛色舞地吹噓著,從何水等人身邊擦肩而過。現在已經有士兵在戰壕溝上緊張地布置鐵絲網,何水與石凱兩人沒有前往之前的陣地,而是換了個方向前進。
一群新兵沒走多久,就發現一門88防空炮。眾人滿懷好奇地望著老兵們熟練地操作著88炮,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
“看什麽看,沒見過啊,給老子滾蛋!”炮長發現一群新兵蛋子盯著自己,立刻大聲嗬斥道。何水等人被這一吼,嚇得渾身一顫,趕緊快步離開,生怕再被一頓臭罵。沒走多遠,他們又看到幾名老兵操控著120毫米迫擊炮。
直到看見一輛威風凜凜的東風自行防空炮,眾人一下子就被深深吸引住了。那霸氣的外形、強大的火力配置,讓新兵們的心中充滿了好奇與向往,仿佛看到了戰爭勝利的希望 。
一名老兵也注意到了這群新兵,不過他並沒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樣破口大罵。老兵緩緩走到戰壕溝邊上,對著眾人說道:“有沒有會寫字的?”見眾人一開始都沉默不語,老兵準備轉身離開。“我會。”何水趕緊大聲說道。“我也會。”石凱不甘落後,急忙回應道。
“噢。”老兵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說道:“行,你倆上來。還有你,你,你。”老兵又指了另外三個人。被點名的五人既興奮又緊張,小心翼翼地爬上戰壕溝。“行了,你們其他人可以走了。”老兵對剩下的新兵說道。
“啊,可他倆是咱們班長。”一名士兵著急地說道。“這樣啊,行,從現在起,你就是他們的班長了。”老兵說道。“可~”那名士兵還想再爭辯幾句。“滾!”老兵不耐煩地怒吼道。“噢。”一群新兵蛋子隻好垂頭喪氣地扛著重機槍,灰溜溜地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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