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將周家地界的青石板染成暗紅，文昭掌心的拳繭微微發燙。三個月前被周家打手打斷的肋骨雖已愈合，此刻卻像被某種奇異的韻律叩擊——他聽見街角巷尾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混雜著鐵器摩擦的冷響。
    “當心！”蘇玉的喝聲裹挾著勁風襲來。文昭本能後仰，三道淬毒暗器擦著喉結飛過，釘入身後磚牆發出“嗤嗤”聲響。小滿的身影如狸貓般竄上屋簷，瓦片在她腳下碎裂成冰棱，竟是將周家“寒鴉步”練出了剛猛之勢。
    十二名黑衣殺手從四麵八方圍攏，刀光織成密不透風的網。文昭踏出“八卦遊龍步”，拳風帶起地上碎石，看似隨意的軌跡卻精準封住敵人退路。右拳虛晃，左拳直擊麵門，將為首殺手的鼻梁打得粉碎，那人倒地時還保持著驚愕的表情。
    蘇玉的拳法大開大合，掌緣如刀劈向敵人手腕。突然三道寒光從死角襲來，她旋身踢出連環腿，鞋底鐵刺與暗器相撞迸發火星。文昭見她招式用老，立刻欺身上前，一記“崩拳”轟向敵人腰腹，骨骼碎裂聲混著悶哼炸開。
    小滿的身法愈發鬼魅，腳尖點在敵人肩頭借力躍起，雙掌如搗蒜般擊打天靈蓋。她落地時，三名殺手已經癱倒在地，耳鼻滲血。文昭注意到她的步法比以往更沉穩，每個落點都暗含“九宮格”方位，竟是將輕功與拳法完美融合。
    混戰中，一柄長刀貼著文昭耳畔掠過。他反手抓住刀背，掌心傳來的劇痛讓他瞳孔驟縮——這刀刃竟淬了腐骨散！蘇玉及時補上一記“衝天炮”，拳勁震得敵人虎口崩裂。文昭趁機奪刀，刀鋒翻轉如靈蛇，挑飛兩人兵器後回手劈向咽喉。
    當最後一名殺手被小滿踢落屋簷，文昭才發現街道兩側的陰影裏還有更多窺視的目光。他握緊拳頭，指節發出爆豆般的脆響。蘇玉擦拭嘴角血跡，小滿晃了晃發麻的手腕，三人對視一眼，眼中燃燒的戰意比天邊殘陽更熾熱。這場戰鬥不過是序幕，真正的較量，還在周家大宅深處等著他們。
    腐肉味混著鐵鏽氣息在巷口炸開，文昭盯著那個脖頸掛著青銅鬼麵的男人——正是當日用匕首挑弄老醫生白發的惡徒。對方袖中滑出一對精鋼虎爪，爪尖泛著詭異的青黑色，顯然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小雜種們長進不少。”鬼麵人話音未落，身後二十餘名死士已結成北鬥陣，刀刃上流轉的符文在暮色中泛著幽藍。文昭足尖點地，如離弦之箭衝向陣眼，拳風裹挾著破空銳響，卻被三道橫刀攔住。小滿突然從屋頂淩空而下，雙腿如鐵鞭橫掃，將攔路殺手的天靈蓋當場碾碎，紅白之物濺在青磚牆上，炸開腥甜的霧氣。
    蘇玉雙掌翻飛，“降龍十八掌”的剛猛勁氣與敵人短刃相撞，火星四濺。她注意到鬼麵人在陣後冷笑，立即旋身踢出連環腿，帶起的勁風竟將三名殺手的脖頸同時擰斷。文昭趁機突破防線，右拳如重錘砸向鬼麵人麵門，卻見對方身形詭異地扭曲，虎爪擦著他肋下劃過，在皮膚上留下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雕蟲小技！”鬼麵人獰笑，虎爪突然分化成九節鋼鞭，如毒蛇般纏住文昭手腕。小滿見狀甩出三枚淬毒銀針，卻被他反手甩出的鐵鏈盡數擊落在地。蘇玉暴喝一聲，雙掌合十推出“排山倒海”，氣浪掀翻周圍殺手，卻也給鬼麵人製造了近身機會。
    千鈞一發之際，文昭突然暴起，以傷換傷，任由虎爪刺入肩頭，同時用額頭撞碎對方鼻梁。鬼麵人慘叫著後退，文昭趁機扣住他手腕經脈，膝蓋狠狠頂向其丹田。“哢嗒”聲響中，鬼麵人的胯骨碎裂成齏粉。
    “當日你用這雙手褻瀆醫者？”文昭森然開口，左拳如雨點般砸向對方手肘、膝蓋、腳踝。骨骼碎裂聲此起彼伏，鬼麵人癱在地上，四肢以詭異角度扭曲，雙眼布滿血絲：“你們...到底是哪門子怪物？”
    蘇玉撿起染血的鬼麵，指尖發力將其捏成碎片：“我們是送你下地獄的人。”她腳下突然發力，地麵青磚如蛛網般龜裂，殘存的殺手們肝膽俱裂，紛紛棄刀逃竄。文昭抹去嘴角血跡，望著遠處周家大宅高聳的飛簷，掌心的拳印愈發灼熱——這隻是開始，那些欠的血債，總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殘肢斷臂尚未冷卻，遠處突然響起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震得青磚縫隙裏的血珠都在顫動。周家大宅方向湧來黑壓壓一片人影，最前方那人身披玄色勁裝，腰間懸著鎏金虎頭短棍，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時，瞳孔猛地收縮——正是周家少爺最得力的貼身侍衛周猛。
    “半年不見，倒真學會了些花架子。”周猛雙臂抱胸，身後百名刀斧手瞬間呈扇形散開，刀刃在月光下連成一片銀浪。他盯著文昭肩頭深可見骨的傷口，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話音未落，十二名刀手已呈雁字陣撲來。小滿足尖點地騰空而起，雙掌如鷹爪抓向敵人麵門，落地時順手扭斷兩人脖頸；蘇玉沉腰坐馬，一記“黑虎掏心”轟碎敵人護心鏡，拳風所過之處，肋骨寸斷的悶響接連炸開。文昭則以巧勁卸開刀鋒，指如點穴般戳向敵人膻中穴，中招者當場口吐鮮血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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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猛的臉色愈發陰沉。他看著文昭行雲流水般化解三名高手的合擊，看著小滿用改良後的“寒鴉步”在刀叢中穿梭如鬼魅，看著蘇玉剛猛的拳法竟能將人整個人震飛三丈。記憶裏三個月前被他打得跪地求饒的少年，此刻眼中燃燒的鬥誌竟讓他心生寒意。
    “哼，不過是些小把戲。”周猛猛地揮動手臂，後方三十名弓弩手同時張弦，淬毒箭矢在夜色中泛著幽綠冷光。“殺！”隨著一聲令下，箭雨如蝗，破空聲撕裂寂靜。文昭三人卻不慌不忙，在箭雨中騰挪翻轉，竟以拳風震碎大半箭矢，剩下的也被他們靈活避開。
    周猛的瞳孔微微顫抖，他從未想過短短半年，這三個曾經的螻蟻竟能成長到如此恐怖的地步。但他很快鎮定下來，輕撫腰間短棍，冷笑道：“雕蟲小技，等你們過了這關再說！”他身後的精銳殺手們摩拳擦掌，一場真正的惡戰，才剛剛拉開帷幕。
    箭雨落地的刹那，周家精銳如潮水般湧來。前排打手身披玄鐵甲胄，手持狼牙棒，每一步都震得地麵簌簌落塵；後排殺手則身著軟皮勁裝，袖中藏著淬毒的透骨釘，目光如毒蛇般鎖定獵物。
    文昭雙掌翻飛，掌心泛起淡淡紅光，正是將「九陽拳」練至小成的征兆。他身形如遊龍，左拳轟出「亢龍有悔」，拳風將三名重甲打手震得倒飛出去，鐵甲凹陷處滲出斑斑血跡；右掌化作「見龍在田」，看似輕柔的掌力卻將敵人的狼牙棒震成齏粉。
    蘇玉的拳法大開大合，「破山拳」剛猛無儔。她迎著兩名殺手衝去，雙掌如開山巨斧，直接將敵人的兵刃劈斷，掌緣掃過脖頸，鮮血噴湧如泉。忽地，一柄鐵鐧從斜刺裏襲來，她旋身躲過，順勢踢出「奪命連環腿」，鐵鐧手的膝蓋應聲碎裂，慘叫著被後續湧來的同伴踩成肉泥。
    小滿的身影最為靈動，她將「寒鴉步」與家傳「燕形拳」結合，在敵群中穿梭如鬼魅。每當敵人刀鋒將要觸及她衣角，她便借力躍起，雙掌如啄食的燕喙，專取敵人咽喉、雙目。一名殺手剛要拉弓射箭，她已欺身而上，指尖點中對方太陽穴，殺手哼都沒哼一聲便癱倒在地。
    周猛冷眼旁觀，卻越看越心驚。文昭三人配合默契，文昭主攻正麵，以剛猛拳法撕開防線；蘇玉居中策應，掌風所過之處敵人非死即傷；小滿則專攻敵人薄弱環節，如附骨之疽般難纏。盡管周家打手悍不畏死，卻始終無法形成有效的合圍，反倒被三人殺得陣腳大亂。
    突然，文昭瞥見周猛身後轉出一名老者，手中握著根漆黑的鐵拐。老者目光如炬，周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這才是真正的勁敵！文昭心頭一凜，當即大喝：「小心！有高手！」話音未落，老者已揮拐橫掃，一道暗勁如驚濤駭浪般席卷而來...
    老者鐵拐帶起的暗勁如排山倒海，文昭瞳孔驟縮，瞬間壓低重心。他屈膝微蹲，雙肩下沉，以標準的防禦姿態迎擊，同時巧妙運用拳擊步法中的滑步側移，卸去七成力道。鐵拐擦著他的肩頭掃過，帶起一道血痕。
    蘇玉見狀，立即施展「刺拳連擊」，她步伐快速移動，拳頭如雨點般朝著老者麵門襲來。這正是職業拳擊中的高頻攻擊戰術，不給對手喘息之機。老者揮舞鐵拐格擋，蘇玉卻突然變招，一記「勾拳」由下而上，重重打在老者肋部。
    小滿則采用靈活的遊走戰術，像職業拳擊手般不斷變換站位。她看準時機，突然突進，一記「上勾拳」精準命中一名重甲打手的下巴。巨大的衝擊力使打手整個人騰空而起，重重摔在地上，頭盔都被震飛出去。
    文昭此時展現出拳擊防守的精髓，他雙臂緊貼肋部，利用肩部和肘部的角度進行格擋。麵對圍攻，他不斷運用「搖閃」技巧，腦袋左右晃動，巧妙避開敵人的攻擊。同時，他抓住時機，以一記迅猛的「直拳」直擊敵人鼻梁，拳鋒銳利，瞬間擊碎鼻骨。
    混戰中，蘇玉被三名殺手圍攻。她沉著冷靜，先以一記「擺拳」擊退左側敵人，接著迅速轉身，用拳擊裏的「轉身鞭拳」重創後方偷襲者。她的出拳軌跡猶如精密計算，每一擊都精準命中敵人要害。
    小滿則將拳擊的步伐運用到極致，她不斷通過「側步」和「後撤步」拉開距離，尋找敵人破綻。一旦發現機會，便如獵豹般突進，以「組合拳」連續擊打敵人腹部和下顎，中招者無不痛苦倒地。
    周猛看著場上局勢，眼中滿是震驚。他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戰鬥方式，這些看似街頭鬥毆的打法，實則蘊含著職業拳擊的深厚技巧。文昭三人將拳擊的攻擊、防守、步法完美結合，在敵群中縱橫捭闔，越戰越勇。
    拳風與血雨交織的刹那，破空銳響突然從周家宅邸後方傳來。文昭格擋鐵拐的手臂發麻，餘光瞥見一道靛藍色身影踏著飛簷而來——康天樂腰間纏著沾滿泥土的油紙卷，手中握著半截斷裂的青銅鑰匙，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光芒。
    “撤！”康天樂的喝聲裹挾著內力炸開，驚飛巷口棲息的夜梟。他甩出三枚煙霧彈，紫色濃霧瞬間吞沒戰場。文昭趁機一記“擺拳”轟退老者，借著濃煙掩護，以拳擊步伐中的衝刺步貼近小滿。蘇玉則施展“寸勁拳”，在濃霧中精準擊中最後一名殺手的太陽穴，拳力透骨，那人無聲栽倒。
    周猛揮舞短棍劈開煙霧，隻看見四道殘影朝著城郊方向疾掠。他踹飛身旁顫抖的手下，望著康天樂消失的方向，目光死死盯著空中飄落的半張泛黃信箋——那是從康天樂腰間油紙卷中意外散落的，邊角處“程氏藥廬”的朱印刺得他瞳孔驟縮。
    狂奔三裏後，眾人在廢棄城隍廟匯合。康天樂扯開衣襟，露出胸口青紫的掌印，卻咧嘴笑道：“周家地牢暗格裏的賬本和程老師的行醫手記都在這。”他展開血跡斑斑的油紙卷，泛黃紙頁間夾著一縷銀絲，“地牢守衛說，程老師半年前就被放走了，他好像隻是來接妻女的”
    文昭抹去嘴角血跡，拳峰還在隱隱發燙。他望著遠處周家庫房的邸騰起的燈火，看來這場複仇之路，遠比想象中更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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