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草根?那也是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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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體育館的穹頂下,聚光燈如烈日灼人。文昭站在選手通道口,聽見解說員亢奮的聲音撞在金屬結構上:“接下來登場的是——市級黑馬文昭!他將挑戰蟬聯三屆省冠軍的‘鐵臂熊’周岩!”
林小滿攥緊手中的保溫杯,指節泛白。看台上的大屏幕正在重播上周賽事:某拳手被肘擊後倒地抽搐,擔架抬出時口鼻溢血。她摸了摸小腹,三個月的胎兒似乎在輕輕動彈,像在提醒她什麽。
周岩的出場帶著煙火特效。這個體重100公斤的壯漢赤膊上陣,後背紋著猙獰的熊頭,每走一步都讓擂台微微震顫。他衝文昭咧嘴一笑,金牙閃著冷光——那是三年前用違規肘擊敲掉對手牙齒後,特意鑲上的“戰利品”。
“聽說你要挑戰霍沉舟?”周岩深蹲熱身,膝蓋發出哢哢聲,“先過了我這關吧,野草。”
鈴聲響起的刹那,小滿閉上了眼。她不敢看文昭被籠罩在巨漢陰影下的模樣,卻聽見場中傳來布料撕裂聲。睜眼時,正看見文昭的比賽服被扯爛半邊,露出腰間猙獰的舊刀疤——那是他為救難民被武裝分子砍的。
“第二式·遊龍”,文昭貼著周岩腋下旋身。狂拳講究“逢強智取,遇弱活擒”,麵對這種靠體重碾壓的對手,他必須用巧勁撕開防線。當周岩的重拳擦著耳際砸在護繩上時,他聞到對方拳套裏混著的止痛藥膏味——這頭“鐵臂熊”的右肩早有舊傷。
第三回合,周岩開始喘粗氣。文昭的“聽勁”已摸清他的發力規律,每次出拳前,左腳都會微微後移半寸。觀眾席有人開始倒戈,賭桌上“黑馬逆襲”的賠率從110飆升到13。
“小心!”
小滿的尖叫混在聲浪裏。周岩突然變招,用了格鬥規則禁止的“鎖喉摔”,將文昭整個人掀翻在地。擂台地麵的緩衝墊被撞出凹痕,文昭聽見自己肩胛骨發出的悶響,卻在落地瞬間繃緊腹肌,借勢夾住對方脖頸——這是狂拳裏“以傷換傷”的殺招。
“哢嚓!”
不是骨骼斷裂聲,是周岩的護齒被撞飛的脆響。文昭的額頭磕在對方鼻梁上,鮮血濺進眼睛,卻看見觀眾席前排有個戴墨鏡的男人起身離開——那人袖口露出的刺青,正是霍氏集團的虎頭標誌。
中場休息時,小滿衝進選手更衣室。文昭正在用冰袋敷手腕,左眼角裂開道口子,血水混著汗水往下淌。她撲過去按住他準備纏繃帶的手,聲音發顫:“別打了……我夢見你被埋在擂台下,滿身都是血……”
“小滿,你看這個。”文昭忽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後腰。她觸到一塊凸起的骨骼,形狀像片薄刃,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那是修煉狂拳“脊骨劍突”的征兆,傳說練到極致能碎鋼斷鐵。
“二十年前,我爸媽也是在這樣的擂台上被害死的。”他用棉簽蘸著碘伏清理傷口,動作輕得像在給嬰兒上藥,“霍邱買通裁判,讓對手用違禁武器。觀眾席的歡呼聲裏,我媽用最後力氣把我推出後台,自己……”
他頓了頓,指尖撫過母親遺留的拳套。那上麵的血跡早已發黑,卻仍能辨出“昭”字刺繡——是臨產前三天繡的,本打算等他滿月時縫在繈褓上。
小滿忽然想起產檢時拿到的超聲波照片。照片裏,小小的人形蜷縮著,手爪般的小拳頭緊握著。她低頭吻了吻文昭結痂的指節,從包裏掏出個紅布小包:“這是我奶奶給的安胎符,你係在腰上……”
最後一回合,周岩的右眼已經腫得睜不開。文昭的比賽服浸透汗水,後背“精忠報國”的刺繡被血水暈開,像團正在燃燒的火焰。當裁判示意加時賽時,他忽然聽見看台上有人喊:“文昭!看看你身後!”
小滿不知何時站上了觀眾席前排。她舉著個ed燈牌,上麵用熒光筆寫著:“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燈牌邊緣貼著嬰兒超聲波照片,小小的輪廓在燈光下泛著暖黃。
文昭的視線突然模糊。十年前在邊境沙漠,他抱著受傷的小女孩狂奔時,也曾有過這樣的眩暈感——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終於明白,自己拚盡全力守護的,從來不是虛無的“正義”,而是像小滿腹中胎兒一樣真實的溫熱。
“第三十式·焚心”,他低喝出聲。這招本是狂戰到極致時的自殺式攻擊,此刻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清明。周岩的重拳即將砸中麵門的瞬間,文昭側身讓過致命處,右拳如流星墜地,轟在對方左肋——那裏正是三年前被職業拳手踢斷過三根肋骨的舊傷處。
周岩倒地的瞬間,全場寂靜。裁判讀秒聲裏,文昭望向觀眾席前排的墨鏡男。那人正在打電話,袖口虎頭刺青在燈光下忽明忽暗。他知道,這隻是開始——霍氏的獠牙,才剛剛露出水麵。
小滿衝進擂台時,文昭正在接受醫護檢查。她看見他後頸新添了道抓痕,形狀像道月牙,忽然想起昨夜夢中,有頭黑熊踩碎了他們的嬰兒床。
“疼嗎?”她輕輕吹著傷口。
文昭搖搖頭,指腹擦過她泛紅的眼角:“你知道狂拳為什麽要練‘鐵布衫’嗎?”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不是為了刀槍不入,是為了在護住最重要的人時,自己不會先倒下。”
省台體育新聞的標題連夜更換:《草根拳手文昭逆轉奪冠!賽後展示“神秘安胎符”引熱議》。配圖中,文昭將小滿抱上擂台,她手中的紅布小包在聚光燈下格外醒目,像團不會熄滅的小火苗,在滿是汗水與鮮血的擂台上,燒出片溫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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