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全息訓練艙的紅光將霍邱的影子釘在合金牆上。"加載第47號對手數據：巴西柔術冠軍卡洛斯·桑托斯。"他咬碎定製護齒，瞳孔裏映著ai生成的對手動態熱區圖。機械臂模擬的十字固鎖喉傳來真實痛感，護腕監測到他的骨密度正在以月均0.03g3的速度流失。
    "防守漏洞在左肋第12秒。"管家的聲音從控製台傳來，同時推送來二十份對手近年戰報。霍邱在窒息邊緣扭轉腰腹，聽見骨骼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這是他今日第17次模擬對戰，汗水在地板積成暗褐色的水窪，混著鎮靜噴霧的薄荷味。健身模特抱著數據板走進來，他忽然低吼："把她的攻擊模式調至"詠春粘手"變種。"屏幕閃爍間，ai對手的出拳軌跡竟詭異地接近文昭昨夜在社區演示的招式。
    同一時刻，文昭蜷在出租屋的舊沙發上，電視雪花屏裏跳動著各國拳手的比賽錄像。他在地板鋪滿a4紙，用紅筆圈出每個對手的習慣性動作：俄國重拳手的擺拳前肩會先下沉0.5秒，泰國選手掃腿時腳踝外翻角度固定15度。女兒的積木散落在紙堆間，其中一塊藍色長方體被他用來模擬對手的重心移動。
    "老公，該熱敷了。"妻子遞來裝著艾草的布袋，觸到他後頸凸起的富貴包。文昭把木人樁搬進客廳，樁身上新刻的凹槽記錄著他每日的擊打次數——自上周起，這個數字從3000次跳到了5000次。當晨光爬上樁頭的拳印時，他忽然發現木人樁的左臂角度，竟與霍邱在廣告裏展示的"雲龍探爪"如出一轍。
    正午十二點，霍邱在vr模擬場與泰拳王對戰。係統突然報錯，他看見本該是對手的ai模型變成了文昭的臉——那個男人穿著褪色的訓練服，拳風帶起的氣流掀翻了虛擬場館的頂棚。"警告：心率超過220次分鍾。"管家強行終止程序，霍邱扯掉vr頭盔，發現掌紋裏嵌滿了自己的指甲血。
    文昭在巷口廢品站組裝新木人樁，拾荒老人默默遞來半瓶跌打酒。"當年你爸跟霍老鬼交手時，用的是自創的"拆骨八式"。"老人用樹枝在沙土上畫出步法圖，文昭發現那竟與他昨晚從錄像裏拆解出的巴西柔術破防點完全重合。木人樁落成時，他在樁背刻下 tiny 的"昭"字，木屑飛濺間，遠處寫字樓的玻璃幕牆映出霍邱乘車經過的畫麵，黑色房車窗簾半掩，隱約可見某人在護腕上刻字的動作。
    深夜十一點，霍邱盯著鏡中自己泛青的眼窩，將新款肌肉貼剪成文昭常用的菱形。訓練日誌顯示，他近三個月日均睡眠3.2小時，服用的關節修複藥物已產生耐藥性。健身模特在更衣室落下的手機亮了，鎖屏壁紙是文昭女兒在社區活動中畫的"爸爸拳打怪獸"——怪獸的輪廓竟與霍邱廣告裏的機械龍高度相似。
    文昭躺在妻兒中間，聽著女兒均勻的呼吸聲，悄悄活動僵硬的指關節。枕頭下的拳譜殘頁又多了新筆記，最新一頁寫著："霍家連環腿的第7式破綻，藏在呼吸節奏裏。"妻子翻了個身，手臂壓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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