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零七分，霍邱的掌心第三次滲穿護具。碳纖維護腕的壓力調節係統顯示過載紅色，他卻對著ai吼道："把負重加到120kg。"機械臂將鐵鏈另一端的巨型輪胎砸向地麵，飛濺的泥點混著他的鼻血，在訓練艙牆麵畫出暗紅星圖。全息屏上的對手殘影突然變成文昭的模樣，他怒吼著出拳，聽著自己左肩關節盂發出"哢嗒"輕響——那是三個月前硬抗泰拳王掃腿留下的舊傷。
    "霍少，皮質醇水平突破安全閾值。"管家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抖。霍邱卻抓起一旁的液氮罐，直接澆在腫脹的膝關節上。白霧蒸騰中，他看見自己映在罐身的倒影：眼白布滿血絲，鎖骨下方新添的電擊除顫器疤痕像條蒼白的蜈蚣。健身模特捧著新到的強化劑推門而入，玻璃瓶在他布滿老繭的掌心碎成齏粉，藍色藥液混著血珠滴進地板排水口，蜿蜒成拳台圍繩的形狀。
    同一時刻，文昭把雙掌按進裝滿花椒水的醃菜缸。劇烈的刺痛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卻死死盯著牆上的電子秤——右掌負重已達87kg，左掌因常年擊打木人樁，骨密度比正常數值高42。女兒畫的"加油爸爸"貼紙被汗水泡得發皺，貼在啞鈴片上隨著他的動作輕晃，露出背麵妻子偷偷寫的"量力而行"。
    "再來五十個俄挺。"他對著手機鏡頭嘶吼，胸大肌撕裂般的疼痛中，瞥見巷口拾荒老人正用廢鋼筋幫他加固木人樁。當第一百個俯臥撐做到第七十三次時，鼻血滴在水泥地上暈開小團紅梅，他忽然想起父親教他"鐵砂掌"入門時說的話："疼到極致時，要數自己的心跳。"於是他開始默數，每跳一下就多做一個，直到晨光爬過木人樁上深深淺淺的拳印，那些痕跡竟拚成了"昭"字的變體。
    正午十二點，霍邱在高壓訓練艙裏進行抗缺氧訓練。海拔5000米的模擬環境中，他戴著30kg的頭部負重做倒立撐，每一次起身都能看見視網膜上的光斑。當第327次撐地時，右肘韌帶終於撕裂，可他咬著護齒繼續，直到看見艙外管家舉著的電子屏——文昭的訓練直播在線人數突破百萬，那個男人正用斷磚練習手刀，磚屑飛進他滲血的指縫。
    文昭在舊倉庫頂樓搭建的露天拳台訓練，暴雨劈頭蓋臉砸下來。他綁著20kg的鉛塊練習步法，每一步都在積水的地麵踩出深紅腳印。當他第五次踢斷木人樁手臂時，拾荒老人遞來一根生鏽的杠鈴杆："這是你爺爺當年舉過的家夥，200斤。"文昭握住的瞬間，發現杆身上刻著模糊的"霍"字，而杠鈴片上的凹痕，竟與他今早看的霍邱訓練視頻裏護具磨損點完全吻合。
    深夜十一點，霍邱用手術刀挑開掌心的老繭。膿血混著酒精刺痛神經，他卻對著鏡子微笑——新長出的皮膚下，掌腱膜已經形成了更堅韌的纖維束。健身模特送來的鎮痛貼片上印著卡通小熊，他盯著那圓鼓鼓的拳頭，忽然用刀片在貼片邊緣刻出一道傷口，像極了文昭女兒畫裏"打敗怪獸"的劃痕。
    文昭在衛生間刮胡子，鏡中映出背後縱橫的舊傷。妻子輕輕替他塗抹藥膏，指尖撫過他右肩那道貫穿性刀傷——那是地下拳場時代留下的印記。"今天社區張阿姨說..."她欲言又止，文昭卻從她口袋裏摸出未拆封的止痛片。他忽然轉身抱住妻子，聞著她發間的艾草香，聽見自己胸腔裏的心跳聲與遠處某棟寫字樓裏的電子鍾整點報時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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