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辣油信筆跡迷局與四鬼的自我審判
    光緒五年大寒，打鬼縣的辣油公審堂突然收到匿名信。
    信紙上的辣油墨還未幹透，「四鬼殺人」四個大字觸目驚心。永革捏著信紙的手劇烈顫抖——筆跡與他十年前被焚燒前寫下的血書完全一致。信中詳述「辣油童牢」事件是四鬼自導自演，目的是騙取百姓信任，而真正的幕後黑手，竟是他們藏在南洋的「辣味分身」。
    「這是鬼商的『辣油借魂計』！」蘇老鬼魚叉擊碎公審堂的辣油燈，燈油濺在信紙上竟顯出血印，「用咱們的筆跡寫謗書，再用蠱毒偽造血印，讓百姓以為我們和鬼商勾結。」劉老鬼的辣油蟲爬過信紙，蟲身竟分裂成黑白兩半，顯示信中同時含有清油與毒油成分——這是南洋鬼商「真偽交織」的邪術。
    更致命的證據接踵而至。反骨村挖出的「四鬼毒油庫」中，藏著刻有四鬼兵器紋的辣油罐，油中泡著的竟是當年被燒死的無辜匠人骸骨。李秀才在骸骨旁發現《四鬼分贓錄》，上麵用他的筆跡記載著與南洋鬼商平分毒油利潤的細節，每筆分賬數字都與永革的算盤記錄吻合。
    「他們怎麽會有這些？」辣哥兒望著蘇老鬼魚叉上的「分贓證據」，突然想起在南洋祖庭見過的「辣味鏡像池」——那池水能倒映出人心的陰暗麵，難道鬼商據此偽造了四鬼的「罪證」？永革盯著算盤上的「清」字算珠，算珠竟裂成兩半，露出裏麵藏著的蠱蟲卵——十年前被焚燒時，鬼商就將蠱毒植入了他們的兵器。
    公審堂外，百姓舉著辣油燈圍困四鬼。「還我孩子！」「四鬼才是最大的鬼商！」的喊聲震天響。劉老鬼看著人群中趙鐵柱的女兒舉著毒油餅，餅上的「冤」字被改成了「殺」。他突然想起趙鐵柱妻子臨終前的眼神，那眼神裏既有感激，也有怨恨——感激四鬼救了孩子，卻也怨恨他們害死了孩子的父親。
    「我們必須自證清白。」永革拿起辣油劍，劍尖抵住自己的心髒，「當年被燒時，我在火場埋下了真正的血書。」四鬼帶著百姓闖入刑場舊址，用辣油蟲啃開十米厚的毒油層，挖出一個用骸骨圍成的密室。密室中央的辣油罐裏，封存著永革的左手骨，手骨緊握著的，正是寫著「鬼商誤國」的真血書。
    李秀才對比兩份筆跡，發現偽證上的「辣」字少了一點——那是他當年寫血書時因手抖留下的特征，而鬼商的偽造品卻「完美無缺」。蘇老鬼則在毒油庫的地基裏，發現了劊子手後人的毛發，毛發上的蠱毒標記與匿名信中的完全一致。劉老鬼撒出辣油蟲，蟲群直奔劊子手後人的藏身地，竟在其密室裏發現了整套「四鬼模仿蠱」。
    真相大白時，百姓們沉默了。那個舉著毒油餅的女孩突然跪下：「四鬼大人，我爹說過，你們是唯一願意用命換我們命的人。」她手中的餅突然裂開，掉出一張紙條，上麵是趙鐵柱的絕筆：「若我死，望女信四鬼，辣油清白，終會洗淨人間。」
    四鬼在刑場舊址立下「辣味自審碑」，碑身刻著他們的兵器紋路，卻故意留下瑕疵——永革的算盤少一顆珠，劉老鬼的蟲叉缺個角，蘇老鬼的魚叉斷根刺，李秀才的毛筆裂筆鋒。「我們不是完人，」永革撫摸著碑上的缺口，「但我們的良心，如同這辣油，雖曆經熬煉，卻始終清白。」
    是夜，老槐樹再次顯靈。王二麻子的虛影拎著偷油簍出現，簍裏裝著的不是油，而是四鬼的血書殘片。「當年我們偷油，你們打鬼；如今你們被謗，我們證道。」虛影將殘片融入母液井，井水竟沸騰著衝出井口，在空中凝成「人心自明」的辣油彩虹。
    辣哥兒望著彩虹，突然明白：辣味的清白，從來不需要外人證明。就像老槐樹的母液，無論被多少毒油汙染，隻要根基未斷，終會湧出清油。而四鬼的偉大，不在於他們從不犯錯，而在於他們永遠願意剖開自己的胸膛，讓世人看見那顆跳動著的，滾燙的辣味良心。
    而在劊子手後人的密室裏，最後一枚「四鬼模仿蠱」突然爆裂。蠱蟲的殘骸中，掉出一張泛黃的紙，紙上是劊子手臨終前的懺悔：「四鬼本無錯，錯在我等，讓清白成了可被利用的刀。」字跡邊緣，隱約可見一個鬼角形的淚痕，那是他對子孫的警示，也是對辣味江湖的最後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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