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聯合地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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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五倒吸一口涼氣,仿佛被無形的重拳擊中胸口,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顫:“這也……太大膽了!”
    他猛地搖頭,像是在極力甩開一個瘋狂的幻影,“就算你說得通……可地級生肖?他們比誰都惜命!爬到這個位置,花費的時間、沾染的血腥,堆積如山!他們憑什麽幫你?!”
    錢五的質疑如同冰冷的邏輯鎖鏈,死死扣住計劃的咽喉,“換做是我,隻會選一條最安全穩妥的路——晉升天級!那才是真正的萬全之策,立於不敗之地!”
    “成為天級?”葉白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倏然擴大,卻浸滿了諷刺的寒冰,“開什麽地獄玩笑?”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驚疑的臉,“天堂口盤踞至今,底蘊深厚,你們可曾見過哪怕一個‘天級生肖’露麵?”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葉白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鑿,敲擊在每個人的神經上,“齊夏,你曾踏足過生肖之路。”牢房內空氣瞬間凍結!“以你的智慧,晉升天
    級,宛如探囊取物,輕而易舉。”葉白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籠罩在齊夏身上的重重迷霧,“可你現在——卻是一個參與者!”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直刺核心的悖論,“如果這個秘密……被其他地級生肖知道了呢?他們會怎麽想?怎麽做?”
    葉白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而且,齊夏,你這樣的人,狡兔尚有三窟……你必定給自己留了後路,一條甚至不止一條。所以——”他斬釘截鐵地斷言,“你在生肖的序列裏,一定埋著‘針’!那些隱秘的、隻屬於你的‘內應’!”
    “老齊?!這、這真的假的?!”陳俊南猛地扭頭,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齊夏,聲音都變了調。這信息太過顛覆,足以碾碎他對終焉之地規則的所有認知!
    齊夏緩緩抬起眼,迎向陳俊南驚駭的目光,也掃過錢五凝固的臉和葉白洞察的視線。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激烈否認,隻是用一種近乎陳述事實的平靜語調說道:“我不確定。”隨即,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篤定,“但我的預感……是正確的。”
    在眾人屏息的凝視下,齊夏開始闡述他對“生肖之路”的驚人推測。
    “……就是這樣。”齊夏結束了他的推斷。空氣沉重得如同鉛塊。
    “謔!”
    陳俊南猛地一拍額頭,感覺腦袋嗡嗡作響,仿佛要炸開,“我他媽頭都大了!這也太……太他媽的邪乎了!我在這鬼地方混了這麽久,殺人奪道、生肖賭命、回響覺醒……什麽稀奇古怪的規則沒聽說過?可這‘生肖還能變回參與者’?!”
    他聲音裏充滿了荒誕感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這,壓根兒沒聽過啊!”
    而錢五的思維仿佛陷入了泥沼,齊夏平靜敘述的計劃在他耳中化作一串串無法理解的咒文。
    跨越失憶的鴻溝,銜接被抹去的“生肖”生涯與當下的“參與者”身份——同一個靈魂在時間的兩端,竟如操縱提線木偶般撥弄著整個終焉之地的命運軌跡?
    “謔!管他娘的天方夜譚還是地府夜談!”陳俊南可沒那份細膩心思去咀嚼那些燒腦的推測,他隻覺得老齊這盤棋下得是真他娘的酷!
    他兩步躥到齊夏身後,胳膊大大咧咧地往齊夏肩上一搭,手掌用力拍了兩下,嗓門洪亮得能震落牆灰:“啊對對對!牛逼衝天!老齊你牛逼大發了!”
    笑聲未落,他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閃,歪著頭湊近齊夏耳邊,語調卻帶著一種穿透迷霧的銳利:“而且小爺我這兒還有個特別靠譜的推測,您老給掌掌眼?”齊夏微微側頭,目光沉靜如水:“什麽推測?”
    陳俊南咧開嘴,手指啪地一聲指向自己那隻沾滿塵土的右腳:“我賭我右腳上這隻破襪子!成了生肖的你,絕對門兒清!你壓根就沒打算困死在那身皮囊裏!你早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對吧?”他用力拍了拍右腳,“回到我們這幫‘參與者’的爛泥潭裏!這才是你計劃裏最要命的那個‘扣’!”
    齊夏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第一次出現了細微的波動,如同幽潭被投入了一顆石子。
    未來?那是連他也無法完全穿透的濃霧。他所有的行動,不過是憑借超越常理的經驗和對規則極限的推演,在未知的懸崖邊布下最可能的棋子。但“變回參與者”……陳俊南口中這個輕飄飄的詞,背後所代表的時間跨度與不可控的變量……
    就在這時,葉白冰冷的聲音如同淬火的鋼針,精準地刺穿了陳俊南笑聲的餘韻:“陳俊南。”
    他目光如冰刃,緩緩掃過陳俊南那張嬉笑的臉,最終落在齊夏的臉上,“你該不會是想說……你把我們困了整整煎熬七年……並非你一時興起的惡作劇,而是——”
    他刻意停頓,一字一頓,“齊、夏、的、布、局?”
    啪!”陳俊南猛地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殘酷的了然:“回答正確!可惜啊,沒獎勵!”
    陳俊南的聲音帶著恍然大悟的興奮,“說實話,這事兒之前可把小爺我愁得夠嗆!”他繞著齊夏踱步,目光灼灼,“可一聽你說你當過生肖,嘿!小爺的腦子,‘啪’就亮了!”
    他猛地站定,模仿著某種記憶深處的口吻,一字一頓複述道:“‘陳俊南,若有一天,我跟地級生肖賭命失敗了……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困住房間裏的人,時間越久越好……最好是讓所有生肖,全部更新一遍!’”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冰碴,砸在死寂的牢房裏。
    錢五倒抽一口涼氣,目光死死鎖住齊夏。七年!那場囚禁所有人的生路……源頭竟是此刻齊夏口中那條看似預留的“後路”?這後路的代價,沉重得令人窒息。
    齊夏閉上了眼睛。黑暗中,翻湧的記憶碎片與冰冷的理性在無聲搏殺。那七年的孤絕時光,此刻化為一條通向未來的、布滿荊棘的窄徑。
    他需要絕對的冷靜,才能在這條路上踏出下一步。再睜眼時,所有情緒已被深埋,隻剩一片凍湖般的沉寂。
    “那……接下來該做什麽?”
    錢五的聲音帶著緊繃的沙啞,巨大的衝擊讓他幾乎失了方寸,“是繼續執行擊殺玄武的計劃?還是……想辦法去和那些地級生肖溝通?”他看向齊夏,仿佛後者是這片混沌中唯一的坐標。
    齊夏緩緩搖頭,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韻律:“不。那是‘生肖’的事。”他目光掃過昏暗的鐵窗,投向更遠處濃霧籠罩的終焉之地,“我,會親自遊走於各個地級遊戲之間。”
    他頓了頓,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鐵,“去把他們……聯合起來。”
    “會很順利嗎?”葉白發問,語氣平靜如水,卻直指行動核心的脆弱性。他不需要質問,隻需陳述這顯而易見的最大阻礙。
    齊夏再次搖頭,坦然承認:“我不知道。”這份坦然本身卻透著一種強大的力量,“但嚐試,總是邁出第一步的前提。”他眼底沒有半分僥幸,隻有直麵未知的清醒決心。
    錢五的憂慮終於衝破壓抑,聲音陡然拔高:“他們?!那些地級生肖個個都是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老狐狸!都是成了精的人尖子!憑什麽聽你一個‘參與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