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天蛇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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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齊夏的嘴角竟勾起一絲近乎冷酷的弧度,“既然我們是‘參與者’,那就用‘參與者’的方式。”他目光掃向葉白,“還記得‘羊群效應’麽?”
葉白眼中瞬間掠過一道銳利如刀鋒的閃光,他立刻領悟了這驚世駭俗的棋路:“你要去……賭命!”
他語速加快,思維高速運轉,“不是殺,也不是求,而是逼他們站隊,隻要你發起賭命,一旦有第一個地級生肖因為賭命而被殺……剩下的,就會像受驚的羊群。”
葉白的語調帶著冰冷的邏輯穿透力,“恐懼的傳染速度遠超理性!隻要有一半地級生肖在威逼之下被迫接受你的‘聯合’……那堵看似堅不可摧的高牆,便會應聲自行瓦解!”
錢五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賭命?!這太冒險了!”
他聲音裏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驚惶,“那是地級生肖!和他們賭命……你有過哪怕一次經驗嗎?!”他死死盯著齊夏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猶豫或虛張聲勢。
齊夏沒有回避他的目光,極其平靜地點了點頭。
“有過,半次。”齊夏說道。
“我發動過賭命……隻是,沒分出勝負而已,而贏家永遠會是我。”
錢五深深吸了一口氣,汙濁的空氣沉甸甸壓入肺腑,他最終緩緩點頭:“我信你,齊夏。你有這個實力……去撬動那些地級生肖。”
“可你威脅他們,那天龍呢?”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忽視的警示。
“天龍同樣可以威脅他們!他能給予的恐懼和毀滅,隻會比你更恐怖!”
齊夏隻是微微頷首,對這個赤裸的事實全盤接受,臉上不見絲毫動搖或意外。他目光沉靜如古井,投向錢五,仿佛穿透了對方表象的憂懼:“錢五。”他聲音平穩,“《孫子兵法·作戰篇》有言:‘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糧不三載。取用於國,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
錢五怔住,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坦率道:“我……讀書少。你這句話,什麽意思?”
齊夏的解答清晰而冰冷,將千年前的戰爭智慧剝離出來,淬煉成適用於終焉之地的生存法則。
“意思是,真正會用兵的人,不會反複征調本國的兵員,不會多次從本國長途運輸糧草。軍隊的武器裝備取自國內,糧草……則奪取於敵人。如此,軍隊的消耗補給才能充足。”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鋒,“用我們眼前的話說……這場仗,不必,也不能隻依靠我們‘參與者’的力量去打。就算我們最終‘贏’了,耗盡的是我們自己的人命和積累,元氣大傷。而我們要做的,是直接從‘敵人’手裏,奪取兵馬。”
錢五的瞳孔驟然收縮,腦海中仿佛有閃電劈開混沌。他徹底明白了齊夏那超越層級的謀劃深度。自己還在糾結於“貓”的力量夠不夠、地級生肖可不可控、天龍威懾如何破解……而齊夏,早已將這場生存之爭,徹底升格為一場冷酷的戰爭博弈!
“所以……”
錢五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震撼,他感覺自己如同棋盤邊緣的卒子,此刻才勉強窺見整個戰場,“你已經把這終焉之地的掙紮,完完全全理解成了一場戰爭?你所謂的‘聯合地級生肖’,本質是……”
他艱難地吐出那個充滿顛覆性的詞匯,“‘拉攏敵軍的兵馬’?!”
“是。”齊夏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他看著錢五臉上的驚濤駭浪,眼底卻是一片洞察全局後的冰冷火焰。
“如果地級生肖……”他語速放緩,每個字都蘊含著巨大的誘惑與危險,“真的能被推向與天龍開戰的位置……”
“……那將是一件多麽‘好’的事。”齊夏的聲音最終落下。這句評價不帶絲毫情感溫度,純粹得如同客觀陳述一個冰冷的物理定律。
一直不說話的周六忽然開口“五哥,有情況。”他身形如壁虎般緊貼門縫,聲音繃得像拉滿的弓弦,“門口來信了。”
錢五從齊夏掀起的戰略風暴中猛地抽神,眉頭擰緊,銳利的目光掃向周六:“怎麽了?”
周六喉結滾動了一下,咽下無形的緊張:“有大人物……來了。”
“大人物?”錢五眼神一凜,腦海瞬間掠過那些盤踞在終焉之地權力頂端的影子,“天馬?天虎?”
周六卻用力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種混雜著困惑與警覺的神情:“嘖……好像都不是。是個男的……看不清路數,但絕對不是普通人!”
錢五沉默一秒,當機立斷:“去看看。”話音未落,他已然轉身走向門口。
“我也去。”葉白清冷的聲音響起,他邁步跟上,步履無聲,眼神卻銳利地穿透昏暗,“來的……應該是天蛇。”
“天蛇?”錢五腳步一頓,猛地回頭,臉上寫滿驚疑,“那是什麽玩意?”
“一個研究員。”葉白的聲音毫無波瀾,仿佛在描述一件冰冷的工具,“很變態。”
就在這時,角落陰影裏的齊夏緩緩抬起了頭。他向前邁出一步,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我也去。”
錢五霍然轉身,震驚地看向齊夏,聲音不自覺地提高,“齊夏!來的可是‘天’!你確定嗎?!”
齊夏迎著錢五驚疑不定的目光,極其肯定地點了點頭,嘴角甚至牽起一絲近乎殘酷的冷靜弧度,“正因為是‘天’,我才必須去。”
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石壁,投向門外那片被濃霧籠罩的未知,“我……從來都沒有和‘天’接觸過。”他頓了頓,聲音裏帶著一種棋手麵對全新棋局的興奮與凝重,“這,是一個絕佳的觀察機會。”
錢五緊用極低的氣聲側首問齊夏:“你……當過生肖!你就不怕被祂當場認出來嗎?!”
這擔憂如同冰冷的鋼針刺入脊髓——麵對“天”,任何偽裝似乎都脆弱不堪。
齊夏的目光依舊沉靜,穩穩落在天蛇蒼白的手指和那枚翻轉的懷表上,聲音平穩如淵底寒潭:“能見到‘天’的生肖,至少也是‘地級’。”
“而地級的‘頭’,是動物。”他微微一頓,目光掃過天蛇那毫無表情的側臉,“至於人級生肖……他們戴著麵具,終日混跡於遊戲場地,更不可能見過我的臉。”
這番剖析冷靜得近乎殘酷,將身份暴露的風險壓縮到了理論上的最低點——除非“天”擁有某種超越層級規則的探查手段。
“可是……”錢五喉嚨發緊,眉宇間的憂慮並未散去,“每一個‘天’級生肖,都擁有能力!”
“確實。”
葉白清冷的聲音如同冰塊投入死水,瞬間凍結了錢五的最後一絲僥幸。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重錘砸在眾人心頭。
“天蛇的特殊能力……是「讀心」。”
他頓了頓,仿佛在品味這份令人絕望的情報帶來的窒息感,“祂能洞穿皮囊,直視人心的幽暗角落……非常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