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三個天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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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蛇茫然地眨著眼,鏡片後的白光像接觸不良的燈泡般閃爍。“踩……雷?”
    他困惑地撓著亂糟糟的頭發,指甲刮過頭皮發出沙沙的聲響,像個弄不懂複雜謎題的孩子,“什麽意思?我踩了什麽?”
    錢五的殺意已凝成實質的寒霜。他沒回答,隻是向前一步,裹挾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逼近天蛇。
    “天蛇,”聲音是從凍土深處擠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冰渣,“你居然敢……在我麵前……說要讓大娃生不如死!”
    墨鏡後的視線如同燒紅的烙鐵,死死烙在天蛇茫然的臉上,“你可知道……‘貓’,到底是為了什麽才存在的嗎?!”
    質問如同驚雷炸響!話音未落,錢五的手如同捕食的毒蛇,猛地探出!蒼白冰冷的手指如同鐵箍,瞬間攥住了天蛇那隻剛撓過頭皮的、同樣蒼白的手腕!
    嗡——!!!
    一道宏大、沉重、仿佛來自遠古幽冥的鍾聲,毫無預兆地在兩人接觸的皮膚間轟然炸開!那聲音穿透耳膜,直抵靈魂深處,震得空氣都泛起無形的波紋!
    天蛇渾身劇震!鏡片後的白光瞬間爆亮、紊亂!他像是被無形的電流擊中,猛地抬頭看向錢五,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純粹的驚愕,喉嚨裏隻勉強擠出一個短促的音節:“你?!”
    錢五的身體驟然一僵!鉗住天蛇手腕的手指瞬間失去了力量,微微顫抖。
    一股無法抗拒的窒息感如同冰冷的鐵水,猛地灌入他的胸腔!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血色,變得灰敗。
    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吸氣都像在拉動破舊的風箱,發出嘶啞的哮鳴。墨鏡下的眼睛因缺氧而凸起,血絲迅速爬滿眼白。
    “呃……嗬……”錢五的喉嚨裏發出破碎的抽氣聲,身體晃了晃。
    天蛇看著錢五突如其來的痛苦,鏡片後的白光劇烈地閃爍、收縮,像在高速分析眼前的異常數據流。
    他又歪了歪頭,聲音依舊是那種帶著研究性質的、毫無情感波動的困惑:“你……這是在做什麽?”他甚至微微湊近,觀察著錢五因窒息而扭曲的麵容,“你複製了我的身體結構了嗎?”
    錢五牙關緊咬,冷汗瞬間浸透鬢角,說不出一個字。窒息的深淵正將他瘋狂拖拽。
    “雙生花……”天蛇看著錢五瀕死的掙紮,非但沒有絲毫憐憫,反而像是看到了實驗失敗的瑕疵品,語氣裏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研究者特有的斟酌,“你沒事吧?”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腹部,“我身上……有不少我自己做過技術改造的特殊器官。”
    他像是在陳述一個顯而易見的實驗結論,透著冰冷的理性,“你隻複製了我的基礎肉體結構,器官適配性和神經承載閾值完全不對等……”他鏡片後的白光聚焦在錢五痛苦抽搐的脖頸肌肉上,“你……承受不住的。”
    這句話,如同給瀕死者烙印下冰冷的實驗鑒定書。
    話音落下的瞬間——
    哢嚓!
    天蛇臉上的平靜驟然碎裂!仿佛他體內某個精密的儀器突然短路!他猛地弓起腰,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腹部!鏡片後的白光瘋狂亂閃!剛才還流暢自如的呼吸戛然而止!
    一股同樣冰冷、致命、帶著金屬鏽蝕味的窒息感,如同無形的液壓鉗,瞬間死死鉗住了他的脖頸,瘋狂擠壓著他的肺腑!冰冷的麻痹感沿著脊椎急速蔓
    “你……”錢五的喉骨在窒息中咯咯作響,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瀕死的摩擦音,那雙被血絲吞噬的眼睛透過滑落的墨鏡,死死釘在天蛇扭曲的臉上,“到底……把你那身皮囊……改造成了什麽鬼東西?!”
    質問如同淬毒的匕首,裹挾著驚怒與難以置信,“就連你自己……都根本沒打算……當個人了?!”
    天蛇的胸腔像破舊的風箱劇烈起伏,缺氧讓他的思維變得粘稠混亂,鏡片後的白光瘋狂閃爍如同故障的顯示屏。“這‘雙生花’到底是……”
    他幾乎是本能地試圖分析這同步窒息的詭異現象,那是刻在骨子裏的研究癖在死亡威脅下最後的湧動。
    但求生的硬邏輯瞬間壓倒了一切!剩下的話語被他死死掐斷在喉嚨深處。他猛地閉上嘴,下頜肌肉因極度克製而痙攣,強行將全部意誌凝聚在唯一的目標上——維持最低限度的、盡可能規律的呼吸!紊亂隻會加速死亡!
    冰冷的計算在他混亂的腦海深處高速運轉,冷汗混合著生理性的淚水從蒼白的臉頰滑落:同步率太高!髒器衰竭速度超過預期!我必須……控製變量……至少比他多撐三秒!
    在兩人如同被無形繩索絞住脖頸、同步滑向深淵的恐怖平衡點上——
    “喬家勁。”葉白清冷的聲音如同冰錐,精準地刺破窒息的死寂。
    他沒有試圖靠近那危險的漩渦中心,隻是冷靜地抬手指向那對在死亡邊緣掙紮的身影,“你看天蛇和錢五的狀態。”
    喬家勁正擰著眉頭,像頭焦躁的獅子般盯著那倆“莫名其妙”就開始翻白眼的家夥,拳頭捏得哢吧響卻不知該砸向何方。
    聽到葉白叫他,他煩躁地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啊?看啥?兩個大老爺們兒臉憋得跟紫茄子似的,有什麽好看的?”
    葉白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洞察本質的穿透力:“他們……好像是被‘雙生花’鏈接了。”
    “雙生花?”喬家勁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一臉茫然加嫌棄,“啥玩意兒?兩個花?”他腦子裏瞬間浮現出兩朵並蒂蓮隨風搖曳的畫麵,隨即立刻被這“娘們”的聯想惡心到了。
    “臥槽——!!”
    喬家勁不知道怎麽了,忽然說一句髒話。
    齊夏與葉白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針,瞬間穿透彌漫的煙塵,鎖定在甬道入口驟然出現的兩道人影上。
    一老,一少。 老者佝僂著背,像個在公園遛彎的尋常老頭,隻有那雙渾濁眼皮下偶爾抬起的眸光,銳利得能刺穿靈魂。
    少年則完全是個半大孩子模樣,穿著洗得發白的舊t恤,手指還在無意識地摳著指甲縫裏的泥垢,眼神懵懂,仿佛走錯了路。
    天馬。天虎。 終焉之地最頂端的掠食者,竟以如此平凡、甚至堪稱落魄的姿態降臨。
    “哐當” 那把幾乎要捅穿錢五脖子的短刀,從錢五因手中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
    錢五甚至來不及彎腰去撿,借著喬家勁那聲驚叫帶來的瞬間喘息,如同被燙到般猛地抽回了鉗製天蛇手腕的手。
    身體借勢向後急退,踉蹌著撞回齊夏身邊,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了齊夏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浮木。
    “嗬——咳!咳咳咳!”
    錢五的身體劇烈地弓起,如同離水上岸的魚,貪婪地、拚命地將冰冷汙濁的空氣大口吸入灼痛的肺腑。
    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破風箱般的嘶鳴,臉色由駭人的青紫艱難地轉向不健康的灰白,冷汗浸透了他的鬢角和後背。
    葉白的聲音如同冰珠墜地,精準地砸在錢五耳邊:“不打算在他們動手殺你的前一秒,拚掉天蛇?”
    錢五喘息稍定,費力地搖頭,聲音依舊嘶啞:“咳……天馬……天虎……都有‘躍遷’。”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喉結滾動,“割脖子……不能立即致死……”他墨鏡後的視線掃過那看似無害的一老一少。
    “我怕……他們在我徹底斷氣前……就瞬間將我……和天蛇……拉開!”
    代價太大,錢五的賭注輸不起。同歸於盡的機會在兩位“天”級麵前,渺茫得如同風中殘燭。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前所未有的沉重,聚焦在那兩個緩緩走近的身影上。
    他們太普通了,普通得與這充滿血腥和絕望的終焉之地格格不入。然而,無形的、足以碾碎靈魂的威壓,卻如同實質的海嘯,隨著他們的每一步踏近而瘋狂疊加。
    空氣變得粘稠如鉛汞,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參與者們在這威壓下本能地繃緊了神經,肌肉僵硬,仿佛被凍結在原地。這是生命層次上的絕對碾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