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鏡淵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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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星胎的啼哭震碎七十二個平行宇宙的投影,張歡的鹿角刺破天穹。星圖在他皮膚下遊走,巫祝真身的每個毛孔都在噴湧記憶洪流。白初七化作的冰魄鈴鐺在鹿角間搖晃,發出鎮壓時空的脆響。
顧盼盼的巫祝符文爬滿臉頰,她撕下正在異變的皮膚,露出下方青銅材質的顱骨:"這才是真正的我..."符文鎖鏈從眼窩射出,"...庚辰年就該腐爛的祭品容器!"
青銅子宮的殘片在虛空重組。吞星胎睜開沒有瞳孔的眼眶,裏麵旋轉著張家曆代先祖的萬花筒紋路。當它抬手抓向冰魄鈴鐺時,張歡的意識海突然被拖進族譜祠堂——七百塊牌位同時傾倒,每塊都刻著他的生辰八字。
"歡兒,該續香火了。"母親的聲音從牌位深處傳來。張歡的鹿角刺穿祠堂匾額,發現後麵藏著青銅熔爐,爐內煆燒著七具熟悉的屍骸——白初七的冰晶骨架、顧盼盼的符文殘軀、斯甜甜的鏡麵心髒...
吞星胎的指尖觸及時空裂縫。現實開始像浸水的宣紙般暈染,醫院化作道觀、學校變成祭壇、商業街扭曲成青銅神經叢。張歡的星雲瞳孔自動解析汙染源,看見每個變異建築裏都蜷縮著六歲的自己。
"認知防火牆崩潰倒計時。"機械女聲混著母親啜泣,"啟動最終淨化協議。"顧盼盼突然自爆,巫祝符文鎖鏈捆住吞星胎的四肢。她的青銅顱骨裂開,露出裏麵跳動的巫祝神經核心。
張歡的鹿角射出虹光。光線穿透七十二重宇宙,在每個時空都找到枚冰魄鈴鐺。當所有鈴鐺共振時,白初七的聲音在星空間回蕩:"兵解·萬古同悲!"
冰晶風暴席卷現實裂隙。吞星胎的皮膚寸寸凍結,萬花筒紋路裏滲出青銅血液。張歡踏著風暴逼近,巫祝真身的指尖浮現出父母實驗室的解剖刀——刀刃上沾著2003年的血鏽。
"你才是最初的錯誤。"吞星胎發出張家先祖的聲音,"甲子輪回的祭品..."它的胸腔突然裂開,露出裏麵跳動的青銅族譜,"...本該用你的腦漿書寫!"
張歡將解剖刀刺入族譜。泛黃的紙頁噴出屍臭味,那些墨字變成蛆蟲四散逃竄。當刀尖觸碰到"張歡"這個名字時,整個祠堂開始崩塌,七百塊牌位化作蝕腦者撲來。
鹿角間的冰魄鈴鐺突然炸裂。白初七的殘影從風雪中顯現,民國旗袍染著虹口實驗室的血:"替我看看..."她將半塊玉佩按進張歡心口,"...太平年的月光。"
吞星胎的咆哮震碎時空屏障。張歡看見無數個自己在平行宇宙被撕碎,巫祝真身開始長出青銅鱗片。當星雲紋路即將被汙染時,斯甜甜的鏡麵心髒突然從熔爐射出,嵌入他後頸的七星光點。
"認知重啟。"機械女聲變成父親的口吻。張歡的鹿角齊根斷裂,星雲瞳孔裏浮現出完整的《巫祝通幽錄》。書頁無風自動,停在那幅"巫祝涅盤圖"——真身自戕,方可重生。
吞星胎的利爪穿透胸腔的瞬間,張歡握住解剖刀刺進自己眉心。巫祝真身如瓷器般碎裂,飛濺的星塵裏浮出最原始的記憶錨點——六歲那年躲在通風管的男孩,手中攥著帶血的鈴舌。
七十二宇宙同時靜默。當吞星胎觸碰那個純白錨點時,所有被篡改的記憶開始逆流。青銅族譜自燃成灰,祠堂牌位變回無辜者的姓名,冰魄鈴鐺的殘片聚成白初七的微笑。
張歡在虛無中睜開人眼。後頸的七星光點化作朱砂痣,掌心躺著枚鏽跡斑斑的青銅鈴——鈴舌正是他六歲時藏起的那個。醫院消毒水味鑽入鼻腔,心電圖的聲音規律作響。
病房門被推開。護士的瞳孔深處有鎏金紋路一閃而逝:"張先生,有位姓斯的女士留了麵鏡子給您。"
青銅鈴鐺在掌心泛著體溫,張歡摩挲著鈴舌上的血垢。病房的日光燈管突然頻閃,在對麵牆上投出七個晃動的光斑,排列方式與後頸的朱砂痣分毫不差。護士留下的梳妝鏡擺在床頭櫃上,鏡框纏繞著浸過黑狗血的五色繩。
"斯小姐特意囑咐,要在子時照鏡。"護士的橡膠鞋底在地麵發出吮吸聲,白大褂下擺露出半截紋著萬花筒紋路的腳踝。張歡數著她離開時的腳步聲,第十三步時突然變成高跟鞋敲擊木地板的聲響——與二十年前母親實驗室的地板回聲相同。
子夜2359,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麵割出青銅鎖鏈的圖案。張歡掀開鏡子的紅布時,醫用酒精的味道突然變成福爾馬林。鏡麵泛起漣漪,映出的不是病房,而是焚化爐三號煙囪的廢墟,斯甜甜的鏡麵心髒正在灰燼中跳動。
"張醫生。"鏡中傳來男女混音的回響,十七個不同年齡的斯甜甜在鏡像中疊影,"你該看看真正的太平年。"鏡框的五色繩突然燃燒,青煙在牆麵勾畫出城郊亂葬崗的坐標。
張歡的朱砂痣開始發燙。當他用青銅鈴鐺輕叩鏡麵時,漣漪中心浮現出眼覆白綾的少女,她懷裏抱著個繈褓,嬰孩的哭聲讓病房所有金屬製品高頻震顫。少女的白綾突然滲血,露出下方被縫合的眼瞼——正是那晚在青銅子宮裏見過的星雲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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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知防火牆2.0版本仍有漏洞。"少女的聲線與機械女聲重疊,她解開繈褓露出嬰孩的胸口——七十二個蝕腦者圖騰正在皮膚下遊走,"巫祝神經需要更完美的容器。"
病房門突然被冰霜封死。張歡看見鏡中的自己正被青銅鎖鏈拖向深淵,而現實的指尖已經觸碰鏡麵。當冰冷的觸感傳來時,他發現自己站在民國時期的虹口實驗室,白熾燈下躺著具被剖開的大腦,灰質表麵刻著顧盼盼的生辰八字。
"這是最初的記憶苗圃。"斯甜甜的聲音從手術台下的鏡子裏傳出。張歡蹲下時,看見鏡中映著2003年的實驗室,父母正在給六歲的自己注射青銅菌絲。兩個時空在鏡麵兩側同步上演,當父親的手術刀刺入民國大腦時,現實的張歡後頸朱砂痣滲出血珠。
青銅鈴鐺突然自主搖晃。鈴舌上的血垢剝落,露出微型巫祝祭壇的浮雕。鏡麵開始吞噬現實,張歡被扯進鏡像深淵的瞬間,看見護士站在病房門口,她的萬花筒瞳孔裏映出七十二個正在被蝕腦者入侵的平行世界。
下墜持續了心跳七次的時間。張歡砸在由鏡子碎片鋪就的沙灘上,潮水是流動的水銀,天空懸掛著青銅日晷。斯甜甜的殘影從浪花中浮現,鏡麵身體拚湊成路標,每個箭頭都指向不同年份的實驗室慘劇。
"他們在每個時空都留了後門。"斯甜甜的右手化作青銅鑰匙,插入張歡後頸的朱砂痣,"真正的太平年需要..."鑰匙轉動的哢嗒聲與水銀海嘯同時炸響,"...燒毀所有苗圃!"
記憶錨點集體暴走。張歡同時經曆七種死亡:民國二十六年被植入冰魄、庚辰年釘在鎮魂樁、2003年目睹父母修改族譜...當第七次瀕死體驗來臨時,他攥碎青銅鈴鐺,鈴舌刺入掌心激活了最原始的巫祝血脈。
水銀海突然靜止。所有鏡麵碎片映出同一個畫麵:六歲男孩躲在通風管,手中鈴舌正滴落黑血。現實與鏡像開始坍縮,張歡在絕對寂靜中聽見母親的歎息:"該醒了,歡歡。"
病房的心電圖突然直線報警。護士衝進來時,看見張歡保持著照鏡的姿勢,瞳孔裏旋轉著完整的七星陣。梳妝鏡完好無損地立在床頭,隻是鏡麵多了道貫穿裂痕,邊緣沾著青銅與血液混合的鏽跡。
窗外的月光突然變成冰藍色。在第八個蝕腦者宇宙完成入侵前,張歡捏碎了最後一塊鏡子碎片。那些尖銳的棱角刺入掌心時,他終於在萬花筒深處看到了真正的出口——六歲那年自己親手埋在梧桐樹下的鐵皮盒,裏麵裝著未被汙染的初代記憶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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