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國都城的初夏，護城河兩岸楊柳依依，蟬鳴漸起。一年一度的龍舟節即將到來，河麵上已經停泊著十幾艘嶄新的龍舟，其中最惹眼的是那艘“雙花號”——船身一半漆著瑞國的靛藍色，繪著朵朵瑞雲；一半漆著雲羅的赭紅色，刻著串串焰靈花，船頭更是雕刻著一隻銜著焰靈花的瑞鳥，遠遠望去，宛如兩國圖騰相擁而生。
    “這船真威風！”一個紮著總角的瑞國少年趴在河岸邊，指著“雙花號”驚歎。他身邊的雲羅少女阿禾正拿著畫筆，在畫板上勾勒龍舟的輪廓，畫板邊緣還別著一朵剛摘的焰靈花。
    “這是敖風哥哥特意請兩國工匠合造的。”阿禾笑著解釋，“船槳用的是雲羅的硬木，船舵是瑞國的精鐵做的，劃起來又快又穩。”
    不遠處，敖風正和瑞國的造船師傅鄭師傅、雲羅的木匠秦師傅檢查船身。鄭師傅敲了敲船舷，聽著沉悶的響聲，點頭道“秦老哥這榫卯做得地道，比釘子釘的還結實。就是這船尾的平衡舵，得按瑞國的法子再調調角度，不然轉彎時容易晃。”
    秦木匠摸著胡須，俯身查看船舵“鄭老弟說得在理。你看這樣行不行？在舵軸上加個雲羅的‘活絡扣’，能多轉半圈，靈活得很。”
    兩人圍著船舵比劃起來，敖風在一旁認真記錄，時不時插言“要不要在船身兩側再加些排水孔？上次試航時，船尾有點積水。”
    鄭師傅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用瑞國的鏤空鐵網做孔蓋，既能排水，又不怕水草堵住，咱們這就加上！”
    岸邊的空地上，鄉親們正忙著搭建觀禮台。瑞國的百姓運來青竹搭框架，雲羅的鄉親則帶來彩布做帷幔，李大叔踩著梯子綁竹篾，瑞國的泥瓦匠王師傅在下麵遞釘子，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笑，像共事多年的老搭檔。
    “李老哥，這竹架得再紮緊些，不然人多了怕塌。”王師傅仰頭喊道，手裏還轉著個雲羅樣式的竹編小玩意——是阿豆昨天送他的，說是“保平安”。
    李大叔笑著應道“放心！我這手藝，當年在雲羅搭過戲台，能站二十個人！對了，你那新做的泥哨子呢？給孩子們吹兩聲聽聽。”
    王師傅掏出個陶土哨子，湊到嘴邊一吹，哨聲清亮，帶著瑞國童謠的調子，引得周圍的孩子都圍了過來，伸手要搶。
    後宮裏，蘇婉正和蘭妃、柳妃挑選龍舟節的賞賜。案上擺著各色物件有瑞國工匠做的銀質瑞雲紋獎杯，有雲羅織娘繡的焰靈花錦旗，還有雙花繡坊新織的“合璧錦”坐墊，每一件都透著兩國交融的巧思。
    “這錦旗繡得真好。”蘭妃撫摸著錦旗上的圖案——金線繡的龍舟正穿過瑞雲與焰靈花叢，“王織娘她們把兩國的花樣融得越來越自然了。”
    柳妃拿起一對銀獎杯，笑道“這獎杯底座刻的是雲羅的纏枝紋，杯身是瑞國的浮雕，拿到的人肯定喜歡。對了，陛下說要親自給冠軍隊頒獎，咱們要不要準備些特殊的獎品？”
    蘇婉點頭“我讓人備了兩壇‘雙春酒’，是趙師傅和孫師傅新釀的，壇身上還刻著‘同舟共濟’四個字，正好配龍舟節的寓意。”
    正說著，翠兒匆匆進來，手裏拿著一張帖子“娘娘，雲羅的張奶奶派人送帖子來了，說她們村組織了一支‘焰靈隊’，要參加龍舟賽，讓咱們給鼓鼓勁呢。”
    “這可太好了！”蘇婉笑著接過帖子，“快去回話，說宮裏盼著她們拿好成績，若是贏了，我親自給她們繡錦旗。”
    龍舟節當天，護城河兩岸人山人海。觀禮台上，林羽穿著明黃色常服，身邊坐著蘇婉等嬪妃，再往下是兩國的大臣和鄉紳代表，張奶奶和李大叔也被請上了觀禮台，正緊張地望著河麵上的“焰靈隊”——隊員們一半是雲羅的農夫，一半是瑞國的商販，穿著統一的紅藍相間隊服，正做著賽前準備。
    “李大叔，你們的船槳都檢查好了？”張奶奶攥著帕子，手心直冒汗。她身後的阿豆舉著一麵小旗，上麵畫著焰靈花，正使勁往“焰靈隊”的方向揮舞。
    李大叔點頭道“放心！鄭師傅昨晚又幫我們磨了槳葉，比別家的至少快一成。就是……就是那幾個瑞國小夥子，劃槳的節奏還沒跟咱們合上。”
    話音剛落，河麵上響起一陣銅鑼聲，十三艘龍舟排著整齊的隊列，船頭的鼓手們舉起鼓槌，蓄勢待發。最前麵的“雙花號”上，敖風站在船頭，高聲喊道“各位鄉親，今日的龍舟賽，比的不是輸贏，是咱們兩國的默契！劃起來——”
    “咚！咚！咚！”鼓聲震天，龍舟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焰靈隊”的船槳起落整齊，剛開始還落後半船的距離，但劃到中途，瑞國隊員漸漸跟上了雲羅隊員的節奏，船速越來越快，竟慢慢追了上來。
    “加油！加油！”觀禮台上的張奶奶站起來，扯著嗓子喊。阿豆的小旗子揮得更歡了，小臉漲得通紅。
    林羽看著河麵上的景象，對身邊的蘇婉笑道“你看，他們的槳法已經融在一起了——雲羅的‘深水槳’穩，瑞國的‘快擺槳’靈，合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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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婉點頭“就像這龍舟節，瑞國講究速度，雲羅看重氣勢，融在一起才更熱鬧。”
    賽程過半時，意外突然發生——“瑞雲隊”的龍舟船尾突然漏水，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隊員們慌了神，有的想堵漏洞，有的想繼續劃，龍舟在水麵上搖搖晃晃，眼看就要翻船。
    “不好！”林羽站起身，正要讓人去救，卻見“焰靈隊”的龍舟猛地調轉方向，朝著“瑞雲隊”劃去。李大叔站在船頭，大喊道“別慌！我們拉你們一程！”
    隊員們扔下一根長繩，“瑞雲隊”的人連忙抓住，兩船並排前進，“焰靈隊”的隊員們一邊劃槳，一邊幫著舀水。觀禮台上先是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好樣的！”張奶奶抹著眼淚，又笑又哭，“這才是一家人！”
    最終，“雙花號”得了冠軍，但所有人都覺得，“焰靈隊”和“瑞雲隊”才是真正的贏家。頒獎時，林羽親自將“同舟共濟”的酒壇遞給兩隊隊長，朗聲道“今日的龍舟賽，賽出了速度，更賽出了情誼！這壇酒，敬所有懂得互幫互助的鄉親們！”
    “謝陛下！”兩隊隊員齊聲應道，當場打開酒壇，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來，酒液灑在衣襟上，笑聲卻比陽光還燦爛。
    賽後的市集上，龍舟節的餘溫未散。鄭師傅和秦木匠的攤位前圍滿了人，他們正展示新做的“雙用船槳”——槳葉一麵是雲羅的寬麵，適合深水；一麵是瑞國的窄麵，適合淺灘，引得漁夫們爭相購買。
    “這槳多少錢？”一個雲羅漁夫掂著船槳，滿臉歡喜。
    鄭師傅笑道“不要錢，用你們的魚換就行！咱們剛跟趙師傅合計好了，用這船槳換的魚，拿去做魚幹，摻著焰靈花釀酒，保準是新味道！”
    趙老根在一旁搭腔“沒錯！孫師傅還說，要給酒壇做個瑞國樣式的木塞，上麵刻雲羅的吉祥話，保證酒香跑不了！”
    王織娘的雙花繡坊也推出了龍舟主題的新花樣，其中一幅“兩舟共濟圖”最受歡迎——畫麵上，“焰靈隊”和“瑞雲隊”的龍舟並肩前行，船頭的瑞雲與焰靈花交相輝映，連林羽都讓人買了一幅，掛在禦書房裏。
    “這圖裏的水波紋，用了雲羅的‘盤線繡’和瑞國的‘打籽繡’，遠看像真的在動。”王織娘向圍觀的百姓解釋，錢老板則在一旁忙著記賬，嘴角的笑意就沒停過。
    傍晚時分，敖風帶著阿禾和阿豆在河邊收拾東西。阿豆撿了不少掉落的彩布，正學著大人的樣子紮小旗子；阿禾則把今日的見聞畫在畫板上，最後在角落裏添了一行小字“瑞雲和焰靈，永遠是一家。”
    “敖風哥哥，明天我們還來劃船嗎？”阿豆舉著小旗子問，臉上還沾著彩粉。
    敖風笑著點頭“來！等過些日子，咱們再造一艘更大的龍舟，能載著兩國的孩子一起去遊湖。”他望著漸漸平靜的河麵，夕陽的金輝灑在“雙花號”上，瑞雲紋與焰靈花的影子在水中交融，像一幅流動的畫。
    瑞國的皇宮裏，林羽正和蘇婉翻看龍舟節的記錄。蘇婉指著其中一頁笑道“你看，百姓們說，今年的龍舟節比往年熱鬧十倍，因為‘不僅有龍舟，還有人心’。”
    林羽放下記錄，走到窗前，望著天邊的晚霞“人心才是最堅固的船。龍舟能載著人過河，人心能載著兩國過所有的坎。”他轉身對蘇婉道，“讓工部把‘雙花號’的造船圖紙抄錄百份，兩國各發一半，讓更多人學會這種融合的技藝。”
    蘇婉點頭“我已經讓人去辦了。蘭妃妹妹還說，要把今日的龍舟賽編成歌舞，讓樂師們在宮宴上表演，讓更多人知道這‘兩舟共濟’的故事。”
    夜色漸濃，護城河兩岸的燈籠次第亮起，倒映在水中，像一串流動的星辰。屬於林羽與三千嬪妃的故事，在這溫馨的夜色裏繼續書寫。而瑞國與雲羅的土地上，龍舟的鼓聲仿佛還在回蕩，那是兩國百姓心跳的節奏，是巧思與情誼交織的樂章，更是和平盛世裏，最動人的回響。
    百工學堂的孩子們已經開始學著畫龍舟的圖紙，雙花繡坊的織機上，新的“同舟共濟圖”正在慢慢成形。這些年輕的手與靈巧的線，正共同編織著一個沒有隔閡、隻有交融的未來，讓瑞雲與焰靈花，永遠在這片土地上，並肩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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