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沙種萌芽引紛爭,醫道昭昭破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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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雨淅淅瀝瀝,打濕了聽竹軒的窗欞。阿依慕坐在窗邊,看著藥圃裏新播下的沙蓯蓉種子,泥土濕潤的氣息混著草藥香飄進屋內,讓人心神安寧。木合蹲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用小鏟子撥開表層土壤,查看種子的萌芽情況,鼻尖沾著泥點也渾然不覺。
    “怎麽樣?有動靜嗎?”阿依慕放下手中的《西域草藥圖譜》,輕聲問道。
    木合直起身,黝黑的臉上綻開笑容:“公主您看!冒出白芽了!比在樓蘭發芽早了三天呢!”他指著土壤裏鑽出的細小嫩芽,語氣裏滿是興奮,“瑞國的土地果然肥沃,烏蘭首領要是知道了,肯定高興壞了。”
    阿依慕走過去,蹲下身仔細觀察。沙蓯蓉的嫩芽呈象牙白,頂著一點褐綠色的種皮,像個怯生生的孩子。她伸手拂去嫩芽旁的小石子,柔聲道:“別用鏟子碰,用手輕輕扒土,免得傷了根須。”
    “哎!”木合連忙改用手指,動作愈發輕柔。
    兩人正忙著,陳鬆披著蓑衣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封被雨水打濕的信:“公主,太醫院送來的,說是各地醫者的反饋。”
    阿依慕接過信,小心地拆開。信紙有些洇墨,但字跡仍清晰可辨——各地醫者用焰靈根精油配合本地藥方,治好了不少頑癬、濕疹,甚至有位南方醫者說,用精油調和的藥膏對腳氣有奇效,百姓都稱其為“和嬪神油”。
    “真是太好了!”阿依慕笑著將信遞給木合,“你看,咱們的精油在各地都派上用場了。”
    木合不識字,卻聽得認真,連連點頭:“等沙蓯蓉長大了,咱們再提煉新的藥油,讓更多人說好!”
    陳鬆捋著胡須,眼中卻閃過一絲憂慮:“名聲大了,是非也多。剛才李德全公公派人來說,欽天監監正上奏,說沙蓯蓉是‘西域異草’,在京中種植恐‘亂了地氣’,建議陛下銷毀所有種子。”
    阿依慕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指尖輕輕捏著信紙:“欽天監向來不管醫事,突然上奏,怕是有人在背後攛掇。”她想起張誠被抓時的供詞,“會不會和三皇子有關?”
    “極有可能,”陳鬆歎了口氣,“那監正的女婿,是三皇子以前的幕僚。他們動不了精油,就想從源頭下手,毀掉沙蓯蓉。”
    木合聽得一臉茫然:“好好的草藥,怎麽就亂地氣了?在樓蘭種了幾百年,也沒見天塌下來啊!”
    “他們不是怕亂地氣,是怕咱們的醫道越來越興旺,”阿依慕站起身,雨水打濕了她的裙擺,她卻渾然不覺,“走,去太醫院,我要找那位監正理論。”
    “公主三思,”陳鬆拉住她,“欽天監監正深得陛下信任,又擅長搬弄天象說辭,您去了怕是討不到好。不如……找蘇賢妃娘娘想想辦法?”
    阿依慕沉吟片刻,點頭道:“也好。阿依莎,備車,去蘇賢妃娘娘的汀蘭軒。”
    汀蘭軒的廊下,蘇婉清正和晚晴一起整理新采的薄荷。見阿依慕進來,她笑著迎上去:“這麽大的雨還過來,可是有急事?”
    阿依慕將欽天監上奏的事一說,蘇婉清臉上的笑容也斂了起來:“那監正姓劉,最是趨炎附勢。去年三皇子還沒被圈禁時,他就常說三皇子‘有帝王星相’,如今跳出來針對沙蓯蓉,多半是受人指使。”
    “那該怎麽辦?”阿依慕急道,“那些種子是樓蘭百姓一顆一顆選出來的好種,要是被銷毀了,太可惜了。”
    蘇婉清拿起一片薄荷,放在鼻尖輕嗅:“別急。劉監正說沙蓯蓉‘亂地氣’,咱們就讓他親眼看看,這草不僅不亂地氣,還能‘順天意’。”她湊近阿依慕,低聲說了幾句,阿依慕眼中漸漸露出笑意。
    “還是娘娘有辦法,”阿依慕鬆了口氣,“那我這就回去準備。”
    三日後,晴空萬裏。欽天監監正劉大人帶著幾個幕僚,果然來到雙邦醫館的藥圃,說是要“觀地氣、測星象”,看看沙蓯蓉是否真的“不祥”。李德全奉林羽之命,帶著禁軍在一旁監督,顯然是想看看這場鬧劇如何收場。
    劉大人穿著官服,拿著羅盤在藥圃裏轉悠了半天,故作高深地說:“此地屬巽位,本應生木,卻種了西域的肉質草本,陰陽失衡,難怪近日多雨,恐有洪澇之兆啊!”
    他身後的幕僚立刻附和:“大人說得是!您看這草芽,通體發白,正是陰邪之氣所化,再種下去,怕是要影響京中氣運!”
    木合聽得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就要理論,被阿依慕攔住了。
    阿依慕走到劉大人麵前,從容道:“劉大人說沙蓯蓉是陰邪之草,可有憑據?”
    劉大人冷哼:“老夫觀天象、測地氣四十餘年,豈會有錯?”
    “那敢問大人,”阿依慕指著藥圃角落,“那裏種著的金銀花,是中原草木吧?為何葉片發黃,長勢遠不如嫁接了樓蘭品種的那些?”
    劉大人一愣,顯然沒注意到這些。陳鬆連忙上前解釋:“回大人,普通金銀花喜濕,近來雨水多,根部受澇,所以發黃。而嫁接了樓蘭品種的,根係更耐旱,反而長得好。這說明,草木是否興旺,看的是水土是否相宜,不是什麽陰陽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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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人臉色有些難看,強辯道:“此乃偶然!沙蓯蓉……”
    “不是偶然,是醫理,是農道,”阿依慕打斷他,轉身對李德全說,“李公公,能否請您派人取些沙蓯蓉的根須來?”
    李德全點頭,立刻讓禁軍去取。片刻後,禁軍捧著一小截帶土的根須回來,阿依慕接過,對眾人說:“大家請看,沙蓯蓉的根須能固沙保水,在樓蘭,它是防止沙漠化的功臣。如今種在京中,不僅不會亂地氣,反而能改良土壤,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怎麽就成了不祥之草?”
    她又轉向劉大人:“大人說它‘陰邪’,可它的精油能治頑疾,救了無數百姓。若真有天意,難道天意會讓能救人的草木成為不祥之物?”
    周圍的醫者和聞訊趕來的百姓紛紛點頭,有人喊道:“和嬪說得對!那精油治好了我兒子的癬,是神草!”
    “劉大人別裝神弄鬼了,肯定是收了好處,才來搗亂!”
    劉大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裏的羅盤差點掉在地上。
    就在這時,林羽的聲音從藥圃外傳來:“說得好!天意若在,當在民心;地氣若順,當順民生。”
    眾人連忙行禮,林羽走到阿依慕身邊,看著沙蓯蓉的嫩芽,笑道:“朕聽說有人說這草不祥?朕倒覺得,能讓百姓安康、兩國交好的草,就是吉祥草。”
    他轉向劉大人,語氣轉冷:“劉監正,你身為欽天監之首,不思觀測天象、預警災異,反倒被人當槍使,搬弄是非,該當何罪?”
    劉大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發抖:“陛下饒命!臣……臣一時糊塗,是……是被三皇子府的人蒙蔽了……”
    “糊塗?”林羽冷哼,“朕看你是利欲熏心!即日起,免去你欽天監監正之職,貶為庶民,永不錄用!”
    劉大人癱在地上,麵如死灰。李德全立刻讓人將他拖了下去。
    林羽看著藥圃裏的沙蓯蓉,對阿依慕說:“這些種子,朕準你在京郊再辟百畝藥田,由雙邦醫館掌管,不僅要種,還要教百姓種,讓這樓蘭的草,在瑞國紮下根。”
    阿依慕心中湧起暖流,深深鞠躬:“謝陛下!臣女定不辱使命!”
    百姓們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木合激動得直抹眼淚,對著樓蘭的方向連連作揖,像是在告訴族人這個好消息。
    風波過後,沙蓯蓉的種植再無人敢阻攔。京郊的百畝藥田很快開辟出來,木合帶著耐旱族的年輕人,手把手地教瑞國的農夫種植、嫁接、提煉精油,田埂上常常能聽到兩國語言混雜的笑聲。
    這日,阿依慕正在藥田查看長勢,蘇婉清帶著晚晴來了,手裏提著一個竹籃,裏麵裝著剛蒸好的饅頭,上麵印著沙蓯蓉的花紋。
    “剛從禦膳房討來的新花樣,”蘇婉清笑著遞過一個,“禦廚說,用沙蓯蓉的花蜜和麵,格外香甜。”
    阿依慕接過饅頭,咬了一口,果然帶著淡淡的花香,心中一暖:“娘娘總是這麽貼心。”
    蘇婉清望著遠處忙碌的人群,輕聲道:“聽說陛下要將西域醫班的經驗推廣到南方,用焰靈根精油防治濕熱引發的皮膚病?”
    “是,”阿依慕點頭,“陳爺爺和李院判正在研究改良配方,讓精油更適合南方的氣候。”她頓了頓,“隻是,三皇子雖然再沒動作,但我總覺得,這平靜之下,或許還有暗流。”
    蘇婉清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後宮前朝,從來沒有永遠的平靜。但你要記住,隻要守住‘醫道救人’這顆初心,就像沙蓯蓉的根,紮得越深,越不怕風雨。”
    阿依慕看著手中的饅頭,上麵的沙蓯蓉花紋清晰可見,仿佛在提醒她,從樓蘭到瑞國,從公主到和嬪,支撐她一路走來的,從來不是位份與權力,而是那份讓草木生根、讓百姓安康的信念。
    夕陽西下,藥田被染成一片金黃。木合舉著剛摘下的沙蓯蓉花,向阿依慕跑來,花朵在風中搖曳,像一串串金色的小鈴鐺。阿依慕迎著他走去,裙擺拂過田埂上的青草,留下淡淡的藥香。
    屬於林羽與三千嬪妃的故事,在這片生機勃勃的藥田裏,繼續書寫著溫暖的篇章。阿依慕知道,未來或許還會有風雨,還會有阻礙,但隻要沙蓯蓉的種子還在發芽,隻要蒸餾器還在運作,隻要醫者的仁心還在跳動,她就有勇氣走下去,讓跨越邦國的醫道之花,在深宮與田野間,綻放出更加絢爛的光彩。而那紮在瑞國土地上的沙蓯蓉根須,早已悄悄與中原的草木相連,就像兩國的情誼,在不知不覺中,早已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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