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莎莉手裏握著一把長度及腰的重劍插在地上，隱約能聞到劍上的鐵鏽味，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是為了戰鬥專門設計的，相比俄薇在學校看到的模樣沒有一處多餘的線條。
    “你們來了，還有一會就要天黑了。”羅莎莉瞥了他們一眼，提醒他們時間。
    “對我來說沒什麽影響。”派西維聳聳肩，他可是惡魔。
    羅莎莉蹙眉看向俄薇：“你怎麽看？”羅莎莉雖然對於派西維沒有那麽戒備，但是仍然要考慮到俄薇的意見。
    “我可以。”既然派西維目前有求於她，俄薇並不害怕被派西維背刺，隻是如果等到明天早上，回校的時間就必然會推遲。
    “需要我陪你們進去嗎？”羅莎莉其實剛從暗穀裏出來，原本她還擔心那張請假條是派西維騙自己簽下的，現在看來俄薇的確是同意的。她並不知道這兩人在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麽。
    俄薇察覺到派西維射來的視線，搖了搖頭。按照派西維之前的意思，他應該是想在暗穀裏偽造她魔力泄露的原因，既然如此羅莎莉教授在場的話反而會阻礙他們。反正她已經簽過契約了，派西維不能真讓她死在裏麵吧。
    這樣想著，俄薇突然就不怎麽害怕了。
    “那你們進去吧，我們已經搜查過幾遍了，沒有其他發現，所以你們不用壓力太大。在暗穀的另一邊有其他教授在，我現在要回學校處理一些事務，注意安全。”羅莎莉收起長劍，飛入空中，動作利落瀟灑。
    派西維往前走了兩步，想起什麽停下腳步，轉身一看俄薇正從戒指裏拿出了弗瑞姆燃料準備點燃。
    派西維仗著自己手長奪走了裝著燃料的瓶子，俄薇抬頭不解。
    “太難聞了，你跟著我走就好。”派西維想起弗瑞姆的味道就皺眉，那個氣味在俄薇他們那已經十分難聞了，但是對於惡魔來說更是難以忍受。
    “不點燈我看不清路。”俄薇提醒，暗穀裏的黑暗可不是看不清的程度，哪怕相隔很近麵前也隻有一片昏暗。
    然而派西維可不會給她點燃弗瑞姆的機會：“手。”
    俄薇盯著派西維手中的瓶子，權衡了一下，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搶不過來，認命地伸出了手。
    見狀，派西維剛要牽起她的手，在碰到她的手掌心時卻頓了一下，手掌不著痕跡地上移抓住俄薇的手腕。
    俄薇倒是完全沒有意識到派西維的遲疑，畢竟對她一個母單人士來說，她和派西維壓根就不是一個物種，你會因為和自家貓貓握手而心動嗎？當然不會。至於簽了莫名其妙的契約後，她莫名感覺他們兩之間更像老板和小弟的關係了。
    “跟緊我。”派西維扔下這句話就走進了暗穀。
    不需要他去拽，俄薇乖乖貼上去。命比較重要。
    派西維厭惡弗瑞姆的氣味沒有貼著山兩側走，自然也不會被弗瑞姆燈照耀到。
    沒了光的指引，這次來到暗穀比上次感受更加陰冷，當五感都沉入黑暗之中，俄薇幾乎是忍不住地渾身戰栗。
    派西維雙目亮起，金瞳燃燒好像噴湧的熔漿，他在仔細觀察四周的情況。教授們大多數時間還是在靠近兩側的地方活動，雖然也走進黑暗探查過，但人類、精靈能看到的東西、能感知的氣息在暗穀環境下著實有限，羅莎莉教授也是因此擔心有遺漏才同意派西維帶著俄薇來的。
    這段路沒有什麽異常，隻有前人來探索的痕跡，零散的骷髏是古時葬身於此的人，他們的靈魂在時間的流逝中早已不知所蹤，成為暗穀的養分。
    派西維感覺到俄薇幾乎挽住了他的手臂。暗穀的這一麵由於迪皮姆學院的介入相對比較和平，一些痕跡和潛在的危險也被學院的人早早清理了，即便如此，對於人類來說，步入這裏依然等於死亡的判決書。
    燃料消耗的異常派西維無心去看，教授們對於那部分應該早已有了結論。
    再往裏走才到暗穀的中心地帶，派西維估計他們會在那裏迎來暗穀的夜晚。
    俄薇不知道接下來會麵臨什麽，她自知自己對於搜查沒什麽幫助，便隻緊握住派西維，關注腳下的路，即使派西維會把擋路的骷髏提到一旁，俄薇偶爾還是會踩著白骨而行，腳下的觸感讓她不敢有任何聯想。
    這裏冷的像冰窖，而且溫度是不是越來越低了。
    俄薇想要調動魔力禦寒，卻想起來自己的魔力本就破損，更何況這裏是暗穀。她在思考著要不要提醒派西維，突然她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大學時期有個熱愛香水的室友，和她一款皮革調的香水味道有些類似。奇怪的是，俄薇是個暈香水很嚴重的人，不知道為何，在此刻聞到這個味道竟然有些迷戀。
    有過被派西維魅惑的經曆，俄薇很快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對勁：“派西維同學，我聞到一種氣味...有點...好聞。”
    派西維因寂靜中突然響起的聲音一愣，看向四周，雖然他是個惡魔，但是他也清楚走到這一段任何異樣都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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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秒後，他看見在前方三五米的地縫中，有一朵崎嶇的花夾在泥土間，幾乎要被完全埋入地下。
    “是靈皮花，隻有人類能聞到。”派西維沒有直接鏟除，他對俄薇解釋，“靈魂不穩定的人最容易被它的氣味所吸引，等那人摘下花，花裏的惡靈就會占據這具身體，那人的靈魂就被暗穀禁錮，接著靈皮花的根可能再長出一朵新的花。”
    俄薇聽著，跟傳統故事中的倀鬼有點像，她抬起手想捂住鼻子，卻發現無濟於事。她想起來自己好像在草藥圖鑒中看到過這種花，隻是那章之後的“鏈接”基本與魔藥無關，倒是有不少和史學書相關的。
    不過她倒是沒有那麽大的欲望想要摘花，隻是覺得氣味有些上頭。
    派西維回頭瞧了她一眼，發現沒什麽問題，他不準備鏟除這花，等出去後報告給教授就是。
    不過他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你上次來暗穀時沒有聞到這個氣味？”
    “沒有。”這個味道對她來說這麽好聞她不至於不記得，“怎麽了？”
    派西維拿出了之前從俄薇手中搶走的弗瑞姆燃料，取了少許點燃。
    燈光下俄薇能看出派西維一臉嫌棄地舉著燈：“現在能聞到嗎？”
    雖然弗瑞姆燈的魚腥味很重，但是靈皮花的氣味仍然纏繞在俄薇的鼻尖：“可以。”
    得到答案後派西維迫不及待地把燈熄滅。
    “靈皮花的氣味會被弗瑞姆燈所吸引，你如果沒聞到要麽就是它還沒長出來，要麽就是你的靈魂是經過暗穀後才出現的問題。”
    “教授們沒有探查過這片區域嗎？”俄薇自己認定的靈魂問題是由於穿越引起的，所以她覺得前一種可能更大，至於是不是新長出的，教授們應該已經探索過這片區域。
    派西維看了眼地上人員經過的痕跡：“教授們不會選擇靈魂不穩的人進來，這朵花不大，他們有很大概率是聞不到的，更何況對於正常人類來說弗瑞姆燈雖然吸引靈皮花，同時也會掩蓋靈皮花的氣味。隻有你這種情況連弗瑞姆那惡心的氣味都掩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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