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持續到後半夜，金軍的攻勢才暫緩。城牆上到處是血跡和屍體，守軍也傷亡慘重。於謙的官袍被箭矢劃破了好幾處，右臂也受了輕傷，但他仍然堅持在城頭指揮。
    "大人，您該休息了。"趙破虜勸道。
    於謙搖搖頭："鐵木真不會給我們喘息的機會。傳令下去，抓緊時間救治傷員，補充箭矢。另外，多備火油，我觀金軍明日必會用攻城塔。"
    當夜，金軍大營內，鐵木真端坐在虎皮大椅上，臉色陰沉地聽著各部將領的匯報。營帳中央的炭火盆劈啪作響，映照出眾人凝重的麵容。
    "大汗，今日攻城又折損了兩千勇士。"大將博爾術單膝跪地，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憤怒，"這些南蠻子守城確實有一套。"
    術赤王子忍不住拍案而起："父汗，不如讓我帶鐵騎繞道南下，直接攻打他們的糧倉！"
    "胡鬧！"鐵木真冷聲喝止，"我軍本就不擅攻城，再分兵更是自取滅亡。"
    他站起身，走到懸掛的鹿城地圖前，手指輕輕敲打著城牆的位置，"這個於謙...倒是個難得的人才。"
    眾將聞言麵麵相覷。謀士耶律楚材捋須道："大汗明鑒。據探子回報，於謙此人清正廉明，在夏國素有鐵麵尚書之稱。此次守城調度有方，確實不可小覷。"
    鐵木真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本王最欣賞這樣的硬骨頭。"
    他轉身對耶律楚材道，"派使者去勸降，告訴他，若願歸順，本王讓他統管中原政務。"
    術赤急道："父汗！我們死了這麽多勇士，難道就這樣..."
    "閉嘴！"鐵木真怒目而視，"用兵之道，豈是你這莽夫能懂？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何必讓兒郎們白白送死？"
    耶律楚材躬身道："大汗聖明。不過依臣之見，僅憑高官厚祿恐怕難以打動於謙。不如..."
    他壓低聲音，"許以三城之地，換取數年和平。夏國如今主力在外，後方空虛，想必他也會權衡利弊。"
    鐵木真沉思片刻，突然大笑："好！就依你之言。你去準備使節，帶上本王的親筆信和禮物，明日一早入城。"
    次日清晨，鹿城北門緩緩開啟一條縫隙，金國使團二十餘人緩步入城。為首的正是耶律楚材，他身著儒袍，手執節杖，身後隨從抬著數個沉甸甸的禮箱。
    於謙早已在城樓議事廳等候。他右臂纏著繃帶，麵色蒼白卻依然挺直腰背。見使團進來，他冷冷道："耶律大人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幹？"
    耶律楚材拱手行禮，笑容可掬："於大人別來無恙。我家大汗素聞大人清名，特命在下前來問候。"
    說罷一揮手，隨從將禮箱一一打開，頓時珠光寶氣晃人眼目。
    "這是西域夜明珠十顆，千年人參五株，還有上好織錦百匹..."耶律楚材一一介紹，"聊表我家大汗敬意。"
    於謙看都不看那些珍寶，直接打斷："耶律大人有話直說。兩軍交戰之際，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耶律楚材笑容不減："於大人快人快語。既如此，在下直言了。"
    他取出一封燙金書信，"我家大汗愛才心切，若大人肯歸順，不僅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更能造福天下百姓。"
    議事廳內頓時一片嘩然。守將趙破虜"唰"地拔出佩刀："放肆！"議事廳內頓時一片嘩然。
    守將趙破虜"唰"地拔出佩刀："放肆！"
    於謙抬手製止，接過書信看都不看就放在一旁："回去告訴鐵木真，於謙生是大夏臣，死是大夏鬼。這等勸降的把戲，還是省省吧。"
    耶律楚材不慌不忙，又從袖中取出一卷地圖："於大人忠義，在下佩服。既然如此，我家大汗還有第二個提議。"
    他展開地圖，指著上麵標注的三座城池，"若大人希望我們大汗退兵，需要將這三城交給我們。"
    "於大人，如今貴國主力遠在函穀關，後方空虛。若繼續交戰，鹿城遲早不保。不如暫且休兵，待貴國大王回師再從長計議，豈不兩全其美？"
    於謙沉默良久，突然冷笑一聲："好一個兩全其美！"
    他猛地拍案而起，"鐵木真狼子野心，當我不知？要三城是假，暫避鋒芒是真！待我放鬆警惕，他日以三城為根基出兵，豈不更加凶險？"
    耶律楚材臉色微變："於大人何出此言？我家大汗..."
    "不必多言！"於謙厲聲打斷，"回去告訴鐵木真，鹿城上下誓與城池共存亡！想要此城，除非從我於謙的屍體上踏過去！"
    說罷，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禮單，連同那封書信一起扔進炭火盆中，瞬間化為灰燼。
    廳內鴉雀無聲，隻有火焰吞噬紙張的劈啪聲。
    耶律楚材麵色鐵青，勉強維持著禮節拱手道："既然於大人心意已決，在下告辭。但願..."
    他意味深長地環視一周，"但願大人不會為今日決定後悔。"
    "送客！"於謙毫不客氣地下令。
    待金國使團離去，趙破虜忍不住道："大人，其實...三城之約未必不可考慮..."
    "糊塗！"於謙厲聲嗬斥，"你當真以為鐵木真會信守承諾？此乃緩兵之計！一旦答應，他必會趁我軍鬆懈之際突襲。"
    他指著城外金軍大營，"你看，他們連退兵的跡象都沒有，這就是誠意？"
    眾將恍然大悟。於謙繼續道："更何況，北境三城乃戰略要地，我們怎能輕易拱手相讓？！"
    正說著，城外突然響起震天的戰鼓聲。一名哨兵飛奔來報："大人！金軍又在集結，看樣子要攻城了！"
    於謙冷笑："果然不出所料。諸位，準備迎戰吧！"
    城牆上，守軍嚴陣以待。隻見金軍陣中衝出一騎，正是術赤王子。他舉刀高喊："於謙！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定要踏平鹿城！"
    於謙站在城頭，凜然不懼："要戰便戰，何須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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