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雲溪喪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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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明日便要啟程回函穀關了,此去千裏,不知何時才能再回長安。這心裏…實在放心不下!先生智慧如海,可有良策教我?如何能穩固太子殿下之位,平息這朝堂暗湧?”
楊再興猛地怒聲道:“就是!先生!俺老楊是個粗人,不懂那些彎彎繞!但俺知道,太子殿下是陛下立的!是皇後娘娘生的!名正言順!”
“王猛那老小子,還有張居正、崔浩那幾個鳥人,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想捧安殿下上位!俺在江州就聽說,霍貴妃手伸得老長!”
“今天要不是陛下發怒,俺真想一槍捅了那幾個嚼舌根的!先生,您說,俺們該怎麽辦?要不要俺找個由頭,帶兵回來…”
“再興!慎言!”荀彧急忙打斷他,眉頭緊鎖,“帶兵回京?你想幹什麽?兵諫嗎?這是取死之道!隻會讓局勢更加不可收拾!”
他轉向張良,疲憊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憂慮:“子房兄,今日之局,確如鵬舉所言,凶險萬分。王猛的擇賢之論,蠱惑力不小。”
“張居正身為丞相,位高權重,其傾向影響巨大。崔浩等人更是上躥下跳。霍貴妃借霍將軍餘蔭和貴妃身份,網絡了不少地方官員和軍中將領。”
“而太子殿下…雖占名分,然其母族虞姬出身普通)並無強力外援,自身尚顯稚嫩。陛下雖強壓一時,但根源未除,隱患仍在啊!文若愚鈍,還請子房兄指點迷津。”
張良靜靜地聽著三位老友的傾訴和憂慮,手指輕輕摩挲著溫熱的茶杯。書房內隻剩下燭火偶爾爆裂的劈啪聲。
許久,張良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洞察一切的力量:“鵬舉的擔憂,再興的義憤,文若的剖析,皆在情理之中。”
“今日朝堂,看似陛下以雷霆之怒壓服群臣,實則暗流更加洶湧。王猛等人,絕不會就此罷休。霍貴妃的勢力,也隻會更加小心地隱藏,伺機而動。”
他看向嶽飛:“鵬舉,你回函穀關,首要之責是守好國門!北疆金國餘孽未清,不可掉以輕心!長安之事,你鞭長莫及,強行介入,反受其害。”
“你的忠心,陛下明白,太子殿下也明白。你在邊關穩如磐石,便是對太子殿下最大的支持!”
嶽飛用力點頭:“先生教誨,鵬舉銘記!函穀關在,北疆無憂!”
張良又看向依舊憤憤不平的楊再興:“再興,你的忠心赤誠,天日可鑒!但切記,匹夫之勇,解決不了朝堂之爭!今日你若真在殿上動手,不僅救不了太子,反而會害了他,更會害了你自己和跟隨你的將士!”
“甚至可能引發內戰!你的拳頭,要用來對付外敵!朝堂之事,自有陛下和我們在!你隻需牢牢掌握住江州兵馬,穩住南方,震懾宵小,便是大功一件!記住,你的兵權,是太子殿下安穩的基石之一!不可妄動!”
楊再興雖然還有些不服氣,但張良的話他素來信服,甕聲甕氣地道:“俺…俺知道了!先生放心!江州有俺在,亂不了!誰敢動太子,俺老楊第一個不答應!不過…先生,楊業那邊…”
張良擺擺手:“楊老將軍…自有其立場和考量。此事非你所能幹預。保持警惕,靜觀其變即可。”
最後,張良看向荀彧:“文若,你坐鎮大幽,毗鄰金國故地和新附之地,責任同樣重大。寇準性子剛烈,你要多擔待,更要穩住局麵。”
“長安的風浪,暫時吹不到大幽。你隻需將大幽治理得井井有條,民生富足,便是對陛下、對社稷最好的支持。至於朝中紛爭…”
“眼下,我們隻能以靜製動,先觀察一段時日。”
他頓了頓,分析道:“今日陛下雖怒,但處置卻留有餘地。留下司馬懿,是監視,也是試探。沒有動王猛、張居正等人,既是顧忌牽涉太廣,也是…或許在等待什麽。應該是科舉!”
“目前,科舉事宜是由張居正這個丞相總攬…”荀彧接口道,眼中露出擔憂。
“不錯!”張良點頭,“張居正傾向安殿下,若由他把持科舉,選上來的人,恐怕…”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那怎麽辦?”嶽飛和楊再興同時問道。
張良微微一笑,帶著一絲篤定:“陛下聖明!今日之事,必然會讓陛下警醒。我料定,陛下很快就會將主持科舉之權,從張居正手中移交給…一個更合適、更讓陛下放心的人選。”
他看著三人:“待那時,才是我們真正可以有所作為,為太子殿下培植根基、扭轉局麵的時機!在此之前,務必沉住氣!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靜待陛下旨意!切不可輕舉妄動,授人以柄!”
嶽飛、楊再興、荀彧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信服和一絲希望。張良的分析,如同撥雲見日,讓他們焦灼的心情平複了不少。
“多謝先生指點迷津!”三人再次起身,恭敬行禮。
“都是老朋友了,何須客氣。”張良起身相送,“記住,守好邊疆,穩住地方,靜待時機!大夏的根基,在你們手中!”
送走三人,張良獨自站在庭院中,望著長安城沉沉的夜空。他知道,一場更加漫長、更加凶險的暗戰,才剛剛拉開序幕。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一夜未眠的寧晨,正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在禦書房批閱奏章,試圖用繁雜的政務驅散心中的陰霾和疲憊。
“陛下!”許褚那特有的洪亮嗓門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急促。
“進來。”寧晨放下朱筆。
許褚大步走進來,手中捧著一封插著三根黑色翎毛代表最高等級急報)的信函,神情肅穆:“陛下!雲溪方向,八百裏加急!信使說…是喪報!”
“喪報?”寧晨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他立刻接過信函,拆開火漆。信是雲溪留守重臣李善長親筆所書,內容卻讓寧晨瞬間愣住,一股巨大的悵惘和滄桑感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