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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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殘破的銀紗般籠罩著啱城,給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神秘而朦朧的外衣。伯言站在一條狹窄的小巷裏,他的後背緊緊地貼著潮濕的牆壁,手中緊握著懷中藏著的短刃。
    他的耳朵微微豎起,像一隻警惕的獵犬,仔細地捕捉著從巷尾飄來的任何一絲聲響。突然,一陣輕微的鐵甲相撞聲傳入他的耳中,他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伯言迅速回過身,對著身後的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欒卓突然像鐵鉗一樣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使得兩人之間似乎產生了一種角力的感覺。
    伯言的目光順著欒卓的手臂看去,三丈外的拐角處,正晃動著火把的光暈。那光暈忽明忽暗,仿佛是一隻潛伏在黑暗中的野獸,正等待著最佳的時機撲向他們。
    "分頭。"欒卓用氣聲擠出了這兩個字,他的下顎線在陰影中緊繃成了一道鋒利的刀刃,透露出一種決然和果斷。
    伯言與欒卓對視一眼,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欒卓鬆開了手,伯言瞥見了他眼中的決意,那是一種先完成任務的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目標逃脫。
    兩人同時從腰間抽出早已準備好的葛布,迅速將其蒙在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這樣不僅可以避免暴露自己的真實麵目,還能在必要時更好地躲藏起來。
    在那斑駁的石板路上,二十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無聲地分成了兩股暗流,在黑暗中急速穿梭。
    伯言身輕如燕,俯身掠過掛著夜露的晾衣木架,然而就在他即將穿過這片區域時,卻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猛地止住了腳步。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死死地盯著某戶人家簷角垂落的衣物,這些衣物竟然在沒有風的情況下,自己微微地飄動起來。
    伯言心中一緊,抬手示意身後的人立刻停下。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半月形的弧線,仿佛這道弧線就是一道命令。刹那間,跟在他身後的十名暗衛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般,迅速緊貼著牆壁,化作了人形浮雕,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讓人難以察覺。
    就在這時,遠處的夜空中,一隻夜鷹突然撕開了這片寂靜,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鳴叫。伯言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他抬起頭,凝視著夜鷹飛翔的方向,同時用舌尖輕輕舔濕了自己的食指,然後將手指舉到空中,測試著風向。
    鹹澀的夜風拂過他的麵龐,帶來了一股沉重的味道。伯言眉頭微皺,他敏銳地察覺到這風中似乎隱藏著某種危險的氣息。
    而此時,欒卓帶領的另一隊人卻在城西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麻煩。當欒卓第五次踩到那塊鬆動的石頭時,他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壓抑的悶哼。他心頭一緊,急忙轉身看去,隻見隊伍末尾的那名守衛正捂著滲血的腳踝,一臉痛苦地蹲在地上。
    欒卓快步走到守衛身邊,蹲下身子查看他的傷勢。隻見守衛的腳踝處被一塊尖銳的碎石刺破,鮮血正從傷口中不斷滲出,而在碎石的縫隙裏,還卡著半截斷裂的陷阱。
    欒卓毫不猶豫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間,抽出一把短刃。他小心翼翼地將短刃伸進碎石的縫隙裏,輕輕一挑,隻聽“哢嚓”一聲,那半截陷阱應聲而斷。
    然而,盡管欒卓的動作已經很輕了,但守衛還是因為疼痛而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欒卓連忙輕聲問道:“能走嗎?”守衛緊咬著牙關,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還能堅持。
    欒卓站起身來,迅速拉開自己棉袍的領口,從裏麵掏出一包藥粉。這是嶽餘特意為他們調配的保命藥粉,具有止血和止痛的功效。他將藥粉扔給守衛,囑咐道:“快敷上,別讓傷口感染了。”
    子時三刻,萬籟俱寂,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兩隊人如同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返回了原地。
    伯言小心翼翼地取下臉上罩著的葛布,警惕的目光掃視著四周。突然,他的眼睛定住了,因為他發現這裏似乎有人來過。
    就在這時,他的視線與欒卓的目光不期而遇。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舉起拳頭,默契地向對方示意。他們緩緩地靠攏,彼此的距離越來越近,嘴裏還低聲嘟囔著,交流著各自的發現。
    與此同時,周依曼在床上翻了個身,她的衾被早已被她揉成一團,隨意地堆在腰際。夜晚的寂靜和寒風掠過窗前的嗚咽聲交織在一起,讓她的思緒越發紛亂。
    刺殺苟洪的計劃顯然已經失敗了,想要再次動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念頭在周依曼的腦海中不斷盤旋,讓她感到十分焦慮。
    她輕輕地用指尖揉捏著已經有些發痛的腦仁,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忽然間,她想起了戚福。在這種情況下,戚福會怎麽做呢?
    在周依曼的眼中,戚福可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然而,眼下的情況卻無異於虎口拔牙,充滿了危險和不確定性。
    她緊閉雙眼,將臉頰深深地埋進那冰涼的枕頭裏,仿佛想要把自己藏起來一般。她的呼吸在葛布上嗬出一團團白色的霧氣,這些霧氣在寒冷的空氣中迅速消散,就像她心中的憂慮一樣,難以捉摸。
    麻寨現在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處理,作為麻寨的寨主,她肩負著重大的責任。然而,她卻發現自己無法左右太多的事情,反而更多的是受到各種束縛。這次的冒險行動,本來是以戚福為主導的,但如今戚福卻表現出了示弱的姿態,這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回到麻寨,還是留下來與戚福共同抵禦敵人。寅時的霜風像銳利的箭矢一樣,從床腳鑽透進來,無情地侵襲著她。那股刺骨的寒意,讓她猝不及防地觸碰到了衾被外的寒潮。
    周依曼突然像觸電般地弓起了腰身,她的足弓緊繃得如同一張拉滿的柘木弓,十個珍珠般的趾甲蓋在昏暗中泛著冷光。她怔怔地望著自己那懸在床沿的赤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這雙曾經踏過盤山道的腳,經曆過無數的艱難險阻,如今卻被一陣涼風嚇得退縮了。她不禁感到一陣自嘲,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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