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是你害我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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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之內,諸位掌門坐的座位與前幾日宴飲時完全一樣,隻是少了主人家和炎煌仙府的宮掌門。
要說還有什麽不同,那日在大廳中央的是載歌載舞的歌姬樂伶,而今日則是跪著個披麻戴孝的水刃島大弟子。
正廳之外,寬敞氣派的庭院裏站滿了人,水刃島的二百餘名弟子盡數聚集在此。頂著風雪一個挨著一個烏央烏央站了一片,連廚房裏的夥夫、灑掃的老婦也不例外。
王彥鬆跪得筆直,聲音也很洪亮,隻是臉色慘白慘白,跟身上那件白色的?斬衰不相上下。
“家師冤枉!弟子冤枉!”
聽見勾陳神君的怒喝,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抖了一下,恭恭敬敬的俯身,掌心貼地,額頭抵到手背上。
“家師是被歹人陷害的!他老人家宅心仁厚,是絕對不會做出那麽喪心病狂之事的!”
“弟子更是沒有偷盜。弟子連乾坤袋長什麽樣都不曉得,根本見也不曾見過。還請神君明鑒!”
什麽?乾坤袋丟了?是裝著蠻骨的那個袋子麽?
林清夢眉峰輕蹙咬著下唇,手肘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身子側著探出去大半,盡力往執明神君的方向靠,輕聲詢問:“他說的可是裝蠻骨的袋子?”
執明神君轉頭看他一眼,同樣側著身子靠過去,“正是!”
“那蠻骨……?”
“萬幸啊。”
執明神君輕歎一聲,“今個兒從你那兒回來,本君見你既已無礙,未免夜長夢多已經殺了。”
“隻是可惜了一瓶子的心頭血,還在袋子裏沒拿出來,丹藥是煉不成了。”
“那還真是可惜。”
雖然麵上不顯,但是林清夢多少有些失望。輕輕點了下頭,隨後坐直了身體,雙手不自覺的虛握成拳,拇指和食指來回的搓著。
沒了蠻骨,婉兒的尾巴恐怕是沒辦法再長出來了。真是可惜,就差那麽一點兒。
二人談了幾句話的功夫,那邊已經打了好幾圈的太極。
王彥鬆咬死了什麽也不承認。
在神君的威壓之下,他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話說的還算硬氣,“家師已經仙去,他老人家本就死的不明不白,神君怎麽好把髒水潑到死人頭上?”
“放肆!”
勾陳神君不由得怒火中燒,手臂上青筋條條凸起,霍的?一拍扶手?倏的站了起來。身下的椅子“咣當”一聲仰殼向後栽了過去。
“本君作甚要冤枉他馮羽年!?”
三步並作一步,勾陳神君大步走到廳堂中央,彎腰扯住王彥鬆的衣襟,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你看清楚了!”
“那日在巫山外破了水係結界的是監兵神君,同時在場的是這五位掌門!”
王彥鬆被他大力的拖拽著,隻得踉踉蹌蹌的跟上他的步伐在大廳裏轉了一圈,視線隨著他的手指一一看去。
一圈之後,勾陳神君一把將他摜到地上,正色厲聲,“可都看清了麽?”
“你大可以問問他們,監兵破術之時,和你師尊被術法反噬而死,是不是同一個時辰!”
“巧合!一定是巧合!”
王彥鬆咽了口唾沫,身體輕輕的發抖,“或者有人栽贓陷害也是說不準的。我師尊他不會那麽做的!”
“巧合?虧你說的出來!”
勾陳神君冷笑道:“請本君畫傳送符咒的是你師尊,畫好後本君也是直接交給了他,卻被人動了手腳!”
“通靈石是你師尊獨自籌備,盡數皆有問題!”
“就連這次仙門大比,亦是你師尊一力促成!”
“乾坤袋在執明沐浴之後失竊,期間隻有你一個外人進過他的屋子!”
“現在你告訴本君說,這些都是巧合?嗯?!”
盛怒之下,勾陳神君不自覺的釋放著靈力,土係靈力鋪天蓋地的壓迫感讓王彥鬆的身體抖得像個篩子一般。
二人的靈力本就是天壤之別,更是屬性相克。他隻感覺胸腔之內氣血翻湧,五髒六腑仿佛都被一張大手緊緊的攥住,不住的擠壓,馬上就要被捏爆了。
實在是扛不住,王彥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麵,一手捂在胸前大口的喘息,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本想給你們一條生路,既然你們如此愚忠愚孝,生死有命,本君也不勉強。”
勾陳神君站在他的身前,垂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視線緩緩掃過院子裏立在風雪中的水刃島眾人,沉聲說道:“爾等要想好了,勾結邪魔外道以至荼毒生靈,隻有死路一條。”
“水刃島勾結邪修大開鬼門,殘害道友,枉顧山中生靈,是不爭的事實。本君是斷然不會留下後患的!”
廳門之外,因為寒冷而發抖的眾人這回抖的更厲害,陸陸續續有人跪下求饒。
“神君開恩!我們隻是普通弟子,什麽也不知道啊。”
“大師兄,你說吧!師尊幹那些缺德事兒的時候哪有考慮過我們的死活?”
“嗚嗚嗚……我還不到二十歲,我不想死。”
“大師兄,求求你了,你知道什麽趕緊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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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明神君別過臉去輕聲歎息。須臾之後捋了捋衣袖,墨色的錦袍上僅有些細微的褶皺,這會兒也沒了。
他起身緩步走到勾陳身邊,溫聲勸道:“這些小弟子們大多是不知情的,不可妄殺。”
勾陳神君瞅了他一眼,“你說的沒錯!可你知是哪一個與歹人有聯係麽?既然他們不肯供出幕後之人,那便隻有死路一條!”
“你……”
執明神君一時無言,擰著眉頭尋思了一下,小聲商量,“不如,我們在這裏下個禁製,或者讓他們到我單狐山……”
“行了!”
勾陳神君厲聲打斷他,“婦人之仁!今夜他們若是不招出主謀,便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此話一出,院子裏的哭聲更甚,伴著嗚咽的狂風聽的人頭皮發麻。
“大師兄,你一定知道的,師尊最信任你了!”
“你就說吧,你要害死我們大家才甘心麽?”
“我才拜師不到一年啊!嗚嗚嗚……”
……
師弟師妹們的聲音一字不落的落進耳朵裏,王彥鬆滿臉哀戚轉頭看了一眼,回過身來跪好重重的磕頭。
想到亦師亦父的馮島主,他不由得悲從中來,接連磕了幾下,地麵便染上了血跡。
王彥鬆一邊不住的磕頭,一邊聲淚俱下的哭訴:“求神君明鑒啊!弟子願意發毒誓,願意以死明誌,我師尊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他辦仙門大比也隻是想出風……”
話音戛然而止。
“是你!”
“是你害我師尊!”
王彥鬆突然無比的激動,噌的跳了起來,雙臂前伸朝著上首就要撲過去,憤怒的眼睛裏能噴出火來,“是你慫恿我師尊辦仙門大比的!”
他被勾陳神君攔住,肩膀被死死的按著,“你要做什麽?好好回話!”
“神君!就是他!”
王彥鬆被壓製的絲毫動彈不得,隻得又跪了回去,眼睛睜的老大,手指著前方,“去年……約莫季秋前後,是梓恒仙君攛掇的我師尊辦這個勞什子的仙門大比。”
梓恒仙君本來坐的好好的,這廂突來的變故,幾乎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張老臉瞬間漲的通紅,手掌大力的猛拍桌案,“狂悖豎子!”
“你在胡說些什麽!?本君何時攛、建議過馮羽年了?你怎敢胡亂攀咬?”
又是這個老匹夫?他到底想幹什麽?失心瘋了不成。
不過是他的話,還真是一點兒也不讓人意外。
林清夢將身子完全靠進太師椅裏,不著痕跡的扭頭看了看鳳星河,還對他曖昧的揚了下眉毛。轉回來的時候冷冷的瞥了眼梓恒仙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多行不義,也不知道這回神君還會不會姑息。
鳳星河看戲看的津津有味,在心裏直道精彩,實在是精彩。這就是狗咬狗麽?
什麽神君,仙君,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忽的發現林清夢那一瞬間的神色,不由得吞咽口水,臉頰泛紅。老狐狸還真是越來越暴露本性了,這麽多人在場,竟然也敢調戲自己。
不過老狐狸還真是冷漠,他們不是應該互相包庇的麽?怎麽也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態。
王彥鬆的指認無異於是平地驚雷。
諸位掌門雖然並未言語,但是看著梓恒仙君的神色可謂是十分複雜。那幾個痛失愛徒的,更是毫不掩飾的怒目而視。
勾陳神君並不認為王彥鬆是在胡亂攀扯,鬆開手不再按著他,回眸睇了一眼。臉上驚怒交加,明顯是在強壓著怒火,“怎麽回事?”
王彥鬆雙手握拳猛錘著地麵,“那日梓恒仙君來我們島上做客,遊說師尊說水係沒落,說……”
說到此處,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抬頭瞄了一眼執明神君,又低下腦袋繼續說:“說水係神君一天天不務正業,隻知道搗鼓些丹藥,靈力再高也使不出來,除了能補個結界簡直一無是處。”
執明神君摸了摸鼻子,扯了下嘴角有些尷尬,“倒也不算胡說。”
王彥鬆咽了口唾沫,轉頭又瞅了眼黎掌門,“還說碧泉仙宗皆是女流之輩,全是花拳繡腿,根本上不得台麵。”
“隻有我師父年輕有為,飛升之期必不會遠。卻因為是水係不顯於人前,被人小瞧了去。”
“若是能辦個仙門盛會,讓旁的仙宗都來瞧瞧我們的本事,水刃島必能名聲大噪,鶴立仙門。”
梓恒仙君越聽臉色越是難看,最後變得鐵青,眉毛倒豎,站起來上前幾步,厲聲喝道,“滿口胡言亂語!本君何時說過這些!?”
“你怎的沒說過?”
王彥鬆跪的溜直,絲毫不怯,嗓門也是大的很,“我師尊早些時候,在梟陽國偶得了一截建木斷枝,贈送給了你。那日你是來道謝的,滿院子的弟子看著你來的。”
“嗬!”
梓恒仙君嗤笑一聲,點了點頭,“沒錯!那日本君是來道謝的。可並沒有說過你嘴裏的那些混賬話。”
“你!敢做不敢當,枉為仙君!那日除了我和我師尊,你的徒弟也在,就是那個滿地打滾兒的!”
“行了!”
勾陳神君一甩衣袖,來回看了看對質的二人,皺眉沉吟片刻,“就算是梓恒遊說你師尊辦仙門大比,那後麵的事呢?與歹人勾結又與他有什麽關係?”
“這……”
王彥鬆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來什麽,於是盡量挺起身板,不想讓自己矮上一截,“弟子不知道有沒有關係,但是誠如神君所言,哪裏有那麽多巧合。”
“今日弟子去求執明神君救命的時候,明明就與他擦肩而過,又怎麽能說隻有我一個外人去過神君的院子?”
“混賬!”
梓恒仙君氣的臉紅脖子粗,“本君那是去請神君救治受傷的弟子!”說著抬腿就要踹出去,被執明神君一把拉住。
王彥鬆扯著嗓子大聲道:“我也是!我師弟差點兒就死了!我也是去求神君救命的!”
勾陳神君額頭上青筋直跳,看著執明問道:“怎麽回事?梓恒在他之前去找過你?你不是說就這麽一個外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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