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臨近——
    清脆的高跟鞋聲讓徐淩整個人渾身發抖。
    那悠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從聽到的那刻起，徐淩就腦子想不出什麽來了。
    她迅速地從廚房的門上鎖好，本能地采取了行動。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死的。”
    徐淩一邊說著，一邊拖著倒在地上的許娜，走進廚房內的倉庫。
    她們走過的地方，鮮血像一條細長的紅線一樣留下了長長的痕跡。
    徐淩將煮了八人份的醬湯的大鍋倒在地上。
    她用鞋底快速地將地板上的血跡擦幹淨。
    在那嘈雜的聲音中，高跟鞋的聲音似乎停頓了一下。
    徐淩迅速鎖好了倉庫的門，緊緊地抱住了許娜。
    “……許娜的情況太糟糕了，我想我必須趕緊送她去醫院，她可能是被刺中了脖子，流了太多血了……！” 徐淩對著耳機低聲說道。
    紀禹琛沉默了。
    麵對沉默的反應，徐淩隻是咬了咬嘴唇。
    她知道沉默意味著什麽。
    她知道現在不能去醫院，也知道離開這裏很困難。
    不過，她還是感謝紀禹琛沒有加上“看，我早說了”之類的廢話。
    取而代之的是，紀禹琛開始了解新的情況。
    “你現在在哪裏？”
    “……廚房角落裏有一個不用的倉庫，我們現在就在裏麵。”
    “把你的拇指放在她傷口上。”
    “什麽？” 徐淩有些疑惑。
    “你現在在按壓嗎？不管怎樣，你都要盡力試試。”
    徐淩將手指緊緊地按在許娜不斷流血的脖子上。
    “嗯……”
    雖然許娜發出了微弱的呻吟聲，但血似乎不再湧出來了。
    “你不能鬆手。鬆手的那一刻她說不定就會死。”
    徐淩感到沉重的壓力落在她的身上，全身都被冷汗浸濕了。
    她的手指擋住了想要噴湧而出的血液。
    她能感覺到許娜微弱的脈搏在她的指尖下跳動。
    是啊，僅僅憑著這一點……
    絕對不能讓許娜死去。
    “許娜很可能遭到了暗殺。”
    紀禹琛用一種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聲音，像是在報告一般說道。
    “這是我們的失誤，我們沒有考慮到她是c國方麵的重要人物。許娜一離開c國，他們可能就接到了射殺的命令。”
    這件事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
    “……許娜竟然還堅持著。”
    紀禹琛的語氣意味深長，這讓皺緊了眉頭，感覺他認為許娜不可能活著一樣。
    “你的嘴……小心說話。” 徐淩對著耳機低聲說道。
    “訓練有素的刺客不會犯這種錯。他們向來一刀斃命…… ”紀禹琛直率地說道，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想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審問或者說服她。許娜畢竟是c國人，可以作為雙重間諜再次利用。”紀禹琛分析道。
    徐淩沒有說話。
    “因為任務還沒開始，所以許娜還活著。”
    “什麽……” 徐淩有些不解。
    “是酷刑。”
    徐淩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省略了主語，但徐淩知道他指的是誰。
    “我們馬上就到。”
    與此同時，腳步聲中斷了一段時間的聲音又開始恢複。
    徐淩的身體都僵硬了。
    “……她正接近廚房，我想我們很快就會被發現。” 徐淩對著耳機低語道。
    就在她低語的那一瞬間，老舊的廚房門開始瘋狂地搖晃起來。
    入侵者大聲說著外語，砰砰地踢著門，像是要把它踹開一樣。
    巨大的噪音讓徐淩一時也啞口無言。
    他媽的……徐淩在心裏咒罵了一句。
    “請把槍裝好。”
    紀禹琛整理了一下呼吸，冷靜地下達了指示。
    “拉開保險，瞄準門。”
    徐淩沒有回複，隻是照著他的指示做了。
    “徐淩你開的第一槍，子彈可能會打偏。不要慌張，扣動第二次扳機。如果沒有實力，運氣不好，最終被搶走槍，隻會遭到反擊。”
    紀禹琛冷靜而現實的話語，似乎連一絲微弱的希望也澆滅了。
    “我快到了。”紀禹琛的聲音再次傳來。
    就在這時，門板被猛地砸碎，有人闖了進來，照亮了門口的殘骸。
    徐淩的心跳得幾乎要爆炸了，卻又奇怪地感到一種死寂般的平靜。
    她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融化了，隻有她的眼睛、鼻子和耳朵在緊張地顫抖著。
    紀禹琛無情的聲音也不例外。
    現在，她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
    “即使你死了，也要向前走一步，然後再死。”
    紀禹琛的話語帶著一絲殘酷的意味。
    徐淩的心猛地一顫。
    “這樣我才能一眼認出你的屍體。”
    紀禹琛的語氣冷淡至極，仿佛一切都無關緊要。
    因為這話，徐淩的嘴角卻微微上揚。
    他始終冷靜地看待著局勢，沒有絲毫動搖。
    每當徐淩感到恐慌的時候，他的話語就會在她腦海中回蕩，給她帶來一絲奇異的安心，盡管這安心與她所處的危險境地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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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問題是，許娜的情況非常糟糕。
    徐淩的左手緊緊地捂著許娜的脖子，右手拿著槍，汗水和鮮血交織在一起，讓槍身不斷地滑落。
    最終，徐淩張大了嘴，拉開了槍的保險。
    她用牙齒緊緊咬住槍的上部，想盡辦法把它拉開。
    滑溜溜的槍身讓她難以用力，她還在努力地拖動著。
    這時，她和許娜的目光相遇了。
    徐淩用溫柔的目光安慰著許娜，仿佛在說：沒關係，這次我來幫你。如果他們再來殺你……
    她用眼神向她承諾。
    這次我會盡力保護你。
    與此同時，倉庫的門劇烈地搖晃起來。
    徐淩全身緊繃，呼吸也變得不正常。
    而在其他地方通過耳機聽到這一切的紀禹琛也是如此。
    仿佛海浪退去，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一絲呼吸聲。
    許娜也緊緊地閉著眼睛。
    即便如此，徐淩也能感覺她仍然在堅持著，這讓她稍稍放心。
    又是腳步聲——
    緩慢的高跟鞋聲從門前緩緩飄過。
    “別上當。我已經知道你們在哪裏了。” 紀禹琛冷冷地警告道。
    徐淩知道。
    她現在要做一個獵人，隻是為了享受狩獵的過程而故意裝作猶豫不決。
    “別動。瞄準，等待。”
    徐淩拿起槍，對準了門。
    從手到胳膊，再到肩膀，沒有一個地方不在顫抖。
    槍口也無法正確瞄準，連連晃動。
    但是如果門打開的話——
    扣動扳機。
    就在那一刻，這個想法如同爆炸一般在徐淩的腦海中反複回響。
    紀禹琛低沉的聲音輕柔地拂過她的耳膜，仿佛在提醒她什麽。
    “對了，咬緊牙關。發射的那一刻，你的手腕也會被巨大的後坐力震傷。”
    紀禹琛的聲音傳來。
    終於，倉庫的門猛地被打開了。
    刺客的樣子與徐淩的預想相差甚遠。
    扣動扳機——
    不對，她的手滑了一下。
    她聽到了紀禹琛雷鳴般的喊聲，但卻聽不清具體內容。
    看到兩人像老鼠一樣躲在角落裏，一個身材矮小的女人笑嘻嘻著。
    她有著黝黑的皮膚，一雙迷人的眼睛，穿著熱褲和一件睡衣，腳上還踩著高跟鞋。
    她看起來很遙遠。
    其實徐淩她們離這個入侵者很近。
    那一瞬間的失誤改變了一切。
    就在徐淩的手滑了一下的一瞬間，她直接遭到了殘酷的反擊。
    那個女人一臉歡快地用一把彎得像新月的刀狠狠地劃向徐淩。
    失手的徐淩反射性地舉起一隻胳膊，擋住了臉。
    她的一隻胳膊不停地被擊打，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該死，徐淩！”紀禹琛怒吼道。
    徐淩的神經隻集中在那隻堵在許娜脖子上的手指上。
    如果她鬆開，許娜就會死。
    如果她動一下，許娜就會再次出血。
    對此，徐淩一動不動，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結果在堅持到手臂快要被打爛的時候，她的眼睛與刺客正麵相遇了。
    徐淩看著那個女人的眼睛。
    這個眼神。
    這種矛盾的感覺。
    她在哪裏見過？
    她感覺到了。
    那一刻，她的身體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仿佛拒絕再去思考。
    她撿起掉在地上的槍，腿狠狠地朝著刺客的兩腿之間踢了過去。
    然後，那個女人彎下腰，向後退了一步。
    徐淩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
    和許娜一起出去的市區，快速的回頭路，引誘遊客的妓女，還有……熱褲、皮鞋、濃烈的香水味。
    “你是那個狗娘養的，跟蹤我們的人？可你不是女人嗎。”
    徐淩看著那個女刺客，心裏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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