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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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是個混蛋?”
    徐淩平靜的話語,讓成旭燦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嘴角卻抽動了一下。
    他似乎受到了刺激。
    她瘦弱的身體不停地搖晃著,喘息著,但她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一周比想象中要長。”
    “什麽?”
    “我是說,這次也一定會有那些受不了自己主動放棄的人。所以如果我是你,成旭燦——”
    準確地叫出名字的聲音讓成旭燦皺緊了眉頭。
    “我會用你那臭脾氣做點好事。”
    “你現在在說什麽……”
    “讓你把那刻薄又笨拙的性格,用在有益的事情上試試。”
    不尋求任何認可,隻為了達成目標的目光,直接指向了成旭燦。
    “我雖然不知道如何與人好好相處,但我想我知道如何幹掉剩下的家夥。”
    在冰冷的海水中浸泡了幾個小時,他們的記憶都變得模糊了。
    他們嗓子幹裂,一邊喊著口令,一邊揮舞著船槳,肩膀幾乎脫臼。
    繞著大海轉了一圈,太陽升起來了。
    飯菜是用沾滿泥沙的手拿著吃的。
    第一天,大家都哭著吃飯。
    白天背著橡皮艇上山,晚上則是在順風順水的海麵上進行機動。
    徐淩在韌帶幾乎斷裂的劇痛下,仍然咬緊牙關支撐著橡皮艇。
    甚至連一步一步地踩在壓在她全身的沉重艇身上都非常困難。
    當稍有不慎幾乎要直接垮掉的時候,紀禹琛上了船,吹著口哨或者汽笛,把隊員們的身體翻了個底朝天。
    他舉著木棒,讓他們抓住尾巴,讓他們行軍,做了一套由五十二個項目組成的udt水下爆破隊)體操,上午和下午各兩個小時。
    教官們把他們逼得一刻也不得休息。
    隊員們不允許上廁所,隻能在褲子裏解決。
    為了盡量減少排泄,徐淩隻吃了最少的食物。
    晚餐提供了雞絲熱粥,但在寒冷刺骨的休息時間,她沒有吃,而是把粥塗抹在全身,以保持體溫。
    她蒼白的臉龐上又開始滲入一絲紅暈。
    現在他們一邊看著太陽,一邊跳著奇怪的舞蹈。
    她三天沒合眼了,隻是重複著這個殘酷的訓練。
    靳憲的形象第一次在她腦海中變得模糊。
    第四天早上,他們在沙灘上翻滾。
    皮膚一接觸沙子就會感到刺痛,他們在紅色的沙灘上不停地翻滾。
    當她渾身沾滿了厚厚的沙土時,她的臉也變得黝黑,隻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四天下來,隊員們渾身髒汙,連喘口氣都困難,漸漸地開始接近極限。
    “如果發現哪隻小狗睡著了,教官會親自從他臉上開始下手。”
    被這話激怒的徐淩粗魯地搖了搖頭。
    紀禹琛故意播放古典音樂,發現有人睡著了就狠狠地踩著他們的身體叫醒他們。
    他是瘋子嗎……
    她咬著舌頭,努力撐起不斷湧來的水母般的疲憊感。
    地獄周期間,紀禹琛徹底裝作不認識徐淩,但他們之間卻始終糾纏著一種莫名的目光。
    每次他看向她,他的目光都像是在審視一件武器,而不是一個人。
    他像閱讀文件一樣冷靜地注視著她,那眼神在她身體極度疲憊的時候,也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
    他原本想要明目張膽地甩掉她的態度完全消失了,似乎隻留下了一個安靜的陷阱。
    雖然他看起來仍然很煩,但他比之前更加冷酷、更加狡猾,並且心中似乎已經有了某種計劃。
    因為他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徐淩和他一起堅持著“地獄周”,但她仍然無法擺脫一種感覺,那就是她和別人麵臨著不同的考驗。
    “董智宇,徐淩,起來。”
    啊……
    好像很困。
    或者說不太對勁,似乎有什麽特別的想法。
    從星期四開始,她就記不清時間了。
    她走路的時候睡著了,然後做什麽事情都睡著了。
    夢境還是現實,連界限都消失了,隊員們隻是憑著本能行動。
    從這個時候開始,“空降隊員”也正式出現了。
    “喂喂喂,那邊怎麽有條鯨魚!大家快跑!”
    大家都忙著用迷糊的眼神拉住那些胡言亂語的隊員,還有在陸地上驚恐地說有鬼追來的家夥。
    看著那一片混亂的景象,徐淩低聲暗自笑了。
    機會終於來了。
    “成旭燦。”
    當徐淩叫他時,他的回答帶著明顯的怒氣。
    “啊,你真的……”
    因為無法入睡,隊員們的動作漸漸變得遲緩,但徐淩的眼神卻越往後越發銳利。
    “我說過,讓你小心點。”
    在對手最虛弱的時候發起進攻才是戰術的基本。
    徐淩從“地獄周”的第一天起,就靜靜地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不知道如何一起生存,那就隻能摸索著前進。”
    攻破情感上的弱點,使其變得敏感,煽動混亂,放大焦慮。
    當天,徐淩偷偷溜進餐廳,將準備作為隊員午餐的雞湯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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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讓所有人都餓死。
    隊員們對她的刻薄行為“讚不絕口”,但徐淩隻是聳了聳肩。
    教官們知道這些事實,卻裝作不知道,隻是袖手旁觀。
    這裏沒有軍隊的法律,也沒有特別強調過正職和秩序的教導。
    相反,她似乎真的陷入了敵人的陣營,必須不擇手段地仔細觀察她的隊伍。
    懷疑情緒達到頂峰的“地獄周”中期。
    徐淩想起了事先放在身上的隊員們的畫像。
    然後開始分別攻擊各個小組的組長級別人物和最容易被擊垮的隊員。
    她見有人臉色蒼白,就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巴掌,其他組的人看到這種情況,更是發出野獸般的吼叫,以此來恐嚇她。
    成旭燦隻挑那些患好欺負的家夥,巧妙地把傷口包紮起來,在沙灘訓練時,會故意踩他們的腳踝。
    在那裏,隊員們情緒最低落的時候,徐淩散布了關於爆破公司的謠言:錢比想象中少,保險不行,一旦殘疾,退休金也拿不到,隨時可能被趕出去……
    在這件事上,謹慎而有毅力的董智宇,煽動著那些雖然不累但意誌薄弱的隊員去敲響退出的鈴鐺,但效果並不顯著。
    這樣一來,沒有發生一人離隊的隊伍,隻有徐淩的隊伍。
    現在看來稍微平衡了一些吧。
    她撓著洗不幹淨、不知不覺變得悶熱的脖子,自言自語道,大家都緊張地看著她。
    “這是人的本性啊……”
    終於到了星期天下午,“地獄周”結束前的兩個小時。
    隊員們擠在一起,刺鼻的汙穢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身上布滿了泥灘的殘渣,褲子上還能清晰地看到排泄物的痕跡,這裏沒有單獨的下水道處理場所。
    正如字麵意思,這真的是地獄般的一周。
    因為他們連澡都沒洗,隻為了訓練,屁股都磨破了,渾身酸痛。
    從頭到腳,甚至連指甲都不是原來的顏色。
    即便如此,“地獄周”的盡頭終於開始顯現,到了大家期盼已久的最後一天,徐淩抱著董智宇,低聲嘟囔道:“我想我要暈過去了。”
    “什麽?”
    到最後,沒有一件事情是容易的。
    她被一種馬上就要倒下的眩暈感嚇得一陣恍惚。
    她立刻把頭埋在兩腿之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有時候,她曾經這樣對療養院的病人下達指令。
    雖然是暫時的,也是很糟糕的方法,但是可以幫助快速地將氧氣輸送到頭部。
    為了集中精神,她在泥土地上連續地畫著什麽,努力調整呼吸。
    但是,已經達到極限的身體似乎對這種小伎倆毫無反應。
    她的耳朵嗡嗡作響,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
    不行……
    她是怎麽堅持到現在的!
    她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眼睛很快就要閉上了。
    “如果我精神崩潰了,不要大驚小怪,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喂!徐淩!”
    “像往常一樣,我會自己站起來的。”
    董智宇像瘋了一樣看著她,似乎想問她這樣這算不算作弊,但她隻是麵無表情。
    “教官們不知道就行了,還有,千萬不要主動去和紀禹琛教官對視。”
    “喂……”
    董智宇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徐淩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她被迫喃喃自語,用食指在地上胡亂地劃著。
    “我能起來,我會起來……”
    “哎呀,徐淩……你千萬別被發現……被發現就死定了……”
    董智宇連一聲大的聲音都沒發出,隻是從喉嚨裏發出微弱的喘息聲。
    乍一看她,根本分不清她是短暫的抽搐還是真的昏迷了,但因為她剛才還在厚顏無恥地做著各種無厘頭的囑咐,董智宇不難看出徐淩是真的暈倒了。
    他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然後胡亂地摸了摸沙子。
    雖然肩膀僵硬,但經曆了“地獄周”的摧殘,肘部扭曲也不足為奇。
    可就在那一瞬間,董智宇感到脖子一緊,心跳開始快速地狂奔。
    一股強烈的恐懼感瞬間席卷了他全身。
    紀禹琛教官正朝著他們這邊筆直地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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