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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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淩迎著開始飄落的雪花,走進了山裏。
經過兩天的充分休整,隊員們各自背上教官提前準備好的生存包,分散進入了指定的山區。
如果說“地獄周”是以剝奪睡眠為核心,那麽這最後一道關卡“抓教官”,其難度之大,恐怕連訓練中最令人聞風喪膽、僅靠一小瓶水撐過數日的極限生存訓練都要甘拜下風。
因為從現在起,隊員們不僅要對抗極度的饑餓和疲憊,還得在野外覓食,無論是樹根、昆蟲還是野草,找到什麽就得吃什麽,掙紮求生。
“我們一起抓教官怎麽樣?咱倆配合也挺默契的,這時候就該抱團啊!”董智宇湊過來說道。
“我不喜歡和別人分享成果。”
徐淩幹脆地拒絕了。
“你這家夥,就不能通融一次嘛!”
“別說一次兩次了。”
徐淩打斷他。
董智宇似乎還想再勸,有些遺憾地在一旁嘀咕著,但徐淩完全沒有合作的想法。
目標人物隻有一個,怎麽可能兩個人分?
這不合邏輯。
“不過他們說,今年可能不會招新的特保隊員了。”董智宇又說道。
“為什麽?”
“教官們可都是udt出身的硬茬,這種極限生存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唉……反正我還是先盯著陳浩傑教官吧。白白湊到紀禹琛教官麵前找不痛快,萬一像上次那樣被繳了槍……”
“我先走了。”
徐淩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她又停下,轉過頭。
“別餓瘋了什麽草都往嘴裏塞,小心吃壞肚子拉稀。”
“喂!”身後傳來董智宇的聲音。
對不起。
徐淩在心中默念。
這點剛剛萌生的戰友情,到此為止了。
在最後測試開始前,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趁人不備,動了發給每個隊員的生存包。
她悄悄取走了同事們夜視鏡和手電筒裏的電池。
這樣一來,他們在夜間的行動就會受阻,就算運氣好發現了教官的蹤跡,移動和反應速度也會大大減慢。
所以她很抱歉。
但她也要活下去,不是嗎?
徐淩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一牽,開始向著白雪覆蓋、起伏連綿的山巒爬去。
直到夜幕降臨,山林裏才此起彼伏地響起隊員們發現電池被偷後憤怒的叫喊聲,如同回聲般蕩漾。
徐淩充耳不聞,隻把這些聲音當作背景音樂,專心搭建自己的臨時避難所。
教官們提出的條件相當公平:他們同樣沒有武裝,空著手進入山區,和隊員們條件一致。
唯一的區別是他們的軍靴鞋底花紋不同,並且每個人身上都係了一個鈴鐺,一舉一動都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而且搜索範圍並非漫無邊際,而是劃定了特定區域,隻要足夠用心,應該是有機會抓住他們的。
但如今已經是第四天了,隊員們連教官的影子都沒怎麽見到。
徐淩也曾循著鈴鐺聲尋找過紀禹琛,但每次都撲了個空。
偶爾有幾隊隊員發現了陳浩傑教官並發起圍攻,結果往往是被輕鬆製服,打得狼狽不堪。
徐淩用望遠鏡靜靜地觀察著遠處一次失敗的圍捕,陷入沉思。
是不是應該集中力量一起行動比較好?
“抓住他!媽的,抓住這家夥!”
“等等,都冷靜點,聽指揮!喂!你們這幫混蛋!聽不見我說話嗎!”
“先把沒用的家夥解決了!”
“放開你的手,你這該死的……!”
“怎麽?連你身上這件外套也想被我搶走嗎?”
陳浩傑教官的嘲諷聲傳來。
不,看來合作也沒用……
徐淩打消了念頭。
隊員們之間已經開始出現為了爭搶僅剩的水和生存包而互相攻擊的醜陋場麵。
那些被搶得一幹二淨的隊員,最終隻能哭著放棄,自行下山。
生存包裏的東西確實很有用:小刀、帶打火石的防水筒、指南針、墨鏡、可能是釣魚線或繩線的細線、照明信號彈、木製火柴、睡袋、急救包、備用內衣褲、襪子、工兵鏟、固定繩等等。
特別是可以用來搭建臨時住所或帳篷的防水布和睡袋,更是搶奪的熱門目標。
隨著時間推移,這場測試不再是單純的“抓教官”,競爭變得愈發殘酷。
就在這時,徐淩感覺有人在觀察自己,她透過望遠鏡望去,正好與另一名隊員的目光相遇。
她立刻低下頭,不動聲色,卻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除了饑餓和寒冷,似乎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警惕。
大雪連續下了幾天,積雪已經沒過腳踝。
每天早上醒來,徐淩都發現自己幾乎被厚厚的積雪掩埋。
白天,她依舊在山裏搜尋,靠著生存包裏僅存的一點鹽和水維持體力。
發現可以食用的樹根,就用小刀仔細削刮幹淨,然後細細咀嚼;運氣好找到蘑菇,也要仔細辨別是否有毒,謹慎下咽。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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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雪山裏,隻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獨自一人被困在這裏,追蹤著一個看不見的目標,難怪會產生一種熟悉的迷茫感。
叮鈴——。
就在這時,順著風飄來的,不是風聲,而是清晰可辨的、教官身上佩戴的鈴鐺聲,而且聽起來很近。
她立刻壓低身體,側耳傾聽。
是應該在這裏埋伏等待,還是主動出擊?
她猶豫了一下,但隨著鈴聲再次響起,她還是控製不住地衝了出去。
或許是太久沒進食,起身時一陣眩暈襲來。
徐淩咬緊牙關,甩甩頭,循著那如同鬼魅般時隱時現的鈴聲,腳步不停地追去。
為什麽抓不到你?我一定要抓到你。
靳憲……不,是紀禹琛,不是靳憲……不對,現在就是教官……
她的思緒開始混亂,口中呼出的白氣彌漫。
當她終於追到鈴聲最後消失的地方時,卻發現自己站在了一處視野開闊的懸崖邊上。
徐淩的表情瞬間變得茫然。
四周隻有呼嘯的、刺骨的寒風。
那天晚上。
天氣異常寒冷,她把身體盡量蜷縮在睡袋深處,下巴卻還是忍不住微微發抖。
無奈之下,她抱緊了那個裝有自己尿液的塑料瓶,試圖借此獲取一絲微不足道的暖意入睡。
已經過去幾天了?
她不記得了。
今天她感到身體異常沉重,隻想蜷縮著不動。
必須得行動起來才行。
如果能再做一次那個關於靳憲的夢就好了……
她昏昏欲睡地想著,就這樣過了幾個小時。
在朦朧的黎明時分,避難所外傳來了“嘎吱、嘎吱”踩雪的聲音。
被連日饑餓折磨得有些遲鈍的精神,在那一瞬間猛地繃緊了。
是野生動物嗎?
她悄悄撥開防水布的縫隙向外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模糊的人影和一雙眼睛。
但那不是動物。
看清楚來人是成旭燦的那一刻,徐淩立刻皺起了眉頭。
“幹什麽?”她警惕地問道。
幾天不見,成旭燦看起來狼狽不堪,渾身濕透,臉頰也明顯消瘦了下去。
成旭燦踉蹌了一下,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粗魯地掀開防水布,闖進了她的避難所。
“喂!”
徐淩厲聲喝止,但他卻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般撲了過來。
徐淩本就虛弱的身體被他的重量壓得幾乎喘不過氣。
“唔……”
他似乎在胡亂地往徐淩懷裏鑽,像是在尋找溫暖,但那動作和力道卻異常粗暴,更像是在發起攻擊。
“成旭燦!你醒醒!先放開我!”
但他似乎完全聽不進去。
他死死地抱住徐淩,開始一件件地撕扯她層疊穿著的衣服。
“你瘋了嗎?!”
徐淩怒吼一聲。
被她吼聲震懾,成旭燦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他慢慢地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暈眩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搖了搖頭。
在近距離下,他那雙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深沉的眼睛盯住了徐淩。
他眉頭緊鎖,然後再次用力抱緊了她。
“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想這麽做了。”
“……”
“你的眼神,真讓人惡心。”
他的發音含混不清,說著語無倫次的話,像是神誌不清,完全失去了控製。
徐淩知道饑餓能把人逼到極限,但她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維持到現在的局麵,竟然會被一個隊友這樣毀掉。
她暗罵一聲,猛地用膝蓋頂向他。
但是,成旭燦卻像是毫無感覺般,一口咬住了她的衣領。
唔……!
與此同時,他那像冰塊一樣冷的手指悄悄地探入了她的衣服,觸碰到了她裸露的肌膚。
“你到底……在山上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徐淩咬著牙問。
“……”
“你這混蛋!給我清醒一點!”
她用盡力氣,狠狠地、接連扇了成旭燦幾個耳光,但他隻是茫然地承受著,毫無反應。
身下的防水布發出嘎吱的摩擦聲,雪花依舊無聲地飄落在避難所外。
但就在此刻——
“——結論是,不要因為對方體型比你大就輕易認慫。緊急情況下,不管是圓珠筆還是手指,利用一切能用的東西,直接戳向要害就行了。”
紀禹琛那犀利的聲音如同閃電般劃過徐淩的腦海。
他是如何示範用肘部攻擊下巴、擊打心窩、後頸和腹部的?
那些冷靜而精準的動作,此刻如同昨日重現般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恰在此時,成旭燦那隻作惡的手已經摸到了她胸前的位置。
盡管內心早已咬牙做好了準備,但那比預想中更冰冷、更令人不適的觸碰,還是讓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與此同時,徐淩臉上依舊毫無表情,悄悄從睡袋裏抽出了那把一直藏著的小刀。
下一秒,沒有任何猶豫,她猛地用手肘狠狠擊中了他的下巴,趁他吃痛分神之際,手中的刀刃準確而連續地刺入了他厚實的大腿。
“呃啊……”
本來,事情一旦變得肮髒,就沒什麽底線可言了。
為了引誘獵物,流血是必要的手段。
她想起了在某個異國他鄉,那些比現在更冷、更餓的日子。
在那個被雪風席卷的地方,連孩子的哭聲都被風雪掩蓋……
那個地方如同閃光般在她腦海中一掠而過。
但是那裏……究竟是哪裏?
徐淩甩了甩頭,驅散那短暫的恍惚感。
盡管頭痛欲裂,她還是強忍著集中精神,猛地從成旭燦身下滾了出來。
然後,她再次將刀刃刺入了成旭燦的另一條腿。
嗯,這樣正好。
如果流的血足夠多,也許就能引來教官,作為求救信號。
她一邊想著,一邊從容地整理好自己在黑暗中被扯亂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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