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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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在這時,一陣響亮的“咕嚕”聲打破了沉寂——是徐淩的肚子在抗議。
“唔……”
在這尷尬的時刻,她能感覺到自己冰冷的身體正被他的體溫一點點捂暖。
越是暖和,她就越渴望更多的溫暖。
她下意識地將凍僵的臉頰,貼向他下頜下方、能清晰感受到脈搏跳動的、最溫暖的那片肌膚。
對此,紀禹琛似乎並不驚訝,反而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的頭靠得更穩。
一種奇怪的、近乎依賴的感覺在她心頭悄然滋生。
“教官,你是不是有……女兒?”
她忍不住問。
“什麽?”
“沒什麽,隻是覺得……你這樣抱著人的姿勢,好像很熟練。”
紀禹琛聞言,臉上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隨即眉頭緊鎖,似乎有些惱怒。
“徐淩,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什麽?”
“把我當成被老婆拋棄的可憐蟲?還是在工作上發泄不滿的上司?現在又覺得我是個有孩子的離婚男人了?”
“呃……什麽……”
麵對她遲疑的回答,紀禹琛隻是抿緊了嘴唇,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然後,他仿佛耗盡了力氣般,輕輕歎了口氣。
他像是打開了某個塵封的鎖,低聲說道,依舊閉著眼睛。
“沒有女兒。妻子……”
他頓了一下,舌頭似乎有些僵硬。
但是,隔著緊貼的胸膛,徐淩能感覺到他心髒沉重地跳動了一下。
“我妻子……年紀比我小很多,很多事情都不習慣,所以我經常抱她……大概是這樣,讓你覺得熟悉了吧。”
與這略帶溫情的內容形成對比的是,他猛地睜開眼,眼神中帶著一種不客氣的審視。
“太意外了。”
徐淩下意識地說。
“什麽。”
“感覺你比想象中……更顧家。”
他發出一聲近乎自嘲的輕笑,但徐淩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可是,你妻子為什麽要離開你這樣的丈夫呢?”
紀禹琛靜靜地睜著眼睛。
半闔的眼皮下,那雙眸子緊盯著她。
從他那明顯壓抑著惱怒的神情中,徐淩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後悔不已。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好奇心,但感覺像是踩到了地雷。
她試圖補救。
“不,不是那個意思……是因為看到教官你,讓我想起了我丈夫。”
“……!”
他似乎很吃驚。
徐淩以為他是不高興,又連忙解釋。
“當然,你們完全不一樣。我丈夫長得……嗯,像塊普通的石頭……”
“……”
“但有時候,感覺……有些地方奇妙地重疊了。”
紀禹琛的眉頭皺得更緊,嘴角不滿地抽動了一下。
“什麽時候?我明明說過,我跟陳浩傑他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是……是啊……但是,你抱著人的時候,給人的那種安心感……”
她喃喃地說。
他的聲音很陌生,肌肉結實的身體也充滿了生命力,尤其是那雙看似粗糙、在需要時卻能精準控製力道的手。
但是,像這樣被緊緊關在他的懷抱裏,恐懼感會逐漸消失的感覺,似乎有些相似……
徐淩皺起眉頭,用力搖了搖頭,想甩掉這個念頭。
這種安逸感,才是應該百倍警惕的。
她一邊提起對方的妻子,一邊在自己心裏默默劃清界限。
“難道教官你,也會有想起分手的妻子的時候嗎?”
他沉默地凝視著徐淩。
然後,用冰冷的聲音斷然拒絕了這個話題。
“過去的東西為什麽要再拿出來看?隻會讓人惡心,連飯都吃不下。”
他鼻息微重,眼神像高聳的冰牆一樣銳利。
就她親身經曆所知,紀禹琛這個人,似乎對任何事物都沒有長久的留戀,就像一個隨時準備抽身離開的人。
如果說有什麽例外,大概就是“地獄周”訓練時他一直不離身的那把手風琴吧。
但即便是那把琴,訓練一結束,他也會毫不留戀地扔進雜物堆。
他甚至在點名時,都隻是看著隊員胸前貼的名牌念名字,從不費心去記。
對自己親手訓練的隊員,他毫不掩飾那份疏離和漠不關心。
“徐淩隊員,你也別老是回頭看過去。”
“……”
“因為我看得很清楚,那裏什麽都沒有。”
紀禹琛避開她的視線,望向下方隻有一片蒼茫白雪的懸崖。
那是一個固執男人的、帶著防禦性的眼神。
幾片雪花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如同畫一般精致。
看著他那似乎隱藏著複雜情緒的表情,徐淩忽然想起了之前在醫務室裏短暫感受到的那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是啊……
被曾經信任的伴侶背叛,那種滋味,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知道。
仿佛一夜之間人生就變得殘缺,永遠無法複原的絕望,曾經的愛以侮辱的方式回饋、狠狠紮進心底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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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足以徹底摧毀一個人的暴力。
徐淩想起自己的遭遇,苦澀地咬緊了牙關。
所以,周圍的人才會那樣議論她吧。
也許,正是因為紀禹琛也經曆過類似的失敗,才讓她此刻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絲人性和親近。
這種基於共同傷痛的連接感,似乎比想象中更強烈。
“阿嚏——!”
徐淩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隨後更加用力地向他懷裏縮了縮,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每次張嘴呼吸,呼出的熱氣都會濡濕她戴著的頭套邊緣。
最後,她不得不把頭套拉到下巴以下,才能順暢地吸氣。
才一會兒工夫,她原本就沒什麽血色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
明明被裹在羽絨服裏,不知為何身體卻感覺越來越麻木和疲憊。
不知不覺間,她的眼皮變得沉重,就在意識即將模糊的那一刻,啪——!
臉頰上傳來一陣刺痛。
“徐淩,醒醒!繼續說話,動動嘴!”
“是……?”
“要是說話變慢,或者神誌不清,教官會繼續打醒你。”
“我沒事……”
“別逞強了,你現在的呼吸都變慢了。”
不知何時,他的手指已經探在她的人中上,紀禹琛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客氣地捏揉著她的臉頰。
他不停地拉扯、按壓她的皮膚,試圖促進血液循環。
“別放鬆,打起精神來。”
“你知道的,我沒吃東西……一直隻喝水……”
他說堅持住的時候,她以為隻要等著救援隊就好,但事實證明,用早已透支的身體來對抗低溫和倦意,遠比想象中困難。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明顯變慢了,肌肉也越來越僵硬。
一種比之前獨自在山裏時更沉重、更令人絕望的疲勞感正將她吞噬。
不行啊……
我還要進特保組,還要做很多壞事……
為此必須一直監視紀禹琛……
我老公還在給我添麻煩……
徐淩的思緒開始變得遲緩而混亂。
她用力搖搖頭,想甩掉那陣陣襲來的睡意。
“可是,教官……我覺得我的嘴凍得快動不了了……我想歇一會兒,別打我……”
“不行,動起來。”
被捏著的臉頰被迫動著,但她的精神卻隻是逐漸渙散。
“徐淩隊員,你聽不到教官的話嗎?”
“……”
“我說了別睡!”
“……”
“胡說八道也行,你不能在這裏暈過去!”
“……”
“徐淩……隨便說點什麽你喜歡的廢話,集中注意力……”
“好……冷……別動……”
麵對教官的逼迫,她含糊地應了一聲,但聲音卻小得幾乎聽不見。
她的發音變得模糊不清,像是嘴裏含著冰塊,眼前也開始陣陣發黑。
一片雪花落在她的臉上,冰涼的感覺讓她激靈了一下,但很快就融化了。
這樣坐上幾個小時,他們兩個會不會都變成雪人?
“你再不說話,我現在就親你了。”
“呃?”
“我警告過你,讓你保持清醒,動動嘴唇說話。”
“……”
“到時候別後悔,醒過來!”
有人用力抹開她緊皺的眉頭。
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近在咫尺的、帶著某種猙獰決心的臉。
他用一種冰冷又專注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的嘴唇。
他的眼睛……
還是很漂亮……
徐淩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冰冷又清澈的眼睛,迷迷糊糊地想。
人的眼睛不都應該是漂亮的嗎……
那靳憲的眼睛是什麽樣的呢?
但當她試圖想起那個從未真正看清過的人時,腦海中隻浮現出一個空洞,像那個空蕩蕩的結婚相框一樣。
她這才用力皺起眉,努力想把渙散的焦點重新凝聚起來。
必須清醒過來。
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結束。
她費力地動了動凍僵的嘴唇。
“那,教官……嗯……我們……反正時間多又無聊……”
兩人呼出的白氣在空中混合、消散。
“一起……說說我們另一半的壞話吧……”
話音剛落,他猛地低下頭,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徐淩的嘴唇。
厚實而柔軟的觸感傳來,一股熱氣被強行渡了過來,溫暖的氣息吹拂在她冰冷的唇瓣上。
紀禹琛微微張開下頜,將不帶任何情欲色彩的體溫傳遞給她。
灼熱的呼吸在兩人緊密相貼的唇間流淌。
她能感覺到濕潤的觸碰,但那僅僅是嘴唇表麵的摩擦,他的舌頭並未探入分毫。
“唔……”
這是一個為了生存而互相汲取溫暖的吻。
既不深情,也不粗暴,克製得隻像是在進行人工呼吸。
但當嘴唇內側滑膩的黏膜被反複吮吸時,徐淩感覺到,即便是冷靜如紀禹琛,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他偶爾會發出一聲壓抑的、類似歎息的聲音,但這個男人似乎仍在極力克製著自己。
不知是誰的嘴唇先開始回應,冰冷的唇瓣漸漸被對方的熱度融化。
現在……
這是在做什麽?
徐淩遲鈍的意識終於開始運轉,她下意識地扭動身體想要掙脫。
但當她用力想把頭後仰時,後頸卻被一隻大手牢牢抓住。
“唔……!”
男人一手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力道大得讓她有些疼,同時加深了這個吻,讓她再也無法動彈。
結束了這仿佛印記般的一吻後,紀禹琛抬起頭,不知為何,眼神幽暗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微微側過頭,調整了一個更適合的角度。
從那一刻起,他開始點燃一種奇異的火焰,那火焰隻傳遞著某種專注的熱度,卻不帶絲毫溫柔。
舌頭依舊沒有深入,但他像是要將她的嘴唇整個吞噬一般,反複吮吸、啃咬著她柔軟的唇瓣,將那脆弱的黏膜蹂躪得一塌糊塗。
從他那雙緊盯著她的眼眸深處,徐淩讀到了一種毫不掩飾的、陰冷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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