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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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午,首都大酒店發生騷亂,顧客被緊急疏散。特遣隊投入搜索兩小時後發現,噴灑催淚瓦斯的怪異男子是一名無業人員……”
    媽的。
    紀禹琛神經質地伸手關掉了收音機。
    回家的路上,紀禹琛全程一言不發。
    車內沉悶的沉默幾乎令人窒息。
    他是在假裝沒聽見她之前的提議,還是尚未做出決定?
    徐淩心裏煩躁,臉上帶著一股凶狠的勁兒,胡亂地拉扯著裹在身上的毯子。
    回到暫住的地方,那個男人砰地一聲關上了其中一間房的門,把自己鎖在了裏麵,拒絕交流。
    那扇緊閉的房門,像一堵固執的城牆。
    徐淩完全不理解他這種拒絕。
    她以為自己提出那種要求後,他會厚顏無恥地立刻接受,甚至可能直接脫掉衣服。
    這突如其來的拒絕,讓她始料未及。
    她徑直走到冰箱前,拉開一罐冰鎮啤酒。
    她甚至沒顧上喘口氣,就仰頭將一整罐啤酒灌了下去,接著又拿了第二罐。
    啤酒沫順著她的嘴角流下,淌濕了衣襟,但她毫不在乎。
    如果現在不靠酒精麻痹自己,她沒有信心能撐過這個夜晚。
    她喝得太急,酒意上湧得很快。
    正當她像倒水一樣咕咚咕咚地喝著第二罐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啤酒罐從她手中奪了下來。
    沒喝進去的啤酒灑了她下巴和胸前一片。
    “別喝了。”
    是紀禹琛的聲音。
    她用力甩開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毫不示弱,直接又從冰箱裏拿出第三罐,挑釁地瞪著他。
    紀禹琛雙手叉腰,那姿態又變回了那個嚴厲的教官。
    “徐淩。”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警告意味。
    不知為何,徐淩反而被激起了強勁。
    她拿起之前脫下的大衣,掏出手機用打車軟件叫了車,然後便去拉玄關的門,準備離開。
    剛拉開門,一個影子就壓了下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去哪兒?”
    紀禹琛問,語氣不明。
    “晚上,出去找點事做。”
    徐淩沒好氣地回答。
    “找什麽事?”
    他皺著眉追問。
    徐淩似乎被惹惱了,回敬道:“我喝了酒,需要找個人。”
    “……”
    “不是找教官你這種,把自己封得死緊的,找個隨便點的、‘質量差’的就行。”
    她聽到他急促地吸了一口氣,但她毫不在意,低頭用腳尖勾著鞋子穿上。
    紀禹琛握緊了拳頭,指著門口的方向,臉上表情複雜,像是在搖頭歎息,又帶著明顯的厭惡。
    “……我知道你今天很不好受,但你就不能振作點嗎?”
    他似乎想勸解。
    “你不是也不肯嗎?”
    徐淩冷笑著反問,暗指他的情感封閉。
    “你這說的是什麽……!”
    紀禹琛的聲音拔高了些,隨即又壓下火氣,按著鼻梁深吸了一口氣。
    “每次看你這樣,我都覺得你是在自己那個可憐的小圈子裏打轉。你根本沒見過真正的壞人,是不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天真地說什麽‘我是個失敗者’……”
    “我見過,”徐淩打斷他,“所以我才變成現在這樣。”
    “……!”
    “靳憲——還有誰,能比他對我更壞?”
    她陰沉的聲音裏帶著一種決絕的清晰。
    她的眼神裏閃爍著一種想要立刻付諸行動的衝動。
    她的睫毛顫抖了一下,她覺得在這裏和他爭辯純屬浪費時間。
    就在她固執地再次伸手去拉門把手時,一隻手比她更快地伸出,“哢噠”一聲鎖上了門。
    同時,她的肩膀被用力抓住,傳來一陣疼痛。
    “你不能離開這裏。”
    紀禹琛的聲音冷硬。
    徐淩回頭,對上一張陰沉而堅決的臉。
    “既然這樣,我們不如來一場克拉布馬加。”
    紀禹琛提議道。
    克拉布馬加是一種實戰性極強的生存格鬥術,她當年在軍事訓練中學過。
    “你不是精力過剩,滿腦子胡思亂想快要爆炸了嗎?”他繼續說,“我可以讓你,練到肌肉酸痛、筋疲力盡、喘不上氣。這樣也許就能把你腦子裏那些複雜的念頭暫時清空。”
    “……”
    “所以,別想著喝酒找人,先用這種‘有常識’的方式發泄一下。”
    “……訓練對我來說早就不是什麽新鮮事了。”
    徐淩嗤之以鼻,帶著醉意拒絕了他這不合時宜的提議。
    “我需要的是更強烈的刺激,能蓋過抱著丈夫‘屍體’痛哭的記憶。或許是……和其他男人鬼混。如果不是那樣……我覺得這股腐爛的味道永遠也散不掉。”
    她的話語帶著自毀的意味。
    “……”
    “我明白教官你的拒絕方式了。放手吧。”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
    徐淩用眼神示意他放開自己被抓住的肩膀,但抓著她的力量反而更大了。
    紀禹琛閉上眼睛,用一種異樣的、壓抑的語氣警告道:“別逼我發火,把手從門上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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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拿開呢?你願意滿足我的要求嗎?”
    她直白地挑戰他,再次指向她之前的提議。
    依舊是沉默。
    隻有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皮依然緊閉,像是在無聲地拒絕。
    她輕輕聳了聳肩。
    “不願意就算了。我還不至於惡心到去強迫一個討厭我的人。”
    “……”
    “那麽,祝你做個好夢,好好休息吧。”
    她說著,伸手去解門上的安全鏈,準備迎接這個無聊又絕望的夜晚。
    紀禹琛的眼角劇烈地抽搐起來。
    他猛地呼出一口氣,突然抬手摘掉了自己的眼鏡。
    他眨了眨眼,那雙罕見的灰色眼眸清晰地顯露出來,又迅速被複雜的情緒淹沒。
    不知為何,她感到一陣寒意,停下了動作。
    一個陰沉而壓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盡快忘了今天經曆的一切。如果可以,我甚至厚顏無恥地希望,能用一段不那麽糟糕、甚至還算不錯的記憶去覆蓋它。”
    “……”
    “可是,絕不是用這種方式。”
    他的聲音帶著沉重的情感。
    “我怎麽能在今天,在你經曆了這一切的同一天,還和你……和你搞在一起?這會讓我覺得自己有多麽垃圾……”
    他那雙通常銳利冷漠的眼睛裏流露出的掙紮和某種奇怪的情緒,觸動了她的心。
    是因為今天在他麵前徹底暴露了自己的不堪嗎?
    她想。
    他現在表現出的這種痛苦,是同情,還是別的什麽?
    徐淩忍受著心中泛起的微弱羞恥感,開口說道:“我現在需要的,不是‘好人’。”
    “……”
    “誰說一定要到最後?我隻是想讓自己……更疼一點。”
    她不需要溫柔。
    她現在需要的,是痛苦。
    是能夠抵消今天巨大衝擊的,另一種形式的痛苦。
    是足以踐踏掉“靳憲”在她心中留下的最初印記的,粗暴的行為。
    迎著她那種近乎偏執的堅定眼神,紀禹琛狠狠地用手抹了把臉,像是在解讀著什麽,又像是在下定決心。
    “我不知道……”
    他低聲說,話語含糊不清。
    話音未落,紀禹琛猛地一踢她的腿彎。
    徐淩猝不及防,雙腿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
    她驚愕地抬起頭,看到他臉上帶著一種殘酷的、近乎愉悅的笑容。
    “它本質上,就是一種痛苦。”
    他語氣冰冷,“好心”地糾正著她的“錯誤”。
    她慌亂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卻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奇怪壓力震懾得說不出話。
    他扯動著嘴角,用一種扭曲的表情,一字一句、緩慢地低語:“本來就是粗暴的,像是撕扯生肉,帶著原始的痛感。”
    紀禹琛拉起她的手,按向……
    徐淩的手指本能地蜷縮抵抗,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啪!
    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大概是被他打開了。
    徐淩屈辱地低下頭,不願再看。
    “不是要這個嗎?”
    紀禹琛命令道,聲音粗嘎。
    “……等、等一下……”
    “我看你那個‘丈夫’,大概因為是演戲,連‘做’的時候都敷衍了事吧。”
    他殘忍地嘲諷著,再次提起那個“打糕”的比喻。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後腦勺,用力將她的臉按向自己。
    ……
    “你要的就是這個,對吧?”
    他咆哮著,聲音刻薄而充滿惡意。
    她恐懼地緊緊閉上了眼睛。
    她根本來不及看清。
    雖然某種程度上是她自己所期望的,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衝擊還是讓她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
    就在這時,一個飽含怒意的聲音從紀禹琛緊咬的牙關中迸出,不知道是衝著誰。
    ……
    是她做得不對,還是他的問題?
    她隻能費力地將眼珠向上轉動,試圖看清他的反應。
    紀禹琛用一隻胳膊擋住了眼睛,頭向後仰去。
    他緊握的拳頭手背上,指節已因用力而失去血色,森然凸起。
    那景象,在徐淩眼中,顯得異常慘淡。
    又異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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